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rch
尋找貓咪~QQ 地點 桃園市桃園區 Taoyuan , Taoyuan

《毒木聖經》 既是寓言,也是史詩

《毒木聖經》

作者:(美)芭芭拉·金索沃

譯者:張竝

版本:新經典·南海出版公司

2017年3月

芭芭拉·金索沃(Barbara Kingsolver,1955-),美國當代著名作家。美國人文領域最高榮譽「國家人文勳章」獲得者。作品被翻譯成20多種語言,入選美國高中和大學文學課程。曾獲英國橘子文學獎、南非國家圖書獎、愛德華·艾比生態小說獎、戴頓文學和平獎等。代表作有《毒木聖經》《豆樹青青》《縱情夏日》《罅隙》等。

對於讀者來說,芭芭拉·金索沃還是一個陌生的名字。而這位已經出版了七部長篇小說的作者,在美國卻堪稱「暢銷級嚴肅小說家」。她有五部小說在全美銷量均過100萬,其中四部被評為《紐約時報》暢銷書。《毒木聖經》出版於1998年,是她的第四部長篇。

縱觀人類歷史,傳教士和殖民地似乎總是相應而生。

13世紀末14世紀初,班圖人在剛果河下游建立了剛果王國。15世紀起,葡、英、法殖民者相繼侵入,對剛果王國進行瓜分和掠奪。1960年,剛果獨立,然而部族主義思想仍然根深蒂固,派別鬥爭激烈,政局動蕩不安。剛果由於突如其來的動亂吸引了美蘇兩國的極大關注,此外英國、法國和比利時在危機中也都不同程度地捲入其中。因為美國的背後黑手,剛果民選總統盧蒙巴付出了生命代價。美國扶持傀儡總統上台,從而開啟了蒙博托的獨裁時代。

家與國的命運糾葛

當「珍貴之物」變成「毒木」

本書的發生年代就是在剛果危機爆發前後,一個家庭的命運就此與剛果的命運緊密纏繞在一起。啟動這個命運之輪的是拿單·普萊斯傳教士。1959年,他攜全家從美國喬治亞州的伯利恆輾轉飛到了剛果的基蘭加。基蘭加是個小村落,之前曾有一段時間是常規的傳教駐地,有四個美國家庭,還有位醫生每周來訪一次。但當他們一家來的時候,基蘭加已一塌糊塗,醫生不見了,幾個美國家庭逃離了那裡,上一任傳教士的任期也結束了,普萊斯一家只能在這個言語不通的「化外之地」獨自面對未知的一切。

全書由普萊斯一家五位女性——母親奧利安娜、大女兒蕾切爾、二女兒利婭、三女兒艾達和小女兒露絲·梅輪流講述而成。利婭和艾達是一對雙胞胎。她們的命運因家裡唯一的男人天翻地覆。這是怎樣的男人呢?五位女性輪流描述了拿單·普萊斯,幾乎沒有正面評價,只有「剛愎自用、藐視失敗」的惡劣印象。奧利安娜十七歲碰到他時,他還是個帥氣年輕的紅頭髮牧師,魅力十足,雄心勃勃。奧利安娜很快就嫁給了他。如果沒有二戰,他們也許會在美國度過平靜的一生。但戰爭一來,拿單應徵入伍,他所在的連隊全都死在巴丹死亡行軍途中,唯獨他活了下來。

戰爭的殘酷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情,拿單因為上帝對自己的看顧更加堅定了對主的侍奉,他「特別相信一件事:主會留意這世間的公義,並加以獎賞」,根本不接受其他可能性。他對信仰的忠誠可謂堅不可摧,但從尋常人的角度看,就是「剛愎自用」。恰因此,悲慘命運籠罩著普萊斯家裡的每個人,他的傳教事業也慘淡收場,眾叛親離,結局慘烈。到死,他都活在偏執狂熱的傳教事業中,從沒反思過為什麼會失敗。

利瑪竇剛來傳教時,跟拿單一樣幾乎毫無進展,但他通過學習文化、結交當地官員、引進西方的「新鮮玩意」來「曲線傳教」。這很務實:必須了解當地,才能有的放矢地達成目的。拿單卻根本不願意了解基蘭加,一廂情願傳教:「塔塔·耶穌是班加拉!」牧師大人每個禮拜天講道結束時都會這麼吼上一句。由於對譯者不信任,拿單直接用剛果語講道。「班加拉」原指珍貴之物,但這麼發音意思就變成了「毒木」。他用清晰的嗓音說出錯誤的詞語,卻渾然不知。剛果語那精微的語義差別,沒人向牧師大人解釋過,當然他也聽不進。全然不了解當地人的語言、思維和習俗,正如不了解自己的家人,他沉浸在自己宏偉的意志中,最終走向毀滅。

異族家庭的困境

「我的靈魂嚮往群山,但我沒有翅膀」

如果說拿單與剛果的關係是油不溶於水,那麼普萊斯家五位女性與剛果的關係則如利婭所說:「我們最後全都將自己的靈與肉以各種方式留在了非洲。我們每個人都將自己的心埋進了六英尺深的非洲塵土裡,我們都是這兒的共謀者。」

困於婚姻的絕望母親奧利安娜,世俗浮華的金髮美人蕾切爾,追隨父親渴望得到認可的假小子利婭,沉默多思的天才少女艾達,古怪精靈的五歲小女兒露絲·梅輪流講述她們的故事。隨故事推進,她們的心態逐漸變化,命運的軌跡也隨之顯現。

拿單不是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家裡一切雜務都由奧利安娜一人承擔,她被迫來到剛果,面對未知,每天為填飽一家人的肚子費盡心思,為孩子們的安全和健康耗費心神,六年來沒睡過一次好覺,結果卻沉淪於絕望:「每天最艱難的事情就是再次決定和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他們卻全然不知。沒錢,沒影響力,沒朋友可以傾訴,沒辦法否決那統治我們生命的強權……生活給予我什麼,我便接受什麼。儘管我的靈魂嚮往群山,但我發現,我沒有翅膀。」

全書分七部,奧利安娜只在前六部直接講述自己,她退場后在每個女兒的講述中再度出現,她們從側面描繪出一個從茫然焦慮到哀泣崩潰再到毅然決然離開丈夫出走的母親形象。最小的女兒露絲·梅被毒蛇咬死,是壓垮奧利安娜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沒有號啕大哭,而是給死去的孩子洗澡,縫製裹屍布,把家裡每樣東西搬到屋外分發給村民,帶著四個女兒在瓢潑大雨中離開基蘭加和那個導致這一切不幸的男人。

四個女兒中,蕾切爾雖一直生活在非洲,但不願了解真正的非洲,她需要的是舒適的生活。艾達是本書中最為冷眼旁觀的人物,她敏感孤僻,在恐怖的螞蟻之夜被母親拋棄,她講述的篇章充滿黑暗的詩意。利婭是全書刻畫得最為飽滿生動的人物,與剛果的命運緊密結合在一起。如果說存在「剛果化」的話,拿單是一個極端(他決不融入,妄求拯救愚昧的剛果人),黑人阿納托爾是另外一個極端(為剛果的獨立殫精竭慮),利婭便是從對父親馬首是瞻的小跟班,經歷了一系列事情后,變成了阿納托爾的妻子(除皮膚是白的,生活行為與本地人無異)。這是一個逐漸覺醒的過程。正是通過她,作者將個人命運與剛果的命運巧妙地結合在一起。

人類生存境遇的隱喻

「我們全都是那場殺伐的共謀」

拿單將寓意「珍貴」的「班加拉」錯念成「毒木」,是一個隱喻,全書就是對這個隱喻的闡釋。剛果雖備受摧殘和奴役,卻依舊保有自己的根。利婭越了解剛果,就越為自己的祖國美國干涉剛果的內政感到羞恥。

全書分七部,前六部《創世紀》《啟示錄》《士師記》《神與蛇》《出埃及記》《三童之歌》都在呼應《聖經》。全書不妨看成是一部寓言:在故事層面,每一部的內容都緊扣題目之義,而在隱喻的層面又呼應《聖經》,兩者之間有著既相似又反諷的複雜關係。其結構的精巧之處也在此。

最後一部《樹之眼》,非洲的「蒙圖」(剛果語指男人或人,也指活人、死人、尚未出生的胎兒以及神靈)出場,「萬事皆有原因。如果母親和她的孩子這天沒有走這條小路,那被擰斷的樹枝便會長得更粗壯,肥碩的蜘蛛也會活下來。每個生命的軌跡都變了,就因為你走了這條路,觸動了歷史。」這是作者想表達的:這不僅是一家人在剛果的故事,更是對人生存境遇的思索。「是的,你們全都是那場殺伐的共謀;是的,我們會永不復返。」

放眼看金索沃的其他作品,會發現她始終關注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之間的關係。她還積极參加社會運動,關注勞動階層、土著美國人及其文化、女權主義等。《毒木聖經》正體現了這一點。如她所寫:「《毒木聖經》是一本非常寬廣的書。既有關政治又有關家庭,既是寓言也是史詩。它絕對會讓你至少大聲笑一次、私下裡哭幾回、不知不覺坐到爐火熄滅。」



熱門推薦

本文由 yidianzixun 提供 原文連結

寵物協尋 相信 終究能找到回家的路
寫了7763篇文章,獲得2次喜歡
留言回覆
回覆
精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