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油表觀需求負增長，中國需求開始坍塌了？

持續數年高增長的汽油消費，在今年頭四個月里出現負增長，引發汽油需求已經見頂的擔憂。悲觀者以此作為國內需求疲軟的鐵證和先兆，樂觀者則彷彿看到了新能源汽車、共享腳踏車崛起帶來的「藍天白雲」。

然而，悲觀也好，樂觀也罷，兩者都與持續增長的汽車銷量（新能源汽車畢竟還是少數）顯得格格不入。我們對統計局數據進一步分拆的結果顯示，今年頭四個月汽油主要是汽油產量大幅下降造成的，並非內需疲軟、也非共享腳踏車的興起。

確切地說，過去六年間，汽油表觀需求的每一次大幅波動，幾乎都是汽油產出的大幅變動所致。這與統計局的統計口徑有關，汽油表觀需求=汽油產量+凈進口（進口-出口）。簡而言之，當期增加多少汽油，表觀需求就是多少。很顯然，這與現實中的實際需求未必是完全吻合的，因為實際需求可能會超出或者低於當期新增汽油（表現為去庫和累庫）。

不過，由於數據易得，統計局和海關總署每月都會公布，此口徑的汽油表觀需求被廣泛使用。實際上，用該口徑下數據本身的變化，已經足以解釋可能出現的任何異常值，而不會像字面意思上那樣理解為需求發生了坍塌。表觀和實際需求本身就是兩會事，不能在出現極端數據的時候就開始混為一談，或者引入新的變數來解釋。反過來說，即便表觀需求大幅好轉，也未必是因為實際需求出現明顯改善。

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對比3月和4月的累計數據可以發現，4月份汽油需求罕見地下降6.4%（環比下降8.3%），是1-4月整體需求較去年同期下滑0.78%的「罪魁禍首」。表觀需求大降背後是產出的大幅下降。如圖所示，4月產量同比下降近44萬噸，貢獻了表觀需求降幅64.3萬噸的近68%，而出口的增加則解釋了另外近20萬噸需求的下滑。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4月份會產出大減，而出口同比猛增呢？背後原因在於，地煉在過去一年中趁著低油價乾的熱火朝天，產能利用率持續回升，積累了大量的汽油庫存，汽油存在較大的去庫需求。

產能利用率回升和汽油累庫之勢一直持續到16年末17年初。進入2017年，隨著油價重返近一年半來的最高位，以及國內汽油庫存創下新高，煉廠終於迎來喘息之機，一再推遲的檢修終於在4月得以展開，我們可以從最後一張圖中看到4月份驟降的產能利用率。

所以，說到底4月汽油產能大幅下降或者說表觀需求的「意外坍塌」，主要是因為地煉們的設備集中進入了檢修期。按照歷史經驗4-6月的間隔顯示，檢修早在2-3個月前就該開始了，難怪汽油庫存會創下新高。

隨著檢修完成，煉廠產能利用率開始重新爬升，統計局最新數據已經證實5月表觀需求重回正增長。從驟降的檢修設備和產能的重新啟用來看，6月需求料也不會差。所以，過於悲觀地認為需求坍塌或者對新能源時代的到來過於樂觀，都還為時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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