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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軍工人的真實經歷:F-117背後的故事!

這是一位軍工人的親身經歷。

美國的F-117是什麼空中神器?是如何發現它的?軍工人在默默無聞中又創造了哪些驚天動地的奇迹?在巴其斯坦、斯里蘭卡做了哪些工作?戰爭的真實情景是怎樣的?軍工背後都有什麼秘辛?

這裡不僅有軍工記憶,還有國之重器,不僅有異域風情,還有精神,還有我們最為看重的珍貴的家國情懷。

美索不達米亞之眼——中東十五年(一)

狩獵夜鷹——F117的故事

謹以此文獻給我的母親,做為她過世十周年的紀念,也做為對自己青春的懷念。

本文並非小說,也不是傳記。只是把自己親歷的事情記錄下來,緬懷一下為國家默默無聞奉獻自己的戰友,以及曾經的崢嶸歲月。

另外,本人雖然已經轉崗,但是做為軍工企業從業人員,許多細節不方便透露。可能略微枯燥一些,而且文筆水平不高。若您不喜歡,請繞行。

人生嘛,總有高峰和低谷,但那都是浮雲,都是瞬間,絕大多數的時光都是平淡的。如果在平淡中,能夠為祖國做出一些貢獻,那光陰就沒有虛度。

我出生在東北的一個小城市,家境很一般,父親是高中教師,母親是工人。父親的工作很忙,從小都是母親陪著哥哥和我複習功課寫作業。母親很節約,手也很巧。東北的冬天很冷,冬天穿的鞋子,都是厚厚的雙層棉鞋。外邊是鞋幫鞋底,裡面還要有個襯裡,否則,腳就會凍傷。但是當時家裡沒錢,買不起有襯裡的鞋子。

於是每年到了秋天的時候,母親就開始收集玉米葉,挑那些個頭大的,晒乾,然後縫在鞋底形狀布袋子裡面,做成葉子鞋墊。白天腳會經常出汗,到了晚上,我們就會把鞋墊放在炕上烘乾,第二天早上乾乾鬆鬆的再放進去鞋子裡面。每天早上,當腳塞進鞋子裡面的時候,碰到暖暖的鞋墊,這種感覺真的舒服!

2013年年底,也就是調回國內之前,在索爾貢,那個土耳其中部的小城市,那個陰冷的冬天,讓我更加懷念這種感覺!

俗話說,在家萬事好,出門半日難。在全球化的今天,有許多機會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除了一種,那就是對故鄉的思念。

雖然家境不好,但是父母對我們要求很嚴格,哥哥和我也都比較要強,哥哥去了首都的一所大學,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個晚上,滴酒不沾的父親都喝多了。我們上學的時候學費很少,但是還有生活費,哥哥讀書,家裡負擔已經很重。

等到我聯考的時候,就選擇了安徽的那所著名高校,不是為了名氣,主要是不用學費,還有獎學金和補貼做生活費。為了省錢,一年只是寒假才回家,火車都要轉三次。母親心疼我,總覺得虧欠了我,所以每次回家,都是早早包了餃子,頓頓換著樣做好吃的,生怕我吃不飽。

大學畢業,分配進去了一家大廠。我的專業是雷達研究,這個領域是絕對的高科技。用導師的話來說,我們又要懂電子,又要懂機械,又要懂通訊,而且不光會設計,還要懂維修,任何時候都是。因此,我們這個專業培養的,都是全能型的頂尖人才。

我所在的工廠,現在叫公司,其實就是大山裡面的一個企業,有一個老土的名字,叫做北方電子器材廠。工廠是新初期,在蘇聯專家的指導下建設的。上了年紀的老師傅都喜歡開玩笑說,我們在長江以南兩三百公里,還叫北方廠,其實就是聲東擊西,讓敵人摸不清頭腦!

一開始工廠在齊齊哈爾,然後搬去了天津,三線的時候有一部分搬來現在的山裡,組建了現在的工廠。當然,幾十年前當地還是大山,現在已經變成了小有規模的縣城。工廠的發展,也帶動了周邊產業。我們廠長的行政級別要高於地方的縣長,因此有時候開會,都是縣長到工廠這邊來的。改革開放初期,工廠也面臨結構調整啥的,我剛剛參加工作的時候,還有幾個車間在辦軍轉民,生產收音機和錄音機,就是雙卡的那種錄音機,效益也還可以。

後來BP機流行的時候,工廠的民用車間就改成做電信基站了,再後來,軍品出口,忙不過來,就把民用這塊轉給了地方。當然,實質來講主要還是工廠的三產,用來安排工廠職工家屬的。軍品紅火,民品也紅火,兩手抓,兩手都硬。這在軍工行業是不多見的,這裡,我們的幾任廠長居功至偉!

工廠建在大山裡面,不比在城市,人也就那麼多,娛樂更少。剛開始還有新鮮感,過了幾個月就感到特別無聊。估計如果待上五年,也跟其它人一樣,找個姑娘成個家,一輩子就交給大山了。剛剛進去的時候,進行了一個月的教育,包括入廠教育,還有保密教育。這是軍工廠的特色,軍工廠其實是分保密級別的,甚至一間工廠裡面,不同的車間保密級別也不一樣。保密教育的內容,就是怎麼樣進入這些區域,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能跟誰說話不能跟誰說話,怎麼處理文件圖紙,怎麼存檔怎麼銷毀。

其實,工廠也就那麼幾千人,加上周圍那百十戶農民,天天在一塊兒,大家都認識。真要來了生人,一下子就能夠被認出來。小地方的特點,就是信息特別快,跟我住一塊兒的兄弟,大學的女朋友過來看他,倆人去40裡外的縣城開房,第二天全廠都知道了。那是90年代初,娛樂活動非常貧乏,也沒有網路,八卦成了最好的消遣方式。而且那時候,社會沒有現在那麼開放,尤其是大山裡面,表現得更加保守。

不過,對於緋聞八卦,永遠都是人們的最愛,即使平時顯得最保守最不苟言笑的大叔大嬸,談到花邊新聞也會眉飛色舞,然後添油加醋加速擴散,以一顆唯恐天下不亂的恆心行自己口舌之快。後來,那兄弟也正好利用這個事情,就把姑娘娶回來了,再後來又有了個漂亮女兒,也算是壞事變成好事。

(網路圖片)

不過謹慎還是好的,舉個例子來說,也是聽過的故事。大概在04年前後,說有一天,給工廠食堂送菜的村民,大家都認識的,突然帶了一個人進去食堂。工廠大,有五個食堂,都在保密區外邊。儘管如此,還是引起了保衛處的警覺,然後帶過去問話。這小子開始還兜圈子,說是那位村民的親戚,後來一盤問,是個大學生,又說是想過來找工作。

我們這個大山,地圖上面都找不到名字的地方,找工作肯定不會來這裡了,尤其是個外地人,於是保衛處就把他交給了武警。工廠負責密保工作的,專門有一個武警中隊,跟消防的中隊在一個樓。

(網路圖片)

武警看看人還老實,稚氣未脫的樣子,也沒難為就直接關起來,結果還沒到晚上,自己就全都說了:他在學校就喜歡拍照,後來好像有人用QQ聯繫他,各處拍照片,還列了一個單子,上面第一個就是我們廠。照片按件給錢,好的照片可以給上千。本來他想去後面的山上拍,但是找不到路,上不去。

正碰到村民,就給了二十塊錢,冒充親戚,想混進工廠附近,找路上山拍。其實上去也沒用,工廠的重要車間都在洞庫裡面,外邊的都是配套的。不過就是這樣,後來也判了。想提醒各位的是,真的不要見錢眼開,許多國家機密,就是被敵人用小恩小惠收買的。個人得到的不多,可是造成的結果卻可能是無法挽回的。

見過那麼多國家的警察或者安保,對於間諜行為,咱們的警察其實算比較友善的。見過最彪悍的,應該算是塞爾維亞的警察。那是第一次出國,去到剛剛結束內戰的塞爾維亞。歷史就不多講了,大家都知道,咱們的大使館給老美炸了,傳說還拿到了F-117A的機體結構。

(美國F-117隱形飛機)

但是大家都沒關注,被稱為「夜鷹」的F117是怎麼被擊落的。有傳說是的雷達幫助擊落的,其實是老毛子的S-125防空系統的雷達看見的。咱們有一說一,是咱們的就是咱們的,不是咱們的咱們不要搶功。S-125防空系統的綽號是涅瓦河,北約編號是SA-3,分地空型和海空型,算是前蘇聯第二代防空系統,主要用於中低空防空,打飛機的。最近比較熱的薩德系統,是打導彈的,等下會提到。

(薩姆SA-3防空導彈)

雷達是軍隊的眼睛,毋需多言。按照波長的不同,雷達大概分成長波中波短波和微波幾種。不同的波長,衍生能力和集束能力都完全不同。簡單的說,波長越長,衍生能力越強,集束能力越差。通俗來講就是可以貼著地表走,但是比較容易受干擾。微波雷達集束性強,但是距離短,其實移動聯通的基站,其實就是微波雷達。這樣大家就比較容易理解了。

(長波雷達)

想要打飛機,首先要看到飛機。這方面我們國家是有著豐富經驗的,世界上第一次用地空導彈擊落飛機,就是我們用SA-2幹掉了U-2。的雷達水平一直處於世界先進,但是一方面由於文·革的影響,另一方面也是部分領導習慣於平時不注意技術儲備,出現需要的時候才臨時抱佛腳,導致整個八十年代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國內雷達行業發展停滯。

(美國U-2戰略偵察機)

不研究雷達也不造新雷達,逼著我們廠通過生產收音機和錄音機來貼補家用,雖然日子也不錯,但是丟掉了寶貴的研究時間。後來的波黑戰爭,讓高層領導終於認識到了雷達技術的重要性。

其實,空軍的領導們從美國入侵格瑞那達,也就是夜鷹第一次投入實戰,就開始關注這個問題,但是由於中美關係當時是蜜月期,所以沒有擺到日程上面。724所的領導後來專門來廠里,找到我們車間幾位老師傅共同研究方案。正是這個研究,讓我有機會走出國門。當然這是后話。

前蘇聯的工業基礎很強,但是蘇聯解體給毛子的軍事工業造成了很大影響,尤其在雷達方面。前面有講過,雷達工業,綜合了電子、通信和機械等行業的最先進水平。發現與隱藏,就如同老鷹捉小雞,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毛主席說過,在戰爭中學習戰爭,老美就是這樣做的。但是蘇聯自解體以後,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尤其在電子信息方面。

在整個九十年代,很多前蘇聯的專家來到,進入到從北到南的各個研究所和工廠。他們帶來了很多新技術新信息新想法,這些都是我們夢寐以求的,而且價格很便宜,甚至圖紙都是論斤賣。當時我們的廠長,是共和國培養的第一批大學生,也在蘇聯留學過,知識面廣,視野開闊。

他沒有直接採用買圖紙的方法,而是恢復和建立了與毛子幾個設計院之間的溝通渠道。這樣,那邊新的方案,或者曾經被淘汰的技術,我們都可以第一時間拿的到。這也是後來幾個研究所自己承認在某些領域不如我們廠技術實力雄厚的主要原因。老領導在天之靈,也一直守護著我們廠,指引工廠不斷前行。

國內也有SA-3,但是屬於仿製和改善,也並沒有制式裝備。原裝的SA-3配備三部雷達,一部C波段探測雷達,一部I/D波段跟蹤火控制導雷達,一部E波段測高雷達。雖然國產化的SA-3並沒有大量裝備部隊,但是探測雷達和測高雷達,基本用了毛子相同的設計,火控雷達做了改善,並應用與紅旗61。

波黑戰爭爆發的時候,前南斯拉夫大量的SA-3受到美軍電子戰飛機壓制,部分雷達系統損壞。毛子的備件不足,因此邀請方面幫忙維護。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廠得到了相關信息,陸續派出人員進入前南地區,幫助恢復SA-3/SA-7的雷達系統。

工廠出差算是必修課,大家知道,一般雷達站都建在荒郊野外,市區的很少。不過也有好處,那就是風景秀麗,人跡罕至。提到條件艱苦、環境惡劣,其實都是邀功的專用名詞。不知道這算不算泄密……

不過隨著我軍保障條件的日益提高,真的很難講哪裡還是條件艱苦、環境惡劣的。如果真的有,打個報告給師級領導,保證半年之內都能解決的。去過喀喇崑崙一個站,因為汽車運輸消耗高,現在用上直升機了。其實個人認為,跟老美比,咱們的直升機確實普及率不高,說句不好聽的,還趕不上七十年代越戰時候美軍的水平。

有一次,一位領導去站里考察,趕上大雪,運輸大隊上不去,師長下不來。可是下邊還有演習任務,於是師長聯繫了陸航,由陸航上去送給養,順便把師長帶下來。然後師長給大家算了一帳:直升機運輸的成本,在中等距離上面甚至低於運輸大隊的成本。聽說這師長曾經待過陸航,也參加過維和,視野真的不一樣,軍中還是藏龍卧虎的!再後來,聽說現在這個站的給養都改成直升機運輸了。

去雷達站做技術支持,通常是一個月,如果大型雷達需要更長時間,那就派幾個組,一個組去一個月,到時間了就換另外一組過去。因為雷達校準是比較費神的工作,真實目標不是隨時都有,但是需要操作人員緊盯著,精神高度緊張,一個月應該是個極限。

當然,這是指國內的出差。出國就不一定了,好一點兒的,一個月給放一周假,就地休息一下然後繼續工作。差一點兒的,根本就沒有假,全天候。不過我們也基本上就是全天候的工作,沒出去的當然有新鮮感,但是時間久了,誰不想馬上回來,菜,是這個星球上最好吃的!

正因為出國工作比較清苦,所以沒人願意去。清苦,是因為根本就沒有娛樂,語言不同,飲食單調,天天對著雷達,還要在強輻射環境下工作。就算給休假,通常都是在當地,不可能放你走太遠,當然,這也是從人身安全方面的考慮。我們這一行,雖然沒有聽說誰被暗殺,但是被跟蹤倒是經常的。生命危險沒有,但是確實挺嚇人。

所以一般也就不休假,一直七天二十四小時的干,爭取早些回來。不管怎麼快馬加鞭,至少兩三個月還是要的,多的要待上一年。我的記錄,是待了一年半,被逼的,沒辦法。因為這樣的原因,通常出國都會安排未婚青年,我就是這樣被選中的。

我們工廠裡面,女性所佔比例不高,而且基本都集中在三產那邊,包括醫院、學校、食堂、工會俱樂部啥的。未婚女性很搶手,當然,男性大學生也算香餑餑。所以,剛剛進廠,就被行政處的大姐們拉去介紹對象。那個時候自己也確實沒這心思,總琢磨著七尺男兒,應該先立業后成家。雖然家裡也經常打電話催我,但是自己確實沒考慮這些。不過,如果當時有了女朋友,甚至成了家,也就沒有後來的經歷了。不過我也在想,當時沒動心,其實是因為沒有碰到漂亮的。

真的是走出國門以後才發現,世界真的大,人真的是不同。因為工作關係,白人黑人黃種人,老的少的年輕的,都見識過了。不過如果真的說漂亮,各種人都有漂亮的。但是如果說到能讓人動心,還是要數咱們女孩!

說回塞爾維亞,接到出差命令以後,去了一下北京接受外事教育,增加了一些保密教育和安全教育。然後順便回了一下老家,看看父母。但是,不能告訴他們我要去哪兒,更不能告訴他們那地方的危險性。在家裡待了一周,然後從北京出發,轉機去貝爾格萊德。

我算是球迷,上學時候看過比賽轉播,知道有個貝爾格萊德紅星足球隊,很牛B,但是我去塞爾維亞的時候,紅星隊已經沒有了,因為戰爭,啥都沒了。聽說後來又重新組建,但是已經不復當年的輝煌。所以,幹什麼都行,就是不要戰爭。戰爭給人們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做為人,我們希望和平,更希望祖國強大,因為只有我們強大了,別人才不敢打你,才能夠遠離戰爭。

(被炸毀后的駐前南斯拉夫大使館)

在我之前,已經有一組過去了,後來就發生了大使館被轟炸的事情,小組就撤回了。本來我過去也是為了善後:有些備件帶過去,配合安裝完畢,就趕緊回來。雷達這東西挺有意思,一般就算你的東西再好,國家也不會宣傳你;就算你的東西再物美價廉,鄰居國家也不會買你的,想買也不會賣。就如同咱們跟前蘇聯,飛機可以賣你,雷達不行。也正是這樣,我們這個行當才比較早的走上自力更生之路。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巴其斯坦,也叫巴鐵。找時間講講巴鐵,很精彩!

我們出去,通常是搭乘民航班機,去到目的地首都,然後跟使館工作人員,搭乘對方軍方的交通工具,去到目的地。回來也是使館人員過來接,然後從對方首都返回。我的個人習慣,是在每個去過的地方,只要有機會,就帶一瓶對方的沙子回來。現在,櫥櫃已經擺滿了玻璃瓶,每個瓶子上面都有標籤,有時間和地點。第一次出差,幸運的是工作站離貝爾格萊德很近,就在城北。

因為大使館剛剛被炸,許多後續事情要處理,但是還是專門派出人員陪著我來到站點。上學的時候外語學的英語,工作后因為技術資料啥的經常有俄語,所以跟幾個老師傅學了點兒俄語,不會說,但是藉助字典可以翻譯。雷達這東西太專業,旁邊放個翻譯也沒用,術語難翻。因此,就借著自己磕磕巴巴的英語和寫出來的半吊子俄語,居然在貝爾格萊德混了兩個半月。這兩個半月,我瘦了八斤,但是搞定了一個做夢都沒敢想過的事情,那就是如何看到夜鷹。

(仿製的SA-2防空導彈)

前面講過,第一組過去的時候,曾經用的技術,對部分前南的SA-2 / SA-7進行了修復和改裝。其實早在紅旗2打U2的年代,對相間位干擾就有過研究,但是後來U2不來了,那個技術也就無用武之地。第一組裡面有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同志,叫老劉,第一批導彈營的,後來文·革因為出身不好被下放,平反以後通過關係來的工廠。

他自學的鉗工,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人很和氣,他老婆也是東北人,有時候去他家裡蹭飯吃,尤其是餃子!叫他劉叔,他甭提多開心。就這麼一個和藹老頭,廠子組織去塞爾維亞的時候他主動請纓,因為已經50多了,一開始組織還在憂鬱。也是別人都不想去,正缺人,他又是鉗工,可以做幫手,於是就去了。這一個陰差陽錯,直到後來才知道作用有多大。工廠派去的人是造雷達的,可能設計也懂一些,但是畢竟不是用雷達的。

老劉不一樣,他入伍就是玩兒地空導彈的,又有文化基礎,對這個太熟悉了。擺弄沒兩天,雷達加上導彈就都熟練了,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用愛不釋手形容肯定不為過。別人修雷達的時候,老劉除了幫手,就是研究怎麼打飛機。東方的智慧被他發揮一個淋漓盡致,他是導彈兵,又是鉗工,又蹲過牛棚,沒有架子,對誰都和藹,誰有話都沒避著他,這給他帶來了便利。

因為他是玩兒導彈的,又在雷達廠工作,耳聞目睹了各種工作原理、優缺點,對術語也熟稔在胸。通過跟毛子專家和塞爾維亞操作手的溝通,他找到了自己的一套方法。當然,打下夜鷹的並非是這個站點,而且老劉那一套也沒人聽他的。不過他一回來,就把自己整理的筆記給了我,說肯定能看到夜鷹,讓我給他證實一下。

廠區宿舍靠著的叫做牛角山,宿舍區旁邊開了小片荒。我死皮賴臉申請下來一小塊,但是從來也沒種,不是懶,是被父母慣的,不會種。去塞爾維亞是我主動請纓,畢竟我是年富力強、單身、有技術能吃苦的典型,而且當時考慮,說不定出去一趟回來就立功,然後有機會提拔呢。但是指標下來,要動身的時候,真的猶豫了,要去戰場了,說不怕那是假的。

不過,又不敢表現出來,車間副主任送我去火車站的時候,我說「如果我犧牲了。。。」還沒講完,他就打斷我,「別撤犢子,就算你回不來了,你那小片荒我一定收回來的!」一句話橫掃我心中的陰霾。後來想想,挺感動的,這些領導一眼就看出來年輕人的心思,然後用自己的方式鼓舞士氣。祖國的大廈,就是無數這樣的埋頭在基層的工作者,一磚一瓦建立和維護的。他們,是真正的民族英雄。

老劉的那本筆記,成了我在貝爾格萊德茶餘飯後的研究對象,幫助我打發了無聊,也給了我無盡的啟迪。在國內出差,基本上還都是青菜米飯,甭管哪裡,都差不多。但是因為貝市還在戰爭狀態,站點裡面只能吃罐頭和硬麵包,老子三天就崩潰了。我的任務是換配件,壞了的拆下來,換一個上去。第一組已經做了標記,也列了清單,所以按照標記就可以。毛子沒有宣戰,所以是以志願兵的方式,做專家。地空導彈,雷達是眼睛,導彈是拳頭。專家的工作,就是發現目標,指引拳頭。因此,我的工作,其實就是跟專家坐在小屋子裡面,看著屏幕。

工作上最大的問題,就是電壓電流這些小問題。說到這,經常出國的朋友可能知道,不同國家直接,所使用的電壓,以及電氣設備使用的保護電流標準都是不一樣的,像咱們用的是220v和380v,直流12v,保護電流12A,但是毛子的不一樣,毛子的是230v,16A的。因此,有些配件需要修改。這個倒是不難,幾個電容的事情,我自己倒是可以搞定。

不過改裝完成還要測試,這就有學問了。毛子兵平時比較敏感,我們修復設備可以,但是如果改裝,必須通過他們,否則,他們的頭曾經在我面前秀了他腰裡的手槍。。。這也不能怪他,防空武器站點,都是重點清除目標,稍有不慎暴露了,就可能被直接端掉。謹慎一點,還是好的。

毛子喜歡喝酒,隨身帶著有伏特加。塞爾維亞士兵比較悶,基本不說話。我就跟毛子一起喝酒,講笑話他們聽不懂,就比劃著,反正搞好關係,讓他們放鬆警惕,然後利用為安裝的電容進行測試為借口,嘗試了老劉的方案。

具體來說,就是稍微改變一下探測雷達和測高雷達的頻譜,用時間差來發現異常。因為按照老劉的講法,敵機飛行期間肯定伴著電子干擾的,所以要是能夠接收到他的信號並且分辨出來,那不用開雷達,都能看見它。亦或者,用波段差別較大的兩組同時照射,它吸收了一個吸收不了第二個。還有,可以向天上髮長波,因為前南地區空氣質量好,所以天上的電離層沒有什麼破壞,可以憑藉反射的長波從上面觀看,夜鷹就無所遁形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基本看不出效果,這個站點看到的,跟隔壁幾個都一樣,甚至還少幾個,也就是說沒啥進展。毛子說我改的電壓不對,電流也不穩定,讓我繼續搞,直到改好。我借口領備件要去大使館,正好出去冷靜一下,整理整理思路。舊館炸了以後,大使館搬去了南郊一個政府大樓,並且在樓頂漆了醒目的紅色十字標示,怕瞎眼的美國人再借口看不見。

不過咱不是外交人員,也不是軍事人員,沒有那麼醒目。白天還好,到了晚上,整晚都可以看到,地面的防空炮火在朝天開槍,空襲警報隨時響起。有些擔心,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全,主要是擔心沒有搞定老劉的想法。雖然這個不是我出來的任務,但是總是要對得起組織的培養。

住在地下室,條件雖然一般,但是很安靜也很安全。我躺在那兒就想兩件事,一件是白天在使館見到的一個女孩,真秀氣,又大方,不知道是不是使館工作人員,還是來使館辦事的,更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見到;另外,就是老劉提出的諧振的事情。一件事想累了就換另外一件。後來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帶的濾波器的電壓似乎沒改……這是關鍵的細節,不要小看咱們跟毛子這個10v的電壓差,很多問題就出在這兒。

後面,在伊朗、伊拉克、突尼西亞、蘇丹甚至土耳其等等地方,都碰到過類似問題。雷達是精密儀器,萬萬馬虎不得。另外,我考慮在濾波器後面自己裝一個屏幕,把濾波后的造影顯示在自己的屏幕上,而毛子的屏幕還是會沒濾波的。這樣我就可以利用這兩個屏幕的不同點,找到一些發現了。

興沖沖的回去站點,結果到了以後發現,站點給端了。誰端的不知道,反正啥也沒有了,心中暗暗祈禱,站點被端跟自己修改線路沒關係。不過看起來也不像,地面沒有空襲造成的大坑。

後來一個偶然機會才直到,是毛子兵出去買伏特加,被北約的間諜發現了。間諜是簡稱,其實就是地面特種部隊。北約當時採用激光制導炸彈,第一代炸彈為了提高命中率,通常用特種部隊帶著導引設備,潛入到目標附近。毛子兵不知道怎麼被認出來,然後自己也發現站點暴露了,但是晚了。特種部隊直接用炸彈解決的,都沒用空襲。

站點沒了,只能又回大使館等消息。大概三四天以後,通知,去另一個站點。這個站點也是在市區南部,距離上一個站點不遠,看得出來,是一個新建的站點。依然還是毛子兵做專家,塞爾維亞戰士只負責按按鈕。

有了上一次跟毛子打交道的經驗,這一次很容易就拉近了幾個人的關係。依然忙著改線路換配件,安裝了濾波器,不過問題似乎還是沒有解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這個站點的雷達轉向器的液壓系統似乎有問題,總是滯后。於是借口打電話,回了一下大使館,又見到了那個女孩。果然,她是使館的工作人員。唉,沒戲了。。。

(這就是當年擊落夜鷹的站點人員的合影,首先,裡面沒有人;其次,能看出哪個是毛子哪個是塞爾維亞大兵嗎?)

當然,在使館給廠子打電話,找老劉。塞爾維亞跟國內有時差,比北京晚6個小時,打電話要趁早,否則國內都睡覺了。還好,半夜,老劉接了電話。不過那是使館的衛星電話,太貴,不能說太多。告訴老劉,按照他的想法改了,也試了,又改了,又試了,還是有問題。

電話裡面講不清楚,我寫個郵件給技術組的一個師兄,讓老劉明天找車間主任,加上技術組幾個技術員,大家一起研究一下,然後給我一個答覆。老劉睡的懵著,被我折騰一下,估計也睡不著了。我在使館寫了郵件,發了出去(外邊的線路不安全)。

98年那個時候電腦並未普及,網路應用更少,郵箱也剛剛出現。我算比較新潮,搜狐郵箱用戶名都是三個字母,QQ是八位的。工廠倒是有一些電腦,主要是畫圖和模擬用,個人電腦真的不多,會上網的更少。我們車間除了我以外,只有技術組的一位師兄有自己的郵箱。當然,那個時候也沒太多考慮保密的需求。哪裡像現在,廠子裡面有自己的伺服器,工作郵件必須用工廠郵箱,安全多了。當然現在各方面都方便多了,用QQ和微信,隨時都可以搞定,只要有網路。

後來回國以後才聽說,老劉半夜睡不著,把大家都折騰起來了,又找不到收郵件的地方。那時候工廠的網線在廠辦,還是22.4k的網速,比牛車都慢。而且當時,郵件我還沒發出去,因為寫了太多的東西。寫完以後,自己檢查,不滿意,又修改,折騰到晚上10點多。貝市晚上十點,就是國內凌晨四點,老劉他們大概是早上五點多收到郵件,又興奮,又有些緊張。我告訴老劉,濾波器上面可以看到許多雜點,但是不能定位,也不確定是不是目標。這其實是一個進步,問題是怎麼從雜點分辨出目標。

反正發完郵件我就睡了,真的是累了,身心疲憊。大使館就是我的家,這裡有大米飯,有青菜,有漂亮姑娘,雖然還沒搭幾句話。但是,家裡再舒服,也要去工作。祖國讓我出來,不是來吃國外的大米飯的,我必須要做出自己的貢獻。早上醒來去電腦室看了一下,沒有收到郵件,國內已經下午兩三點了,想來老劉他們還沒有什麼結論吧。

其實我想錯了,廠里已經有了初步方案,老劉雖然不是技術人員,但是車間還是有高人的。主管技術的張主任跟幾位技術員研究了一下我的情況說明和簡圖,再加上老劉的描述,很快就有了幾個解決方案。但是,大家不知道怎麼發給我!是的,你沒看錯!真的是不知道怎麼發給我!現在的技術多發達,即時通信方式也多樣,用手機拍一下,輕輕一按,直接發了。

那時候就比較難了,發郵件的時候,我用的是使館的電腦,沒有autoCAD(註:一個製圖軟體),就用word做了個簡單的圖,然後發回去。工廠那邊有autoCAD,但是他們猜到我可能打不開,於是就也是用word來畫。我的天啊,那麼複雜的電路圖,用滑鼠弄來弄去,腕關節不知道斷了幾次,才弄出來。

早上起來又收了一下,看看仍然沒有收到回復,就返回到站點繼續發懵。人家塞爾維亞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花了大價錢請咱們出來,所以不能窩工。按照規定,換上新配件以後,要連續用上10天時間沒出現問題,才算驗收成功。所以換上備件開始的10天之內,我都要像包身工一樣,守在站點,隨叫隨到。可是第二天,使館的三秘大哥就來了,說有新備件到了,讓我跟著回去盤點,我就去了。

本來回去大使館的路應該比較容易走,拐兩個路口,然後上了大道,一路走就到了。歐洲的道路不似國內,國內城市的大道,都是筆直寬闊的,兩旁是新建的高樓大廈。而歐洲的城市往往都比較注重保護歷史建築,雖然也挺好,但也造成城市的道路狹窄彎曲,甚至有些老城區的路面都還是保留花崗岩石頭鋪成的老路。走在凹凸不平的路上七轉八轉,估計暈車的人早就受不了。

但是正是因為這樣,一上路就發現,後面一輛車一直跟著,三秘大哥說,我們被跟蹤了。三秘大哥是個全才,四十歲上下,據說是林·彪的老鄉。雖然職務不高,但是他在南斯拉夫使館已經十年,不喜歡拋頭露面,不過很多棘手的任務都是他來完成。使館的人都很信任他,大家尊稱他「海哥」。

只是在諜戰大片裡面看過這樣的情節,挺刺激的。真的碰到,還真的害怕。腦子裡面一下子湧上很多,想工廠,想大山,想同事,更想我的父母和哥哥,還有大使館裡面沒說過幾句話的漂亮女孩…。海哥倒是很鎮靜,說他們已經習慣了。其實,同為斯拉夫人,塞爾維亞人在外觀上,比前蘇聯更像西歐人,反正我是分辨不出來。

前南也不是鐵板一塊,今天這邊鬧獨·立,明天那邊為了塊菜地打起來。因此有很多裡通外國的叛徒,當然,也有很多北約特種部隊的間諜。大使館被炸以後,有一部分是塞爾維亞總統派出來暗中保護的,也有間諜或者細作,但是他們不敢貿然對人下手。這也是因為有強大祖國做後盾,在外的人才有安全感。

胡思亂想了沒多久,就回到了使館。進了使館,海哥告訴我,國內回了郵件,還有電話打過來。當然,新到的備件在地下室呢,不過這並非海哥帶我回來的主要原因。其實各個國家的大使館,也就是駐外的情報機構,尤其在敏感地區更是如此。

塞爾維亞當地魚龍混雜,北約的人南聯盟的人老毛子的人,長的都差不多,很難分辨出來。巴爾幹半島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自古以來這邊就有到處是間諜的傳統,說是草木皆兵一點不為過。因此大使館配備了反監聽手段,很多敏感的事情,都是回到了大使館才敢說。

人家也在忙,咱們也在忙,知道了人家的名字,也介紹了一下自己,找了旁邊一台電腦坐下來抓緊時間幹活。看著車間發過來的郵件,心裡非常激動。來到工廠以後,我一直在車間學習技術,然後做質量檢驗。大概過了五年,才有機會去工作站做技術服務。

當然,在國內的站點,碰到的都是一些簡單的問題。這一次到貝市,算是第一次自己執行任務。不過來的時候張主任也交待的清楚,我只是來善後的,換了備件然後立即就回去。只是老劉的任務,讓我有了一些想法,如果這方面真的有突破,那對祖國的貢獻將是巨大的。

郵件裡面講的清楚,濾波器是需要調整的,而且驗波和測試方法也都整理了,描述得很詳細,重點部分還列出了說明,有一些還附上了單線圖。看到在word上畫的線路圖,甭提多感動。我自己也用word,知道畫個圖有多難,車間那邊的同志,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在這麼短時間裡面做出來。

不過,郵件裡面也講得清楚,我手頭這一台測試用的濾波器太簡單,是沒法完成任務的。不過,由於塞爾維亞當地的雷達都是前蘇聯提供的,所以也建議了兩種毛子的濾波器,讓我找找看。於是,我記下了型號。

這一切,真的要歸功於老廠長的遠見卓識。前蘇聯解體之後,在各地研究院瘋搶便宜的毛子圖紙的時候,老廠長卻利用機會,與毛子的設計院建立了良好互信的合作關係。正是有了這種鋼鐵一般的友誼,才使得我們有機會拿到類似的訂單。

戰爭時期,為了達到目的,戰爭國通常都是不計代價的。我們為雷達供應的部件價格,通常都趕上了整部雷達的價格。而且,都是先付款后幹活兒。這種生意的利潤,遠非現在的房地產行業可以比擬的。當然也有前提,就是產品質量要過硬,還要有良好的國際政治環境。

言歸正傳,大概又過了一個小時,準時接到了工廠聯絡處領導打過來的電話,主要是了解進度,然後催促我抓緊時間任務回去。前南地區一直不太平,雖然對方錢付得很爽快,但是工廠還是希望我儘早安全的返回。這次新收到的備件,都是毛子設備的易損件。

毛子的工業基礎還算雄厚,但產品參差不齊,機械產品非常好,電子產品就差多了。曾經在工廠裡面做了對比,同樣設計的電路板,毛子產品的壽命只是咱們產品的一半,故障率大概是咱們的五倍。因此現在市面上,有客戶買了毛子的飛機坦克,然後直接就要求換裝咱們的電子設備。我想,這個跟人心靈手巧、吃苦耐勞的習慣有很大關係。毛子心粗,做得出來大塊頭,但是幹不了細活兒。

工廠已經了解到了我被人跟蹤的事情,按照工廠的指示,從現在開始我在站點更換了備件以後,就直接回大使館。對方如果有問題,可以通過工廠找到我。其實,工廠並不知道我們車間的小九九,車間那邊和我這邊心有靈犀,都沒跟工廠提到這個測試。因為工廠是站在政治高度和安全形度去考慮問題,假如這個測試提到上邊,肯定被否決掉的。

於是我去了第三個站點,這個離貝市有些遠,坐車差不多兩個小時。要知道在歐洲,尤其是比利時荷蘭那樣的國家,兩個小時都可以橫穿整個國家了。這個站點在山上,不是市區那種隱蔽在居民樓附近的站點。空氣很好,趕上了晴天,能見度也好。我一邊修改電壓電流,一邊借口找工具,在站點裡面四處翻,只是沒有找到那兩種濾波器。

帶著失望的心情,正要回去大使館,就聽見院子裡面好像有孩子的嚎叫聲,沒錯,是嚎叫聲。然後就下去院子,看見一個大概十歲左右的孩子,被吊在一個木頭的架子上面,下面有一個光膀子的塞軍士兵在用麻繩抽打他。小孩兒的皮膚細嫩,麻繩打上去不會直接出血,但是會淤腫起來,也就是俗稱的內傷。孩子身上已經滿是一條條的紅腫了,淚水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艱難的抬起頭,乞憐的眼神漫無目的的四周苦尋,哀嚎的聲音都有些嚇人,可是那個大兵沒有絲毫停手的意思。

我想去制止,被旁邊使館的司機師傅拉住了,塞族士兵驍勇善戰,第一次世界大戰,就是塞族青年刺殺奧匈帝國王儲引起的,司機師傅不想讓我惹麻煩。我掙了幾下沒掙脫,他看我也比較激動,就給我講了一下大概的經過。

因為有幾個站點都被北約端了,因此塞軍很小心的保護還在運行的站點,減少了開機時間,也加強了巡邏。今天,正好幾個大兵在巡邏的時候,在附近山坡上發現了這個小男孩。問話的時候吞吞吐吐,於是他們就搜身,結果發現了小男孩口袋裡面的兩張一美元紙幣。

別小看這一共兩美元,當時在貝市,也夠吃一頓像樣的飯菜了。於是就把小男孩帶回來審訊,可是小男孩一口咬定是撿的,後來就這樣了。

司機怕我衝動,拉著我上車,我坐在車上回過頭,遠遠的看著那個小孩子低垂著腦袋越來越遠,心如刀絞。戰爭,改變了很多人,更改變了人性。本來都是南斯拉夫一個國家,後來不知道為何打起來了,據說有村子的人一夜之間就全都被屠殺,無論男女老少。還有的鄰居,前一天還是通家之好,內戰之後馬上反目,曾經的兄弟變成了戰場上的敵人…。戰爭是殘酷的,而祖國的人民生活在和平之中,這和平,是多麼的來之不易!

這件事,改變了我對塞族的看法,如果以前還是供銷關係的話,那現在我純粹是在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回去使館,又碰到阿青,就把事情跟她說了。阿青說,她也很難過,說這些的時候,她眼睛裡面閃著一絲淚光,我趕忙抓緊時間,給她倒了一杯水。她說,這幾天也有去到社區的華僑那邊,親眼目睹了戰爭的破壞,剛開始很害怕,後來也不怕了,只剩下震驚。

晚上,又研究了一下車間發過來的郵件,把一些技術細節在腦中過了一下。小男孩的眼神還回映在腦海里,久久無法睡去。在之後漫長的外聯技術支持生涯中,我無數次經歷類似的情景,甚至親眼目睹站點被端。直到現在,還是會有失眠的習慣。

接下來連續做了三個站點,把所有的備件都更換完畢了,我也在計劃著返回工廠。由於北約的封鎖和禁飛,要先從貝爾格萊德坐車進入羅馬尼亞,然後從羅馬尼亞首都布加勒斯特經莫斯科中轉回國。

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路線,一共走了接近四天,那個時候因為第一次出國有新鮮感,都無所謂。這個時候身心疲憊,連轉機的時間加起來,接近90個小時才能到工廠,想想都害怕。就在上下忐忑的時候,海哥跑過來說,有個站點在找我,好像出了什麼問題。

前面講過,戰爭期間,雷達就是軍隊的眼睛。因此,敵軍必定想進辦法弄瞎這個眼睛。為了保存自己,通常雷達都是處於關機狀態,放在隱蔽車裡面,或者洞庫、樓房裡面。需要的時候,按照不同地點,不同位置,不同型號的雷達分時開放,把數據匯總到指揮中心,這樣才能提高生存率。

當今的雷達基本都是移動式的,也是為了避免地方偵測,開機一下就換一個地方。這次接到通知的雷達,其實早就發現有問題,不過一直沒有確定下一個停留地址,也就沒有通知聯絡官。現在應該是確定了地址,所以找上門來了。我也沒多想,就跟著海哥出發了。

接下來連續做了三個站點,把所有的備件都更換完畢了,我也在計劃著返回工廠。由於北約的封鎖和禁飛,要先從貝爾格萊德坐車進入羅馬尼亞,然後從羅馬尼亞首都布加勒斯特經莫斯科中轉回國。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路線,一共走了接近四天,那個時候因為第一次出國有新鮮感,都無所謂。這個時候身心疲憊,連轉機的時間加起來,接近90個小時才能到工廠,想想都害怕。就在上下忐忑的時候,海哥跑過來說,有個站點在找我,好像出了什麼問題。

前面講過,戰爭期間,雷達就是軍隊的眼睛。因此,敵軍必定想進辦法弄瞎這個眼睛。為了保存自己,通常雷達都是處於關機狀態,放在隱蔽車裡面,或者洞庫、樓房裡面。需要的時候,按照不同地點,不同位置,不同型號的雷達分時開放,把數據匯總到指揮中心,這樣才能提高生存率。

當今的雷達基本都是移動式的,也是為了避免地方偵測,開機一下就換一個地方。這次接到通知的雷達,其實早就發現有問題,不過一直沒有確定下一個停留地址,也就沒有通知聯絡官。現在應該是確定了地址,所以找上門來了。我也沒多想,就跟著海哥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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