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昊然 我在努力確定未來的樣子

毛衣BottegaVeneta

劉昊然

演員,代表作《北京愛情故事》《唐人街探案》

結巴少年

劉昊然剛拍完一組外景,他坐在錄音棚的總控室里,手捧一杯熱水,讓凍得發紅的雙手回溫。因為寒冷,他說話時還有些顫抖。這讓人想起了他在電影《唐人街探案》里飾演的結巴少年「秦風」。秦風的「結巴」讓劉昊然操碎了心,他需要「先拿筆在劇本上斷好句,哪個地方該結巴了,就作個記號」。大約前十場戲,他都是自己跟著劇本上標出的「休止符」生硬地結巴出來的。而隨著肌肉記憶的逐漸形成了,劉昊然說話真的結巴了。這部電影殺青一個多月後,他說話才算恢復了正常。

但在經紀人看來,劉昊然就是這樣一個會「因為導演一句話而推翻整個生活狀態的人」。

如今,在紐約取景的《唐人街探案2》又要開拍了,劉昊然又要把這個過程重新經歷一遍。「畢竟秦風沒有去治病。」劉昊然開了個玩笑,然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露出一顆虎牙,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一點也不像是個為了貼近角色而「自虐」的人。

2016年初夏,劉昊然接到陳凱歌導演的新戲《妖貓傳》的試鏡邀請時,臉上仍貼著「嬰兒肥」。面試后,陳凱歌笑著說對這為位身高184cm的19歲少年說:「挺好的,就是有點胖,你看著減減。」

從那天起,劉昊然開始了近兩個月的減肥日程。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他硬是一頓晚飯沒吃,把體重減掉了將近二十斤。

但對於陳凱歌所說的「瘦」,劉昊然心裡依然沒底兒:「我不可能去詢問到底體重到達多少算是標準。演員要遵從導演的所有指令,那就狠狠地往下瘦吧。」

劉昊然深知,角色塑造是一件比較模糊的事,作為新生代演員,他不一定能很快理解。但減重不一樣,是個很具體的事兒:「導演既然開口說了,那就得立馬兒開始。」

第二次去見陳凱歌時,劉昊然得到了新的指示:「過瘦了,去健健身。」他於是在第一時間辦了健身卡,開始按時打卡鍛煉。

正式進組開始拍攝的時候,劉昊然的體重降到了最低點,以至於他身上的白色衛衣會微微向肩頭兩側滑落,而在《唐人街探案》里說話結巴的秦風臉上那會在奔跑時微微抖動的「嬰兒肥」也早已不見了。

窘迫恐懼感

早在2014年,17歲的劉昊然就憑藉《北京愛情故事》登上了大銀幕;2015年,他和王寶強、陳思誠合作的《唐人街探案》取得了超過八億的票房,人氣因此暴漲不減,而明年和大眾見面的《唐人街探案2》《妖貓傳》以及《琅琊榜之風起長林》都預示著,2017年必然是這個男孩相當豐收的一年。

但劉昊然身上,卻始終看不見名利造就的那種距離感。而談及收穫,跟作品同樣重量的是他的家事:「今年,我和姐姐一起『勸退』了爸爸,讓父母提前養老了。」19歲就開始養家,對他來說是件挺興奮的事:「有古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能早點對父母負責,是成名這兩年中很幸運的一件事。」

雖然看上去還是相當稚嫩的少年,但劉昊然內心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更成熟些,這源自一種被保護狀態下的躍躍欲試的「不安全感」。前不久,劉昊然在上海出差,工作結束后玩手機刷朋友圈發現好哥們兒吳磊也在上海,一看時間還早,就約著一起出來吃了個飯。很難有時間湊在一起的倆兄弟很快來到了一家小餐館。坐下來,這兩位平均年齡只有18歲的大男孩兒開始討論起了如何讓自己變得更成熟些。

劉昊然已經回憶不起那些天花亂墜的想法了,但對於「成熟」的需求,他卻很清晰:「演戲需要生活的閱歷。有時候會擔心接下來會突然砸來一個很好的劇本,但自己面對高於年齡層次的角色,拿不出東西來。」那種「窘迫恐懼感」就像一個囊中羞澀的孩子在商場里看上一雙價格不菲的球鞋時的尷尬,也是他唯一承認的「偶像」身份會給在他心理上造成的包袱。為此,他把自己定義為演員。他知道,要靠經歷的積累才能逐漸在這兩個字前面加上各種各樣的定語。

《琅琊榜》第一部讓胡歌、王凱等迎來了事業巔峰。作為續作的《琅琊榜之風起長林》的男一號,劉昊然直言壓力要大過《妖貓傳》和《唐人街探案2》,雖然他沒做任何準備、在得到通知的第二天就順利通過了侯鴻亮導演的面試,被定為男主角蕭平旌的扮演者。

在前作開播的時候,劉昊然追著看完了整部劇。印象除了精緻還是精緻,從場景到道具,再到演員演技的精湛程度。與此同時,電影留給演員個人的調整空間也要電視劇寬鬆了許多。「電影會很理想地安排演員的休息時間,比如拍完一場夜戲,第二天會讓人調整好睡眠。電視劇時間緊很多。之前拍網劇《最好的我們》的時候,一天五六場戲很正常,有時一天就十幾場,很難吃得消。」劉昊然說道。

但劉昊然非常珍視這次機會。他看中的是能和「傳說中」的導演合作,而不是像前部戲的主演那樣得到的名利更加吸引劉昊然。在他看來,名利不過是拍完一部戲后並不太重要的後綴,對於這個年紀的男孩來說,略微早了那麼一些:「有就有,沒就沒了。拍戲的時候你根本想不到那麼遠去。眼前的一場戲,一個動作,可能就得費盡心思去做。我會多少對自己多給些壓力,比如拿到劇本的時候會想,哪些地方能在導演的要求範圍內,再超額完成一些。」

在「被保護」的期限里走得更遠

進了《琅琊榜2》的劇組,壓力反而降了下來:「這個劇組的氛圍特別好,大家都擰成一股,去認真做一件事。」遇到涉及到動作戲的時候,劉昊然每場都會親自上陣,吊威亞成了家常便飯。因為是練舞蹈出身的,他會盡量把每個武打動作協調得漂亮些,「否則有點對不起11歲就一個人加入北漂行列,在舞蹈學校壓腿壓到偷偷去哭的那段日子。」

劉昊然很早就有了提升閱歷的意識,所以一直期望通過各種努力讓自己更成熟些。在《妖貓傳》拍攝的前期,他看到黃軒因為拍攝一場崩潰的戲而三天三夜沒睡覺,看到了沒帶一個助理的日本演員染谷將太在劇組苦練中文......這種氛圍讓劉昊然有了種無形的壓力。而和劉昊然兩度合作出演《唐人街探案》系列的王寶強聽說他進了《妖貓傳》劇組,也特別替他開心:「跟著凱歌導演拍戲,他能給到你的東西,外面太難找著了。」

為了讓白龍這個角色更具故事感,他跟導演陳凱歌一次又一次溝通,努力從19歲的眼界往外再看一層。「我會對一場戲的情緒和表現狀態反覆推敲,這個時候是要讓自己放下很多自信的東西的,畢竟這個年紀,沒辦法把角色想得那麼深。有時候我只想到水面一層,或者再往下去想一想,就到了儘力極致的地步。這個時候凱歌導演會再幫我往下『按』一層——原來他一早就想到水底的那層了。」

他一開始並不太習慣這種被保護、幫助的狀態,總覺得拿了片酬到劇組,不能給人添「麻煩」。隨著拍攝的順利進展,這種心態逐漸調整過來。他意識到,導演邀請一個演員去拍戲,就已經作好了面對這個演員優缺點的所有準備。任何人都會有相應年齡階段,和生活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