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步青院士：把學生「掛黑板」上

蘇步青

蘇步青是著名的數學家、教育家， 微分幾何學派創始人，科學院院士。

蘇步青被譽為「東方國度上燦爛的數學明星」「東方第一幾何學家」「數學之王」。他主要從事微分幾何學和計算幾何學等方面的研究，在仿射微分幾何學和射影微分幾何學研究方面取得出色成績，在一般空間微分幾何學、高維空間共軛理論、幾何外型設計、計算機輔助幾何設計等方面取得突出成就。

1902年9月，蘇步青出生於浙江省平陽縣。

蘇步青9歲那年，他的父親挑上一擔米當學費，走了50公里山路，將他送到平陽縣城，當了一名高小的插班生。

從山裡到縣城，蘇步青看什麼東西都新奇。他第一次看到饅頭裡有肉末，常用飯票換成錢買「肉饅頭」吃。一個月的飯票提早用完了，只好餓肚子。他見到燒開水的老虎灶，也覺得好玩，把家裡帶來的雞蛋擲進鍋里，一鍋開水變成一鍋蛋花湯，燒水工看到氣極了，揪住他打了一頓。蘇步青整天玩鬧，一連三個學期，都是倒數第一名。同學和老師都說他是「笨蛋」。

有一天，地理老師陳玉峰把蘇步青叫到辦公室，給他講一個小故事：「牛頓12歲的時候，從農村國小轉到城裡念書，成績不好，同學們都瞧不起他。有一次，一個同學蠻橫無理地欺負他，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他疼得直打滾。那個同學身體比他棒，功課比他好，牛頓平時很怕他。但這時他忍無可忍，跳起來還擊，把那個同學逼到牆角，撳在牆上。那同學見牛頓發起怒來如此勇猛，只好屈服。牛頓從這件事想到做學問的道理也不過如此：只要下定決心，就能把它制服。他發憤圖強，努力學習，不久成績躍居全班第一，後來成了一個偉大的科學家。」

蘇步青見陳老師不批評他，還給他講故事，心裡很感激。陳老師見他垂著頭，摸摸他的頭后說：「我看你這個孩子挺聰明嘛，只要肯努力，一定可以考第一名。」又說：「你爸爸媽媽累死累活，省吃儉用，希望你把書念好。像你現在這樣子，將來拿什麼來報答他們？」蘇步青再也抑制不住心靈的震撼，淚水像斷線的珍珠淌在自已的胸前，第一次感到自己做錯了事。此後，他完全變成了懂事的孩子，不再貪玩，刻苦讀書，到期末考試得了全班第一名。

1924年3月，蘇步青畢業於日本東京高等工業專科學校電機系。

1927年，蘇步青畢業於日本東北帝國大學數學系。

1928年初，蘇步青在一般曲面研究中發現了四次（三階）代數錐面，論文發表后，在日本和國際數學界產生很大反響，人稱「蘇錐面」。從此，蘇步青一邊教學，一邊作研究。研究主要集中在仿射微分幾何方面，先後在日本、美國、義大利的數學刊物上發表論文41篇，有人稱他為「東方國度上空升起的燦爛的數學明星」。

蘇步青留學日本時期，和數學界的另一位老前輩陳建功相約，要回國共同建設一個具有世界水平的數學系。

1931年初，懷著對祖國和故鄉的深深懷念，蘇步青終於回到闊別12年的故土，到浙江大學數學系任教。當時國內教學的條件很差，工資都發不出。在代理校長的幫助下，他克服困難，堅持教學和科研工作。1933年，蘇步青晉陞為教授並擔任數學系主任。他和陳建功設計了一套現代化的教學計劃，重視數學的基礎訓練，對學生要求嚴格，各門課程都有習題課，學生要上黑板算題，算不出就不能下去，稱為「掛黑板」。還設置了為引導學生及早走上當時科研前沿的坐標幾何、級數概論等課程。他們還強調閱讀和講解數學文獻以及從事研究能力的訓練。在大學學習階段就設立了「數學研究」課（現稱討論班），由學生做報告，他們親自聽講提問，對講不清楚的地方抓住不放，層層提問，絲毫不能含糊，這門課不及格就不得畢業。這是蘇步青主張對學生嚴格要求的體現，他這種做法一直堅持到底，代代相傳。

1952年，蘇步青被調到復旦大學。

1956年，蘇步青獲得新成立后第一次頒發的國家自然科學獎，嘉獎他在「K展空間微分幾何學」方面的研究成果，同時也獎勵他多年來在「一般量度空間幾何學」和「射影空問曲線微分幾何學」上的成果，「K展空間」是20世紀40年代新出現的一個研究方法。

20世紀50年代後期，蘇步青由應用外微分形式法於高維射影空間的共軛網理論，得出一系列新穎而深入的成果，總結成專著《射影共軛網概論》。

1981年5月，蘇步青在上海少年宮和孩子們一起親切交流

1978年，蘇步青擔任復旦大學校長，在上海市數學會年會上作了題為《幾何外形設計理論及應用》的大會報告，計算幾何這一新的學科方向從此在國內興起。他開設了《微分幾何五講》課程，主持了計算幾何討論班。1982年1月，在蘇步青領導下，成立了全國計算幾何協作組，由浙江大學、山東大學、科技大學、科學院數學所和復旦大學等單位參加。從此開始，每兩年舉行一次計算幾何的學術會議和學習班，為計算機輔助設計和製造方面的高科技項目提供了理論和方法，並培養了一批理論和實際相結合的人才。

1980年5月，蘇步青在上海主持召開了第一屆國家教委直屬高等院校應用數學學術和工作會議，后歷任各次會議的顧問。

1988年3月，蘇步青被選為全國政協副主席。從那以後，蘇步青每次來杭州，都必須報告上海市政府和浙江省政府。省政協、省政府辦公廳給他安排住西子賓館或西湖國賓館，蘇步青總是婉言謝絕，堅持要求住浙大招待所。他說：「不要多花政府的錢，到家了，住在家裡最方便。」

蘇步青住浙大招待所，起居飲食都很規範、簡便。他吃得很清淡，以素食為主，不吃高檔菜，如果工作人員客氣一句，請他多吃一點，他就風趣地說：「老蝗蟲到，吃光用光。」蘇步青每次來杭州，都從上海帶來一瓶低度白酒，中餐和晚餐都要飲一小盅，這並非是蘇步青嗜酒，而是一種習慣。現在看來，也許是蘇步青健康長壽的一個秘訣。

1989年，在蘇步青的指導和關心下，上海市工業與應用數學學會成立，1990年全國工業與應用數學學會（CSIAM）成立，蘇步青被聘為顧問。

2003年3月17日，蘇步青在上海逝世，享年10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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