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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雅人計劃|當哲學家跑馬拉松時想些什麼?

1我的馬拉松訓練心路歷程

起跑有多種方式,每一種都令人厭惡。20世紀50年代捷克著名長跑家埃米爾·扎托佩克說過:「你若想跑,就去跑一英里。但你若想體驗另一種生活,就去跑馬拉松吧。」

那次長跑進行得很順利。我的確還清楚地記得,我沒完沒了地對我妻子講述我怎樣一心準備我的第一次馬拉松跑,可我卻讓她很心煩。馬拉松確實並不那麼難跑。很多人只要重視,都能跑馬拉松。但很多人卻太過聰明、不願重視馬拉松。你若每周已經跑過20英里左右——例如每周跑4次,每次5英里——那麼,你只要再用大約4個月,就能參加你的第一次馬拉鬆了。

其實,馬拉松訓練的關鍵是長跑。長跑中,你把速度減慢到一定程度,以使你能夠交談,或者說,若有人與你同跑,減速能使你跟他交談。我只跟我們的狗雨果(Hugo)同跑,但它不是最健談的傢伙。依我看,這個速度就是每小時跑5英里多一點兒。然後一直保持這個速度,你跑步的距離就能逐漸增加,一周一周地增加,一英里一英里地增加。

離馬拉松賽還有兩個月,所以我做了在這些情況下常做的事情:我違反了自己的基本規則。當初決定參加那次比賽時,我曾毫不含糊地對自己說,我根本不該在乎比賽用時多少。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馬拉松比賽,我的目標只是好歹跑完26.2英里而不死掉。我對自己說:馬克,無論做什麼,你都要全力以赴。你不再年輕——再過不到兩年,你就進入偉大的50周歲了。你的目標只是跑完它,別沉緬於其他任何事情。到了12月,我跑完20英里已不太困難,因此我開始思索。比賽日之前,我能給我的長跑再增加五六英里,甚至能在最後幾周的訓練中縮短用時。我真的能設法縮短用時。

2

我想到了許多最佳對策,但打敗我的,卻正是我那種不合時宜的雄心。我要求我的身體以更少的時間跑完這段附加的距離,我的身體卻放棄了。

事情是這樣的:我的小腿肌肉(腓腸肌)發生了二級拉傷,感覺就像有人用棍子重擊了你的小腿肚。對我這個年齡的人來說,這種小腿肌肉拉傷的康復時間通常是6周多。若事實表明患者毫無耐心(我就是很沒耐心的患者),康復期就會相應延長。我用超乎尋常的順從態度應對這次肌肉拉傷,至少最初是如此。我接受了康復治療,消除那看不見的傷疤,進行了我的教練吩咐我做的所有鍛煉。後來就在我開始好轉時,我失去了全部耐心,開始試著跑步。剛跑了幾百碼,我的小腿肌肉又拉傷了,又回到了原點。這種情況重複發生了幾次。因此,我最終什麼都不能做了——徹底休息。那次拉傷是在2010年12月4日。此刻,2011年1月30日。我正站在邁阿密馬拉松比賽的起跑線上——而我認為更有意義的是,這是我第一次跑馬拉松——到那時為止,我已有兩個月不能跑步了。

因此,像人們說的那樣,我有點兒「欠火候」——這也許是委婉的說法。直到周五吃午餐之前,你若問我是否打算去跑,我都會告訴你說「不」——或用語氣更重的其他說法表達出這個意思。我認為,我當時幾乎算是實話實說了。這麼說是正式表態,我通常不但用它應對別人,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也用它應對我的理性思維。但我身上也有渺小、卑鄙、非理性的部分,其影響不能小覷,所以我便知道,我一定會發現自己站在這次比賽的起跑線上。因此,我發現自己在周五下午開車去了邁阿密海灘會議中心,取回了我的比賽裝備,對此我並不感到驚訝。當然,我還是不得不應對我的理性部分。我對它說:「我應該留出選擇的餘地。」我的理性部分回答說:就為了這個,你買了小腿護套,還問你在會議中心見到的每一個跑步者:若是嚴重缺乏訓練,怎樣去跑馬拉松?這就是我的理性部分:它有時有點兒鄙視我。不過,雖說有大量反證,我今晨4點慢慢爬上火車時,還是覺得自己在不停地說「我應該留出選擇的餘地」這句話。

鑒於近幾周發生的事情,最可能發生的情節就是:我的小腿肚又拉傷了,因此我連麥克阿瑟堤道都跑不下來。我認為,這會讓我有點兒丟臉——我的慘敗會展示在從我身邊跑過的幾千人面前。可是,假如沒發生那種事:假如我的小腿肌肉能跟全身肌肉協力,又會怎樣呢?那麼,問題就是:它能堅持多久?能一直堅持到我希望它失靈嗎?我不完全肯定我將變成什麼樣子,但我認為結果不會好。我將能跑多遠?我畢竟可以把那一天稱為「半程馬拉松」的標誌。但我能跑到半程那麼遠嗎?那會多麼痛苦?

還有用時問題。我若真的跑完了全程,會用多長時間?這和自尊無關。好吧,我若實話實說,我想它也許和自尊有點兒關係;不過,且把虛榮心放在一邊,你在邁阿密馬拉松比賽中一定絕對不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你的寶貴時間花在那上面。很多城市舉辦的馬拉松,都要分級重新開通道路,邁阿密的這次馬拉松也是如此。你若可能,便會想趕在道路重開以前跑完比賽。6個小時以後,所有的路都將重新開通。為了完成比賽,跑步者不得不在車流中奔跑穿行,而這不但傷害了跑步者的感情——它還絕對是危險的。我去過很多國家,那兒的司機們顯然是瘋了。我想到了希臘和法國。但在那些國家,人們對車輛的恐懼卻多少是可以預料的。在那裡待上一陣兒以後,你多少都能預料到哪種情況下會發生愚蠢的冒險。待上一陣兒以後,這種狀況便完全令人厭煩並習以為常了。但在邁阿密,與道路有關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可預料的。邁阿密沒有值得一提的公共交通。

昨天,我在You Tube(美國一家視頻分享網站。譯註)上搜索我跑步的視頻,發現了一段去年那次比賽的錄像,遺憾的是其標題並不准確:「卑鄙的邁阿密司機朝馬拉松賽跑者摁喇叭」。很快拉傷小腿肌肉的恥辱,一場被拖延的、令人痛苦的比賽,車輛造成的死亡,這意味著失望、痛苦或死亡——扎托佩克的話也許是對的。這當然會令人厭惡。我感到了一種奇特的刺痛,那是我很長期以來都不曾產生過的感覺。那是害怕嗎?也許有點兒誇大其詞。不妨說,我的神經緊張了。但這並不完全令人不悅。

3我為什麼參加比賽?答案並不是像我回答的那麼簡單

我為什麼參加賽跑?這個問題不易回答,而為了避免回答它,人們這樣問我時,我很樂於用陳詞濫調作答,說「因為我喜歡。」從這個詞的某種意義上說,我喜歡訓練——喜歡訓練的過程——我喜歡賽前幾分鐘的焦慮不安。我喜歡一種感覺,那就是我咬下來的比我能嚼的多;我喜歡那種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不確定性。從「喜歡」(enjoy)這個詞的某種意義上說,我甚至喜歡即將發生的事。因此,「喜歡」這個回答就包含著幾分真實。但是,那幾分真實並不特別能說問題——它不是深邃的思考者所理解的那種真實

我想,美國人思考跑步(引伸來說,思考我今天要做的事)有一種獨特的方式。美國人寫的關於跑步的書,幾乎總是圍繞某些明確的主題展開論述。我這麼說,絕不表示我輕視他們。

其主題之一是一種堅定無畏的、開拓者的樂觀主義。你能做成大事。人人都具備這種能力。你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好;只要你用心,任何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中。當然,這種樂觀主義是一種半普遍地存在的美國生活準則。我很喜歡這個信念,也在很多美國人身上見到了它的表現,那些表現令人感動,又是真心實意的。唯一的問題是,我非常清楚那不是真的。大多數人都控制不了大部分事情。生活的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是我們越來越糟。你也許能做成大事。也許你今天還能如此。你昨天也許成功地完成了殘酷無比的超長距離馬拉松賽——惡水超級馬拉松、萊德維爾馬拉松、撒哈拉馬拉松之類的比賽。我不知道。但我確實知道你越來越糟。你若能做成大事,那麼,你做不成它們的時刻就快到了。

另一個主題是重視信仰(faith)。信仰能支持你挺過賽跑途中將要面對的、不可避免的艱難時光。不用說,信仰是美國生活的基石。信仰使我們強大;有了信仰,我們才會有最佳表現。但是,我(一個心靈蒙著陰影的歐洲人,躲在正準備起跑的人們當中)卻認為:相反,我們失去信仰時,才有我們的最佳表現。可以說,這其實是我先前寫的那本書《哲學家與狼》(The Philosopher and the Wolf)傳達的主要信息。失去信仰,恰恰是使人更強大的機會。我最終相信:我們用來忍受生活的、唯一還算有價值的態度,就是挑戰。當然,這最終不會造成任何區別:無論我們做什麼,我的結局都會很糟——若不是如此,我們的挑戰當然分明是放錯了地方。

最後,關於跑步的美國書還很重視工作的正麵價值。可以分辨出這個思想的兩個不同成分。有些人似乎認為,工作本身能使人高尚。另一些人則把工作的價值與工作能使你抓住夢想(即望見「樂觀主義」的第一個海灘)聯繫起來。但我那種歐洲人的抑鬱精神卻告訴我,工作本身根本不能使人高尚:做你本來不必去做的工作,這是愚蠢,而不是使自己高尚。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努力工作與實現夢想之間存在可靠的聯繫。我對自己說,沒有任何好事來自工作。從最好的、最有價值的意義上說,跑步是遊戲,不是工作。這是我從跑步中真正悟出的道理之一。

樂觀主義、信仰和工作:這三樣東西,我一樣也不要。顯然,我是個沒有信仰的悲觀主義者,認為努力工作毫無價值。

作者介紹

馬克•羅蘭茲(Mark Rowlands)1962年出生於威爾士的紐波特,牛津大學哲學博士,美國邁阿密大學哲學教授,作家,著作包括《動物權利》(Animal Rights,1998)《腦中之身》(The Body in Mind,1999)《意識的本質》(The Nature of Consciousness ,2001)《我們這樣的動物》(Animals Like Us,2002)等15種。其回憶錄《哲學家與狼》(The Philosopher and the Wolf,2008)為暢銷書,記述了他與一隻狼一起旅行十年的經歷。他的著作被譯成了15種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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