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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那個叫張嘎的男孩

我們不應忘記,在那個烽火連天的年代,還是孩子的他們和父兄一起,承接並終結了命運給予的苦難,為後人開創並留下了一片輝煌

王文化

關於雄安的報道,不少提到小兵張嘎,雄安是小兵張嘎的「家」。

作者徐光耀是雄縣人,小說故事發生地和電影外景地都在白洋淀。對張嘎不少人感覺挺熟悉,老電影看過好幾遍,只不過大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在這個海量影視隨意點看,能翻書就值得表揚的時代,那個黑白影像里的男孩,或已在我們的認知中沉默許久了。

在雄安步入全新時代之際,我們也該再說說張嘎,這個與雄安血肉相連的男孩,他的故事裡記錄了艱難往事,張揚著不屈精神。

《小兵張嘎》小說創作於1958年,1963年拍攝成電影,進入21世紀后,又改編成電視劇和動畫電影。作品反映了抗戰時白洋淀邊上,一個叫張嘎的男孩主動參加八路軍,在戰鬥中成長的故事。

說起小兵張嘎,一個熱門主題詞是原型。自稱的、人稱的加起來有五六個,名氣較大的是趙波和燕秀峰。

趙波,1922年生於安新縣趙莊子。1939年參加白洋淀雁翎隊,任偵察員,曾被冀中軍區評為「民兵抗日英雄」,后因傷回鄉。在白洋淀一帶一直被視為小兵張嘎原型,2007年去世,當地有以他為主題的小兵張嘎紀念館。

燕秀峰,1924年生於任丘市后王約村,也在白洋淀邊上,父母早亡,小名燕嘎子。1937年參加抗日游擊隊,曾被授予「一級戰鬥英雄」稱號,后離開部隊。新成立後到天津謀生,上世紀80年代被媒體發現,稱被埋沒的小兵張嘎原型。

還有人認為一個叫張沉底的雁翎隊小隊員,最接近張嘎原型,張沉底跟部隊走後,再無音信。甚至有人提出徐光耀就是張嘎。

徐光耀說:「在白洋淀或敵後抗日根據地與日寇作過英勇奮戰並有一定貢獻的人,都可以在張嘎身上找見自己的影子。」但「張嘎是集眾人之特長的典型人物……其實是沒有具體原型的」。

1942年到1944年徐光耀在寧晉縣大隊時,聽到過趙縣兩個小偵察員機靈勇敢的故事,一個外號叫「瞪眼虎」、另一個叫「希特勒」。徐光耀見過「瞪眼虎」一面,未交談。1958年創作《小兵張嘎》時,他給趙縣武裝部寫信,詢問兩個小偵察員的情況,沒有迴音。

形成張嘎的大量材料,是他從生活儲存中一點一點挖出來的。他說,許多讀者以為作者是嘎子,其實本人刻板老實,很羨慕灑離線靈的人,對嘎人嘎事就比較注意,「我搜集的這些事,並不一定是小孩乾的,也可能是大人乾的;不一定全是部隊的事,也有老百姓乾的事。」如往老鴰窩裡藏槍的,是抗戰時深縣縣大隊一個成年偵察員;給老鄉堵煙囪的,是新成立后雄縣一個合作社社長。

後來有人著意在趙縣尋訪那兩個小偵察員,前年說是知道「瞪眼虎」是誰了,叫韓志誠,1928年生於趙縣大馬村,13歲成為趙縣縣大隊偵察員,當時在趙縣一帶挺有名氣,新成立后因照顧家庭離開部隊回鄉,1999年去世。

張嘎是一個藝術形象,趙波、燕秀峰、韓志誠等都是他在現實中的依託。抗戰時任雁翎隊政委的馬仲秋曾說,現實中沒有這個小兵張嘎,張嘎是雁翎隊隊員的化身,像張嘎這樣的人和事在抗戰時期有很多。

民族危難之際,趙波們以青澀年華以至新鮮生命書寫救亡篇章,倖存者勝利后大都歸於尋常,生兒育女,辛苦養家,在平淡中慢慢變老,成為你在村邊遇見的普通老農。

那個男孩在銀幕上的出現,如彗星般劃開時空阻隔,讓後人們看到了這些普通老農經歷過的黑暗與閃亮。

這黑暗與閃亮也屬於徐光耀。因不甘當亡國奴,1938年他13歲參加八路軍,渡過白洋淀隨軍征戰,到1944年他日記本上的統計,已打了72仗。《小兵張嘎》表現的抗戰歷史是他的親身經歷。

《小兵張嘎》故事背景是1942年「五一大掃蕩」,徐光耀說:「八年抗戰中,這是最『要命』的一場鬥爭了。敵人下最大決心拿最強兵力,做最細計劃,用最陰狠手段,對冀中軍民下了最惡毒的黑手,真是血雨腥風,九死一生啊。」他的主要作品「無不脫胎於這場『大掃蕩』」。

在他1950年創作的長篇小說《平原烈火》中寫道:「一九四二年五月,冀中抗日根據地整個兒翻了一個過兒……五萬鬼子兵進行大掃蕩……端著刺刀……把抗日群眾從東村追到西村,又從西村追到東村……遍地是女人哭孩子叫,多少個英雄倒在血泊里……冀中——模範的抗日根據地變了質,它的元氣大大地受了損失。」

日軍華北方面軍向大本營報告戰果時稱:冀中軍區受到毀滅性打擊,八路軍遺棄屍體9098具,俘虜5197人。這雖有誇大之嫌,但抗日軍民確實遭受巨大損失。冀中軍區司令員呂正操當年9月致軍委電中說,「掃蕩」后根據地為敵細碎分割而控制,絕大部分地區已建立了敵之公開政權組織,我軍只能以小部隊隱蔽活動。

電影《小兵張嘎》開頭是日軍追捕八路軍老鍾,嘎子奶奶為掩護老鍾犧牲的情節,依據的是真實歷史,只不過當時冀中大地上的情形要比電影上表現的殘酷得多、壯烈得多。

電影中有個場景常被影迷稱道,張嘎跟著羅金寶去找區小隊。鏡頭跟隨主人公穿越複雜的院牆、房屋,視角舒適、空間感強、畫面穩定、一氣呵成,被認為完全超越了當時電影的表現手法,讓人想起巴贊的長鏡頭和義大利的新現實主義。

這是電影在藝術上的成績和突破,從內容上講,也巧妙地表現出當時八路軍在敵高壓下堅持隱蔽鬥爭的實情。大部隊被迫轉戰太行山區,但共產黨人領導的抗日武裝仍在冀中的長夜裡頑強抗爭,並開啟黎明。

徐光耀本人就是其中一員,「跟這兒的人民一起,共同度過了那血與火的殘酷歲月。」他說:「我對那種鬥爭環境和鬥爭方式太熟悉了。」

「正是由於環境的過於緊張,大家把全部生命都集中在跟敵人的血戰上,個人要求反而極少極少,即使像死後留名這樣的事,人們都來不及顧及。」徐光耀回憶說,一位戰友曾和他在暗夜行軍中相約,不管誰先死,后死的要寫篇悼文。

《小兵張嘎》的創作,就有對犧牲者的紀念。徐光耀說:「他們奮戰一生,灑盡熱血,圖到了什麼?又落下什麼呢?簡直什麼也沒有。有些人,甚至連葬在何處都不知道……但是他們還是留下了,留下的是為民族自由的偉大實踐,和那令鬼神感泣的偉大精神……作為他們的同輩和戰友,我是有責任把他們寫出來的。」

說到《小兵張嘎》,應該提到另外一部比它拍攝早一年的電影,蘇聯的《伊萬的童年》,拍攝於1962年,當年獲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導演是被影迷稱為藝術電影「聖三位一體」之一的安德烈·塔科夫斯基。

兩部影片在內容上,都以二戰中一個少年為主角,他因親人被殺,主動參加抵抗軍,成為偵察員,勇敢奮戰。在形式上,水都是主要的表達元素。但之所以要將伊萬和張嘎聯繫起來,倒不是因為這些,而是因為《小兵張嘎》的拍攝和《伊萬的童年》有關。

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電影人拍攝這部兒童片有相比較展示水平的心愿。影片也得到了評論界的認可,認為和《伊萬的童年》「對著干」,是意識形態上的一個勝利。

拍《伊萬的童年》時塔科夫斯基初出茅廬,但以詩意邏輯替代情節聯繫的手法已顯出魅力,四段溫情夢境與陰鬱現實穿插,訴說戰爭帶來的扭曲。親人遇難象徵和平破碎,結局是主人公犧牲,表達對戰爭的批判。《小兵張嘎》藝術手法上在當時的電影中有突破,有所創新的鏡頭表達和傳統敘述結構配合圓熟。親人遇難是主人公覺醒的起點,結局是成長和復仇,大團圓模式體現對正義的信心。

伊萬雖是少年面孔,成熟冷峻一如成人,像是創作者否定戰爭的符號。張嘎也經歷苦難,但仍是個有血有肉,有稚氣又淘氣還在不斷長大的男孩,電影脫胎於殘酷現實,卻具有了孩子帶來的歡快。

兩部電影都把大量的鏡頭給了水。《伊萬的童年》夢境中出現的水讓人感覺平靜、明亮,現實中沼澤的水,充滿緊張壓抑,特別是用船送伊萬到敵後時的水景,有種莫名的恐怖。《小兵張嘎》中水景具有較強的畫面感和紀實色彩,不少人是通過這部電影第一次直觀感受到白洋淀水鄉風情。

在威尼斯,一座金獅,標誌著《伊萬的童年》得到了國際電影界認可。而在,那些歲月里,無數個影院、球場、打麥場、村邊空地,億萬人的感動和歡笑,為《小兵張嘎》頒了獎。

在白洋淀,不乏張嘎的印跡。以前建過嘎子宮,後來有了嘎子村,現在又在上演情景劇《嘎子印象》。從簡陋的塑像,到認真的石雕,再到真人扮演,在白洋淀,那個叫張嘎的男孩形象似乎越來越清晰,與此同時,他承載的那份記憶也不該漸漸模糊。

我們不應忘記,張嘎身影中,有那已經遠去的村邊老農,有暗夜行走著的徐光耀和戰友。

在那個烽火連天的年代,還是孩子的他們和父兄一起,承接並終結了命運給予的苦難,為後人開創並留下了一片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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