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鳥寫意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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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提要 | 日前，廣東美術館在舉辦了「取諸懷抱——尚濤水墨作品展」、「齊物見心——當代寫意花鳥畫九人展[第三回]二零一七（廣州）」，兩個展覽展期相近，展出的作品也想進：都為寫意花鳥。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這都引起了陳履生的關注。

花鳥寫意怎麼「寫」？難在哪裡？看國家博物館研究員 陳履生有什麼思考。

尚濤 夏爽 178cm×96 cm 紙本設色 2009年

▍花鳥寫意之寫

廣東美術館正在展出兩個寫意花鳥的展覽，一個是年近八旬的廣東畫家尚濤，已經享有聲名而社會對他的認識不足；另一個則是上世紀70年代出生的全國9位青年畫家，值得研究。這兩個展覽如同研究當代寫意花鳥的兩個個案，聯繫起來看非常有意思。從美術館的角度來論，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並置地對比所表現出的學術性值得點贊。

▍尚濤大氣而霸氣

尚濤有著深厚的學院派背景，可以說是新培養出的為數不多的第一代花鳥畫家。尚濤的寫意在當代花鳥畫壇鶴立雞群，以風格和筆墨勝。看尚濤的畫能讓人眼睛一亮，為之一振。他以其具有獨特風格的大氣和霸氣，一掃當代寫意花鳥的萎靡之風，為發展當代寫意花鳥畫樹立了榜樣。當代寫意花鳥不缺風格，缺的是寫意的精神。

潘天壽 五鶿圖 紙本 水墨 指墨 127.6×150cm 黑龍江省博物館藏

▍寫意花鳥是難中之難

寫意花鳥是眾品類中最難的一種，它屬於小眾，而寫意在社會面前缺少的則是大眾，這也是近年來工筆花鳥盛行的一個重要原因。自20世紀寫意花鳥中有了齊白石、潘天壽這兩座高峰，此後是「學我者生，似我者死」，尤其是到了20世紀後期以來，寫意花鳥在整體上每況愈下。寫意花鳥難在寫；難在既要有筆墨又要有圖式，還要有風格。

▍寫意是一種精神狀態

對於「寫意」以及「寫意」中的「寫」，各人有不同的見解和認識。寫意不僅是用筆之放，放而不粗，粗而不簡；寫意也不僅是墨色之重，重而有變，變而有趣。寫意是一種精神狀態，放而能收，恣意中的情緒表達不是妄為，而在於理性的控制。從八大到齊白石，寫意中精神狀態都是一種理性的把握。筆墨萎靡所缺的就是精神和學養的支撐。

齊白石 他日相呼 冊頁 紙本 水墨設色 28.5×17.5cm

▍寫意的造型

對於寫意，畫家通常關注的是筆墨，而忽視造型。寫意的圖式相對來說比較簡單，而難就難在這簡之上。尚濤的筆墨構成不同於前人之處在於有著造型的支撐，這得力於他的學院教育的基礎，更得力於他對於寫意造型的獨特的理解。尚濤的寫意造型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造型，也不是畫什麼像什麼的那種寫真，而是富有造型的趣味。

▍寫意造型的趣味

尚濤的寫意在筆墨上有著特別的裝飾性，這可能是有些人對他有看法的一個方面，因為它不合吳昌碩、齊白石的傳統。實際上他的成就在於這種具有現代感的裝飾性之上，尤其是在造型上，他對於畫面中動物、禽鳥在造型上的高度概括所表現出的趣味，構成了他的獨特的寫意方式。尚濤的寫意趣味在造型和筆墨間都值得玩味。

吳昌碩 壽桃 設色紙本 立軸 177cm×92cm 丁巳（1917 年）作 朵雲軒藏品

▍展覽還是靠作品

尚濤的寫意是造型與筆墨的契合，這成全了他的個性特徵，也是其現代性的表現。尚濤沒有花活，非常實在，所以，他的展覽也沒有策展的花架子。這也是直面當下策展時代需要反思的一個問題。既然是寫意花鳥的展覽，畫是第一性的。如果沒有像樣的畫，再高深的參展思想和理念都是徒勞的，再講究的布展和裝飾也是無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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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陳履生

國家博物館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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