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喉 | 搶救式的口碑之作「二十二」：這部碾壓「戰狼2」的小眾紀實電影，能打開紀錄片票房的天花板嗎？

慰安婦題材紀錄電影：「二十二」

截止目前，內地影視的票房報收1.59億，新片的接連上映沖淡了「戰狼2」的強大市場，票房竟然比周一下降了13%，「俠盜聯盟」也是同樣的跌幅，而「心理罪」和「鮫珠傳」的跌幅更分別達到了17%和19%，在四部主力影片的跌幅較大的背景下，紀錄片「二十二」和「地球：神奇的一天」都表現出了亮眼的成績，「地球：神奇的一天」票房環比小漲6%，「二十二」票房則直接暴漲300%，單日票房達到1340萬，成為內地市場首部單日票房破千萬的紀錄片。

相比較之前幾天，「二十二」之所以票房大漲3倍，和排片的大幅增加有關，該片周一開畫排片只有1.5%，昨天就漲到了4.9%，今天更是要漲到10%，，該片豆瓣評分在上映第三天突破9分，評分人數也達到了1.6萬，甚至超越了「戰狼2」的評分，隨著話題的發酵，「二十二」的百度指數將迅速破10萬破20萬。正如「戰狼2」的超高票房已經不單純是一部電影的票房爆發而是一種社會現象，這次「二十二」也已經不單純是破紀錄片的幾個票房紀錄，它將接棒「戰狼2」再引領一波紀錄片的觀影大熱潮和大討論。

有業內預計，「二十二」最終票房顯然不只是破億，甚至是破2億，成為「紀錄片」中的現象級，但這部紀錄片從一開始就站到了資本和市場的對立面，2014年影片拍攝完成的時候，這個業內出名的「窮劇組」甚至承擔不起共300萬的拍攝成本和接下來的宣發費用，加上演員張歆藝資助的100萬和2016年眾籌到約100萬后，能分給宣發的也只有80萬。題材的限制和資本市場的不看好，讓這部電影背後製作團隊一度陷入絕境。

但「二十二」上映兩天後，票房突破千萬，和在此之前票房一路逆襲最終取得了接近破億的票房的「岡仁波齊」一樣，隨著內地影院不斷擴容，觀眾也不斷成熟，優質紀錄片似乎也開始迎來黃金期，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紀錄片迎來生長期了嗎？

近年來，隨著紀錄片 「舌尖上的」「我在故宮修文物」「本草」「記住鄉愁」「第三極」掀起了一波波收視熱潮，紀錄片也漸漸從小眾走向大眾視野。有關數據顯示，2016年，紀錄片年生產總投入34.2億元，總產值超過52億元，同比增長均超過10%，專業紀錄頻道和衛視頻道全年共播出紀錄片約77600小時，同比增長1.6%；全年首播節目總量為24600小時，同比增長2.5%。

在第23屆上海電視節開幕首日幾乎成了「國產紀錄片日」，種種跡象進一步表明：國產紀錄片已進入產業大時代。

2012年，青年導演郭柯拍攝了「慰安婦」題材的紀錄短片「三十二」，影片在多個影展上獲得好評，才有了現在的「二十二」。紀錄片「舌尖上的」「我在故宮修文物」都是在電視、網路平台上火爆之後，才拍攝了電影版。「地球：神奇的一天」展示了全球38種珍稀物種罕見的生活場景，以低排片高上座率成為暑期影市的一股清流。該片上映首周末票房1500萬，取得了上座率第二的好成績，講述朝聖之路的紀錄電影「岡仁波齊」目前票房也近億元。紀錄題材影片依靠安靜的紀錄和講述，展現出震撼人心力量，也撼動了影市。

雖然紀錄片正在逐漸從電視，網路平台轉向院線，但資本市場的阻力依然存在，為了推進電影「二十二」的順利上映，導演郭柯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的幫助下，2016年底，「二十二」開始在騰訊公益平台上眾籌宣發費用，目標籌款100萬元，募集時間56天。恰逢10月，央視正好做了一個關於『慰安婦』的專題，經過大半年時間，32099人參與其中，100萬宣發費用終於攢夠，雖然這對於總成本超過300萬的「二十二」而言，依然杯水車薪。蘇北淇說：「我們的電影里沒有明星，沒有特效，沒有大IP，作為暑期檔最微小的電影，一開始只要求得『1%』的排片，約600萬票房，這意味著有20萬人進影院，這樣就夠了，其他的想都不敢想。」

小眾的紀錄片的朝聖之路

在近年來的資本市場，舉步維艱的不只是「二十二」，不被資本市場看好的題材，過分局促的宣發成本，讓很多紀錄片不得不面臨被各種商業影片衝擊得不見排片蹤影的命運，儘管「二十二」衝到了影片想看榜第一，但也僅有少量影院為其排片，而且鮮少黃金場次。紀錄片在國內排片上已經是普遍現象，縱使今年大熱的「岡仁波齊」上映首日全國也只有3818場。

當下的紀錄片市場環境是，當創作者注意到一個社會現象，想要拍攝時，但沒有合適的製片人幫他找錢，通常會變成導演自己借錢創作，但又不知道怎麼發行，也就無法回收成本。據業內人士透露：「紀錄片和藝術電影在國內的發行都特別有難度，這個市場常常上來就看你是什麼樣的導演，什麼卡司，如果我不認識，就不用談了。」 影院即使給了公映排片，有效場次通常也很少，很多觀眾想看但看不到。

所幸，電影「二十二」播出之後，引起了強烈的社會反響和討論，張歆藝給馮小剛寫了信，請對方幫忙在微博宣傳「二十二」，隨後，引起了何炅、吳京、舒淇、李晨等一眾明星藝人的轉發支持，馮小剛自發推薦「二十二」的微博已轉發超10萬，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支持電影，聲援明星已經有四、五十位，還有很多志願者在義務幫忙宣傳，有關「二十二」的話題也一度登上微博熱搜。

對於紀錄片來說，一方面要面對被動接受的傳統觀眾﹐可以主動選擇的新媒體用戶對文藝作品質量的關注遠超以前，另一方面許多話題性更強﹐營銷手段更高明﹐更易受資本青睞的競爭對手不斷增多，紀錄片作為人類的生存之鏡的真實記錄﹐唯有靠藝術品質說話﹐才能獲得更多話語權和關注度，然而曲高終究和寡。

越是在產業高速發展﹑市場日漸繁榮的時候﹐我們創作者越應該保持清醒的認知，前方沒有捷徑可走﹐紀錄片應該走堂堂正正走進影院，這才是這個市場應該給創作者應有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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