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頭條來搶知乎大 V，微博 CEO 卻無意道出其中玄機

沒有被頭條挖過，還敢說自己是大 V？

這是昨天新出爐的知乎大 V 認證方式，用戶打招呼的方式也變成了「你簽了嗎？」「沒有，你呢？」「哎，咱倆混得不行啊」。

事情起因很多人都知道了，源於下面這張截圖：

這段話給人第一時間理解的信息量有：今日頭條一下子簽了很多個知乎大 V；給很多錢；簽完之後作者寫的所有東西都不能發知乎；知乎的優秀答主都被頭條搶完了。

以上這四點，都有事實根據，但同時也都存在一定的誤導。

真相是這樣的

據愛范兒了解，今日頭條早就 2016 年底就開始在各大平台聯繫內容創作者，邀請對方入駐頭條問答（現名悟空問答），並非今年才開始一次性大量挖人。這一點，愛范兒也從某不願透露名字的葉落姓大 V 處得到了印證。

同時，與今日頭條簽約的知乎用戶不止 300 個，不同作者簽約的細節有所不同，價格、要求數量、內容授權許可權都各有差異。

惡魔奶爸所寫的「所有內容不可以再發知乎」這句話因主語不明，給不少網友造成了誤解。實際上，最嚴謹準確的說法應該是：簽了特殊排他協議的這部分作者，在悟空問答所發布的內容不能再發到其他平台，包括知乎。

據知情人士向愛范兒透露， 頭條簽定的授權類型分不限制、首發（必須最先發在悟空問答，之後可以粘貼到其他平台）、排他（不允許將發布到悟空問答上的內容發布到其他平台）；收益結算方式分為按單篇回答、按月結等，每人每月從幾千到一萬不等；要求的稿件數量也不盡相同。

（回答數 20 篇和 13 篇，圖自：知乎用戶花枝怕黑）

下圖為某知乎用戶發的簽約協議截圖，內容與知情人士所透露的一致：

需要注意的是，即使簽了排他協議，頭條所買斷的也僅僅是「發布到悟空問答的這部分內容」，而非「作者本人」。

在《如何看悟空問答簽約大 V 答主》問題下，悟空問答官方賬號給出的回答也澄清了這一點。

另一方面，簽訂排他協議的作者，只是已簽約大 V 中的一部分，更是知乎眾大 V 中的一小部分。根據爬蟲數據，截止今年 8 月份之前，知乎已有 3700 多名用戶超過了萬粉。

因此，「頭條搶人」這種說法其實不太準確，更不存在「優秀的知乎作者都被搶完了，所以知乎就沒有優質內容了」這一說。

但知乎用戶流失這一問題，的確存在，且不單是為了錢的原因。

用戶為什麼留在你的平台

有人說過，員工離職無外乎兩個原因：錢給少了，或者心受委屈了。

用戶與平台官方之間雖沒有雇傭關係，但用戶願意花費個人時間精力去輸出內容的原因也與此相似：要麼為了賺錢，要麼為了開心。

快手用戶感謝快手，因為快手給了他們展示自己和獲取收益的機會；飯否用戶懷念飯否，因為那裡讓他們感受到了其他地方沒有的放鬆和自由；知乎領域答主喜歡知乎，因為他們能遇到許多認真討論某領域問題的同好，儘管這些問題在其他平台也許並沒有人關心。

但留在平台和維持動力持續輸出是倆回事，吸引用戶和維繫企業盈利又是倆回事。

翻看知乎答主們對此事的態度，可以發現創作者寫東西的動力不外乎以下幾點：

• 認同感：回答被閱讀、傳播、點贊
• 討論氛圍：與有共同話題的人討論，激發自己更多的靈感和思考
• 物質激勵：花上不那麼多的時間，多一份收入
• 其他機會：如名譽、新工作、結交朋友等

有人拒絕了頭條的橄欖枝，有人簽約之後卻沒有完成績效，因為頭條無法提供他們想要的第二點；但也有許多知乎用戶在無簽約的情況下，也很少再上知乎輸出內容，因為前三點沒有達到他們的預期。

閱讀量不可見，贊同數比以往少，評論區越來越不友好，變現沒多少……這類觀點在《如何看待今日頭條一口氣簽了 300 多個知乎大 V 的傳聞？》問題下並不少見。

對此知乎的態度是：1. 有在想辦法使得用戶實現知識變現；2. 不會直接塞錢；3. 會努力造好社區氛圍，讓專業內容更快獲得曝光。

知乎的措施能否解決這些問題，我們不得而知。而頭條方面，被錢所激勵的作者又能否保持創作熱情，維持內容質量呢？

互聯網的下半場

前陣子知乎發布新功能「想法」，被被評價為搶微博生意。對此新浪微博 CEO 王高飛（來去之間）的看法是：

了解一下今日頭條的發展歷史，也會發現它在早期並不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樣。

今日頭條在 2012 年 8 月發布，定位是基於數據挖掘的智能推薦內容產品，自稱「不做新聞生產者，只做新聞搬運工」，特色是通過龐大的演算法為用戶提供他們感興趣的海量優質內容。可以理解為大量新聞資訊及文章的收集分發。

2013 年，說好只搬運新聞的頭條上線了自媒體平台（頭條號）；2015 年 9 月，推出「千人萬元」計劃，要在未來 1 年內，扶持 1,000 個頭條號個體創作者，讓每人每個月至少獲得 1 萬元的保底收入。

大量良莠不齊的自媒體湧入，頭條的內容質量開始變得不可控。

2016 年 10 月，張一鳴在論壇上說，「我們不是媒體，不是傳統的新聞客戶端，沒有人工編輯」。的確，頭條的內容很少受到人為干預，最多人工審核，之後的推薦都是由演算法解決。

（圖自：Trustdata）

頭條的日活量與用戶粘性都很高，在流量上已經和知乎等其他平台不是一個量級，但他們想要的不僅於此。

面對專業領域的亂象，頭條不再只埋頭鑽研自己的演算法推薦，悟空問答也開始有了大量的人工干預。邀請大 V 入駐平台，邀請回答相關對口問題，審核內容等，這些都用上了大量人工運營的工作。可以看出來，悟空問答在努力想要靠優質答主來提昇平台內的內容質量。

而悟空問答邀請的創作者來源，並不局限於知乎，還有微博、媒體、豆瓣、公眾號作者等各平台。

而許多內容創作者在知乎之外，除了入駐頭條號和悟空問答，還有騰訊企鵝、UC 大魚、網易新聞、搜狐號等等。這些第三方平台，也大都有著自己不同程度的原創補貼。

一作者入駐多平台，各平台競爭爭奪優質內容，這是早就有的現象，不只發生在知乎和今日頭條之間，也不是昨天或者今年才剛剛發生。互聯網的下半場，無非是你吃我的，我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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