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身邊的兩大弟子，為何一個嚴肅一個輕鬆？丨川觀@敦煌100講(61)

第陸拾壹講

我們在佛教寺廟的大雄寶殿中，經常會看到佛祖左右各有兩尊塑像，他們分別是佛祖的兩大弟子：迦葉和阿難。

迦葉

阿難

這樣的形象組合，同樣能在敦煌莫高窟第45窟中看到。第45窟位於莫高窟南區中段下層，雖無明確的造窟功德記和文獻記載，但從洞窟形制、壁畫內容和藝術風格看，其營建時間應在盛唐時期。

正壁敞口龕內的塑像是45窟的重點，是唐代雕塑藝術的傑作，現存七身，中間三身即為佛祖及其弟子迦葉、阿難。

我們仔細欣賞這些塑像可以發現，佛祖溫和慈祥，雙眼微微俯視，正在給弟子們講經說法。不過有趣的是，左右兩位聽者的動作、表情卻大不相同。

佛祖左側的迦葉，是一派老成持重的高僧姿態，頗具長者風範。他一手平伸，一手上舉，慈祥的眼神中充滿睿智的光彩。佛祖右側為阿難，雙手抱於腹前，鼻樑挺直，鼻頭渾圓，嘴唇飽滿，頗為秀美，在恭謹中透出青年的朝氣。

同為佛祖身邊的兩大弟子，為什麼形象會有如此差別？這還得從他們的生平事迹說起。

迦葉生於古印度王舍城近郊的婆羅門家庭，於佛成道后第三年為佛弟子，八日後即證入阿羅漢境地，為佛陀弟子中最無執著之念者，被尊為「頭陀第一」。「頭陀」是一種苦行方式，即對衣、食、住等棄其貪著，以修鍊身心。具體而言，修頭陀行需要尊奉十二種規定，包括居住在安靜之所、沿門托缽乞食、一日一食、穿著襤褸等。

阿難為中印度迦毗羅衛國人，為佛陀的堂弟，生來面如凈滿月，眼如青蓮華，其身光凈如明鏡。因此，出家以後仍屢遭婦女的誘惑，全賴其志操堅定不移，遂全梵行。阿難為佛陀的常隨弟子，如影隨形侍於佛陀之側，並任說法傳持之務，故以「多聞第一」著稱。

迦葉和阿難外側，是兩尊造型相似的脅侍菩薩。她們的體型呈「S」形，身材修長，亭亭玉立，姿態嫵媚。輕柔的長裙從兩腿間往後飄揚，表現出絲綢衣料的柔軟質感。從造像的意圖來說，她們應是慈眼視人、深懷愛意、溫暖眾生心靈的菩薩，但從表現來說，又是唐代的兩個絕色美人。

最外側各有天王一尊，造型大體相似而不完全相同，反映出其威風強悍的性格特徵。被天王踩在腳下的地神牙關緊咬，睜眼向上，塑造得頗有特點。

45窟的塑像刻畫精細、形神兼備、栩栩如生，是唐代雕塑藝術的傑作。從一些細節上，我們也能看出其高超技藝。例如正中的佛祖結跏趺坐，身下的布幔顯得非常輕薄，似乎佛祖站起來就會掉落下來。如果不是塑造比例非常協調，不可能完好保存1000多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