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戀小劇場—請和我雙向暗戀

同性戀

1.

徐零早早在從四歲那年就喜歡上顧向天了。

「天天哥，你抱抱零零嘛……」

眨著兩隻圓潤水靈的大眼睛，徐零拿著顧向天買給他的棒棒糖，卻是沒有吃。顧向天蹲下身子，摸了摸徐零柔順的劉海，「不喜歡棒棒糖？」

「不是……我想天天哥先抱抱我……」

顧向天笑了，他永遠拿著個鄰居家的小弟弟沒轍兒。伸出手，先是擦了擦徐零嘴角的口水，然後便把對方小巧的身軀揉進懷裡。

「我喜歡天天哥，天天哥是不是也喜歡我？」

「恩。」十四歲的顧向天親了親小徐零的耳尖。

那些年的徐零，是名副其實顧向天的跟屁蟲，也是顧向天家的常客。吃飯的時候要坐在顧向天腿上，睡覺的時候要趴在懷裡，顧向天寫作業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畫畫。

2.

徐零初一那年，顧向天去了別的城市。一向是三好學生的徐零就那麼翹了課，用攢了好久的零用錢買了火車票，直奔北方。

冰天雪地，當顧向天在家門口看到渾身淋透了的徐零時，手裡提著的袋子瞬間砸在地上。徐零冷得瑟瑟發抖，一人站在樓下，兩隻眼睛卻是在看到顧向天時亮了起來，凍紫了的嘴唇慢慢蠕動著，「天天哥……」

在顧向天的公寓里，徐零笑得很開心。他吃著水果，看著顧向天，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他的顧向天，眉梢眼角早已退去了當年的青澀和溫順，而是多出了幾分俊逸和成熟。

接過顧向天的水，徐零脫口而出，「天天哥，我喜歡你。」

本以為對方會像幾年前那樣回答同樣的話，然而顧向天卻是微微一愣，「是嗎。」

「是啊，我這麼遠來就是為了看你——」

「阿姨不知道？」

「不知道。我逃課了。」

徐零仰起頭，微微有些自豪。誰料顧向天的臉立刻一冷，「零，聽話，回家去。」

徐零是被顧向天送回家的。兩人在火車上時，徐零有些難過，他不知道為什麼顧向天沒有和他一樣高興，為什麼顧向天看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時光輾轉，徐零上了大學。早已確定自己心意的他，特意選了顧向天工作的城市。他搬進了顧向天的公寓，可也只是以弟弟的身份，以鄰居家弟弟的身份。

他曾天真地以為，顧向天也喜歡他。因為他知道，天天哥只要答應他的事情，就不會反悔。而那年，顧向天曾親口對他說過，他也喜歡他。

直到那天，徐零喝醉了，趴在顧向天床邊吻了他。

3.

顧向天一把推開了他。

「你——你在幹什麼——」

「我……」

「零，你看清楚，我是你哥。」

「不……我……」徐零手足無措地看著床上的人，「我喜歡你……很久了……」

「別說了。」

「你難道……不喜歡我嗎？」

顧向天躲開眼神，卻沒有答話。徐零壯了壯膽，再次湊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親了親顧向天的嘴角。這次顧向天沒有推開他。

「你是喜歡我的不是嗎。」徐零微微挪開嘴唇，小聲地問道。他的手在發抖，嘴唇也在發抖，但還是堅定地看著顧向天的眼睛。顧向天握緊雙拳，閉上了眼睛，半晌后，慢慢看向徐零。

「零，如果我說正是因為我喜歡你，才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會懂嗎。」

「……懂。可那又如何？哪有互相喜歡卻不在一起的道理。」

「你還小……」

「我不小了，或者即使我小，也知道對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永遠是對的。」

「……喝醉酒還能和大道理。」顧向天無奈地撇開頭。

「哥，有些事情不是你怕了，就能逃避的。同樣有些事情不是你逃避了，就不再害怕了。你不想傷害我，但如果不跟我在一起，我會更難過。」

顧向天噗的一聲笑了。他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一幅畫。

那是徐零幼稚園時畫的。畫面上，顧向天抱著徐零。旁邊，是顧向天添的字——我們雙向暗戀，何時能再相見。

有些人此生選擇不再相信愛情，殊不知愛情，信則有，不信亦有。

因為愛你的那個人，會永遠等著你。愛你的那個人，選擇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