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聖經】門德爾松：《仲夏夜之夢序曲》

本文選自《西方古典音樂入門》（吾淳著，灕江出版社出版），第五單元「西方古典音樂分期」。本文已獲作者授權。

學 者們認為，標題性的音樂會序曲是浪漫主義的產物，而其創始者就是門德爾松。這首序曲作於1826年，時年門德爾松僅17歲，它是作曲家的成名之作，是第一首浪漫主義的音樂會序曲（即並非隸屬於歌劇的一部分），也是今天能保存下來的為數不多的序曲名篇之一。樂曲主題來自莎士比亞的原著《仲夏夜之夢》，表現了仙人奧布龍和蒂泰妮婭所居住的秘林仙境，結構為嚴格的奏鳴曲式。音樂開始，木管樂器奏出四個延長的和弦，安詳而飄渺，似朦朧月夜，又似寂靜森林，充滿虛幻和神秘感；之後，樂曲進入呈示部的第一主題，小提琴快速弱奏，如同精靈們的嬉戲和舞蹈，瞬間它又變為樂隊的強奏，明快而有力；接著開始第二主題，這是一個愛情動機，熱情而美妙，曲調聽上去有著芭蕾的風格；隨後在粗野而響亮的舞蹈節奏中，呈示部宣告結束。發展部首先仍延續了呈示部的第一主題，接下來我們會聽到一段由小提琴在低音區演奏的宣敘性音調，略帶傷感。而當引子中的四聲和弦再次出現時，樂曲進入到再現部，愛情主題在此得到發展，並變化為祝福主題，音樂歡快、熱烈；最終，樂曲在精靈們的嬉戲舞蹈之後浮現出近似睡夢般的旋律，並在又一次出現的四聲和弦中寧靜結束全曲。

菲力克斯·門德爾松（ Felix Mendelssohn ，1809 - 1847），德國作曲家。

了解浪漫主義風格：浪漫主義是繼古典主義之後的一個新的時期，並且，近代發生於文學、音樂、繪畫中的浪漫主義運動及其概念真正起源於德國，其與狂飆運動密切相關。而在音樂方面，它主要是指約1830年至1900年期間的創作。浪漫主義更重視主觀情感，它對自然充滿熱愛，對未來富於幻想，並且敢於大膽突破均衡完整的形式結構，有著極大的自由性，也因此經常被視為古典主義的對立面。但保羅·亨利·朗《西方文明中的音樂》一書認為：「浪漫主義並不是一個新的運動。它的三個基本特點——青春的活力、渴望與陶醉——超越所有歷史的和地理的界限，是從古希臘羅馬時期以來一直不斷重現的人性素質。」換言之，「浪漫主義是一切時代、一切地區的一種普遍現象，曾有各種名稱。」（第648頁）「浪漫主義並沒有創造全新的風格，它只不過是片面地發展了某些形式，有些是用其他形式取而代之，有些則給形式賦予新的意義或新的功能。」「浪漫主義只是在手段上是非理性的，目的並不是非理性的；浪漫主義與古典主義相比較只是在形式和秩序方面不守法，僅此而已。所以，浪漫主義並不是古典主義的對頭。」（第649頁）唐納德·傑·格勞特與克勞德·帕利斯卡的《西方音樂史》中也說到：「相沿成習地把古典主義和浪漫主義進行對照在音樂史上造成混亂的另一原因是，二者不完全是對立面。兩種風格之間的承續大於對比，承續比對比更加重要；不僅因為在18世紀的音樂中有浪漫主義的痕迹，在19世紀的音樂中有古典主義的痕迹，更因為在1770年至1900年間創作的大量音樂作品是一個連續體，有一套共同而有限的可用音響，一套共同的基本和弦和共同的和聲進行、共同的節奏和曲式規範。」（第594、595頁）如上一講所述，約翰·斯坦利的《古典音樂》認為浪漫主義應從貝多芬開始，他說：「音樂領域內，浪漫主義的領軍旗手非貝多芬莫屬，他拓展了傳統音樂形式，其音樂傳遞出深刻與熾烈的情感。」（第123頁）自然，我們這裡會採用更加謹慎的觀點。音樂史論著對於浪漫主義的敘述五花八門，有籠統不分的，有分為早期浪漫主義和後期浪漫主義的，有包含民族樂派的，也有將民族樂派獨立出來的。現於篇幅，這裡對浪漫主義的介紹不再區分早期和後期（但本書後面所附的作曲家基本信息中會有更為細緻的劃分），但會將民族風格專門劃出，放在下一講中加以考察。總的來說，在浪漫主義時期，音樂體裁或形式極大的豐富了，尤其是單樂章的器樂曲或小型器樂作品大大增多，如即興曲、夜曲、練習曲、敘事曲、幻想曲、前奏曲、無詞曲以及各種舞曲——瑪祖卡、圓舞曲、波爾卡等，這也包括多樂章有標題的交響組曲和單樂章的標題交響詩。通常被視作浪漫主義的重要作曲家包括韋伯、門德爾松、舒曼、柏遼茲、肖邦、李斯特、瓦格納、布魯克納、約翰·施特勞斯、勃拉姆斯、聖—桑、比才等，還可以包括馬勒和理查·施特勞斯。我們也可以這樣認為，凡遵循或基本遵循古典與浪漫時期調性體系的作曲家都可以視作是古典與浪漫風格的作曲家。

【往期回顧】

第五單元 「西方古典音樂分期」

西方古典音樂分期之三：浪漫主義時期

第五單元 「西方古典音樂分期」

西方古典音樂分期之一： 巴洛克時期

第四單元 「西方古典音樂體裁（下）」

音樂體裁之十：管弦樂

第四單元 「西方古典音樂體裁（下）」

音樂體裁之九：交響曲

第四單元 「西方古典音樂體裁（下）」

音樂體裁之八：協奏曲

第四單元 「西方古典音樂體裁（下）」

音樂體裁之七：室內樂

第四單元「西方古典音樂體裁（下）」

音樂體裁之六：序曲與前奏曲

第三單元「西方古典音樂體裁（上）」

音樂體裁之五：進行曲

第三單元「西方古典音樂體裁（上）」

音樂體裁之四：田園曲

第三單元「西方古典音樂體裁（上）」

音樂體裁之三：敘事曲、即興曲、諧謔曲、幻想曲與變奏曲

第三單元「西方古典音樂體裁（上）」

音樂體裁之二：舞曲

第三單元「西方古典音樂體裁（上）」

音樂體裁之一：浪漫曲

第二單元：「樂器與樂隊」

「嚴正的樂隊及縝密的配器」

第二單元：「樂器與樂隊」

「自然的人聲，以及莊嚴、肅穆、慈悲、讚頌的宗教合唱」

第二單元：「樂器與樂隊」

「溫暖並具有田園和牧歌風的木管樂器」

第二單元：「樂器與樂隊」

「浪漫抒情的弦樂器」

德沃夏克：《D大調圓舞曲》（小提琴）

第二單元：「樂器與樂隊」

「鋼琴曲」：

第一單元：「初涉」

「小品四」：

「小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