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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周刊 | 隱者林豐俗

夫天之鑿岩穴也,非惟蓄角觡蔽魚鱉,亦以收天下之隱逸者也;地之開山林也,非惟育百蟲縱羽翮,亦以放天下之並介之士也。

岩穴容膝,山林把臂,雖處僻壤,遠都市,絕塵俗,而聲動四海,喁喁然天下向慕,何也?

或曰:天下之隱者,可謂代不乏人。巢父讓國,許由洗耳;卞隨投河,務光懟湯;伯夷叔齊,不食周粟;延陵季子,退耕隴畝。古之隱者,累心處必捐之,異道者終絕之。故管寧割席,道淵噤口,李廞棄爵,嵇康絕交。所讓者天下,豈特式遏之功哉?安道昆仲,憂樂各殊,所屬意者,又豈在區區之一爵耶?然則僧淵終不堪精舍之陋,而婢者必怪於莊周之胡為乎泥中者,何也?

《天池石壁圖》 元 黃公望

古今隱士,或匿於山林,或隱於市朝,而終不離其道也。故曰:賢者實隱於道。東坡長恨其身非我有,英時自堅身飄四海而道統當隨而立之。然蘇子既能內足於懷,而復外求其身之放逸者,何也?

國畫一道,隱者尤多。古之畫人,倪雲林浮遊太湖,黃公望賣卜富春。二子游散山海,而畫之道歸焉耳。八大哭之笑之,石濤搜之一之;弘仁清貞,而石溪暴怒未泄。此四僧者,俱逸民也,俱得隱逸之至道者也。後有黃秋園奔競於錢莊,可染見其畫而興東方之嘆;陳子庄講武於綠林,天壽見其畫而恨未睹其人。黃陳二公,俱畫壇之大隱者也。今復有李老十惑於魑魅,朱新建溺於脂粉,邊平山耽於青瓷,吳升文勤於稅務。俱畫壇之隱逸者也。前三子者,並得時名,然其畫,俱遠於時務,不欲時世經其懷而入其畫也。故知所謂畫者,亦有時者、隱者之別。吳升文不名於畫而名於當世之務,於時,為能者也;於畫,則為隱者也。

畫之隱者,咸求其逸氣。然逸氣之出也,如陰陽之相磨,天地之相盪,日月之升降,草木之零茂,全賴天機,一任自然,豈人事所能求耶?強而為逸,黃門稱貞;然逸情不發,北門可嘆。而逸氣者,惟隱人多得之。

或曰:既隱,何由而知其逸?既逸,何由而見其高?既高,何以得萬人之向風而慕義?

往者漢祖隱於芒、碭山澤岩石之間,呂后求而常得之。蓋其上有雲氣生焉。故知古今之隱者,亦必有諸珍怪興於幽隱之地、匿息之所,如清泉之出濁水,霓霞之現灰霾,霹靂之干黑夜,雖一瞬之時,咫尺之長,人見之,心振駭而不怡,后隨以激之揚之,蹈之勵之。古今畫壇之隱者,不慕晉楚之富,而求黼黻之章;不貪天地之功,而承體道之樂,於是能不介而顯,不邀而遇,不脛而走,不鳴而天下聞。

今人劉國玉磵居翁山,觀星天,餐霞氣,承朝露,聞蛙唱,閱漢經以寄傲,枕唐詩而入寐,人謂曰:此無悶君子也。高山樵曰:此畫壇之隱者也。然則郭莽園塗鴉一得閣,空萬荷之牆,惕然而憂者,非名不彰於京師也,實恐致混飯之譏,而終名滿大都,一傲前賢,此亦畫壇之隱逸者耶?高山樵曰:然。客笑曰:此大都名士也,非山中隱士也。高山樵答曰:以畫觀之,非隱者不能為之也。隱其身,而不隱其志,則志敗而身曝露。隱其志,而顯其身,則身顯而志隨之。

客復問:嶺南吳子玉者,何如人也?隱者乎?名士乎?高山樵答曰:隱者也。問:羊城林豐俗、鵬城王子武,此二公何如人?隱者乎?名士乎?

高山樵輾然而退。

【張演欽】

林豐俗:1939生於廣東潮安,1964年畢業於廣州美術學院畫系。廣州美術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美術家協會會員。2017年5月13日晚八時多,林豐俗先生在廣州駕鶴西歸,享年78歲。

1962年 林豐俗大學時期在課室

[林墉說豐俗]

他似茶,且是潮州人的工夫茶。

與他交往愈久愈深,就愈有人味。

在人群里找他,他始終淹沒在芸芸之中,畢竟他沒有軒昂火爆之相。

如果在傾談的熱浪里看他,卻又感到他浮凸在淺薄之外,極有深意。

深入與他縱論古人前人,他總有細緻的精闢見解。與他議論今人旁人,他總有真誠的中肯。

……

[張東說豐俗]

林老師的藝術理念,大致是:藝術沒有先進與落後之分,藝術現象只是擴展了,不是否定另一個的存在。傳統必須活用,才有當代藝術的價值。藝術的技能不是首位的,方法只為理念服務。必須尊重對自然的直覺感知,摒棄固定的套路與模式。

在創作的時候,林豐俗比較注重大自然提供的主要原型和具體的感受,並在此基礎上進行提煉、集中、概括、誇張。讀豐俗花鳥畫,頗有林墉曾說到過的境界:炎夏步入樹蔭,旅途涉過清溪,鬧市拐入小巷,床前瀉下月光,田埂吹來笛聲,海灘漫過碎浪。

春天裡大地復甦時,雨後山區梯田中黑黝黝的巨石和綠油油的秧苗產生強烈的感情掣動,促使林豐俗嘗試用一種勾線填彩、色墨相兼、工意並舉的技法,將之表現出來。這是林豐俗《石谷新田》創作的緣起,此畫也成為林豐俗重拾畫筆之後的成名作。

《石谷新田》 林豐俗 68cm×78cm 1972年

林豐俗早期另一代表作《公社假日》,表現的是假日休息時,繁花似錦的金鳳樹下社員們喜氣洋洋、成群結隊騎著腳踏車去觀看革命樣板戲的情景,在林豐俗筆下整個場面洋溢著輕鬆、浪漫的氣息。

《木棉》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林豐俗創作的一幅重要作品。林豐俗多次談到他自小有一種木棉情節:在兩三歲的時候,舅母背著他從韓江堤岸上走過。經過一座古廟時,見到一株高大古木棉樹開滿了花,滿樹紅花讓他驚愕不已。讓舅母撿回幾朵完好的木棉,回家後放在枕邊,一直留了很長一段時間。

《公社假日》 林豐俗 1972年

多年後,在他工作的肇慶古城牆邊,目睹一棵古老的木棉,巨大的主幹已被雷電劈去半截,仍然頑強地活著,從折斷的軀幹上分出三叉粗壯的枝柯,聳立青空,雄偉峻險。在春天,屈曲如鐵的舒枝綻出灼灼似火的木棉花,在主幹斷口處還長著幾箭碧綠的量天尺(劍花)。它,就像一位飽經風霜的錚錚鐵漢。從它身上,人們不難感受到一股堅忍不拔、頑強向上的強大生命力。強烈的視覺形象,促使林豐俗採用肖像畫的形式為它造像,真實可信的形象產生藝術感染力。

在林豐俗的作品中,我們看到他筆下的鄉土田園呈現出高度的和諧,層層疊疊的色彩與墨跡中透出難得的清潤與蘊藉。他在現實與心靈之中尋到一個屬於自己的桃花源。及至晚年,林豐俗很多的畫作越來越簡潤,一反早年以山水為主,變為以花鳥為主。

《大吉》 林豐俗 34cm×34cm 2002年

創作於2002年新年的《大吉》,橘子既是清供又有吉祥之寓意。在林豐俗筆下,兩顆大果立於畫中央,喜慶奪目,又似兩張盈盈笑臉迎接觀者。

「作為南方畫家,應該自信、真誠地去發現南方的價值,南方的山川之美,南方的情調,更有南方的文化精神,並創造出我們南方畫家各自的具有文化品格的繪畫樣式,這正是林豐俗山水畫所提示的當代價值。」著名美術理論家、策展人王璜生如是說。

《南海明珠——汕頭》 林豐俗 112cm×96cm 1983年

筆者跟廣州美術學院陳振國教授聊天,問及陳如何看待林豐俗的作品?陳緩緩地說道,讓人回味悠然:「他的畫就像是一首山水田園詩,很動情」。「他的畫很有詩意,很有真情,很有自己的感受,他的畫和他的人是一體的。」

林豐俗總能從平常的景緻之中窺見詩意。他信奉袁枚《隨園詩畫》中的名句「夕陽芳草尋常物,解用都為絕妙詞」。生於潮汕平原一個小山村的他,曾經在山區工作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使得他對鄉村人的精神及其生活環境,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他曾說:田野、土屋、溪流……之所以多次出現在我的畫中,無非與我長期生活的環境有關。那些平凡的景物,常常勾起我對醇厚雋永鄉情的回憶,我不希望用太美麗的詞藻,沖淡這種質樸感情的表達。

林豐俗是一個對自然高度敏感的人。正是他的這份敏感之心,醞釀了內心的詩意,在畫面中也將此中的詩意生髮出來。他找到了一種自己所體悟的大自然的感覺,並以色當墨,含蓄、清潤地在畫面中表達出來。他投身於大自然的懷抱之中,尋找能夠觸動生命體驗的情感。

林豐俗極富南方情調的南粵山水畫作,與他成長、求學的土地是不可分割的。

在考入廣州美術學院之前,這位自幼以能詩擅畫而聞名鄉里的才子,在家鄉接受了許良琨、李屏周兩位先生的指導。許良琨畢業於上海美專,李屏周則是黃賓虹的學生。潮汕地區近代以來與「海派」之間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繫,生長於其中的藝術家,或多或少受到這種文化氛圍的影響。1959年,20歲的林豐俗負笈來到廣州美術學院求學,成為廣州美術學院畫系第一屆山水專業班的學生,成為關黎二老門下的高徒。在關黎二老的指導下,奠定了其對傳統的認識和對筆墨的理解。

一磚一瓦 桃花源中

《大地回春》 林豐俗 148cm×96cm 2002年

1972年春天,林豐俗封筆8年後創作出第一幅畫,也是其成名作——《石谷新田》:四周圈圈點點的白色梨花,春光里綠油油的秧苗互掩,潮濕薄寒的早春煥發出盈盈生機。他將自己熟悉的鄉間景物,用充沛豐盈的感情、不落窠臼的構圖,詩意地表現出來。

李偉銘說:必須承認,林豐俗不屬於那類擅長設置「懸念」的藝術家。換言之,在他的藝術生涯中找不出任何「驚世駭俗」的故事。他一直平實地將自己所經歷、所感悟的情境,用明晰、流暢的手法表現出來。

「含道映物,賢者澄懷味象。至於山水,質有而趣靈。」林豐俗喜靜,用一磚一瓦、一樹一石這些既有形質又有靈趣的筆墨,構建自己內心深處的桃花源。倪瓚《顧仲贄見訪》中有云:「一畦杞菊為供具,滿壁江山作臥遊。」林豐俗於可行、可望、可游、可居之外,又提出「可玩」的概念。「可游、可居」表達的是文人士大夫超脫的精神追求,「可玩」注重的是生活的氣息和生命的情趣。林豐俗一直強調畫面應有情趣,沒有情趣的畫是沒有意思的。有人說「可玩」二字是統領林豐俗畫學思想的關隘。筆者認為「可玩」二字,更是道出了他在繪畫境界上的追求。這也是為何陳振國說,林豐俗的畫是一首山水田園詩。這首山水田園詩謳歌和讚美南粵大地,這首山水田園詩也是林豐俗心中獨特的桃花源。那裡沒有喧囂,沒有紛爭,只有寧靜,只有自己。

宗炳在《畫山水序》中寫道:「峰岫嶢嶷,雲林森眇,聖賢映於絕代,萬趣融其神思,余復何為哉?暢神而已。神之所暢,孰有先焉?萬趣融其神思,林豐俗的「萬趣」與「神思」,皆融匯於一張張畫里了。

《採菊東籬下》 林豐俗 2013年

[授人以理,不授人以法]

如果大家都一樣,是很可悲的。我教學生,再三強調兩句話:「授人以理,不授人以法。」要傳遞的信息,是一種道理、體系,而不是方法。每個人只有不拘泥一種方法,他才有可能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繪畫是感情的產物,文化本來是很豐富的,這個不能作規定的,不能限定人家只用一種方法。我對教學的理解就是多種多樣,有沒有把我的感情、把我的情緒、把我的文化修養表達出來?如果有就可以了。我對每個學生的要求都不太一樣,安排的課程也不太一樣。還是「補」為主,打好傳統的基礎。我不擔心他們對現代的東西不了解,因為他們了解得太多了。

——《藝術與科學不一樣——林豐俗訪談》許宏泉

[天真自然]

生意盎然,天真自然,是好作品。作為一個教師我把美術的專業要求告訴他們,至於將來他們怎麼樣,還得看他們的造化。在藝術上還是要回歸自然,聯繫自然。

——《藝術與科學不一樣——林豐俗訪談》許宏泉

[寫生寫心]

寫生是從洋人那裡得來的,我們的傳統其實是強調寫心的。而每家每派都有其審美的師承關係,古代畫家首先是接受這種體系,然後再去關照自然。而他們的心師造化,也不是像現在這樣拿著筆照畫。他們對眼前所見的大自然做了許多的加工,按照自己的審美需要把客觀對象做了一個很大的改造,不會一樣的。說是寫生,倒不如說是記憶。而且這個記憶還不完全是記象,而是記憶住關照自然的那種意境。所以古代山水畫沒有寫生一說,寫生的理念是從西方過來的,我們傳統的寫生也至多就是畫個概念。

——《藝術與科學不一樣——林豐俗訪談》許宏泉

《山家之秋》 林豐俗 1985年

[最終看作品]

最終還是要看作品,方法不要緊,方法雖然正確,但作品沒有到位仍然不行,所以說沒有絕對正確的方法。對於文人山水畫,我還是比較喜歡的,只是我知道自己與傳統文化,修養也好作詩也好,還是有距離的。我也只能用線和點來概括一點東西,不把傳統筆墨與現在的寫生完全對立起來。我強調讀書,唐詩宋詞里有很多作品是描寫大自然的,並且把大自然濃縮成一種極富詩意的境界。我也許讀書太少,我還沒有讀到過別的濃縮得這麼好的作品。我要學生多讀這些作品,這樣才能更好地理解山水畫。而現代人眼中更多是高樓大廈,沒有丘壑。我在作品中是強調抒情性的。

——《藝術與科學不一樣——林豐俗訪談》許宏泉

[眼處心生句有神]

我沒有一鳴驚人的本領。我深深感到,要獲得獨特的藝術語言,最好的辦法,還是回到生活的本身來尋找。詩人元好問有云:「眼處心生句有神」。面對大自然,觸景生情,以情立意,用最大的努力,把這種特定的真情實景表達出來,也許便有別於前人和他人的地方了。

——《學畫瑣談》林豐俗

《木棉》 林豐俗 1980年

[削足就履]

現實生活是那麼絢爛多姿,人的感情猶如天上雲霄,瞬息萬變。因此,創作的時候,就不能按照固定的格式去削足就履;或者是自守家派陳法,畫地為牢,去限制自己的生活激情。

——《學畫瑣談》林豐俗

[妙造自然]

由生活升華到藝術,要遵循藝術創作規律妙造自然,但不適宜違背這個規律隨便去「改造自然」。在山水畫創作中,不管如何的意匠經營,我希望追求的總體效果是:形象具體可信,意境樸實自然。因此,創作的時候我比較重視大自然提供給我的主要原型和具體的感受。以此為基礎,進行集中概括、誇張、虛構的藝術構思。藝術構思向來是主張遷想妙得的,而遷想的前提是對現實生活的深刻體察。與塑造人物形象一樣,我想讓我的畫面意境,包括其中的山川草木各具個性。

——《學畫瑣談》林豐俗

[流派]

藝術上的所謂流派,主要是後人對前人的分析和評述,自己是大可不必認定家數的。缺乏一定的藝術修養以及情真意切的生活感受,即使你選用的家派技法最高妙,那也是難以創造出富於感染力的藝術品的。

——《學畫瑣談》林豐俗

《不知香積寺》 林豐俗 1992年

[審美選擇·藝術性格]

我出生於農村,對田園鄉土以及造化自然懷有特別深厚的感情,這種淳樸的鄉情便是我的精神家園。感情決定了我的審美選擇,選擇也體現了我的藝術性格。

——《在心源與造化之間徘徊》林豐俗

[得魚忘筌·得筌忘魚]

探索藝術的表達方式,前賢說可以「得魚忘筌」,以斯理推究,我們更不應該「得筌忘魚」。且不論筆墨是否就是技法,可不宜簡單地說筆墨等於藝術境界。「心源」雖說無限,而「造化」也是一本讀不完的書。藝術的感覺始終在心源與造化之間徘徊。

——《在心源與造化之間徘徊》林豐俗

[觸目會心]

我希望於平凡的景物中找到情趣並體悟到詩一般的意境,俯拾即是,觸目會心。然而,景隨情移,情隨時遷,對意境應該不斷地有所發現。我不想讓成套的筆墨程式或自造程式,套住自己的感悟和大自然的盎然生機。

——《在心源與造化之間徘徊》林豐俗

[神定情真]

只要拋開成敗得失,安分自知,消除對藝術格式的著意思慮,神定情真,心平氣和,便可以從容自在地畫自己想畫的畫。

——《在心源與造化之間徘徊》林豐俗

1996年 林豐俗在廣州美術學院家中

[融情其中·物我交融]

我常常以漫遊的方式畫速寫,記錄我的遊蹤以及一時的觀感。我更喜歡置身於山水之間,無拘無束,輕輕鬆鬆地接受造物者的賜予,放下諸多俗塵重負,融情其中。這種物我交融的體驗和感受,往往不是用筆把眼前的一片景物勾畫出來就能表達的。

——《閱讀山川造化》林豐俗

[胸無成竹]

我游弋於景物之中,神思於景物之外,把看見的和想到的東西,一併畫到我的畫面上來,直至把畫面塞滿為止。有時,想到了又畫不出來的,便只好用文字來補足。像這樣畫速寫,自由自在,「胸無成竹」,根本就沒有常規的構圖觀念。也可以說,速寫只是我閱讀景物的一種手段而已。有時,畫面上或許會有一定的地形結構關係,但也絕不是地圖,只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似與不似就不計較了。

——《閱讀山川造化》林豐俗

[造形藝術]

繪畫藝術也即是造型的藝術,抽象也仍然是一種形,所以造型不要理解成寫生的造型。

——《藝術與科學不一樣·林豐俗訪談》

[回歸自然]

在藝術上還是要回歸自然,聯繫自然。做山水畫家比較難,它比花鳥畫家難一點。當然當畫家比當醫生要容易一點,醫生搞錯了會死人,畫家畫錯一張畫卻不會有嚴重的後果。

——《藝術與科學不一樣·林豐俗訪談》

[真趣盎然]

真趣盎然留肺腑,需知妙語出天然。要得妙語,尤需天然,天然就是自然。

——《畫余小札》林豐俗

[溫故知新]

「新」多少也不是藝術品好壞高低的唯一標準。若說個人實踐經驗,我贊成溫故知新。舊未必都不好,新未必都好。

——《畫余小札》林豐俗

[雕蟲小技·何足論哉]

在藝術追求中,得失在所難免,短處伴著長處而來,用美妙的詞語掩飾不了缺點。何況,在藝術創作中,個人的特點便包含著長短兩個方面。世上事都如此,這雕蟲小技又何足論哉。

——《畫余小札》林豐俗

[厭煩「仙境」]

長期的生活,使我形成了一種偏好:熱愛平凡而又樸實的鄉土田園,而對虛假做作的那些概念化「仙境」,我實在感到厭煩。

——《學畫瑣談》林豐俗

[詩意編織]

生活提供了作畫的原材料,畫圖揭示了生活的詩意,詩意中編織著作者的精神。

——《學畫瑣談》林豐俗

[審美感受]

強烈的審美感受將激發你衝破原有的筆墨形式,去追求達到你所設想的藝術境界。

——《學畫瑣談》林豐俗

[代代更新]

清代詩人趙翼明確說過,「自身已有國中晚,安得千秋尚漢唐」。傳統不是各種具體龐雜的技法大成,而是具體歷史時代的社會生活審美好尚,代代更新,不斷發展的矛盾過程,它從未靜止過。學習傳統,與其說是對某種技法的模仿,毋寧說是對生活與藝術之間某種關係的理解。

——《學畫瑣談》林豐俗

《初晴》 林豐俗 1989年

[左右開弓也是大氣]

一次,方土問林豐俗老師畫面中什麼叫大氣?林答曰:「頂天立地是大氣,左右開弓也是大氣。」

[廢紙三千]

方土求教林豐俗風格是如何形成的。林答曰:「首先要敢於嘗試,不怕畫壞。特別是大寫意畫,更要有古人那種廢紙三千的精神。」

[要畫就畫梅蘭竹菊]

方土畢業離校前夕,向林豐俗辭別。離開時,林良久擠出一句話:「走上社會不一定能畫得了畫。一旦得閑,毛筆不能丟。記住了,要畫就畫梅蘭竹菊。」

[賓翁寫的是大自然精氣神]

方土求教於林豐俗:「黃賓虹走過不少地方,也有過多次寫生,但畫面為什麼沒有呈現出當代氣息?」林點撥:「這就是大師寫生與一般畫家寫生的本質區別。一般人寫的是眼前景,而賓翁寫的是大自然的精氣神,是一種情景交融的心象。」

[寥寥數筆]

方土見林豐俗創作花鳥畫,開筆簡約大方,及至后越畫越滿,謂師曰:許多大師步入晚年,多見寥寥數筆,則神形兼備。可總見老師畫畫由簡入繁,留白不多,為何?

林豐俗笑而答曰:我畫花鳥畫,多半為了應酬。人家賺錢不容易,喜歡顏色艷麗、畫面飽滿的。我亦未能免俗,索性就畫艷一點、畫密一點。

[老林啟蒙美學思想]

陳永鏘說道:我由衷地敬林豐俗為師。林豐俗不肯,只說充其量是師友關係。只好從之。陳說:事實上,我的「美學思想」是老林啟蒙的。

[孫戈一笑]

孫戈有次外出寫生,出發前夫人為他用心織了一件毛衣。可惜寫生過程中丟失了,懊惱不已。林豐俗知道情況后,立即給他畫了一張四尺三開的小畫,上署「孫戈一笑」。時有友人調侃,林送的這張小畫,可以換來幾十件乃至幾百件毛衣了。

[沒有敵人]

孫戈云:林豐俗一生沒有「敵人」,他早就用赤誠之心暖化了世間,和世間早已沒有了距離。又怎麼會有「敵人」呢?

[可玩]

於宋人「可行、可望、可游、可居」四者之外,林豐俗又提出「可玩」,注重畫面的生活氣息和生命情趣。

[情趣]

莫肇生憶及某次拜訪林豐俗,林豐俗為其分析講解至深夜。然,第二天一大早,林又打電話來,說昨天漏講了一點:畫畫要有情趣。可見林的執著與情切。

[手抄《李可染話語錄》]

早年書籍豐俗稀少,林豐俗手上有一本《李可染話語錄》,讓妻子李燕冰用手抄的方式,每次抄二十多頁,與書信一起寄給方楚喬。此事至今方仍感動不已。

[拿鞋進屋]

張東言及,多年前一鄉下師兄求學林師門下,怕踩臟林家地板,不敢穿鞋入門,鞋放門外。老師見狀,幫他拿鞋進屋請他穿著。謙謙君子,莫出其右。

[蝶戀花]

恩師林豐俗辭世,學生張東悲痛不已,作一曲《蝶戀花·緬懷恩師豐俗先生》:五月鳳凰花似酒,夢徹花寒,風雨人歸后。飄盡落紅難再守,子規啼血黃昏久。三十年來曾左右,一夕空還,心遠魂依舊。記取庭前搔白首,月明珠淚殤襟袖。

[冷門書]

林墉稱林豐俗喜歡讀書,尤喜讀「冷門書」。豐俗亦曾云:「我帶研究所,首先教他們讀書。」

[一要生,二要活]

林豐俗說,不管用什麼方法,要意境,不要筆墨。筆墨隨意境而生,筆墨是長期積累的結果。但意境的表達要很用心,一要生,二要活。

[我不是哲學家]

林豐俗說,山水我只擅長「形象」,抽象的我不敢去碰,因為我不是哲學家,畫需要抒情。

[利可求,名卻不可求]

林豐俗認為,利可以求,名卻不可以求。有的老先生,生前求名很努力,但過後人家就忘了。這裡面當然還有機緣的問題。

[畫畫乃雕蟲小技]

林豐俗說,畫畫乃雕蟲小技,又何足論哉。今天朋友們對我的認識,已超出我的期望。所以我只求很安分過日子,很靜心畫畫,沒有大志氣,更沒有高深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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