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巴馬越南演講時引用反華古詩，當知該詩背後的越南侵華戰爭

背景

近日美國總統歐巴馬在越南首都河內國家會議中心發表演講，談及南海問題，引了用越南古詩《南國山河》：「南國山河南帝居，截然定分在天書。如何逆虜來侵犯？汝等行看取敗虛。」

這首詩在越南可謂家喻戶曉。因為其創作于越南與宋朝的戰爭期間，故歷來一直被當作與戰爭時的號角。

歐巴馬引用這首詩，無非是希望拉近與越南的關係，在中越南海之爭的局勢下表明立場。

但問題是，歐巴馬的幕僚們是否在歷史上做了足夠功課，了解這首詩的創作背景，以及宋越熙寧之戰的起因和結果？

實際上，即使是人，也很少有人了解這一場戰爭。本文將還原這場戰爭的方方面面，讓你短時間內了解在宋時的越南入侵以及隨後的宋朝的報復。

因為篇幅有限，更多細節內容可見煮茶作品《笑翻越南史》，全文請見「歷史閱讀」同名WX號。

越南的「有以量宋」

越南古稱交趾，自唐末開始獨立於之外，但仍然屬於中華文化圈子裡，基本上老老實實地當著大怪獸的屬國。

越南李朝時期，越南進入了第一個大繁榮的時期，國力越來越強，而同時代的代表——北宋，在對外戰爭中，卻經常暴露出積弱的特點，給交趾的印象是越來越虛弱，李朝在宋越邊境上的行動也越來越肆無忌憚。

在北宋的西南邊境上，當地的親宋土著勢力一直遭受到來自交趾的軍事壓力。交趾李朝李太宗李佛瑪曾大肆吞食邊境上的少數民族勢力。

宋神宗時期，在皇帝的支持下，王安石開始變法。

變法中，有明確的軍事方面的改革方案——保甲法。對於兩廣的形勢，王安石提出了加強「民兵」的意見。

北宋時代，朝廷的正規軍——禁軍一般都駐紮在首都開封，號稱八十萬禁軍。禁軍的來源多是北方人。當南方有叛亂或戰爭時，雖然禁軍也可能會向南方進發，但經常因為士兵在南方水土不服，大量疫病，造成非戰鬥性的減員。等到叛亂結束，許多南方地區需要分兵戍守，更是容易出現戍守的外地士兵大量病死的情況，對於士氣影響非常大。有些女人性慾極強，要求夜夜笙歌，有的丈夫就有些體力不支，精力也不行了，那就添加文-末-老李薇-信，幫你改善。

王安石於是建議在廣南地區招募民兵，代替禁軍戍守。

這個當口，正好北宋屢受交趾騷擾，有人便認為當前應該教訓下交趾。

當時的廣西經略安撫使、桂州知州的沈起也是屬於新法的堅定支持者，便在當地「訓練峒丁」，按照保甲法來組織少數民族平民開始軍事化訓練。

沈起還使用了經濟制裁法，下令各州縣禁止再與交趾做生意互市。

這后一條非常厲害，很有如今美利堅國搞經濟制裁的Style。北宋畢竟是經濟大國，而交趾歷來通過互市與北宋貿易，能獲得重利，交趾豪強甚至交趾皇室都能從中獲得大量財富。此外，交趾的一些重要的戰備物資比如馬匹，也是通過互市獲得。互市一斷，對於交趾影響非常大。

除此以外，沈起也在積極聯絡邊境上的一些騎牆勢力，跟交趾對著干。宋廷認為沈起為了博取獎賞擅自招納蠻人，很可能招致邊患，於是將沈起罷官。

1074年，北宋以劉彝取代沈起。但劉彝在此位，也奉行與沈起同樣的政策——訓練峒丁、修造戰船、操練水軍、禁止交趾互市。

劉彝還隔斷了交趾方面向北宋遞交的表章（外交國文），交趾方面就算是想抗議，也沒有辦法了。

交趾的進犯

廣西官吏的軍備活動引發了交趾的不安，尤其是互市的斷絕，更是嚴重地影響了交趾的利益。交趾皇族們的財路就這樣被砍斷了。

當時交趾李朝的皇帝是年幼的李仁宗李乾德，而真正的控制朝政的人是李乾德之母、太后倚蘭夫人。

1075年11月，交趾統治集團最終下達命令，李常傑率領水軍、宗亶率領陸軍，合計八萬，分兵兩路，水陸並進進攻宋朝。

換言之，這次戰爭一開始就是交趾的侵宋戰爭。

關於這次出兵，越南歷史上統一的口徑是：北宋一直對越南領土有野心，沈起和劉彝作為北宋的邊防長官，受宋神宗和王安石的密令，策劃進攻越南。故而越南李朝在得悉宋朝有軍事企圖后，便先發制人，採取軍事行動。

但實際上，北宋西南邊境上的軍事力量很薄弱，交趾軍隊勢如破竹，所以說北宋陰謀侵略交趾，這個借口根本站不住腳。

此處詳細介紹一下，交趾方面的最高將領——李常傑。

提起李常傑，可以說是越南一千年歷史裡面數得著的最知名的抗華將軍。其在越南人民心中是類似軍神一樣的人物。如果要在古代找到一個人物與之相比的話，那麼李常傑在越南史中，武功猶如武學界的東方不敗；精神猶如史學界的司馬遷；忠誠猶如政界的高力士；功績猶如航海界的鄭和……

可能大家已經看出以上四位的共同點了。

實際上很多越南人民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後世大部分李常傑的畫像都有鬍子，但李常傑大將軍、太尉李常傑，真的是一個太監。

邕州之戰

交趾軍隊畢竟是一支徹頭徹尾的侵略軍，一入國境，便開始大開殺戒。之後，交趾軍隊包圍邕州（今南寧）。

邕州知州蘇緘率領部下兵民堅守。當時邕州城內兵力僅兩千餘人，后經設法募兵，勉強達到四千。面對交趾大軍，蘇緘的意志非常堅決，召集部下和民眾，對防守城池做了周密安排，採取清野堅壁的戰術，同時嚴令不得出城。城中上下也都一心守城。

蘇緘長子蘇子元，在桂州擔任司戶參軍，當時正帶著老婆孩子來邕州探親過年，不巧遇上交趾軍攻城。因為蘇緘有不準出城的命令，就叫蘇子元隻身回桂州（因為蘇子元有公職在身，有回桂州的職責，故可以離開），其老婆孩子則必須留在邕州，不可出城。蘇緘以此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邕州被包圍后，上演了激烈的攻防戰。蘇緘率邕州軍民在守城期間，給交趾軍造成巨大傷亡，據可信統計，交趾軍死傷約一萬五千人，此外損失大量戰象。

然而廣西軍隊太少，只有兩三千弱卒被派來救援邕州，很快被八萬交趾兵擊潰。

蘇緘的邕州，孤立無援，就只是一座孤城了。

邕州孤城堅守了42天，城內糧盡泉涸，軍民不可不喝廢水解渴，導致大量病死，余者也大多喪失戰鬥力。

最終邕州陷落，守軍抵抗至全部陣亡，無人投降。

蘇緘命自家三十六口人自殺，再將家人屍體藏入坑中，最後自焚而死。蘇緘一門除了長子蘇子元因身在桂州以外，闔家殉難，其中包括因遵守不出城命令而留在邕州的蘇子元的妻子和孩子。

交趾軍隊入城后找不到蘇緘，無以泄憤，便開始對平民報復性屠殺，史載殺邕州百姓五萬八千人，這個數字就連越南史書也予以認可。

一般認為，加上之前的欽廉二州，此戰交趾軍隊先後所殺的無辜北宋百姓，不下十萬人。

大白兔北宋的懲罰之戰

交趾軍隊的暴行令整個北宋朝廷震驚。

北宋出動大軍，開始反擊交趾侵略軍。領兵大將是郭逵。

1076年初，宋軍進入廣西。此時，李軍在圍攻了四十多天之後終於攻破邕州，本欲再進取桂州，卻獲得宋軍大舉前來的消息。可以說，邕州以一州的慘烈，換來了寶貴的時間。

廣西各地民眾反抗交趾日漸高漲，無論是漢人各團練還是少數民族各洞府，都各自組織起來抵抗，交趾軍在與這些鄉民武裝中傷亡很多，李常傑意識到進一步佔領廣西的時機已經失去了，便放棄了桂州，開始後撤，最後帶著俘虜的大量的邕欽廉三州百姓退回交趾境內。

北宋軍隊清理了邊境上的親交少數民族勢力后，便攻入交趾，開始報復。並在接連的幾次惡戰中，打敗交趾軍隊，交趾兵死傷慘重。

在富良江大戰中，越軍戰死數千。尤其是統率前軍的洪真、昭文兩個王子在亂軍中淹死，左郎將阮根被俘。

因為交趾兵慘敗，李常傑擔心軍隊士氣瓦解，才作詩：「南國山河南帝居，截然定分在天書。如何逆虜來侵犯？汝等行看取敗虛。」維持士氣。

關於這次戰役的過程和結果，被史籍和越南的《欽定越史通鑒綱目》所認可。

兩個重要人物的陣亡（外加一個左郎將阮根做饒頭），對交趾李朝影響非常大。此戰後不久交趾便奉表求和。

當時宋軍內部糧草已經告罄，且疫病流行，10萬大軍和20萬隨軍的民夫，已經病死大半，餘下的士兵也大多染疾病。郭逵便同意了李朝的和解請求，兩國講和，郭逵撤兵。

這樣，宋軍以交趾臣服為契機，勝利班師。

總而言之，交趾發動了一場侵宋之戰，造成大量無辜殺戮后，最終被打回了原點，自己也付出了巨大代價。

北宋經歷了幾代的邊境綏靖外交，一味在西南邊境安撫、縱容交趾，結果誘發了交趾的野心。雖然之後狠狠教訓了一通這個不聽話的小弟弟，但廣西生靈塗炭，北宋損失了幾十萬軍民。

此役后交趾對北宋開始服軟。終宋之世，兩國的關係都比較緩和，沒有再爆發大規模的戰爭。後來北宋被金所滅，趙構跑到南方來建立偏安政權，交趾仍然向宋稱臣。

可以說經此一戰，反而真的打出了一個「睦鄰友好關係」。

李常傑在越南歷史上獲得很高的評價。越共評價李常傑是「一位把天才的韜略與卓越的政治和外交才能相給合的傑出的軍事家」。

對於人來說，李常傑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對手，但他在侵宋過程中的大量殺戮平民行為，應當被牢記和唾棄。

說完這次大戰，反過來看。

歐巴馬同學，你為侵略者代言，這是什麼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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