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悅讀丨散文】半枚《亦深情，亦薄情》

文/半枚

【作者簡介】半枚，90后，熱愛文字，熱愛寫東西，熱愛與他人分享自己的故事。也許經歷還太少、太過平淡，可是，人生的故事也許即使只有半枚，也足以回味世態百味。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常常覺得，人真真是這世上最最矛盾又最最奇怪的動物。人，可以深情，可以薄情。深情的時候，可為你一人負盡天下人；薄情的時候，你掏心掏肺全世界都捧給他，他也不屑一顧。深情的時候，想起某個人，可以一瞬間淚流滿面；薄情的時候，一個人出現在他面前再多次，他都可以無動於衷。

當某個人去世，深情的時候，我們會哭得撕心裂肺，恨不能伴他而去；然後，隨著時間的流逝，傷口被抹平，漸漸癒合，傷痛的記憶也漸漸變淡、變得模糊，直到有一天突然不經意地提起或想到，終於，只剩下了唏噓感慨和淡淡的懷念——我們，有的時候，難免就顯得這樣薄情。即使你說那個人永遠活在心裡，我們想到他仍然會難過，可我們卻還是好好地活著或者並且活的好好的，而那個在腦海里的影子，甚至於音容笑貌也會在時間長河裡被人忘記，隨風飄散，然後——灰飛煙滅。能記得的，只是那樣的一兩個人，並且還只是一些記憶的灰燼殘留。我們，不薄情嗎？想到這些，總會覺得自己竟然是這樣一個薄情的人，像是冷眼旁觀多少人的痛苦似的，可是每每卻又忍不住的這樣想。迷惘而無解。

很小的時候也模模糊糊地知道了一些生死的概念，死了，就是沒有了，再也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自從初步了解了生死就常常感到心底有著無以復加的恐慌，害怕有一天爸媽會離開我們，那，可怎麼辦呢？貌似只好跟著他們一起走。後來，更大一些，開始盼望父母的長壽，然後最好自己可以剛剛好跟他們活到同一個年頭，那是世間事最圓滿的模樣。再後來，開始明白，有些事情，我們終究是想得太過簡單。我們不斷長大，不斷認識結交很多的朋友，上了大學，我們只能一年回兩次家，電話也不常打。在忙碌的學習生活中，也許我們都很少思念他們，很少想起他們，即使偶爾，那也只是空閑時的消遣或是有需求必須要罷了。

我們，早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一切依賴父母的孩子了。甚至於，最後，我們有了各自的家庭，為了孩子，為了工作——總歸不會是為了你曾想傾盡一切來報答的父母，我們和親人們間的聯繫越來越弱，有的，可能只剩下了尋常的禮節性的往來。我們，可真薄情啊！

可我們卻又無法不如此，難不成，真的隨離開的人一起去了不成？難不成，要一輩子愁眉苦臉、笑顏不展？我們也常說，只有讓自己更好才能不讓愛我們的人操心。所以，我們沉迷學習、沉迷工作，不能自拔，然後課餘時間又全部奉獻給了社交、學習技能以及各種各樣的志願活動，哪裡還有一分時間、一分精力來陪陪我們日漸老去的父母呢？哪裡還有一分的思緒來挂念他們呢？這，才是人性中最自私的一面吧。我們，就像進行了一場無形的選擇，選了什麼，得到了什麼，同時也失去了一些什麼。選擇父母，也許失去的是夢想，選擇夢想，也許得到的是愧疚。哪裡有人生的準確答案呢！人生里的答案，甚至上一秒還那樣正確，下一秒就立刻被自己推翻呢？

這樣冷靜地分析人的情感，還是人生顯得太過直白殘忍，想多了，是否終會成為個冷情的人呢？我疑惑著，抗拒著，卻又無能為力。畢竟，這個世上，所有人其實都是為了自己而活，我們終究要選擇各自的生活，然後沉醉其中。所能做的，不過是多對心中的人好一些罷了。

人生百味，是需要用各種經歷來品味的，看不透什麼，終究是經歷得太少。現在卻是不知，三十年後，再看這些文字，又會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了。也許會笑如今的迷惘困惑太過呆傻而無用了吧。

（圖片來自於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