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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家潘鶴:有人格自然就有藝術風格

廣州美術學院家屬區有一棟特別寶貴的樓房,寶貴不是說樓有多奢華、多先進,反而是很破舊、很普通,但就是能讓人肅然起敬,只是因為最高的一層樓上住著廣州美院4位最頂端的老教授。

潘鶴、郭紹綱、楊之光、陳金章,4位美術界響噹噹的人物就住在這層樓上。楊先生已經不在了,剩下3位都年過八秩,都伴隨廣州美院走過了半個多世紀,都是桃李滿天下,都獲得了廣東省文藝界的最高獎——「終身成就獎」。他們是廣美的傳奇,也是整個文藝界的傳奇。

4位老先生中,年齡最大的潘鶴先生,已過90歲,仍鶴髮童顏。他在年輕後生面前自我調侃是「90后」,甚至會說出一些好玩的段子;他到任一公共場合,都要穿著西裝與襯衣。現在,老先生的腿腳不靈便了,外出要坐上輪椅,但仍要費一番舟車勞頓給人撐場。

為此,老先生笑呵呵地自嘲說:「我自己的的確確成為了一個符號,雕塑家也成了『表演藝術家』了。」現在,老先生外出奔波的時候越來越少了,但他獎掖後學的古道熱腸,那種憤世嫉俗的老憤青精神,仍在口口相傳。

「藝術是苦悶的象徵」

美術報:藝術家、教育家、社會活動家,您最喜歡哪個稱呼?

潘鶴:每樣東西,我都隨遇而安。沒什麼所謂。一個人不能選擇太多,這樣很容易患得患失。所以,不選擇就隨遇而安,逆來順受也行,怎麼樣都行。太陽下山,明天照樣從頭來過,像過河一樣,摸著石頭過去就行,不需要計算這一步行多少分鐘,下一步行多長時間。當然,大事就需要當機立斷了。

美術報:在您看來,大師可不可以培養?

潘鶴:我覺得藝術跟科學不同,藝術是一種感性的事物,科學是理性的。如果完全是憑藉理性去學習藝術,是很難有成就的。藝術是一種感覺,感覺是天生的,是天賦。所以,很多有成就的藝術家小時候都是窮困潦倒,都是饑寒交迫,痛苦不堪的。所以,我一直都說,藝術是苦悶的象徵。很多偉大的文學家都是苦悶的象徵。那時候知識都是從紙袋裡面來的,以前沒有舊報紙,沒有塑料袋,只有在一些富人逃難走了之後,入屋偷東西的人把屋內剩下的一些書本拿出來,按重量來賣給商鋪,而商鋪則用其中的紙張來包東西,我的學問主要就來自這裡,就不像現在讀書,拿著本詞典,聽著大教授講課,這種經歷我從來都沒有試過。

美術報:藝術創作需要技巧嗎?

潘鶴:藝術創作有了感情,技巧才有用,等有話要講,有感情去發泄,是動力,是電力,需要講的時候,就需要藉助技巧,無感情,只有技巧是沒用的,先學手段再培養感情怎麼可能呢?現在很多人就弄虛作假。藝術不同於科學,科學需要很細緻的,藝術則是感情,需要感動人。如果連自己都沒有感動,怎樣去感動別人?現在很多都是功利主義,很多藝術家都不是為藝術來的,完全就為了錢。以前學藝術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現在就不是了,個個都以為做藝術家有很多收入,一幅畫價格上億。這樣的目的去學藝術,怎麼行呢?現在很多人不是為人民服務,而是為人民幣服務,這當然「弊」啦。

美術報:您對藝術市場的收藏火熱現象如何看待?

潘鶴:目前藝術收藏很火熱,這是一種動力的表現。現在炒買書畫已經成為了一種主流,關鍵在於方向如何。

創作,永無止境

美術報:在眾多創作的作品中,哪一些是您最滿意的?

潘鶴:幸運的是,社會都很信任我,通過各種途徑找我做雕塑,我都登記下來。我考慮他們是不是真心實意找我的,他們委託的內容,是不是值得我做的題材。所以,這樣下來,基本接下來的那些,都是自己感興趣的,可以做的。我有個特點就是,解放前從不為「偽政府」做事,解放后從不為私人做事,除非有些人做慈善,為公益事業,或者有了錢有孝心,為父母做像這些。其他不感動我的話,我就不會接的了。

我創作上很有意思的一點是,每一件都沒做完就交卷了。這也是一種自我完善的過程,如果認為完美了,意味著才華到此為止。

美術報:著名畫家黃少強先生對您的影響有多大?

潘鶴:我當時跟了他5個星期,他就去世了。不過他對我影響很大,他不是把藝術作為生存的手段,而是當作為人民服務的手段,哪怕傾家蕩產都要全國遊歷,認識社會,認識生活,用自己的藝術描寫人民的疾苦。所以,藝術是不需要考慮技巧的,主要是藝術家的人格,有人格自然有風格。在這方面,他對我的影響很大,他說藝術很難為人謀生,只能為人民作出貢獻,這些思想對我的影響都很大。

美術報:您一向被認為是城市雕塑文化的開創者。您最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提出城市雕塑理念的?

潘鶴:雕塑在全國範圍內走向室外是我和劉開渠發起的,最初在廣東,後來蔓延至全國各地。我很早就開始做城市雕塑,《雕塑的主要出路在室外》這篇文章是1979年發表在廣州的報刊上,1981年《美術》雜誌轉登,當時文章一發表立刻引起雕塑界的重視。實際上,這是一篇總結性文章,它總結我過去多年做城市雕塑的實踐與體會。「雕塑走向室外」這個觀點是在我擔任廣美雕塑系主任時(1977年)提出的,在那個年代基本沒有機會做大型的戶外雕塑。我特別崇拜米開朗基羅,他做的雕塑在幾百年前就在他的國家立足,我們國家那麼強大,地方那麼廣闊,居然沒有戶外雕塑,太不合理了。

美術報:最近幾年,各地都加快了「城市雕塑」的建造節奏,很多城市的地標性廣場、建築物或公園內都樹立了形式各樣的雕塑。但與此同時,人們對這些雕塑並不買賬,甚至大呼「雷人」。這種「奇觀」也得到了學術界的關注與批評。您如何看?

潘鶴:這點我曾經和劉開渠談過。當時北京有一條街的雕塑做得很差,劉開渠和我商量說要不要把街道兩旁那些雕塑全部拆掉,我說,還是不要拆,拆掉打擊不了不三不四的藝術家,只是打擊了官員的信心,以後不敢再做雕塑。但是他們照樣可以做雕塑,拆了北京的,他們可以去其他地方做(雕塑)。所以我對劉開渠說,我們提出城市雕塑,可能成為歷史的功臣;但現在看來,勞民傷財、污染城市的雕塑泛濫成災,我們反而成為歷史的罪人。垃圾明顯比精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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