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月危機」之後，BOSS直聘的競品們都做了什麼？

在李文星事件之後的第30天，「MISS雨傘」在個人微博上發布一條動態。她說，大半夜的跟HR在boss直聘里聊天也是real逗樂子，不知道面試的時候會不會有一種見網友的趕腳。

一個小時后，MISS雨傘看到微博有人在評論，提醒她謹慎使用BOSS直聘。

不過，MISS雨傘隨即懟了回去：最近找到的工作都是通過boss直聘找的，百度網易的Hr也用，那屢爆醜聞的肯德基麥當勞是不是都應該倒閉？

如果仔細品味這段簡短的對話，或許能夠從中解讀出當前公眾的心態：

1、李文星事件爆發之後，仍然草木皆兵，部分用戶對招聘平台一直持謹慎態度。

2、一如評論者不乏大有人在，由此對其他招聘平台有所顧忌；

3、MISS雨傘卻代表了另一部分人群，不會因噎廢食，工作生活還需繼續；

4、即使知道問題所在，她依然願意使用，為此承擔可能帶來的後果。

正如魏則西之死一樣，李文星事件同樣用死亡喚起了社會群體性關注，並意外地引發了一場關於互聯網平台信息審核拷問的風暴式運動。而風暴過後，媒體追問、網民態度分化、企業平台自我整改，勾勒出的網路世界與現實世界的界限卻變得複雜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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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之後的餘波

回顧過去大大小小的公關危機事件，大多來的快去的也快，時間跨度甚至可能超不過一周時間。媒體集中轟炸報道之後，網民們義憤填膺過後，鮮有人會再持續追問。

不過，小概率事件也經常發生。撞到槍口上的BOSS直聘卻怎麼也沒有料到，這一次的公關危機事件，過了一個月時間還在持續發酵。

來自封面新聞的記者調查發現，在李文星事件曝光后的五天後，BOSS直聘被互聯網信用認證平台認證為「互聯網誠信示範單位」，此事再度將BOSS直聘推上風口浪尖。

此外，包括人民網、人民日報海外版等主流權威媒體持續追問。不過，隨著輿論注意力的轉移，互聯網誠信平台認證一事已經不足以撩動太多人的敏感神經。

BOSS直聘於8月10日通過官方微博發布的道歉信，閱讀量累計超過194萬， 評論達到千餘條。一個頗為怪異的現象是，排名前幾條的評論多為持中立態度，而此後網民們的留言並沒有口下留情，將BOSS直聘淹沒在口誅筆伐的聲討浪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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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難以置身事外

在某種意義上，李文星事件又超越了事件本身，從互聯網延伸至傳銷這個社會問題。如果僅從事件本身角度而言，深陷信息審核困境的互聯網平台們又該如何突圍？李文星以生命代價換來的這場平台整改運動，究竟能夠帶來多大成效？

傳聞，在BOSS直聘危機事件爆發之後，對於58集團內部高管而言，震動十分巨大。李星文事件，不僅僅是給BOSS直聘帶來了難以言說的影響，也造成了外界對平台型產品在信息審核機制方面的信任危機。

為此，58在內部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整改，不管是58招聘，還是旗下趕集招聘、中華英才網、招財貓都在整改範圍之內。

「其實，在整治虛假信息方面，老姚（姚勁波）每次開會時，都會特彆強調要整治。這次把黑產清掉，不惜犧牲一部分收入，也要制定一個可控的平台環境。」一位58內部人士告訴筆者。

從58對外的新聞通稿可以看到，58不僅對招聘認證審核機製做了升級，還和300多家達成了品牌認證的合作，並對求職者的6大隱私做了保護。

「如果詐騙者通過借殼合法公司，或者購買他人隱私發布詐騙信息怎麼辦？」

對於這個問題，該內部人士坦言確實可能存在這種情況：「打擊虛假詐騙信息，還是要全社會共同努力吧。國民素質提高，用戶自我防範意識加強，企業用戶教育做到位，用戶不要貪小便宜。」

與BOSS直聘同為互聯網招聘網站的拉勾網，在回復筆者的內容中，重點強調了下一階段詳細的改進方案。

拉勾網公關指出，會要求「企業端註冊者提交營業執照原件資料、通過企業郵箱完成企業歸屬、企業財務對公賬號驗證與招聘者手持身份證信息驗證以及企業招聘者芝麻信用認證」的五層審核機制，且全部通過人工審核。

不過，當問及詐騙者是否還有可能騙過平台審核，以及新舉措是否會影響到企業營收等問題，該公關人士便再無回復。

這倒也能夠理解，畢竟在特殊時期，任何一家企業公關也不會輕易回答這個敏感問題，生怕出了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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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上「風口」的學習APP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就在BOSS直聘危機持續發酵的過程中，一條《多款學習類App驚現黃段子不少孩子都在用家長很憂心》的媒體報道，則將公眾注意力轉移到學習類APP之上。

根據當時的報道，「學霸君」等學習類App上驚現黃段子，其中部分尺度之大，令人震驚。

事實上，此種現象早已存在。而之所以引發公眾關注，和李文星事件不無密切關係，恰好趕在了「風口」上。不過，學習類App和招聘平台不同的是，其用戶主要以未成年人為主。

在媒體報道之後，涉事平台紛紛加強監管，或下架相關產品功能。對於學習類APP亡羊補牢的舉措，令人關注的是此類平台的信息審核機制，此後是否能夠起到真正的監管作用。

百度作業幫的一位工作人員告訴筆者：「在日常內容審核方面，作業幫做了專門的低質內容過濾服務，包括低質文本，低質圖片，都會被自動過濾，對疑似低質的內容，會轉後台人工審核，審核通過後才可以發布。」

在技術方面，作業幫加強了採用深度學習演算法的黃反識別策略迭代，通過更多的訓練樣本標註，持續提升識別準確率，同時提高黃反識別閾值，進一步擴大演算法召回率，降低漏網之魚。

「在夜裡無審核人員在崗的時段，會禁止一切用戶主動發布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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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狗是幸運的

互聯網自誕生之時起，「你不知道坐在對面跟你聊天的是不是一條狗」這句話就成為了經典名句。

現在，人們應該能夠分辨出坐在對面聊天的是人還是狗，但是卻無法分辨對方究竟是好還是壞。

是人還是狗不重要，重要的是還好是壞。如今看來，倘若真的遇到一條狗，總比遇到壞人要幸運到的多。

可惜的是，很多人往往都能夠遇到虛假信息，一個不留神，甚至可能失去了生命。

或許，更為悲觀的是，任何一個平台無論怎樣完善審核機制，都會存在虛假信息，也不可能完全杜絕。

但是，互聯網平台如果明知道漏洞存在，而不去改進，那才是真正的惡。

「魏則西事件」催生了「魏則西條款」。2016年7月，工商總局發布《互聯網廣告管理暫行辦法》，將付費搜索明確為互聯網廣告。但願，「李文星事件」也能夠推到招聘平台的規範化發展，至少應該起到同樣的作用。

如今斯人已去，李文星用自己的生命，不僅給互聯網平台類產品敲響了警鐘，還有求職者。

為何求職者屢會屢遭遇騙局？對於這個問題，缺乏社會經驗，期待找到高工資等理由不一而足，嘲諷者大有人在。

事實上，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也能夠解釋得明白。在特定的環境下，人們總是會陷入自我欺騙的假象。生存環境決定一個人的認知，當你求職心切時，當你求職受挫時，即使發現了事情的蹊蹺之處，你可能還是願意相信你所構建的假象。

「願天下無賊」只是一句美好的口號，互聯網平台沒有虛假信息同樣如此。在平台尚未充分盡到審核責任時，每一位求職者唯有擦亮雙眼，在求職的道路上謹慎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