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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形:聖約》當驚悚淪為史詩,人類最古老的情感是恐懼

(文/漸變畫)

人類最古老最強烈的情感是恐懼,而最古老最強烈的恐懼,則是對未知的恐懼。——洛夫·克拉夫特

雷德利·斯科特異形系列的第六部影片《異形:聖約》(ALIEN:CONVENANT)已經揭下了它神秘的面紗,質量究竟如何,相信各位都有自己的評價。

一部優秀的恐怖片,如果能使觀眾自始至終地沉浸在對未知的恐懼之中,如芒在背、坐立不安,那可以說是相當成功。而在觀后之餘若是能夠引發些許聯想那便更是不可多得。這些,1979年上映《異形》都做到了,這也使它毫無疑問地成為了影視經典。而其之後的五部續作是否成功做到了這一點,在我看來還有待商榷。

一、驚悚的淪陷

試想你是一位看過79年版《異形》的觀眾,7年後《異形2》在影院上映。當你來到影院觀看這部續集的時候,你的心理活動會是怎樣?你已經知道黑暗中等待你的是什麼。即使導演有意將怪物隱沒在暗處,你也可以想象出它移動的樣子,嘴邊留下的涎水,副齒彈射出的樣子。當異形再度從暗處襲來,你感到的將不是恐懼而是興奮,你會期待看到由雷普利帶領的隊員們如何和它們展開搏鬥,並最終手刃怪物。橫飛的酸液和血漿取代了來自未知的恐懼,最初的恐怖感也已大打折扣,因此後來的三部異形續作,也越來越帶有冒險片和怪獸的味道。

你或許會說,續作中也有新的異形出現,它們同樣也很恐怖。但最關鍵的一點是,你已經知道你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了,也能夠說出它的名字。而當你能說出你所懼怕的是什麼的時候,那最根本的恐懼也將隨之消失。反觀後來新出現的異形品種:雄蜂、信使、女皇、逆種,它們均是在H·R·吉格爾所設計的異形原型基礎上的加工、變形。這種形象上的創新僅僅能帶來短暫的感官刺激,和那種源於未知的恐懼無法相提並論。

在79年版《異形》中,瑞普利和她的六名隊友在貨運飛船所面臨的威脅,是除了自我之外的一切:飛船中神秘的生物,隨時有可能反目成仇的隊友,以及飛船外寒冷孤寂的太空。在這種未知的威脅面前,觀眾和影片中的角色是完全平等的,船員們的絕望和無助能夠被觀眾的每一個毛孔所充分吸收。

但是觀眾又與角色是不同的,角色只能活在故事中,而觀眾生活在銀幕外。我們可以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撕去影片中異形的神秘外衣,於是它的創造者H·R·吉格爾為全世界所熟知,每個人都能對異形的機械與人體相融合的詭異風格談上一兩句。在這一去神秘化的過程中,影片原本的恐怖感也隨之被逐漸淡化。

1997年上映的《異形4》為這一系列的第一階段劃上了一個句號,影片也已經完全偏離了驚悚電影的初衷而成為了奇觀化的怪獸電影,關於人性、人造人和科技進步的探討完全流於表面。前半部分血腥的搏殺就是為了引出瑞普利和異形的基因混合而產生出的逆種。再沒有神出鬼沒的行蹤,冷酷無情的行動,和血腥的破體而出,這隻顏色慘白擁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的怪獸一出生便倒在了瑞普利懷中,正如導演完全向觀眾繳械投降——將原本的未知恐怖,轉化為了暴露在鏡頭之下甚至通幾分人性的「逆種」。

於是,異形這個誕生於1979年的太空幽靈,被導演和觀眾一點點地從黑暗中拖拽到了鎂光燈下,離開了神壇的異形也搖身一變成為了人們口中的談資,流行文化中的熱門元素,影視公司的搖錢樹。

二、史詩的誕生

2012年《異形》首部曲的導演雷德利·斯科特再度挑起了拍攝「異形系列」的重擔。《普羅米修斯》的橫空出世,將這個漸漸被人們淡忘,身軀上已經積滿了一層薄灰的異形又一次拉到了世界觀眾的面前,不僅如此,甚至直接將它拉到了生命誕生之前的地球,並且還順便回答了人類究竟是怎樣誕生的,這一終極哲學問題。「史詩感」、「傑作」、「宏大世界觀」,一時之間種種盛讚將影片包圍。導演直接將之前四部曲數百年的時間跨度,拉伸為了整個地球的生命史甚至更長,直接超過了人類各民族史詩的時間跨度的總和。不得不說雷公這步棋走得實在是妙絕。

延長的故事時間,必然需要更為豐富深刻的主題思想去充實。於是,工程師、人類、人造人、異形生命,這四個種族因創造欲而產生的因果輪迴,成為了這一階段影片的核心主題,其又分為:造物主與創造物的關係,科技進步的利弊,人類文明的延續,等多個次級主題。

「普羅米修斯」、「聖約」,影片的名字大有深意。一個來自古希臘神話,一個來自基督教經典。一個是人類文明火種的創造者,一個是基督徒的領袖與上帝簽下的神聖約定。希臘文化和希伯來文化,作為西方文明的源頭,被導演雙雙完美地套入了影片的敘事之中,可見雷公對於西方經典可以說是如數家珍。在「聖約」中更是變本加厲,借大衛和沃特兩個人造人之口,引出了19世紀兩位著名的惡魔派詩人——拜倫和雪萊。以及就《奧茲曼迪亞斯》這首敘事詩究竟是出自那位詩人之手,這道送分題展開了搶答。事實證明芯高一籌的沃特的文學基礎顯然更加紮實。

在《普羅米修斯》和《聖約》中的去神秘化行動仍舊進行得如火如荼,先交代了異形生命體源自工程師種族的一種基因病毒,接著又詳細交代了「異形」經典款究竟是由哪幾種動物的基因組合而成的。

於是這位來自上個世紀的太空幽靈,在新世紀又一次轉換了角色,成為了一位酷酷的傳教士。它以自己殘留在人們頭腦中的「覓母」(文化編碼)作為強大號召力的基礎,將眾多信眾聚攏在身邊,當然每個人必須首先繳納一張「贖罪券」(電影票),然後便開始在自己的世界觀中重新闡釋一些已經被無數偉大的文學家、思想家闡釋過的哲學問題。貌似深刻的探討,實則空洞而淺薄。

漫長的時間跨度,眾多的角色人物,引人深思的哲學命題,遲早出現的激烈戰鬥,等諸多元素構成了異形電影新紀元的基礎。這樣的系列電影被稱作史詩可以說是實至名歸。而它最吸引人的特質——源於未知的恐懼——也跟隨著第一部中的異形一同被拋入了黑暗廣袤的宇宙空間,再難尋覓。

三、電影宇宙大行其道

當各個電影公司旗下的「宇宙」開始大行其道。人們關注的焦點也從影片本身轉向了所謂的「影片交際」(CONNECTION)。電影可以看不懂,但彩蛋不能不看,的觀影理念蔚然成風。要知道一部藝術傑作的精髓在於留白,一個優秀的藝術家不但應當知道在那裡開始,更應當清楚在哪裡停止。構建所謂的「電影宇宙」讓多部作品之間產生聯繫,絕非是漫威的創舉。西漢司馬遷《史記》的「互見法」,以及19世紀法國文豪巴爾扎克《人間喜劇》的「人物再現法」,都是創建一個完整藝術世界的高超技法。

一味地追求這種史詩性的敘述,在影片之間搭建某種自洽的內部聯繫,並不會對後續電影的拍攝產生多少便利。以異形為例,隨著系列影片的增加,觀眾想要看懂某部影片就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並且每一部電影的完整性和創作的自由度也會受到之前影片的影響。電影畢竟和電視劇有所不同,觀眾不會為了一部系列續集,而將精力和注意力保持數年之久。

藉助互聯網這一平台,現代商業的迅速發展和影視文化風靡全球。一些上個世紀的經典影片,一再以重拍、改編、續作的方式登上大銀幕或小熒幕。

情懷、戀舊、童年回憶,佔據了現代人的業餘生活。每一代人都在緬懷自己的青春,借著現代商業力量不斷地反芻著那點可憐的回憶。我們一再感到尷尬,卻不知為何。其實,尷尬源於我們最原始的羞恥心,因為頭腦中總有個聲音在告訴我們:這種生活狀態並不正常。但我們卻仍舊隨波逐流。

人類的文化創造彷彿陷囿於無限遞歸的深淵,真正能夠引人深思的經典被束之高閣,為數不多為人熟知的作品和故事也被鬼畜、惡搞、娛樂搗得稀碎。當每個節日(無論是傳統節日還是自創節日)都成了電商購物節,倘若再有《異形》這樣的經典誕生,要麼被眾人忽略,要麼則被現代商業所綁架作為新的「傳教士」。

願那隻異形在太空中安好。

本文為作者原創,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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