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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公式證明,我絕對長的很醜

Ariel Henley,來自加州,她擁有英文文學學士學位和佛蒙特大學政治科學學會。

她是2016MFA秋季創意寫作候選人,她喜歡將自己的成長經歷寫下來,用自己的視角理解和解讀人類連接、創傷修復的心理問題。

◆◆◆

我很醜。

數學公式可以證明我的這張臉到底有多醜。

「我會拿鉛筆從你後面戳過去,穿過你的兩眼中間。」這是初一的一節藝術課,我身後的男生笑著坐在我身後說。

「沒有比你長的更丑的人了」他又說了一句,甚至當時的老師也這麼認為。

2年前,另外一個男孩十分粗魯的質問我的臉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很生氣,做手球遊戲的時候我打了他,他沖我大吼:怪物!你的眼睛是我見過長的最奇怪的!

老師聽聞此事把男孩送進了校長辦公室,當然我也不例外,但,我只是被告知以後不要這麼敏感。

所以,當後來那個想拿鉛筆戳我的男孩再對我惡言相加的時候,我什麼都沒說。

我的國中藝術課老師叫Ms.J ,她有著可以回蕩在整個走廊里的爽朗笑聲。她的衣品很好,色彩鮮艷。
從Ms.J這裡,我們認識了很多沒聽說過的藝術家,知道了很多藝術運動事件。她鼓勵我們從藝術上探索個人的價值。

她說藝術不只是看到的,更是你感受到的東西。所以每周Ms.J都要求大家做藝術論文,讓我們把自己的感受寫下來,然後和同學討論。因為這件事,我在班裡交到了幾個朋友。

有一次,Ms.J花了很長時間跟我們討論藝術里「美」的標準。她告訴了我們「黃金比例」等一系列運用在藝術里的集合公式。

「藝術家們在作品中運用數學方程創造美的平衡,黃金比例經常運用在各種美學的領域,物體測量比例越接近它,說明越美觀。甚至也能證明一個人的容貌。」

Ms.J說,科學家們仔細測量了人類面部的所有距離和長度,如果耳朵與彼此長度相同,眼睛寬度與眼距相同,臉長除以臉寬越接近1:1.618則被認為是美麗面孔。

我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黃金比例的數學方程,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這是評價一個人是否是美女的數據標準。

按黃金比例的標準,如果面容評分以1到10來劃分,不會有人達到滿分,大多數人在4-6之間,但是我的話,絕對不會超過2分。

我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我畢竟生活在一個需要按得分評級、排名的社會。

◆◆◆

後來我長大了些,面容的缺陷變得越來越致命,我甚至想死。

由於克魯宗綜合征,我的眼睛分的太開,長的太彎。我的鼻子太大,離下巴太遠,我的耳朵越來越低。

我會定期看醫生,他們試圖修復我的這副面孔。他們從各個角度拍照,又捏又戳,指出我臉上每一處缺點。

「把我的臉修好」我乞求醫生,他們說會盡最大的努力。

我會做一系列的修復整容手術,彌補面部的所有缺陷。我開始迷戀對稱,迷戀想象中符合黃金比例的自己。

媽媽帶我去看治療師,她叫Beth,一位中年婦女,圓圓的眼鏡,紅色捲髮剛剛過肩。

我告訴她我的夢想和旅行計劃,關於外貌,我們從來沒有說過。

3月的一天,我向往常一樣來到她的辦公室,不一樣的是我們沒有做遊戲,Beth直接問我,現在是否感到快樂。

我有些不知所措,眼淚控制不住流下來。她什麼都沒說,拿了一塊紙巾給我,等著我哭完。

我打破了沉默說:「這就像你循環重複一句話很久,但是永遠沒有明白它的意思。這就是我對生活,以及我的容貌的感覺。」

她點點頭,我繼續說:「所有的一切按部就班的發生,我只知道這些事有意義,但具體的我不知道。」

Beth沒有安慰我,她留給我一個任務,讓我在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每天拍一張正面照。她告訴我,我的內心和我的身體沒有關係,因為我的外表已經經歷了多次巨大的變化。

「你不需要把這些照片給任何人看,你拍給自己就夠了。」Beth說。

第一次聽到這些話的我有些驚訝但同時也有懷疑,但我還是做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經常看著自己的照片哭泣,我拒絕離開屋子,拒絕所有人看到我。

我真的很醜。

◆◆◆

我想起9歲的時候,有兩個法國女人來到我家,媽媽給我和我的雙胞胎姐妹換上好看的衣服,精心卷了頭髮。

我們圍坐在餐桌前,兩個女人一直問我們生活的問題,現在我只隱約記得她們說話的口音,具體問題記不清了,只是一直在暗示我們,我們很不同。

當時桌子中間擺了我和妹妹5歲時的合影,我討厭拍照,因為照片里的我脆弱而醜陋,我想起那次頭部修補手術后虛弱的自己。

後來我在家裡的閣樓上發現了這本雜誌,我用在學校僅學的一點基本法語開始翻譯。

看到裡面短短几句話關於我那次頭部修復手術的描述,我哭了,因為在他們的文字里所有的痛苦變得那麼簡單,大概沒有人能想到在ICU的那幾個星期我的母親蜷縮在我的病床邊緣害怕我突然離開。

整篇文章沒有提到這個疾病,只是在頁面中間用黑色加粗字體寫了一句話:她們的臉像畢加索的藝術品。

這句話配在我和妹妹的照片下格外刺眼,似乎在告訴全世界,我們不是正常孩子,至少正常孩子不會被法國雜誌採訪。

我有些尷尬也有些慚愧,我想不到自己成為別人眼裡特殊的人,甚至是笑話,所有目光壓在我的肩膀上。我把雜誌狠狠摔在地上,把自己反鎖在房間整個晚上。

後來媽媽跟我說,畢加索是藝術家,你是上帝的傑作。我懟了她一句:上帝應該做點別的事。

◆◆◆

在Beth的幫助下,我決定做一次關於「我的臉和畢加索作品的比較」的課題論文。我把這件事告訴Ms.J,她很支持我的想法。

這次論文提交后,我告訴Ms.J其實和把自己和畢加索的化作對比看起來有點侮辱的意思,但是還是感到十分榮幸的。

Ms.J告訴我,其實每個人的外觀如同設計美學都是任意的,它的目的就是分配到每個人身上,最終稱為獨特標籤的還是我們自己。

現在,當我再想起達芬奇的時候,我不再打量他的身體,我只欣賞他的天賦和藝術,他的作品經常被形容成一個窗口,展現了他內心非凡的想法。這提醒我,我們都比我們身體的比例要完美,比我們眼睛、鼻子、嘴巴的比例要完美。

我也曾經試圖尋找過數學公式來證明看起來奇怪的美感,你猜對了,我是想用這種方式安慰自己。但後來經歷的一切讓我知道,藝術是不能用美來詮釋。

於是,我把我的外表當成一件藝術品,因為我的身體,我的臉,我的傷疤都在講述關於我自己的故事。

有時我會拿起鏡子凝視自己很久,我記得我的老師跟我說過一句話:美是主觀的。

這一刻,我看見鏡子里反射的那張面孔不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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