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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無限靠近」

那是麥收后搶時播種玉米最緊火的時節。黝黑的漢子,掮著鐵杴走進院子,高挽到膝蓋的褲管下,是沾著泥水的赤腳。他一副急不可待的架勢:你去把場塄下那二分地種上包穀,到時候娃們也有嫩包穀穗兒吃嘛!

初見張嘉譯,這樣一幅畫面浮現腦海。

從《借槍》里的熊闊海、《懸崖》里的周乙,到《心術》里的劉晨曦、《營盤鎮警事》里的范黨育,再到《歷史轉折中的鄧小平》里的習仲勛,張嘉譯對待他的角色,就像那漢子對待麥田和玉米地,耐心地播種,耐心地精耕細作,耐心的等待收成。

這一次,西安人張嘉譯終於返歸黃土地。

他走遍百里蒼茫的塬,他一一拜會朱先生、鹿子霖、田小娥、黑娃、白孝文,他痛苦、幸福、彷徨、激動、悲憫……

在這裡,他是白嘉軒。

85集電視劇《白鹿原》4月16日在安徽衛視、江蘇衛視播出,張嘉譯版的白嘉軒即將接受無數文學迷的審視。素以「膽大敢演」自詡的張嘉譯,第一次感到了不輕鬆。

「直到現在,我還沒把電視劇通篇看下來。我擔心它與大家想象中不符,總是在挑剔細節,忐忑,難受。」看過電視劇《白鹿原》的工作人員,他挨個兒問了一遍觀感,還是放不下心,「等待觀眾來評價吧。」

將50萬字的小說《白鹿原》,編織成100萬字的電視劇劇本《白鹿原》,再演繹成熒屏上的一曲蕩氣迴腸的悲歌。這段路,主創們走了15年,對於張嘉譯是一樁20年的心愿。

各種滋味雜陳其間,苦中有甜,卻也暢快淋漓。

「90年代,《白鹿原》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剛出版,我就讀了。那時我剛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回到西安。之後聽說《白鹿原》要拍成電影,雖然沒人找我去演,自己又興沖沖讀了一遍。《白鹿原》對這片土地的風土人情充滿情感,我熟悉裡面的每一個人物,喜歡它所袒露的陝西人的那股『勁兒』。」

他們的確是憑著這股「勁兒」去挑戰《白鹿原》。

開拍伊始,病中的陳忠實揮毫寫下「激蕩百年國史,再鑄白鹿精魂,祝賀白鹿原電視連續劇開拍」的四尺中堂,送給了劇組,寄予厚望。

這部劇總投資近2.2億元,主創團隊集納了94位主演、400位幕後工作人員、4萬多人次的群眾演員,拍攝期達7個多月。 拍攝團隊從藍田開始,經三原、南京、上海、合陽、晉城、太谷、磧口、回到藍田,再最終返回北京,先後完成全組10次大規模轉場。

主演有何冰、秦海璐、劉佩琦、李洪濤、戈治均等實力派,也有雷佳音、翟天臨、李沁、姬他、鄧倫、王驍、孫銥等青年演員,「幾乎所有人都是跟全程」。

「很多演員都是我自己去談,」同時身為該劇藝術總監的張嘉譯跟著導演「使勁跟人拍胸脯」。「大部分投資都花在製作上了,演員的片酬就沒有那麼多,唯一能給大家保證的就是一部好作品」。

最有效的說辭就一句,「掙錢的機會還有,但碰上《白鹿原》的機會不再有。」陳忠實以《白鹿原》墊棺作枕,演員不也需要一部「白鹿原」壓箱底嗎?

最帶勁兒的要屬劇組的創作氛圍。

正式開機前一個月,劇組希望每個演員都能來陝西藍田體驗生活,沒想到,幾乎所有演員都來了。

「我們直接住在村民家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演員的日常是挑水、割麥、趕車、劈柴,女演員的日常是紡線、和面、扯麵、做飯。扮演黑娃的姬他有大量割麥的戲,他從頭到晚練習割麥,中間還把腿割傷了,縫了很多針。」

「那時,藍田最高氣溫有30多度,地表監測溫度甚至超過了68度。大家天天在太陽下暴晒,曬出那種質感。現在都是高清拍攝,只靠化妝師拿底色去打,那個質感是不對的,觀眾會覺得不舒服。」

「我們每天還會聊劇本。劇組在賓館電梯口擺了一個長條凳,大家每天下了戲就聚在那裡聊角色。在一部戲裡面,演員相互聊戲可能有時候比較忌諱,或者有障礙。但在這部戲里,大家是相互提意見。老演員向年輕演員提意見,年輕演員也可以向老演員提。」

有人向你提意見嗎?

「有啊!他們老說我,這麼年輕腰板應該直一點。」

這麼拍戲,不僅老派,甚至可以說是奢侈。

「拍完一場戲,過了四五天,演員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我們就把粗剪的素材調出來回看,大家真覺的有缺憾或者狀態不好,那也沒關係,咱們復景重新拍。」

美術部門提前近十個月進入,勘景、搜集道具,光舊農具、舊紡車收了好幾車。即便這樣,實際拍攝中還是會被否掉,有時候一個場景不合格,就拆掉重蓋。比如白嘉軒的家原本是在棚里搭的景,花費了幾十萬,但後來大家覺得效果不好,太局促了,「心疼也沒辦法」。有一場跟朱先生對的戲,這個景就聯繫了華山、太白山十幾個地方。「我們盡量要求實景,新景做舊達不到那種歷史的質感。」

壓力,是張嘉譯反反覆復提到的一個關鍵詞。

「申捷的劇本密密匝匝,連一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觀眾看起來過癮,但演起來真累,連發個呆、拍個遠距離的戲都沒有。導演劉進有兩次特別沮喪,他跟我說,實在是扛不住了。但拍了幾場好戲,之前的沮喪又全部消散了。大家還是愛戲啊!」

他肩上的擔子自然比其他演員要重。

「什麼樣的態度,成就什麼樣的戲。在《白鹿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靠近靠近再靠近。每一步,都力求完美、少留遺憾。」

「選演員的時候他們也顧慮過,是不是要選一些有利片子銷售的演員,但最後還是決定按照角色,選擇最合適角色的演員。問題是,觀眾還有耐心看這樣厚重題材的電視劇嗎?」

這個些許沉重的疑問,我們誰也無法接住。答案呢?只有觀眾能給出。

「實際上我們就屬於要被淘汰掉的。我能拍幾部是幾部,真正市場要淘汰的時候,我們下去就是了,做幕後嘛。」

「我最喜歡的還是演戲。表演需要你理性地看劇本,感性地創作,對一個人物的想象,怎麼來詮釋,是很有意思的一個過程。有時候看完劇本,自己演不了,但還會拉著導演聊一會兒,說說我對這個角色的理解。」

「我基本上還沒有錯過好劇本」。他頗有自信地笑說,「演員的積累來源於生活,也來自於你的閱讀。你越能讓自己站在一個寬泛的角度看這個世界,你就越容易理解一切。演員需要理解所有的人, 理解他們生活的狀態,理解是什麼造成了這一切,這樣才能抓住它,感受到它。」

「以前,人們提到張嘉譯會講到《懸崖》,我想以後就是《白鹿原》了吧。」

他的眼神,自信而篤定。

在這眼神里,那片蒼茫中的原野,玉山生煙,灞水喧嘯,老腔鏗鏘。

白嘉軒、朱先生、鹿子霖、田小娥、黑娃以及白孝文等人物,在這原上一一復活。他們得意著或又失意了,歡笑了又痛不欲生了,剛站起來快活地走過幾步又閃跌下去了……

白嘉軒說:「人行事不在旁人知道不知道,而在自家知道不知道」。

這樣樸素的道理,今天還有人認同嗎?

【人物工作室的話】

踏實,這是與張嘉譯面對面唯一的感覺。

作為觀眾,我喜歡他演繹的角色。《借槍》里的熊闊海、《懸崖》里的周乙、《心術》里的劉晨曦、《營盤鎮警事》里的范黨育……各個都是穩紮穩打,落地有聲。

作為訪問者,我喜歡他樸素的話語。這些道理,就像從腳下的土地迸發出來,從歲月的打磨與積澱中流露出來。有一說一,沒有花腔。

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好像每個人都在擔心自己成為那個「落伍者」。心慌慌,忙向前。安全感成了這個時代最稀缺的資源。張嘉譯卻坦然面對:我們註定要成為那個被淘汰的人。

(人民日報中央廚房·人物工作室 任姍姍 程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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