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學而思被教育部門停止招生，濟南分校未受影響

近日,成都地區的學而思培訓機構因辦學資質、競賽泄題事件等,被當地教育部門要求停止招生。記者調查發現,在學而思培優報輔導班還要先通過考試,報名時要靠秒殺搶課。而在培訓模式上,人民日報曾披露稱,學而思的教學套路很直接,很多題目的教學方法不是合理引導,而是直接告訴學生解題的捷徑。另外,學校的教學進度也很超前,一年級是二年級難度,四年級要學國中知識。

在學而思組織的一次模擬考試中，數以千計的家長晚上聚集在濟南金龍大廈狹窄的出口處，等著接孩子回家。(資料片)

為了上個培訓班

淄博濟南兩地跑

每個周六一大早,櫻櫻(化名)與媽媽都會開車從淄博周村的家中出發趕到濟南。他們不是來旅遊,而是來上輔導班的。為了考個好高中,現在讀初二的櫻櫻在學而思培優濟南分校(簡稱學而思)報了英語、數學等輔導課程,一學就是一整天。未來兩年,櫻櫻和媽媽的周末生活都將如此度過:周六一早趕過來,晚上上完課,再開一個多小時的車回家。

為了上輔導班跨越兩座城,許多人乍一聽不可思議,但在櫻櫻的媽媽王女士看來,所有的付出不但非常值,她甚至還覺得有點驕傲。「當時孩子考進學而思也是不簡單的呀,一塊來報名、考試的有三個同學,另外兩個都沒考上,只能在××培訓學校(另一家中考輔導學校)呆著。」王女士說。

像櫻櫻一樣,濟南槐蔭區某國小五年級學生優優(化名)也在年初剛剛報名學而思,她的目標是一年半以後通過小升初考試,考上山大附中、濟南外國語和稼軒中學中的一所。每周日,優優都會在爸爸的陪伴下坐進學而思的教室學數學。她學,爸爸也學。「如果我不學,孩子有一半的內容都聽不懂,回家怎麼輔導她呢?」優優的爸爸劉先生說,優優在學校里是學習中上游的孩子,但是為了小升初而學的數學太難了,超出了孩子的能力。

「我首先學會,回去才能教她,學校也是這樣告訴家長的:『學校負責輸入,家長負責輸出,家長也要跟著學』,但我還不算最認真的家長,有些媽媽全程都在拍題、記筆記,老師提問題,回答得比孩子還快,太瘋狂了。」劉先生感慨,從學校畢業二十年後,他再次坐進了課堂,學得比當初自己上學時還認真,這多少有點諷刺。

考試排名進招生名額

才能進入搶班步驟

作為一家中國小輔導民辦學校,學而思的入學與教學模式顯得有點另類。

今年年初,濟南一名國小生媽媽在微信上如是說:「這幾天一直在和孩子努力上學而思,首先要參加他們的考試,考試排名進招生名額,才能進入搶班步驟,順利搶到班次,才能入學。周一、周二兩個晚上他爸給講解輔導材料,兩個人一直學習到晚上十點多,周三晚上參加考試,當晚出來成績,說孩子考了80多分,可以直接報尖子班,今天中午12點開始搶班。我打了雞血一般,午飯沒吃,看錶準備搶,最終順利搶到。感覺雖然只是短短几天,卻有一種過關斬將的感覺,難道孩子就要這樣一路走到18歲嗎?」

作為一個培訓機構,學而思招收學員為何還要進行篩選和考試?作為查漏補缺的培訓機構,難道不應該是幫助學習困難的孩子提升薄弱環節嗎?對此,成都商報下屬的微信公號「成都兒童團」發文說,學而思之所以「偏愛」這樣的方式,原因或許在於:第一,篩選用戶,提升有效性;第二,通過嚴格控制班數,形成稀缺性,也就是飢餓營銷。

因此,有觀點質疑,學而思以考試為標準選拔學員有掐尖的嫌疑,選拔成績相對好的學生輔導,保證了小升初或中聯考的升學率,不過,另一個層面,也帶動了家長們的集體焦慮。

培訓班分四個梯次

成績優異者可獲「晉陞」

5月19日,學而思培優濟南分校負責人對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表示,成都學而思被暫停招生的事件在公司內部震動很大,各地學而思也在自查自糾,目前,濟南地區共有1萬名左右的學生,教學和招生還沒有因此事件受到影響。

對於飢餓營銷、掐尖等普遍的社會質疑,該負責人也做了正面回應。他說,飢餓營銷的說法他們並不認同,學而思只是一家民辦教育機構,還不至於「狂妄」到拔尖、掐尖,招聘一個好老師並不容易,每個班班額20-25人,因此要限制人數。不過,針對學而思為啥不按報名先後順序入學,而是根據考試成績擇優錄取,該負責人並沒有作出明確回答,只是說,以後要儘可能不把想入班的人拒之門外。

記者從學而思培優網站上看到,濟南分校的數學教學分為基礎班、提高班、尖子班、尖端學生培養計劃班不同層次。劉先生、張女士等學而思家長說,每學期課程結束前,四個梯度班級的學員會再接受同題測試,成績優異者有機會獲得「晉陞」。對此,該負責人說,考試以及分層教學是考慮到針對不同目標、不同水平的學生,需要設計不同的教學內容。

「摁著考試題型猛練

無助於培養創新思維」

現在,國小五年級學生優優在學而思的春季班剛剛上了兩個月,爸爸劉先生又為她報上了暑期班和秋季班。劉先生說,如果不連續報班,一旦學完了一期後退出,再想報班又要重新搶班。因此,在孩子並不抵觸的前提下,乾脆就都報了,反正明年小升初考試也是要報班學習的。

記者調查了解到,想出各種措施鼓勵學生連續報班、多科聯報,已是不少培訓學校的營銷套路。六年級的俊俊(化名)在濟南一所小升初培訓學校參加輔導,「必須兩科聯報才可以,報一科不行。」俊俊媽媽許女士說,因此,他們報了數學和英語。而濟南另一所知名的小升初培訓學校要求必須一報四科,否則不能報名,「孩子一上上一天,中午也在教室里湊合吃點飯,太可憐了。」許女士說。

此外,由於是以小升初和中考等名義而選擇的輔導班,「提分快」、「升學率高」也就必然成為了家長們所追求的目標。

不過,在濟南一位公辦學校老師看來,功利化的教學並不利於學生長遠發展。「輔導班的套路就是摁著考試題型猛練,練到學生一看到考試題型就有應激反應,套上解題模式就行,但實際上,按照科學的教學規律,應當是培養學生的學科思維能力,自己發現解題方法。」這位國中數學老師說,從這個角度來說,包括學而思在內的輔導學校搞的是純粹的應試教育,對於培養孩子的創新思維並沒有太大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