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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學散步 | 杜比尼：畫水的貝多芬

2021/12/25

巴比松畫派有「面向自然，對景寫生」的一致觀念和勇於創新的精神，將法國風景畫藝術創作從古典主義束縛中解脫出來，並對當時的西歐各國風景畫創作產生了進步影響。著名的巴比松七星米勒、柯羅、盧梭、查克、迪亞茲、特羅雍、杜普雷與杜比尼，他們在風景畫創作中追求的技巧、技術、風格、題材都有各自的特點。

查里·法蘭斯瓦·杜比尼（Charles-Francois Daubigny 1817-1878），巴比松畫派代表人物，以描繪法國自然風光和田園鄉村生活為主，善長於對自然光影的描繪。杜比尼擺脫了帶有古典傾向和自然主義色彩的如實描繪，大塊面的用筆和厚塗使之成為較早的印象派先行者，喜歡描繪風景中融入河流的場景，他對水的研究使他成為巴比松畫派中最善畫水的畫家。

杜比尼出生於法國一個藝術世家，父親是個不太著名的風景畫家，但從小就帶給杜比尼極大的影響。杜比尼自小隨父學畫，19歲那年，他用自己拚命幹活掙來的錢赴羅馬學習並作旅行寫生，描繪了不少義大利風光。

起初，杜比尼的畫作比較呆板粗糙，並不為社會所重視。後來，他決心到大自然中去，用心領會大自然的山水風光，闖出一條自己的路子。他摒棄了當時流行的「戶外寫生，室內作畫」的傳統做法，把對景寫生當成真正的創作來對待。他經常坐在江河湖畔、水庫邊，面對著波光帆影、碧水漣漪觀察著，描繪著。

1834年，杜比尼回到法國，在楓丹白露長時間作戶外寫生。儘管和巴比松畫派其他畫家關係密切，但是他沒住在巴比松居住。其後，杜比尼與柯羅結伴前往瑞士旅行，這對他的風景畫創作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他更注重畫面整天的光感和氣氛，以及題材的更直接的自然特性。

《奧維茲河畔》

1850年，杜比尼在巴黎西北郊奧維茲河畔的奧維爾，買下一座農舍作為畫室。他把畫架搬到大自然中進行繪畫創作，描繪周圍景物在陽光下的瞬間變化，使畫面變得明亮燦爛。1855年，杜比尼帶著他的作品《奧伯特沃茲的水閘》參加巴黎世界博覽會，這幅畫在博覽會上轟動一時。

《奧伯特沃茲的水閘》

在這幅畫中，杜比尼將光與色發揮到了極致，他用整塊而色彩豐富的小筆觸點出地面景色，而把天空畫的內含而整體。法國美術界一致認為，這幅畫散發著濃郁的泥土芬芳和生機勃勃的氣息，具有一種無可比擬的自然美。當時法國一些大師級畫家如庫爾貝、柯羅、塞尚等都曾在這裡寫生過，但是他們的作品中沒有一幅比得上杜比尼的。

《奧伯特沃小村莊的清晨》

1857年，杜比尼買了一隻小船，船上安置一個畫室，取名為「舟上畫室」，常常沿著奧維茲河觀察描繪兩岸風光，作長途旅行寫生。這種深入自然，對景寫生的方式，對後來的印象派畫家影響很大，莫奈（Claude Monet，1840-1926）也學他造了一個「水上畫室」。

《景觀與池塘》

由於長期研究水、河、池、湖，杜比尼被認為是巴比松畫派中最善於畫水的畫家，贏得「畫水的貝多芬」的美譽。杜比尼筆下的晨曦暮色、天光雲影和河、湖、池、田野，都充滿了濃郁的詩情，表現出大自然真實、樸素的美。杜比尼對自然光與色的卓越把握，使他的作品大受稱讚，甚至柯羅認為他對生活情調的如實寫照和生動氣息超過了盧梭。《池塘》就是這個時期的代表作品。

《池塘》

《池塘》是杜比尼在他的寫生船上畫的奧維茲河的沼澤淺灘景色，現收藏於辛辛那提美術館。傍晚的餘暉籠罩著大地，在水面撒下耀眼的閃光。遠山透明而悠遠，蒼翠欲滴的樹叢參差排列，池塘像一塊巨大而明亮的鏡子，將天空、樹叢、雜草清晰地倒映出來，爽朗明凈。其高調的用色、不經意的構圖和流暢的處理，表現了杜比尼的成熟和自然，而其落日效果的真實性和肯定、準確的色調與筆觸則是長期堅持寫生的結果。整幅作品用筆輕快，畫面自然生動，秀麗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