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最怕什麼?
尬聊
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01
嗯,不一個單位,我單獨一個單位
02
你才受過傷,你全家都受過傷。
03
你還要我怎樣,要我怎樣?
04
但是你把天聊死了
05
嗯,我就是不願聽。
06
這麼耿直的人現在真是不多了!
07
真的,咱們沒有那麼熟,不用硬聊。
08
就你吃的是飯
09
你猜我知不知道
除了朋友
父母也是神一樣的存在
。。。。。。
11
媽,你是認真的嗎?
12
親媽,沒毛病
·
·
·
心!好!累!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最怕別人突然的關心
真的分分鐘想摔手機
。。。。。。
「會聊天」,真不是那麼容易!
(敲黑板,開始講知識啦~)
哲學家和社會學家對此進行過深入思考。我們知道,在胡塞爾「現象學」哲學(不知道也沒關係,小編也搞不清)的啟發下,「現象學社會學」應運而生。代表人物舒茨繼承了馬克斯·韋伯的研究手段和胡塞爾的研究客體,將目標瞄準了「生活世界」。他試圖把人們日常生活背後的主觀意圖開闢為社會學研究的領域。
同樣以日常生活為關注對象的現象學社會學學者還有加芬克爾,他開創了「民俗方法學」(Ethnomethodology,又譯作民族方法學、本土方法學、常人方法學等),研究的目標是人們日常的面對面互動中的成見與常規,並將日常表達分為兩類:索引性表達、客觀性表達。
好了,理論講完了(睡覺的同學可以醒醒了!)也許你不知道什麼叫「互為主體性」,但下面這個對話,你一定能看懂其中的「奧秘」——
相聲大師侯寶林先生在《戲劇與方言》中舉過一個例子,說相聲來自於北京方言,但不是啰里啰嗦的北京日常對話。
「那比如說吧,哥兒倆,住一個院里,一個在東房住,一個在西房住。夜間都睡覺啦,忽然間那屋房門一響,這屋發覺啦,兩個人一問一答,本來這點兒事幾個字就能解決,要用老北京話能說得啰里啰唆一大堆。」
甲:比方說夜間了,都睡覺了,忽然間那屋屋門一響,這屋發覺了,「喲嗬!」
乙:「喲嗬」?
甲:啊!先來個感嘆詞。
乙:你瞧瞧這個。
甲:「喲嗬?那屋『咣當』一下子門響,黑更半夜,這是誰出來啦?一聲不言語呀,怪嚇人的。」
乙:嗬!這一大套啊。
甲:這回答也這麼啰唆啦!「啊,是我,您哪,哥哥,您還沒歇著哪?我出來撒泡尿。沒有外人,您歇著您的吧,甭害怕,您哪。」
乙:這位比他還啰唆。
甲:這位還關照他呢。
乙:還要說什麼?
甲:「黑更半夜的穿點兒衣裳,要不然就凍著可不是鬧著玩的,明兒一發燒就得感冒嘍。」
乙:嗬!
甲:這說:「不要緊的,哥哥,我這兒披著衣裳哪,撒完尿我趕緊就回去,您歇著您的吧,有什麼話咱們明兒見吧您。」
乙:這夠多少字啦?
甲:三百多字。
要用精鍊的北京話,分成四句話,用十六個字就解決問題。
「這是誰呀?」
「是我您哪。」
「你幹嗎去?」
「我撒泡尿。」
上面的「啰嗦」我們可以(不那麼嚴謹地)將其定義為「客觀性表達」,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每個細節都解釋清楚;而後面的十六個字問答,則為「索引式表達」,在日常的非正式談話中比較常見,因為談話雙方已經共享了一定的信息,所以不需要把每個細節都解釋清楚。
如果「索引式表達」的提問者遇到了「客觀性表達」的回答者,會怎樣?
↓↓
或者這樣的
類似的事情,也曾出現在社會學家的研究中。
加芬克爾希望社會學研究可以體會、尋找日常生活中存在、卻不為人所重視的社會規則。所以他提出了一個非常$%^&……的「破壞性試驗」方法。
(一天晚上,夫婦倆正在看電視)
丈夫:怎麼所有的舊電影里都有這種鐵床架
妻子:你是什麼意思?你是指所有的舊電影,還是指大部分舊電影,或者是指這一部舊電影?
丈夫:你是怎麼回事,你知道我說的斯什麼意思。
妻子:我希望你能講得更清楚一點。
……
加芬克爾可以堪稱大師級尬聊小能手了。從中我們可以看出,「會聊天」——個體間良性互動必須依靠約定俗成、習以為常的共同理解。
所以也就是說,想要會聊天,必須要理解他人。
那麼如何做到呢?前面提到的舒茨認為:對他人的了解模式分為兩種,1.對他人的真正了解;2. 他人行動或思想的抽象概念化。他人意識流與我們自己意識流的進行,在時間上是平行的,二者在社會互動中同時發生並交錯在一起,構成了人際關係的本質。儘管我們不能很好認識「現時」的自己,但可以通過反思來把握「過去」的自己,並可以通過觀察來認識「現時」的他人;同樣,他人也可以反思過去和認識我的「現時」,這就是生活世界的相互主體性。而我們的溝通交流就是建立在這些互相了解的基礎上。摘編自:《西方社會學理論》,宋林飛 著,南京大學出版社,1997年9月
具體的哲學闡述請大家去讀拉康、胡塞爾、海德格爾、舒茨,這裡就不展開了(主要是小編自己也沒讀太懂,就不誤導大家了)。
以下內容適用於日常生活:
所謂對話,就像一場遊戲,就像一場非常放鬆的沙灘排球,當球向自己飛來時,每個人都有機會擊球,當自己正好在擊球的最佳位置時,就可以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任何人都不可以搶球——遊戲規則中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沒有人會被完全忽視。
好的球手——好的談話人——似乎本能地知道如何傳球,讓別人能夠更方便地接到球。較弱的球手或許會漏接,讓球掉到地上,又或者把球打向奇怪的方向,導致其他人不得不費勁去接球。摘自:《所謂會說話,就是會換位思考》,卡洛琳·塔格特 著,張馨月 譯,北京日報出版社,2017年5月
以下內容適用於人類學小夥伴:
大學部時候人類學調查方法課上老師播放了《望鄉》的電影,來讓大家體會「進入田野」和找到「報道人」的過程。
影片中女學者三穀圭子希望調查研究日本歷史上被賣往南洋當妓女的「南洋姐」群體,顯然,她的訪談困難重重,曾經歷那個年代的老人們對此皆閉口不談,諱莫如深。
偶然間,她在路邊冷飲店邂逅曾當過南洋姐的阿崎婆,冒冒失失地提問使她碰了釘子。後來,經過一段時間付出真心和感情的交往,原本緊鎖心門的老婆婆終於向圭子敞開心扉,道出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悲傷往事。
電影《望鄉》劇照
所以
談話能力的背後是教養與情商
「你別怪我說話直啊!「
——
即便我不怪你
全世界也都會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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