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中的燈塔

今天，我們都被一篇《最近有點為北京感到難過》刷屏。看完以後，我在小外工作室里說，悲觀是一種病！人生就是想死而生，快樂的向死而生。雖然生活有諸多不完美，但我永遠相信，永遠盼望。

2004年，我在網上認識美萍姐，無意帶我進入了文化圈。鐵打的文壇流水的兵。那兩年，幾乎每天都有流水席，各種文壇怪胎雲里霧裡的，我在旁邊看著、聽著、思考著，一言不發。那時候的他們，還不分左右，更不要說中西，起點和家底都差不多，人也沒有分出三六九等。

有沒有英雄氣概，全在酒桌之上。

我見過一個女孩，好像是個官二代，人長得極美，說話也很沖。為了調戲一眾酒鬼，她萬般不屑的說，全世界沒有我沒去過的地方，喝酒？紅的啤的白的隨便你選，你一杯我兩杯！喝不倒你我不撤！酒桌上的男人一聽就急了，輪番上陣，都被制服了。走的時候，她看了看我。

「別和他們玩了，沒意思！」

有趣的是，這樣的話我也常說，不過我說的是無趣！或許是因為敢說，才引發了有趣者的共鳴。有次吃飯，zz出現了，走路帶風，整個人傲氣衝天的。我一見，忍不住笑了。

「來了一個好玩的。」

二

當時，我在搜房工作。人在樓市，卻有點不務正業。整天報的選題，都是和地產無關的，張口閉口都是文化。所以後來搜房裁員，毫不猶豫就把我給裁了，這才有了我的《競報》十年。對了，伏生也在那兒，還有顧亮，一併給裁了。伏生去了時尚，顧亮去了新浪。這是后話。再說那個zz，真是有趣極了。有他的地方就有笑聲，和各種精彩的段子。只要聽說有他的飯局，不管多遠，我嗖一下就跑過去了。那時候，一起喝酒的人都還不是公知，雖然也有郎咸平跟著串場，架子也沒那麼大，酒桌之上，不論男女，誰也不會高看誰一眼。存在感杠杠的。

回想起來，真心喜歡那種酒文化。

有一天，zz對我說，來我公司上班吧！給你副總待遇。我想來想去，還是拒絕了。「地產有什麼意思啊？庸俗！做文化才好玩。」他為了挖我，真做到了三請諸葛亮。怎奈我患有選擇恐懼症，在金錢和理想之間怎麼也抉擇不了。有次和劉c吃飯，他介紹說，外圍，馬上要來我公司上班了！照顧一下。那天飯後，我退出了他們的圈子，不再聯繫。因為我最終決定不去了。

一個暢銷書作家的生涯就此結束了。

三

一晃十年，我做膩了紅包記者，忽然決定離開競報，去了清邁。當時，整個報社和地產圈都轟動了，覺得我瘋了。兩年以後，我又回來了。為了潘雅頓的日子，我翻出他的電話。

「我從國外回來了，見一面吧？」

「好啊，下周一來公司找我。」

「我要把你挖過來。」這是他從會議室出來，見面的第一句話。

其實，我做事風格和他很像。當年去競報，也是自信滿滿地給老大發了個簡訊。

「你們報社招記者，是嗎？」

「是啊。」

「我挺合適的，咱倆見一面吧！」

「好啊。惠通時代廣場，競報社二樓。」

見到我以後，老大二話不說，開始思考我的跑口問題了，房產口有錢，給你了！我當時還不幹，認真的往後退了退，「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

「不能給我臉色看。」

四

有天晚上，zz再次打來電話，認真的說，你得幫我！

「以前那些人為什麼說你不好呢？」

「他們沒我做的大。」

我一聽就笑了。真敢說！入職以後的幾個月，因為看不慣結黨營私，觸動了多方利益，很快就被聯合孤立了。那天的辦公室里，他當著心腹的面，對我大發雷霆。上班十幾年，從來沒有領導對我紅過臉。我當時就氣哭了，一定要找他單獨談。

「我沒時間！」

「就一分鐘。」

「一分鐘也不行！」

他轉身就走，我在後面緊跟著，自己都沒想到會有這麼大勇氣，因為他氣場真的很強大。可當我穩定了情緒，忽然什麼都不想說，也無意揭露了。存在即合理，潛規則就潛規則吧！

「你自己也說，這裡面利益太重。來之前我就說過，品牌我可以做，但不是我的興趣，我還是決定回家創作了。」

五

有些片段，很多人看到過。但我依然會有意無意的梳理。因為當時的想法和現在，有些不一樣了。人與人之間需要磨合，員工和老闆也是。我傷心他聽信讒言，他生氣我負氣而走。圈子裡，他脾氣大是出了名的，心地善良也是出了名的。所以有人會利用他這一點，得寸進尺，佔山為王。他知道那些人信不過，又覺得我太特立獨行了。入職第一天，他就對身邊人說，趙亞平，文筆極好，挖了十年才過來，比我還傲！我在報社呆慣了，沒見過老大給臉色，都是把我捧的高高的。入職以後，每天各種宮心計，我人又較真，各種事非要查個水落石出。所以後來，矛盾終於激化了。

離開以後，之前的那些朋友有話說了。

「不讓你去你非去，明白了吧。是非之地！」

上周，我對豆豆說，每個人剛入職場，內心都要有一個榜樣，或者是燈塔。這個燈塔輕易不能滅，因為沒有他，你就倒下撐不過來了。是的，拿什麼說服自己多年以來的隱忍而不發呢？許多年來，在我心目中，他就是那個職場中的燈塔，儘管脾氣大，卻瑕不掩瑜。所以，即使時光重來，所有人都重演一遍，我還是會從內心尊重和追隨他，而不是那些公知。因為他骨子裡有股不服輸的勁兒，彷彿生來就是和假惡丑為敵的。如果一個個優秀的人都因為脾氣大而被輕飄飄的否定了，我們還能相信誰呢？比如北京，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它該繁華還是會繁華。無論清華北大，都不過是大海里的一片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