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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綉春刀2》導演路陽:北齋就是我這個直、宅男的審美

喜多瑞

劇本觀察

《四味毒叔》是由策劃人譚飛、劇評人李星文、編劇汪海林、宋方金四位毒叔發起的影視娛樂圈第一垂直獨立視頻脫口秀公眾平台。歡迎有個性、有觀點的導演、製片人、編劇、演員、經紀人、評論人、出品人等等前來發聲,這裡是「脫口非特權,人人可表達」的影視娛樂第一視頻表達平台。觀點不需一致,但求發自內心。「說」責自負,拳拳真誠在心。

左起路陽、汪海林

汪海林:萬水千山總是情,我是面癱汪海林。歡迎來到這個《四味毒叔》,今天請到的路陽導演,《綉春刀2·修羅戰場》的導演。

路陽:大家好,我是路陽,很榮幸跟汪老師在這聊天。

《綉春刀2 修羅戰場》官方海報

汪海林:路陽那個你是不是記得你小時候,我去過你們家?

路陽:我有印象,得叫您叔叔其實。

汪海林:有印象是吧?你那個時候大概我估計七八歲。

路陽:國小的時候。

汪海林:國小的時候吧,嗯對,路陽的父親是我們的老師,是我中戲的老師,教我們影視專業的,但是你自己後來沒去戲劇學院是吧?

路陽:是,是。

汪海林:你後來上的是哪個學校?

路陽:我上的是北京理工大學

汪海林:理工大學,後來有一次是,可能你大學畢業以後,我還有一次可能過年還是幹嘛,我去你們家看你父親,說你當時在給鳳凰衛視拍選美比賽。

路陽:拍欄目,大學畢業之後去了鳳凰做編導

汪海林:然後幹了幾年後來?

路陽:其實幹了一年,因為其實是在大學畢業之後就想考電影學院,一邊工作一邊準備考試。

汪海林:嗯,那你後來是怎麼轉到拍這個故事類的,這個。

路陽:我也不知道怎麼轉過來了,可能還是,其實那個時候想自己拍電影很難,我也是從研究所畢業之後就一直窩在家裡面,開始在學校,後來把學校工作辭了就在家裡寫劇本,覺得反正要嘗試一次,不如寫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後來跟朋友一起寫《綉春刀》

汪海林:那就是說其實你更小的時候其實是喜歡做電影。

路陽:是,但我爸不想讓我學這個。

汪海林:哦,遭到了父親的反對。

路陽:是,他覺得這行太不容易了,強迫我去學工科

汪海林:嗯,所以去理工大。你當時專業是什麼?

路陽:是管理信息系統,類似於做就是資料庫啊數據的收集和整理啊這種。

汪海林:那對你現在拍電影有幫助嗎?一點幫助都沒有。

路陽:有,其實是有。

汪海林:思維模式的訓練。

路陽:訓練邏輯方面的,會有很大幫助我覺得。

汪海林:那你為什麼就是《綉春刀》,我們說到這個電影,你為什麼對明朝那些事兒這麼感興趣,是原創的對吧

路陽:是因為《明朝那些事兒》那本書,因為正好是在09 、10年那段時間,看到當年明月寫的《明朝那些事兒》,一開始在網上連載,後來出了書我特別喜歡,因為它其實不是說明史就一定比宋史或者唐史精彩,而是當年明月提供了一種看歷史的一種方法,他用辯證的方法去看歷史,就教給我們怎麼去看到歷史一些沒有記載的不為人知的一些一些地方,看到那些人是什麼樣的。

汪海林:但是有一種說法就是當年明月這種是把一個歷史通俗化了是吧?他通俗化了。從史學研究的角度上講,他還是一個比如說入門級的一個。

路陽:對,他其實非常入門非常通俗的,但是對我來說,重要的其實還是那個方法和角度,他告訴我說。

汪海林:更接地氣的一種。

路陽:其實書上記載的呢,也是只是人寫的,真相如何你並不能確定,這樣的一個角度。

汪海林:就是說甚至他的這種簡單一點的歷史觀也對你也有影響。

路陽:是有的是有的。

汪海林:嗯,《綉春刀1》我沒有看,但是我昨天看了《綉春刀2》,我特別吃驚,因為我覺得整個創作很成熟

路陽:謝謝汪老師。

汪海林:真的是,從劇作上,包括拍攝上都很成熟,而且這個對於世態人心的把握不像是一個這麼年輕的這個導演干出來的活。

路陽:您過獎了。

汪海林:當然我也看到有一些評論,但基本上都是說好的,有些問題我問一下,從我的角度上講我覺得沒問題,但是我代表網友問一下你,他們為什麼最後去砍那個橋,不先把那個橋給砍了,然後把勁全使在這個砍橋上。斷後路這個行為變成後面你的戲劇的高潮的一個部分是吧。

路陽:明白,其實有很多的那個觀眾也在問我說這個,為什麼不三個人一起砍橋,首先我得說可能三個人一起砍橋,這個事情是一個不成立的一個偽命題。三個人裡面只有沈煉一把刀,裴綸他是一根棍子,北齋呢是一個沒有任何武器的一個女孩,那麼所以能砍橋的只有沈煉一個人。

當時的情況是三個人已經在橋頭,馬過不去,如果過橋只能步行,然後三個人聽到身後有追兵的馬蹄聲,我們知道山谷那個地形,裡面它聲音只能半反射和折射,它不可能是在很遠的距離,應該已經很近了。

那麼這個時候沈煉一看這個橋,因為那個橋是我們實際搭建的,浙江那個橋有30米長,橋重九噸左右,那麼讓沈煉一個人去砍一個九噸重的橋,然後追兵大概已經有一分鐘就要到了,這明顯是不現實的,那麼對沈煉來說,要麼就是跟敵人拉開距離,要麼就是拉開敵人和北齋的距離才能放手一搏。

那麼其實從當時來看沈煉正確的選擇,就是讓北齋先走他才沒有顧慮,而且後面他確實他和裴綸聯手擊敗了陸文昭,說明沈煉的判斷是沒有問題的,他是對的。

只是說他們所有的這些主角都不知道,後面會錦衣衛的大隊追兵趕到,這個是他們根本不知道的。

我們在上帝視角觀眾能夠知道這個信息,但他們來說當時不可能砍橋,而且我們看到後面沈煉一個人在砍橋,然後有裴綸和另外兩大高手幫他掩護,他可能還砍了很久,前面沈煉肯定也不能說裴綸你幫我頂著,我帶著北齋我先走了,我把橋一砍你就在這頂著,這個很不靠譜。

汪海林:對,我當時看到這的時候我意識到有點問題,就是這個問題是我認為邏輯上沒有問題,合理性上也沒有問題,但是可能普通觀眾會有各種奇怪的想法,他會覺得,那我就覺得是在劇作上可能強調的不夠。

路陽:是,是這樣的,確實強調得不夠。

汪海林:這是一個小問題,我們其實有些影片它失敗或者是帶來負評,它有的時候是這種細節。

路陽:是,沒錯。

汪海林:好在這個影片這種細節少,這個問題甚至不是一個bug,我認為不是個bug。

路陽:電影裡面確實是有bug,我覺得應該不是這個。

汪海林:對,整個影片我看到包括表演風格,我個人也還挺喜歡,都很成熟,有些演員我們沒見過,就是你比如說演信王的,你介紹一下這這個人是誰。

路陽:當時我們在找演信王的演員其實很吃力,因為歷史上信王,當時才17歲,那麼在電影裡面我們可能沒法用這麼年輕的一個角色,所以把他的年齡調到20往上這麼一個年紀。

那麼信王其實他的層次很豐富,角度非常多,然後他要跟張震金士傑張譯樣級別的演員對戲,就要求他既年輕,同時他的表演功力是足夠的,其實這樣的演員很難找。

後來我們從話劇院去找,我們找了國話和人藝的很多的演員來聊來試戲,年輕演員,我們找了大概有將近二三十個人,有一天看到了這個演員劉端端,他其實一直在演話劇,畢業之後,他沒有演過電影,那天我們一下試戲試了四個小時,我覺得他就是我心目中的那個朱由檢最合適的人選。

汪海林:你覺得朱由檢他主要的性格的特徵最核心的是一個什麼東西?

路陽:他其實是一個非常有擔當的人,他很痛苦,他身上的負擔是任何人不能想象,因為他把給自己的負擔是一個國家的負擔,任何人不能理解和想象他的沉重感,他的糾結他的痛苦,而且他也無法去跟任何人解釋,他只能自己去消解,甚至無法消解也得承擔。

汪海林:這個人物在影片中還是比較豐富,他的不是說他兩面性,他是多面。

路陽:是是是。

汪海林:那麼其實我要說到另一個問題,就比如說楊冪的問題,因為我覺得楊冪在整個戲,一個戲份不是很多她的空間,她表演的空間並不是特別大,再一個相對來說這個人物有些弱,我不知道是劇作上的問題還是演員表演上的問題。

你個人你自己復盤一下看這個北齋先生這個角色,她的問題在哪或者說你自己是不是滿意呢?

路陽:這個可能跟我的個人局限性有關係,就是因為我是一個就是直男,也是個宅男,那可能我會把我對在那個世界里面就沈煉嚮往的那種女性,那其實就是我覺得我理想中的那個女性的樣子。

對沈煉來說,這個女生是讓他心裏面那個種子去覺醒去發芽,然後生長的那個人,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一個催化他覺醒的一個人。

那麼其實在電影里面的沈煉最後部分,他不是為了愛情,而是說因為他已經明白了他相信的東西是什麼,他要去堅持這種相信。

那麼其北齋是一個特別重要的一個存在,當時其實我覺楊冪挺合適的,就是她年輕,然後有活力,有一種靈動感,然後她不是那種,她又帶有一理想主義色彩,然後也有俏皮感,其實我覺得楊冪是完成的還不錯。

汪海林:但是我們看電影的時候看到楊冪出場以後,覺得這個電影的氣色突然變了,有點《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路陽:這個有可能,就是大概是有我個人的傾向。

汪海林:她就是演員本身的人設,就是說她在觀眾心目中的人設。就是她的那個習慣性的,這個大家習慣性的接受她的那個形象。

路陽:對,這可能是有一個,我想這是一個現實。就是那天我跟一個朋友聊到,就是說他也會提問說那個楊冪是不是最合適的,我說我就反問他說,那你認為有沒有比她更合適這個角色和這部電影的演員,我說有沒有說在30歲以下的小花(旦)裡面,哪一位女演員出來以後是完全不會受到質疑,他想了想說確實沒有。

那其實我想可能會,因為她本身是,因為演員變成明星偶像之後她會承擔或者被消費的這種屬性,那麼這個是娛樂的一部分,是市場的一部分,可能觀眾在看的時候會難免會帶有一種預設的角度和眼光去看這個演員,因為畢竟像張震張譯們的屬性就單純很多。

那麼楊冪她有這種複合的屬性,但是我覺得從我的角度來看,楊冪在電影裡面的表現她是,不說努力啊,因為努力是另外一回事,我是覺得她跟整個的其他演員那種相融度,她做到了,然後角色的完成是做到了,而且我相信楊冪她是一個有巨大空間的演員

因為我之前看到她的兩部電影,一部《畫皮2》,一部是彭浩翔導演的那個《春嬌與志明》就那兩個電影裡面,她的表演是我很喜歡的,我很確定她是將來會是可以更好的演員。

汪海林:么從專業的角度上講,我就覺得從人物那麼在船上那場戲很重要。這個張震已經說到就是說信王要殺這個北齋,那麼她聽到了,我覺得很可惜,這個地方就放過去了。那對於這個楊冪這個人物來講可能很重要,這個是她最重要的一刻。

路陽:在晚上他跟裴綸在商量地圖路線那個事。

汪海林:對對對,這個地方就放過了。因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拍了給剪掉了還是怎麼著,但是我覺得這個可能對人物來講確實有點可惜的,因為這個人物,在這種情況下她突然有了更多的可能。

路陽:是是是,其實她在那個三個人出城的時候,她就已經從沈煉的話語裡面她有所察覺,就是沈煉說信王讓你就是等他,你就好好畫畫。

北齋的反應她其實並不贊同畫畫,說了句謝謝,她其實是感謝沈煉這種善意的謊言,她其實有所察覺,等到在船上假裝睡覺,然後聽到了真相之後,她其實是已經完全明白了,但是其實沈煉給她營造了一個美麗的謊言,她也不忍心去打破沈煉的這種好意。

確實如您所說的,那個地方可能再留一些空間的話會更好,整個電影其實都有些地方會有點緊,很多地方都有點緊,但是我私心是希望能夠有更多的信息放進去。

汪海林:是,因為確實現在可能是重心放到敘述上,那麼就是給人的空間小了一些。

路陽:是是是,受到了一定的壓縮,您說的對。

汪海林:確實其實可能情節可以捨去一些會更好,另外還是從人物上,講從北齋這個人物上來講,那么她的表達,比如說她對現實的不滿,對魏忠賢的不滿,是她的個人表達還是信王通過她表達,還是信王利用了她的表達,還是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變成是她一個對現實的表達,是她自己的思想的這個表達,或者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她是一種奉旨表達

因為信王也是將來的皇帝,她是厭惡權力並不是厭惡權力本身,而是厭惡目前的這個權力,被侵蝕的被扭曲的權力,不光明的權力,那麼她希望有一種光明的權力,就是她跟信王的這個關係,所以這個地方我覺得闡述的也不是特別清楚,也許是我沒看清楚,但是我覺得它也是一個有意思的命題。

路陽:是的是的,確實在電影裡面可能沒有更多的空間去展示北齋和信王的關係,包括北齋她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樣呢?

北齋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一個女性就是她自己,她跟信王兩個人走在一條路上,其實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被信王所搭救,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們兩個有非常接近的信念,其從歷史上來看信王是一個很聰明的一個少年,他對魏忠賢那種判斷是早已有之,他知道這個人,一定要去把他扳倒。

那麼北齋來說,魏忠賢在這個我們構建的故事世界裡面,他代表著一種對善良的一種壓迫,對好的一種壓迫。那北齋也是有相同的念頭,要去把魏忠賢打倒。那麼其實不存在奉旨去畫畫這個問題,實際上我們設定裡面信王並不喜歡她畫畫,因為其信王希望說我們去積蓄力量,然後在合適的時間爆發,就好比徐階去扳倒嚴嵩是一樣的,但是可能北齋她更熱血一些,她更浪漫情懷一些,更文人氣一些她會畫畫,她也說信王其實她說他不喜歡畫畫,因為他覺得筆墨生是非,那這地方他們可能甚至會有小小的分歧。

汪海林:嗯,那麼你開場是薩爾滸之役開始,那麼當時張譯表達就不能再這樣活下去,要換個活法,那麼整個影片呢我發現包括薩爾滸戰役啊,包括東廠西廠的關係跟錦衣衛的關係,包括這個魏忠賢和信王的關係,這些都大量的建立在一定的歷史背景上,所以你有沒有擔心過這個影片在解讀上,在對於普通觀眾來講解讀上會有困難。

路陽:我們曾經做過一些測試的一些放映,然後找普通觀眾來看,我還甚至曾經想說再加入一些說明的一些背景文字。

但是後來大家反映說不用加,就是他們其實並不關心那個歷史的背景,他們只要在電影裡面他們認為我能看懂,知道誰跟誰是什麼關係,然後他們處在什麼立場就可以了。

當然可能有會有一些那個更深入的觀眾,他們願意了解歷史的。當然我其實在這個故事裡面我們是把故事架設在有記載的歷史的基礎之上,但實際上我們是在這些歷史的縫隙間去找到一些可能性,我們肯定不能去影響已發生的歷史,它是有記載的嘛。

但是在那個縫隙裡面我覺得是存在很多可挖掘的,或者有趣的一些細節,你不能說你就百分之一萬的肯定這個東西就沒有可能性,所以我覺得這個是創作的樂趣之一。

汪海林:那現在好像看市場的反應,好像這個事情並沒有成為一個主要困擾觀眾的一個問題。

路陽:可能會有一些比較愛好歷史的朋友,會覺得這個跟他們所認知和理解的歷史不同,但其實我得聲明我非常喜歡朱由檢的,我很愛他的。

汪海林:那這個我們再說說其他的演員,陸文昭,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路陽:其實陸文昭信王的關係,有點像是嘉靖年間有一個很厲害的錦衣衛叫陸炳,他是錦衣衛都督,他跟嘉靖皇帝的關係就是其實他們兩個的關係非常的密切,甚至有可以說是有友誼的成分

陸文昭的身份其實他其實更入世一些,他不像沈煉那麼浪漫化那麼理想化,他更入世一些,還有他有一些很實際的需求,他其實也有著抱持著那種說希望在那個時候,因為魏忠賢在歷史上已經定性了,他做了很多壞事,包括對東林黨的迫害,然後導致朝政的腐敗,這個是我們都知道的,那麼他就是。

陸文昭心裏面他依然是有,他是有正義感的,他希望能夠要那種腐敗和黑暗不再繼續,那他希望去輔佐信王,去建立一個有更有希望的一個對大明有利的一個政權,一個政權結構。

就是說他從他的角度來說,他可能還是站得不夠高,他的他看到的東西沒有那麼完整,或者他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那個東西。

汪海林:我注意到你剛才這個評價很有意思,跟影片中好像是相反的。你說陸文昭沒有沈煉那麼理想化,但實際上影片中陸文昭是有夢想有計劃有理想的人,而沈煉呢好像是處處在躲事迴避,都不情願的捲入這一系列的這個變故當中,那我就在分析這個話的原因。

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你認為沈煉這個角色更加符合你心目中的理想人格。陸文昭他固然有計劃有目標有夢想,但是他還是入世的,還是希望依靠權力去達到自己的目的是吧?

那你這個其實,你這個想法其實就超越了一般的就是情節劇的對人物的那種設定,包括最後我們覺得有意思的地方,朱由檢在死刑的名單上把這個沈煉給保下來,那麼我的理解就是對於皇帝來說,他更需要這樣的人。

路陽:是的是的,因為其實朱由檢,他很想當一個好皇帝,他希望去拯救那個破敗的王朝。

他希望做的一些是像太祖朱元璋或者成祖朱棣這樣的皇帝,那麼做這樣的皇帝你知道其實朱棣和朱元璋你很難說他們是好人,但他們真的是好皇帝是明君。

那麼朱由檢希望去做這樣的皇帝,但他也希望做一個好人,他知道沈煉是一個好人,他希望這樣的人可以活下來。

他這樣就是沈煉做的事情是有價值的,他不應該因為他做了這樣的事情而死去。

汪海林那其實沈煉是只站對不站隊

路陽:是,您說的特別對。

汪海林:就是皇帝他其實更看重是這個品格。

路陽:是是是,因為沈煉他是他其實更自由,他認可朱由檢的政治立場他認可說你要去打敗魏忠賢,你要去恢復光明恢復清流甚至是,我都認可,但是呢我不希望我跟你一起做事情,因為我覺得你們要付出的代價太可怕了,我接受不了。

汪海林:然後我們說金士傑這個魏公公,這個人物呢,我覺得還有點不滿足。他是單一的,他沒有變化是吧?你一開始就是想這樣嗎?就是他還偏符號化一些。

路陽:其實開始仍然是想把魏忠賢刻畫的更豐滿一些,只是說在這個故事的格局裡面,因為各方的角力已經很多了,我想很難再去給這個人物更多的枝葉和色彩。

其實是把重點放到了魏忠賢和信王的那次夜會上,在那裡面其實類似於魏忠賢的一次面試一次考試,他在反覆地試探面前這個年輕人你會不會聽我的話,你會不會受我控制成為一個傀儡。

那麼其實朱由檢的表現是過關的,他完全忽悠住了魏忠賢,讓魏忠賢相信他的榮耀可以繼續,那實際上這個年輕人是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汪海林:當然了,因為影片它功能性的這個作用還是很明顯,他的壓力感是在那的,壓力感在那,然後我們說一個很重要的是實際上是男二號,這個上戲的演員叫雷佳音,而這個人物很有意思,因為我這兩天我看到朋友圈各個群里都在討論他,包括他吃鹹菜的問題,這個聲音這個擬音是擬的嗎還是?

路陽:我們現場其實都拍過一遍,然後在後期配音的時候因為要,一個是強化再一個因為同期的時候他可能台詞是一邊吃一邊說的,那麼後期的時候我們要去再現那個表演,他就在配音的時候再吃一遍,我們準備了各種的食物讓他去吃。

汪海林:那就是說有可能咬鹹菜的聲音可能是別的東西是吧?

路陽:我是準備了各種蘿蔔乾黃瓜條什麼的,看哪種嚼起來那感覺是最舒服的。

汪海林:而這個演員我其實也注意他蠻久了,包括最早他在寧浩的那個《黃金大劫案》,他的表演他的節奏跟別人不大一樣,而且他使得人物很活,這個他臨場發揮多嗎?

路陽:其實我們所有的演員都會在表演的時候給我很多的驚喜,就是我是特別期待演員去幫我們豐富角色的,覺得劇本裡面其實只能寫到最多七成五或者八成,但重要的是剩下的20%。

那演員現場給我的東西,那個極其重要,其實就是跨過完成之後他們去再塑造這個人物,那佳音(雷佳音)其實是非常,他也是個話劇演員,他有很紮實的話劇表演的功底,同時他的表演又是放鬆的,他非常地放鬆,他的那個張弛都在微妙的力度之間

就他給人壓力的時候和他那個讓你覺得他好笑的時候,其實並不會用特別誇張的表演,但是他會挺在意,把自己找到跟人物的那個重合的區域裡面去,而且我們也試圖說讓角色向他靠近。

因為其實最開始在寫劇本的時候設定的裴綸並不是,就這麼接地氣的一個人,他可能更精英范他也很喜歡美食,他像是一個偵探,更像個偵探,那麼佳音讓這個偵探讓他與我們更近了很多,接地氣,而且就是因為讓角色向他靠近了。

整個角色的鬆弛度比原來劇本中的更加強了一些,就是我們在看的時候不會始終因為情節很緊繃就會累。因為我們能透過敘事,然後包括像佳音這樣的角色去讓觀眾得到適當的放鬆。

汪海林:你包括開場的那幾個配角,北京人是嗎,北京籍的演員挺多的,但因為明朝我們知道首都就,朱棣以後就移到北京了,北京腔對這個影片其實氛圍還是挺重要的我覺得。

路陽:對對對,因為我是長在北京,所以我挺希望去用那個,有些地方能夠滲透出一些北京的味道來,當然其實那個明朝的時候最開始官話不是北方話還是南方話,南方語係為主。

但是因為朱棣挪到北京,其實到萬曆年間已經過去很久了,然後北方語系有些開始也盛行了嘛,我覺得還是可以讓這種,因為其實當時看《老炮兒》的時候,我特別喜歡張涵予的北京味兒,聽著太舒服了。

但是因為其實舞台放在了明末不可能有那麼現代的那種北京的那種說法,盡量去找到一種明末的那種,民國時期白話小說裡面的那種北京味兒的感覺。

汪海林:這個還是挺新鮮的,在古裝戲里聽到這麼多北京話,然後我們說辛芷蕾,她這個角色是怎麼回事,因為我看見她特別最後幾場戲,她的這個迷茫是有了,但是我覺得可能筆墨已經來不及或者分不出來給她,那麼她參加這次秘密的運動也好或者是什麼,她是重要的參與···

路陽:完全是出於愛情。

汪海林:對,那就是她張譯是愛他是嗎?

路陽:對對對對。

汪海林:那我看到因為張譯臨死前她的那個,他們通過眼神,通過表演出來,那麼是不是剪掉了一些他們的東西?

路陽:是的,其實在原來的劇本裡面他們有更深入的感情線索,因為其實在設定裡面他們倆首先是師兄妹嘛張譯在薩爾滸之後先充入錦衣衛,然後離開了那個關外,到了北京城去走仕途了不是走軍途了。

那麼另外一個其實是為了找她,然後放棄了邊軍的鐵飯碗,然後帶著兩個徒弟來找她,其實已經自動從那個軍隊編製變成流寇了,是為了找她然後做出這麼大的一個犧牲。

她參與到這個世界裡面完全是出於對陸文昭的感情,她甚至不管你們是對是錯,她也不是出於對信王的信任,我就是跟著我師兄。

但是她其實對信王和北齋的感情她是有憧憬的,她覺得那種是理想化的感情,哪怕它是接近於柏拉圖式的但它是有未來的一種感情。

所以當信王跟陸文昭說不要在城裡動手的時候,她那種失望是壓抑不住的,是剋制不住的,非常地失望。

汪海林:她為什麼會愛張譯呢?

路陽:那個可能要想到人物前史了,就是在關外的軍隊裡面,就是原來我們設定因為丁白纓她們家那一支是戚繼光的戚家軍後人,她父親以前就是邊軍的一個教頭,教授戚家刀法的,那麼張譯他是個世代的軍戶,那麼也是拜在她父親的門下去學刀。

張譯是一個非常有抱負的一個年輕人,也很有才能,所以她父親推薦張譯進入軍隊然後一路,在薩爾滸的時候張譯已經做到守備了,那當然軍職肯定跟那個官職來比,它就是看起來高實際沒那麼高。

但是其實張譯是有抱負的,然後他那個人物他是有光彩的,在他年輕的時候他是很有血性的,那麼在明朝明末的那個環境下,一個有血性的人會很容易吸引辛芷蕾這樣同樣是有血性的···

汪海林:情竇初開。

路陽:對對,尤其他們倆又是兄妹常年在一起,這種感情的基礎。

汪海林:那還有一個小問題,小問題就是薩爾滸戰役之後,你直接字幕寫八年以後,八年以後張震再出來張震的戲,然後他跟張譯再見面的時候,是八年以後第一次見面還是這八年來他們一直是同僚?

路陽:八年中他們其實一直在一起,其實是陸文昭帶著沈煉來到了北京,進入了錦衣衛系統,我們看到在薩爾滸的時候,其實沈煉是一個小小的什長,相當於是小班代,也沒有什麼軍銜了一個小班代。

但是通過這八年他的努力包括文昭的提攜,他做到了錦衣衛北鎮撫司的一個百戶,其實就屬於是基層官員裡面非常厲害的一個升遷的這麼一個過程,張譯做到了千戶,這個也是秘密特務部隊裡面的一個千戶,就相當於是少校級別,甚至是中校級別,這個是很厲害的。

汪海林:那麼就是非常小的問題,如果是他們第一場可能沒有空間,最後應該是說日後你就去京城跟著我混吧,有這麼一句台詞呢後面這個關係就清楚,或者說兩個人再見面的時候兩個人要演出八年來他們經常在一起的感覺,所以現在就會覺得缺一個交代,就是他倆為什麼···

路陽:其實確實刪掉了一些情節,在薩爾滸的時候張譯,就是陸文昭說到是我們得換個活法,就那個時候他們是生死與共的兩個人,剛剛從就是死亡的威脅中逃離出來了,然後看著像地獄一樣的戰場,所以那個時候沈煉認為身邊那個人說得是對的,我要去追隨他,我要去接受他的一個引領。

那麼在八年後其實原來是有一場戲,就是在那個陸文昭給凌雲鎧布置任務說你去把那個叫北齋的畫家幹掉。

當時其實沈煉是有一個懷疑的狀態,其實原來有一場戲是陸文昭追出來,就追問沈煉說郭真的案件有疑點到底有什麼疑點,然後勸沈煉說你不要多事,你就好好地做你的官,你明年就要陞官了,你不要管七管八的。

其實是設置了一些他們兩個的兄弟情,但是後來因為在後面的情節中其實是有所重複的,包括陸文昭屢次地出面維護沈煉,去幫助他去給他打掩護,還是限於篇幅考量就拿掉了那些情節。

其實我們的最開始的剪輯版本是將近150分鐘,那麼現在的正片長度是113分鐘,就我們其實拿到了非常多的信息。

汪海林:那其實這個影片呢特別是張譯這條線,他有一個重要的命題,就是為了正義的事業,為了正義的目的是否可以用···

路陽:極端手段。

汪海林:對,甚至是破壞原則的手段,因為勝利更重要,那麼它是一個很重要的一個命題,那麼包括像這種命題,像加繆他們都大量寫過這個,現代派的一些作家都關注這個問題,但是這個命題其實好像是沒有答案的。

路陽:沒有答案的。

汪海林:因為我們無法考量勝利重要還是個體的生命重要,但是他以前的說法人道主義的觀點就是生命比一切都重要是吧,所以這個影片能夠探討到這個層面也是很有意思的一個影片,這個也是比較少見的。

路陽:其實我希望就是沈煉他,沈煉並沒有想要去批判任何人,但是他會去堅持自己的立場。

汪海林:那你當時你們家就在中戲這個家屬院了,是不是從小看戲劇還是比較多,我有時候我記得在劇場見到過你,有戲就去看。

路陽:因為中戲有很多很棒的話劇,然後那個時候有徐曉鍾老師梁伯龍老師,他們導的話劇真的都非常厲害,很喜歡看那個時候,就我記憶很深的像最小的最早是大概幾歲,三四歲的時候去看那個《培爾金特》。

那個時候其實完全看不懂,只留下一些非常那種碎片化的印象,到後來國小就看那個《桑樹坪紀事》、《大雪地》我都去看了五遍以上,我特別喜歡但那個時候其實也不懂,很可能是在看熱鬧,就是那個好玩,但是就感受到那種戲劇的魅力吧。

汪海林:但是你的戲確實有一個特點,它的戲劇張力是很強,這個懸念和戲劇張力是從第一分鐘到最後一分鐘還是綳得很緊。

路陽: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汪海林:這個其實我們國產電影是缺這種類型,缺這種類型或者說缺這種經驗,就是在強情節劇裡邊如何保持你的懸念,所以當然你這個也會出現問題,就是說你的主要精力放到了情節上。

路陽:確實是。

汪海林:所以就是也希望你後面的創作上,我作為一個你的師哥。

路陽:沒有,老師。

汪海林:給那個人物留多一點空間,然後因為你劇情已經做得很棒了,所以後面在劇情方面可以更精練,把人物和人物情感,因為有些網友說你好像拍感情戲拍得不好。

但是我覺得因為這個感情戲我都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覺得也不要喧賓奪主,因為這個戲不是寫愛情的,它是一種另類的形態,張震信王和北齋的這種三角關係,它不是一種平常我們看到的一般爆米花電影的三角關係。

所以但是我覺得這種關係還可以往前再走一步,再走一步是說更精神上的關係上還可以往前走,不是那種庸俗的。

路陽:沒錯,其實可能不是準確的問題,而是說那個動人的那個力道現在可能我需要再去努力。

汪海林:對對,就缺幾場戲,特別高興,那個也是我昨天晚上我就一直看完影片,我就很高興,因為第一我看到當年的小朋友成長成一個很了不起的導演,藝術家。

路陽:您太誇獎了。

汪海林:那麼再一個呢也是,看到你的這種思辨的能力和創作能力、創作態度,也特別希望你以後能夠創作出更好的作品。

路陽:謝謝汪老師。

汪海林:電影就靠你們了。

路陽:還有很多厲害的導演,共同努力。

汪海林:好,謝謝路陽。

路陽:謝謝汪老師,謝謝大家,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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