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團]追憶：前蘇聯隊飄逝的風華

作者：Aidan Williams

想起俄羅斯國家隊，你可能沒有什麼特別正面的回憶。表現大起大落的阿爾沙文帶領著球隊在2008年歐洲杯闖入了半決賽，算是一次流星般的閃光，不過他們獲得榮譽的希望之後飛快消逝，並且再也沒有回來。

你可能會想到俄羅斯足球流氓和花大價錢挖來的雇傭兵教練。又或許，你也會想到俄羅斯在過去幾十年裡從來不是各項大賽的常客，狀態伏多於起。每當他們快要從平庸躍步跳回正軌時，卻又總會倒退回去。對於一個有著龐大人口基數的國家來說，擁有著那樣對體育尤其是對足球的熱情，國家隊的平庸表現真是很令人驚訝。但有著稍久遠記憶的人，可能都會回想起他們有明星球員和強大隊伍的美好時光。

和其他方面類似，在足球領域，俄羅斯隊也是前蘇聯國家隊的繼承者，承載了那些紀錄和成功。將你的思緒帶到解體前的日子裡——前蘇聯分離成了許多共和國，足球的身份認同也隨之分離了——以及那綉著醒目CCCP字樣的紅色球衣構成的標誌性畫面。那不僅僅代表了一個國家，而且是身份和理想。雖然前蘇聯從來沒有達到過國際足球的巔峰，但他們確實獲得了兩段顯著的成功。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稱之為兩個「黃金時代」。

在共產主義時代，「鐵幕」外缺乏職業體育的前蘇聯隊在1952年奧運會上首次在全球舞台上發揮影響。官方所謂的參加比賽的「業餘」運動員，但實際上是資深專業球員組成的國家隊。他們淘汰了保加利亞的東歐「冒牌」業餘球員，而後在16強賽重賽（譯註：5-5戰平后重賽1-3)中輸給了前南斯拉夫。

然而在四年後，他們的進步就開始耀人。1956年墨爾本奧運會上，作為故事的主角，名將雲集的前蘇聯隊一路過關斬將，淘汰了德國、印度尼西亞和保加利亞，並再次和前南斯拉夫狹路相逢。這次，他們終於贏得了金牌。

現場的86000名觀眾見證了前蘇聯隊面對一個實際上還是完整的前南斯拉夫國家隊打入了唯一進球。這是「蘇聯紅軍」在「戰場」上攻下的第一座堡壘。他們的下一個挑戰，將是戰勝西方的職業足球。

獲得金牌勝利的門將是一身黑衣的傳奇列夫-雅辛，那個將在後來被選做「20世紀最偉大門將」的人。從青訓時效力於莫斯科軍火工廠的莫斯科迪納摩隊起，雅辛就不斷進步，變成了俱樂部和國家隊的中堅力量。

在幫助球隊獲得1956年奧運會金牌的兩年後，他在瑞典世界盃上真正成為了讓全球家喻戶曉的人物。在決賽期間，他的活力和競技表現都大獲好評。貢獻了一系列精妙絕倫的撲救后，亞辛憑藉著他矯健的身手和黑色的著裝，獲得了江湖稱號「黑蜘蛛」。

在激烈的小組賽階段，由於在巴西之後位列次席，前蘇聯隊通過加賽淘汰了擁有比利-賴特、約翰尼-海恩斯和湯姆-芬尼的英格蘭隊。這讓前蘇聯隊在1/4決賽中遭遇了東道主瑞典隊。後者一路高歌猛進，直到最後在決賽不敵巴西和貝利的狙擊。

前蘇聯隊是被擊敗了，但他們的閃光點令其被普遍看好為是一支足球強隊。而且他們還有雅辛這樣萬眾矚目的球員。他不僅僅因為撲救而被凸顯出來——當然那些撲救確實很美妙，更因為他的與眾不同。那時，守門員還是相對靜止、保守的，而這些特點和亞辛絕緣。

領先於時代，雅辛是一位俄羅斯革命性的創新者。和當下諾伊爾重新建構了守門的藝術類似，雅辛是第一個將不同元素賦予最後一道防線的人。他是最先在不能拿到球時，或揮拳將球擊出、或選擇出擊的高水平門將之一。他飛快離開門線，衝出禁區，縮小了一對一時的射門角度。這巨巨提升了撲救對手進球的成功率。他大聲地指揮著身前的後防線，讓隊友保持著良好的組織和站位。

從現代的角度看，他不僅僅是守門員，也能夠以一種激進的方式有效地發起進攻，而非遵守當時的慢節奏基準。我們現在看來這或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但那是20世紀50年代，那就很了不起了。

場上的另一個關鍵人物是球隊隊長——中場球員伊戈爾-內托。來自莫斯科斯巴達的內托帶來了在俱樂部時以控球為基礎的壓迫風格，繼而又被他們有創造力且思維超前的教練維克托-馬斯洛夫所改進。馬斯洛夫的戰術不僅僅是壓迫，同時也採用了4-4-2陣型——這被約翰森-威爾遜在《「鐵幕」背後》一書中描述為「現代足球的誕生」。這種內托帶到球隊的戰術，被跨時代的教練加夫里爾-卡恰林採用，並見證了前蘇聯隊攀上高峰。

卡恰林和當時的共-產-dang執政者關係良好，這確保了他能夠全權掌握球隊事務，而不會受到任何政治干涉。他帶領著一支莫斯科球隊在20世紀50年代戰勝了偉大的匈牙利隊。事實上，他的球隊製造了「神奇的馬爾扎人」（譯註：匈牙利隊昵稱，包括Mignificent Magyars、Mighty Magyars和Magical Magyars等）在1952年到1954年的34連勝中的唯一失利，雖然不是在正式的國際比賽中。這讓他贏得了前蘇聯體育部長的注意，並且馬上就被任命為國家隊主教練。

在世界盃首秀的兩年後，第一屆歐洲足球錦標賽（當時還叫歐洲國家杯），為這支球隊提供了另一個展示的機會。和今日臃腫的賽制不同，第一屆國家杯的前幾輪都是兩回合的淘汰賽。只有17支隊伍參加了1960年的首次比賽，尤其是英格蘭、義大利和西德的缺席，讓這次賽事的聲望和競技水平受損。不過，即使如此，比賽里還是有很多大陸豪強需要去鬥爭。

前蘇聯隊的征戰在1958年世界盃后的幾個月就開始了，和從1954年巔峰后就漸漸隕落式微的匈牙利隊打成了平手。蘇聯接著以兩回合總分4-1輕鬆跨過對手，和西班牙在1/4決賽相遇。或許命該如此。西班牙當時處在弗朗哥將軍的軍事專政之下，而他認為前蘇聯在那20年之前的西班牙內戰期間支持了錯誤的一方，即左翼的共和dang。

從此以後，雙方的關係就一直緊張，導致弗朗哥禁止球隊去莫斯科參加客場比賽。歐足聯別無選擇，只能取消西班牙的參賽資格，這讓前蘇聯隊達到了1960年夏天在法國舉辦的半決賽。如果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的話，那麼在法國他們要面對的就是艱難險阻。在馬賽的半決賽，等待他們的是由中場大師約瑟夫-馬索普斯特帶領的、兩年後在1962年世界盃獲得亞軍的捷克斯洛伐克。

多產而又技術精湛的莫斯科魚雷前鋒瓦倫丁-伊萬諾夫——兩年前奧運會冠軍中的另一個風雲人物——梅開二度，幫助球隊接近勝利。隨後維克多-波內德尼克錦上添花，確保了一場3-0的大勝。從比分看，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比賽，但其實戰勝一支強隊還是很困難的。

又一次，決賽的對手是在半決賽1-4落後時，以5-4在第二回合傳奇逆轉擊敗了東道主法國的前南斯拉夫隊。前南斯拉夫一路披荊斬棘進入決賽，在比賽中掌控球權並不斷製造進球機會挫敗著前蘇聯隊。多虧了英雄雅辛，前南斯拉夫人在中場時只收穫了1-0的領先。事實上，在中場前幾分鐘，雅辛還一直確保城門不失，但是最後還是沒有抵擋住如潮的攻勢。

在稍作休息調整戰術以後，下半場變得截然不同。下半場開始不到五分鐘，前蘇聯就把比分就扳平了，斯拉瓦-梅特雷維利在前南斯拉夫門將撲出了一次遠射後補射得手。隨後比賽變得謹慎保守了很多，直到加時賽才出現了決定性的進球。第113分鐘時，波內德尼克頭槌頂進球門上角，鎖定勝局。

雖然之後再也沒有獲得過冠軍，但在幾次大賽中，前蘇聯隊一直保持著不錯的狀態，仍是那個時代的一支虎狼之師：1962年的智利世界盃，他們打入了1/4決賽；瓦倫丁-伊萬諾夫打入4球，和其他五人分享金靴。1958年，他們以微弱之差在1/4決賽中輸給了東道主。

雅辛再次獻上了門神表現，一年後，他作為當時的世界最佳球員獲得了金球獎。直至今天，他都是唯一獲得該獎項的門將。再后一年，雅辛、伊萬諾夫和隊友們差一點就衛冕了歐洲杯。闖入決賽后，他們輸給了這次的東道主西班牙隊，被對手2-1頭槌絕殺。

1966年再次見證了雅辛的突出表現，吸引了世界的目光。在這一年，前蘇聯隊在世界盃中獲得了最佳成績，直到半決賽才落敗給西德。球隊獲得殿軍，而37歲高齡的雅辛贏得了最佳門將，仍然站在他這一代的巔峰。

然而，年齡問題終於還是追趕上了這強大的一代。1968年下一次歐洲國家杯時，這個非常成功時代的大部分老兵都已經不在了。剩下的老兵帶領著新隊友再一次一路闖入半決賽。雖然沒有獲得冠軍，但這支球隊還是在歷史上刻下痕迹。他們成為了史上第一支在國際錦標賽中因擲硬幣輸掉比賽的球隊。在半決賽中和義大利隊都顆粒無收后，沒錯，這次義大利是東道主，前蘇聯隊長埃爾伯特-舍斯特恩約夫猜錯了硬幣的正反面，而前蘇聯的第一個黃金時代也隨之畫上了句號。

最後一抹輝煌后，與50年代末60年代初那支成功球隊的最後幾縷聯繫也消失了，而那些後繼者無法再續前輩的輝煌。球隊開始走下坡路，一直到70年代，都沒有再進入過世界和歐洲大賽的決賽。

當前蘇聯足球再次復甦時，背後的驅動力不是俄羅斯人，而是烏克蘭人。為什麼俄羅斯在前蘇聯解體后始終無法擺脫平庸，恰恰是因為烏克蘭人在球場內外的影響力都遠超俄羅斯人。

從70年代末到80年代，前蘇聯國家隊逐漸開始重新突起，不過，那支球隊的謀略、創造力和創新都來自烏克蘭人。像五六十年代的輝煌歲月，這次復甦也始於迪納摩俱樂部，但是這次是基輔迪納摩，而不是莫斯科迪納摩。

在瓦萊里-洛巴諾夫斯基的開創性先鋒性督導之下，基輔迪納摩是當時最具有統治力的前蘇聯俱樂部。像伊戈爾-別拉諾夫、奧列格-布洛金、阿列克謝-米哈伊利琴科、瓦西里-拉提斯和謝爾蓋-巴爾塔查這些久經考驗的關鍵球員不僅在場上盡展天賦，還在戰術創新、體育科學和分析上領先於時代。

洛巴諾夫斯基在迪納摩執教時給球隊灌輸了壓迫風格，套用了共-產主義支撐的集體主義，打造了一直球隊大於球員、集體先於個人的球隊。卡爾-馬克思應該也會為洛巴諾夫斯基那團結的球隊自豪。由11個個體共同參與，充分了解互相的位置和舉動。這就是共產主義風格的「全攻全守」（Total Football）。

作為20世紀80年代的前蘇聯班霸，基輔迪納摩獲得的成功大部分都轉移到了國家隊。洛巴諾夫斯基多次拿起前蘇聯隊教鞭，而在1986年世界盃決賽圈接受國家隊之前，他一直兼顧著國家隊和基輔迪納摩的職務。

洛巴諾夫斯基的前蘇聯隊以基輔迪納摩的班底為核心，些許增補了來自其他球隊的球員，但基本上就是基輔迪納摩隊換了個名字。在1982年強勢回歸世界盃后，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到後期，是前蘇聯隊在洛巴諾夫斯基治下表現最好的時期，幾近贏得榮耀，直到最後屈服於波蘭隊和茲比格涅夫-博涅克的驚才絕藝。

前蘇聯隊的聲望越漲越高，1986年球隊來到墨西哥參賽時，已經被視作最有力的冠軍爭奪者之一。這支隊伍主要由基輔迪納摩球員組成，洛巴諾夫斯基在烏克蘭首都的22人軍團中有不少於12人入選，他想要施行的球風早已紮根在球隊之中。

其中一位著名的俄羅斯球員是雅辛的接班人、莫斯科斯巴達的門將里納特-達薩耶夫，來自俄羅斯南部的阿斯特拉罕的裏海海岸。作為當時最好的門將之一，他往往被人稱為前蘇聯史上，實際上也是俄羅斯從「黑蜘蛛」之後第二強的門將。這是一位參加了1982年世界盃的老兵，他代表前蘇聯出場了不下91次，同時也是少有的作為非烏克蘭人而能穩穩入選洛巴諾夫斯基的首發名單的球員。

前蘇聯在墨西哥世界盃中以小組賽頭名出線，踢出了賞心悅目的比賽，輕鬆戰勝了加拿大和匈牙利，與後者的比賽因瓦西里-拉提斯主導的一場大勝而令人難忘。最後他們和法國打成平手。這讓他們在第二輪遭遇了成績最好的小組第三之一的比利時。前蘇聯隊是賽前熱門，他們達到了人們的期待，統治著比賽並且不斷創造著機會。他們理所應當地兩次領先，這都歸功於歐洲年度最佳球員伊戈爾-別拉諾夫的進球。

但是，比分牌上只記錄了故事的一小部分。對於很多人來說，1/4決賽中英格蘭對陣阿根廷的比賽是bkx世界盃中最有爭議的一場。但是對於數百萬的前蘇聯人來說，和比利時的這場比賽也極具爭議。並不超出想象力的，前蘇聯在這場發生在里昂的比賽中遭遇了舞弊。比利時兩次扳平比分的破門都來自於越位進球。其中第二球由揚-瑟勒芒斯在比賽最後階段越位了好幾碼打進。這位進球者自己也不敢相信，進球后左右張望著，好像不確定他是不是應該慶祝進球。

但是，扳平比分的進球被判有效，這場爭議性的史詩對決也進入了加時賽。前蘇聯陷入了困境，兩次被反擊施以老拳。一粒姍姍來遲的點球讓別拉諾夫完成了帽子戲法也導致了戲劇性的最後幾分鐘。前蘇聯隊圍攻著比利時的後防線，但最終也無濟於事。儘管全程表現出色，但他們的世界盃之旅終結於爭議和侮辱。比利時將挺進半決賽與馬拉多納完成一次「約會」，而前蘇聯隊則黯然回家。

1986年，他們失敗了，但是失利的方式和令人印象深刻的打法所贏得的許多美譽，都意味著這是一支被推崇的球隊。強大的「基輔迪納摩特遣隊」和一些閃閃發光的強援，使得前蘇聯隊的力量不容忽視。他們表現出了足夠多的跡象以再次成為綠茵場上的雄獅。兩年內，他們就把這些跡象轉化為更大的成功。

在東德和世界盃四強的法國之前率先晉級1988年歐洲杯，前蘇聯隊開始了決賽圈的征途，直到最後對決荷蘭隊。在小組賽，前蘇聯隊頭名出線。第一場依靠瓦西里-拉提斯的進球1-0艱難取勝。第二場幹掉了同樣和愛爾蘭打平的英格蘭，登上小組第一。半決賽中，前蘇聯輕鬆戰勝義大利，進球來自另兩個烏克蘭人——根納迪-利托夫琴科和奧利-普羅塔索夫。

「蘇聯紅軍」自雅辛、伊萬諾夫和內托那一代球員后，又一次打進了決賽。嚴格而又*河蟹*的領導將嚴苛和紀律灌輸給他們，幾位球員的巔峰爆發也讓球隊的星光更亮了一些。

這不是僥倖，是長年努力的成功，是基輔而非莫斯科在足球場上的完美體現。更重要的是，在決賽里，他們要面對一支幾周前才剛剛在開幕戰中擊敗過的球隊。當荷蘭隊跨過和西德命運般的相會通過半決賽時，與前蘇聯的再次對決使得歐洲的皇冠觸手可及。

這場為荷蘭贏得冠軍的比賽主要因為范巴斯滕驚為天人的進球而被牢記，當然也包括古利特的子彈頭槌。而在兩粒進球以外那朦朧的記憶之中，人們其實往往忽略了前蘇聯在范巴斯滕的難忘時刻之後，是有機會靠點球扳回頹勢的。別拉諾夫的點球被荷蘭門將范布魯克倫擋出，隨之破滅的是反敗為勝的希望。

對於有著8名基輔迪納摩球員首發的前蘇聯隊來說，在高高的期望之後只是一個失望的結局。和1960年的前輩們一樣，前蘇聯的第二次黃金時代最終也飛快逝去了。幾位世界上最傑出的球員照亮了荷蘭足球十年的冰川期。正如1988年的歐洲杯為荷蘭隊掀開了嶄新的篇章一樣，前蘇聯崛起的終結也臨近了。

幾個月後，前蘇聯以一支比國家隊有著更多俄羅斯人的隊伍在1988年首爾奧運會中摘得金牌，但更高層面的競技，在歐洲杯決賽后就開始下滑了。

在變革之風席捲東歐和前蘇聯解體之前，還剩下最後一項錦標賽。1990年世界盃見證了許多想要重現往日輝煌的老兵最終功虧一簣。那個夏天在義大利，前蘇聯隊輸給了羅馬尼亞和阿根廷。在成為唯一戰勝喀麥隆的球隊之前，就已經被淘汰了。4-0戰勝一支已經晉級淘汰賽的球隊並不能阻止前蘇聯淪為小組墊底打道回府。

下一個大賽來臨時，世界已經斗轉星移了。曾經在國際大賽上常見的帶有醒目字母的深紅衫，已經被獨聯體取代了。一旦各個獨立的共和國整頓好了，不管是政治上還是足球上，俄羅斯、烏克蘭和其他國家再也不會並肩作戰了。他們也從來沒發觸及到前蘇聯足球兩次黃金時代的高度。

前蘇聯分裂后，各個新國家隊的力量都在逐漸減弱。和烏克蘭軍團的強壯、創造力和技術一刀兩斷後，俄羅斯陷入了掙扎，幾乎沒有什麼影響力，一直到2008年才從大賽決賽圈的小組賽里出線。

國家隊的供血也發生了變化。曾經無比強大的蘇維埃聯盟可以挑選各個加盟共和國最好的球員，現在只剩下一小撮散兵游勇了。聯賽的水平同樣受到了影響，球員們為了新的機會西進歐洲，進一步削弱了本國聯賽。

20世紀80年代的偉大一代的風華是後繼者無法企及的，除了一些個例。陣容的深度也不復存在了。隨著資金的注入，俄超開始在近年復甦了，但和國際層面的成功漸行漸遠了。成功的條件其實還是比較成熟的，但俄羅斯國家隊一直沉浸在平庸之中。

前蘇聯隊在20世紀60年代和80年代的黃金歲月似乎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1988年最後一次向榮耀發起衝鋒，馬後炮看來也只是前蘇聯落幕前的狂歡。而足球的命運，和其他事情一樣，都化作逝水，一去不復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