Zi 字媒體

傳銷的變臉與升級：這些新變種你可能不知道！

2021/12/25

7月14日，李文星被發現殞命天津靜海區一處水塘，后經查明，李文星由於身陷傳銷拒不合作，最後被傳銷人員合謀害死；8月5日，湖南女孩林華蓉被發現溺死在湖北鍾祥的一個小河裡，經警方查明，林華蓉生前遭到傳銷組織的非法拘禁。接連發生的非法傳銷致死事件引起網路極大憤慨。雖然責任人被法辦，但傳銷活動搭上互聯網的發展快車從而逃避監管、生存發展的現狀讓人擔憂。

從1.0到3.0時代：傳銷組織借殼「觸網」

傳銷是指組織者或者經營者發展人員，通過對被發展人員以其直接或者間接發展的人員數量或者銷售業績為依據計算和給付報酬，或者要求被發展人員以交納一定費用為條件取得加入資格等方式牟取非法利益，擾亂經濟秩序，影響社會穩定的行為。李文星、林華蓉的悲劇觸痛公眾的神經，再次撕開傳銷組織的醜惡面目。

從1998年國務院發布《關於禁止傳銷經營活動的通知》，嚴令禁止一切傳銷經營及變相傳銷行為開始，傳銷正式在成為非法行為。但轉入地下發展的傳銷活動，在北方不少貧困地區找到了發展的落腳點，也被稱為「1.0時代」。

進入21世紀后，因為不斷受到公安與工商等多部門的打擊，傳銷組織由大規模聚集轉變為小規模分散，傳銷活動也開始從全國各地蔓延向大都市、主城區、城市新區、甚至大學校園，這是傳銷的「2.0時代」。

2012年前後，以互聯網、移動互聯網為媒介的網路傳銷大案就已頻頻在各地出現。可能涉及掌握手機或電腦客戶端的所有人群都成為傳銷組織的發展對象。藉助互聯網的特性，從而一定程度地擺脫時空物理條件的約束，傳銷組織進入了「3.0時代」。

2013年萬家購物網路傳銷案宣判，此案涉及金額高達240多億元，涉案人員近200萬人，遍布全國31個省（區、市）的2300多個縣（市），是當時全國最大的網路傳銷案。萬家購物的消費返利模式的出現，使得3000多家公司進而模仿，也就是說僅在那段時間，就有3000多家此類傳銷公司出現。

2015年，猖獗一時的南派傳銷亦呈現明顯頹勢。一方面是由於執法部門的嚴厲打擊，另一方面，一部分南派傳銷也轉型升級至「網路傳銷」的陣營。目前的傳銷主要是以互聯網、移動互聯網為媒介的網路傳銷，以及夾雜非法集資、非法吸收公眾存款、詐騙等涉眾型經濟犯罪的金融傳銷。網路傳銷發展猖獗，呈現變異快、複製快、跑得快、大得快四大特徵。這個時期的傳銷，虛擬性更強、更具欺騙性、隱蔽性強、傳播跨地域性，處於部門監管的「灰色地帶」。這些特徵使得網路傳銷更加悄無聲息地飛速傳播。再加上移動互聯網的擴散性威力巨大，傳銷3.0時代的參與人群前所未有的龐大，極大增加了執法部門的打擊難度，也給社會維穩工作帶來嚴峻挑戰。

再看2017年全國各地公安機關開展打擊查處的「善心匯」網路傳銷組織——從2016年5月到2017年6月，短短一年左右時間，該組織以「扶貧濟困，均富共生」為名採取拉人頭的方式，吸引註冊會員超過500萬人次，發展速度極為驚人。

同時，這一時期的傳銷投資金額從幾百元到幾萬元，甚至幾十萬元、上百萬元不等，從業人群幾乎涵蓋各個階層，因此給人民群眾的財產安全帶來巨大的損害，給經濟秩序、金融安全也造成巨大的危害。

趨勢：微傳銷值得警惕

當前，依託網路實施傳銷違法犯罪活動多發，主要呈現四個特點：

一是蔓延迅速，大要案高發。傳銷信息依託互聯網以及微博、微信、QQ等社交平台，傳銷活動得以快速蔓延，短時間內裹挾巨額資金。2016年，公安機關查處億元以上案件30餘起。

二是名目繁多，迷惑性強。不法分子大多以「金融創新」為噱頭，歪曲利用「區塊鏈技術」「數字資產」「電子商務」等概念混淆視聽。2016年，公安機關已對150餘起虛擬貨幣類傳銷犯罪案件立案偵查，涉及60餘個「幣種」。

三是利誘性、欺騙性強。多以「動態收益」「靜態收益」「推廣返利」等名目，許以高額回報，在群眾參與初期往往給予一定返利，製造「盈利」假象，以引誘更多人員加入並繼續發展下線。

四是「職業化」特徵顯現。傳銷網站搭建簡便，可複製性強，不法分子同時或先後運作多個傳銷平台的情況多見。

2016年7月，政法大學資本金融研究院發布了一份研究報告《新型網路傳銷——微傳銷在的發展、危害及防治研究》，認為微傳銷是2013年以後傳銷的主要形式。微傳銷的發展藉助於以下工具：一是移動端即智能手機端的快速發展和網費的下降；二是微信群、手機QQ、QQ語音聊天室、陌陌、公眾號等社交平台的發展；三是一些支付平台未落實實名制，為微傳銷肆虐提供便利和隱蔽的條件。報告中寫道，這種新型網路傳銷無實體項目支撐、無明確投資標的、無實體機構，以高收益、低門檻、快回報為誘餌，靠不斷發展新的投資者實現虛高利潤。

「互聯網+傳銷」現象的整治難點

其實，近年來各地公安、工商等部門多次重拳整治非法傳銷，取得了不少成效，但傳銷依舊難以絕跡。從互聯網角度而言，以下兩個方面成為網路傳銷屢禁不止的主要因素：

一方面，是互聯網產品層出不窮帶來的監管缺位。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刑事司法學院副院長董邦俊教授認為，傳銷組織的野蠻生長與相關部門對市場經營的管理不夠嚴密有關。當前網路經營信息發布與網上經營活動常常處於無人監管狀態，如李文星遭遇的BOSS直聘，這很容易被傳銷組織鑽漏洞。

此外，監管同樣不到位的還包括互聯網金融「創新」產品。北京師範大學刑事法律科學研究院院長助理袁彬教授稱，很多傳銷組織會披著金融「創新」的外衣，從事傳銷活動，比較常見的形式有「虛擬貨幣」和「金融互助」。這些金融「創新」產品類似於傳銷，通過不斷發展下線，用新加入者的資金支付先加入者的利息，而一旦新資金進場乏力，資金鏈斷裂，就會導致崩盤，使很多投資人血本無歸。遺憾的是，作為新生事物，這些互聯網「創新」產品還缺乏與之相配套的風險監管機制，而相關部門也尚未將其納入監管之中。這給了傳銷組織以可乘之機。

另一方面，整治與打擊工作的開展缺乏有效合作機制。除了監管不到位，各部門在打擊傳銷上沒有形成有效的合作機制，是傳銷活動屢禁不止的另一重要原因。

董邦俊認為，當前，在打擊傳銷層面，尚未形成聯動機制，如就業信息的發布與規範、電信網路信息的管理、公安機關對傳銷案件的偵辦、金融管理部門對金融活動的監管等。這令傳銷活動犯罪處於管不了或無人管的狀態。

打擊傳銷是一項社會系統工程，需要全社會動員、各部門聯合，多舉措持續打擊。據微信公眾號「國是直通車」文章，打擊傳銷活動可從加強網路信息管理、協調多部門聯動、完善相關立法、提高民眾文化素質等方面著手。比如在加強網路信息管理方面，應嚴格執行《刑法修正案（九）》中關於利用網路實施犯罪的規定。堅持網路實名制，強化網路服務者在審核、認證方面的職責。相關部門要對組織傳銷活動的人員進行定期通報，包括其單位名單、涉及的事項和網站等。今年8月初，北京市網信辦、天津市網信辦開展聯合執法專項行動，就BOSS直聘發布違法違規信息、用戶管理出現重大疏漏等問題依法聯合約談了BOSS直聘法人，並下達行政執法檢查記錄，責令網站立即整改。目前BOSS直聘網站中涉事公司已被下架；同時非人工審核認證的用人單位將無法發布任何招聘信息。

回顧上述的討論，應當意識到，與互聯網接軌的傳銷組織與活動比過往二三十年更為值得警惕。不僅是傳銷本身的有害性，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其線下傳銷轉線上、在線上發展線下組織的路徑，也體現了現實社會與網路安全之間的聯通性。這也應當成為整治「互聯網+傳銷」下一步的著眼點。

人民雲——大數據中央廚房

眾雲大數據開放平台

眾雲是業內領先的智能化輿情監測分析平台，一分鐘註冊，永久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