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參加書展：是玩？是展？是談?

倫敦書市是在「談」，而且是有準備的「談」，

而國內有些書展是在「展」，卻是目的性不強的「展」，

出版社要多談、少展、不玩。

01

倫敦書市人多書少，

而國內書展人少書多。

多年前，出國參加書展，是各個出版單位外出訪問福利的一部分，很多人對圖書並不了解，外語很差，出去等於是玩。現在，這種情況有了很大改變，但是，在是「談」還是「展」，其目標並不十分明確。2014年4月，我有幸赴倫敦，目睹全球書業盛會。徜徉書市，流連展台，相約商談，從早到晚，不亦樂乎。忙碌之餘，竟想到了國內有些書展，細細比較，發現了不少微妙差異。

倫敦書市人多書少，而國內書展人少書多。這一點反差很大，著實令我吃驚不小。書展書展，沒書何展？相比於北京圖博會，參加倫敦書市的大型出版公司展台上幾乎看不到書，有的僅放置幾本最新圖書，也有少量書整齊地擺放在書架中，但拿取翻閱的人卻很少。書架不多，也不豪裝，未見別緻和鋪張，更少背板、射燈、電視、LED…… 每個展區面積卻很大，裡面放置了大批簡易桌椅，放眼望去，隨處看到的都是圍坐而談的作者、經紀人和出版人。展區從早到晚，人滿為患，桌椅常不見空。

02

他們真正是在「談」。

他們真正是在「談」。當我向劍橋大學出版社索取書目時，他們似乎感到有點意外，竟搜索了很長時間才送我一冊。反觀北京圖博會，到處是書架、燈箱、巨幅廣告、橫幅、吊幅……開幕式以後人員立減（展館搬到了郊區後人就更少了），人流總是匆匆而過，圍坐而談的人十分稀見。

前往倫敦書市的人目的性非常明確,為的是洽談版權項目或合作出版事宜。來客均非對情況一無所知、對要見面的出版單位和要商談的出版項目毫無準備的初訪者。如此，結果想必一定較為豐富並符合預期。有備而來就不會空手而歸，因為來往的交易成本並不小。國內書展大量展出的各類圖書，對於一般訪客來說根本無睱顧及、無力過目，更談不上分析並商談，當場拍板更是沒有可能。因此，似可得出結論，倫敦書市是在「談」，而且是有準備的「談」，而國內書展是在「展」，卻是目的性不強的「展」。

另一證明國內有些書展以「展」為主、以「談」為輔的證據是，每次會展均安排在周末，據說是為了吸引並便於周末市民的參觀。既然市民要參觀，那就必須大展特展，但人聲鼎沸，似乎於「談」無利。往屆倫敦書市舉辦日我未加詳考，反正2014年是周二到周四，是標標準準的工作日，是出版商的工作日，是談判的正日。

03

與國內書展相比，

倫敦書展「沒有創新」，沒有追求時尚。

倫敦書市各展團幾乎沒有活動，這與國內書展也形成鮮明對比。沒有活動的圖博會對於我們來說是不能想像的。倫敦書市幾乎見不到各種發布式、簽名儀式、舉牌儀式，好像也沒有開幕式，更沒有電視機、投影儀、高音喇叭，相對比較安靜；而展團往往活動甚多，有時用擴音器，甚至還會招致主辦方的委婉勸阻，附近展台似乎也頗有微詞， 這從工作人員面部表情可以看出。想想也是，巨大的展區有多組商談者，主辦者佔用半天的一兩次活動肯定會影響與世界各地來訪者的商務談判。這種現象更進一步印證我們是「宣傳」，他們是「商談」。

與國內書展相比，倫敦書展「沒有創新」，沒有追求時尚。我們好像並未發現有所謂的數字出版展區。書市就是「書」市，來的都是傳統的、貨真價實的圖書出版單位。

04

我們以為老外只對傳統文化有興趣，

或許犯了想當然和墨守成規的錯誤。

在倫敦書市，參展的幾家出版展團或單位，也展示了中文版圖書以及已經翻譯成外文的圖書。這些圖書以介紹傳統文化為主，似乎很少人問津，也難得發現有深入的洽談者，料難取得一些對外輸出的機會。個人分析，一是展前主動推薦、約見、聯絡的外國出版商或代理公司不夠。他們所做的僅僅是租下展台，設置書架，擺放圖書，然後守望；二是所展圖書國外出版商可能並不感興趣，因為這些書即使我們自己都不是覺得十分有趣，卻希望外國人引進出版，好像我們已經揣摩、了解了他們的心思和需求；三是大部分圖書是為外向而外向，翻譯質量有沒有問題不清楚，但封面、裝幀及版式不但不像是外文書，更沒有像國內做中文書那樣認真打磨和考究；四是我們沒有推出真正的反映當下、人所共知的國內暢銷書。

畢飛宇這次也參加了倫敦書市，企鵝翻譯了他的小說《推拿》，他另外七、八本小說也被世界其他出版公司引進出版，我不知道他的書是我們推的還是國外出版商主動發現的。我們以為老外只對傳統文化有興趣，或許犯了想當然和墨守成規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