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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勇 | 如何在微信公眾號中進行學術話語再生產【「新公共空間:時代精神與個人表達——以微信公眾號為例」圓桌會議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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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社會科學界聯合會主辦主管

以學術為底色 以思想為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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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桌會議 · 編者按

新公共空間:時代精神與個人表達

——以微信公眾號為例

微信和微信公眾號作為一種新的媒介現象和信息方式,深刻地改變著社會的傳播生態,極大地拓展了公共領域,並深刻地影響著整個社會文化的走向。在微信時代,個人的意見表達、相關群體的互動、社會各種話語體系的整合、大眾情緒的展露等也都呈現出不同以往的形態和風貌。微信公眾號不僅僅承擔了資訊和知識傳播的功能,為知識生產和信息傳播提供了更便捷的方式;同時也是一種情感需求和情感表達,人們試圖在這個公共空間,構建一種極具個人化的社交網路關係和情感共同體。微信公眾號所依託的網路虛擬空間,其最大的潛力是對個人的解放和對世界的改造。但一些微信公眾號與資本結盟、與效益掛鉤、主動媚俗、迎合受眾,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對當下時代精神和文化倫理的腐蝕。因此,如何看待微信公眾號和時代精神狀況之間的關聯,如何審視微信公眾號時代的社會精神文化特質,剖析新媒介語境的成分以及揭示文化表徵背後的內涵,成為當前社會公共生活中亟需關注和思考的重要問題。近日,本刊編輯部與同濟大學藝術與傳媒學院、同濟大學文化批評研究所聯合召開了「微信公眾號與時代精神狀況」研討會。本期刊發論壇上學者的部分發言,以饗讀者,殷切期待學界進一步探討。

如何在微信公眾號中進行學術話語再生產

微信是騰訊公司在2011年年初推出的一個為智能終端提供即時通訊服務的免費應用程序。次年8月,微信公眾平台正式上線,一批又一批的微信公眾號也隨之誕生。2016年3月,我所在的學術單位北京師範大學文藝學研究中心開通了官方微信公眾號,今年4月,我本人也開通了自己的個人微信公眾號。

為什麼要開公號呢?記得毛澤東同志在《實踐論》中曾經說過:「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就得變革梨子,親口吃一吃。」新媒體到來后,我本人算是開博客、開微博較早的一員。那時候,我正準備寫一本《大眾媒介與文化變遷:當代媒介文化的散點透視》(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的書,互聯網、手機、博客就成了我觀察、思考新媒介的一個重要窗口。但智能手機和微信時代來臨之後,我卻顯得比較遲疑。後來意識到微信與微信公眾號的重要性,才覺得應該身體力行,「變革」一下這個梨子,積累一些切身的感受與體會。我曾經琢磨過一番傳播媒介,也非常認同麥克盧漢「媒介即信息」的說法。我覺得微信和微信公眾號這種媒介,帶來的一定是與傳統媒體甚至是與互聯網、博客和微博不一樣的信息。這是我開公號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可能與我對微信的認識有關。去年我們中心的官方公眾號剛開通時,我就給中心的老師們寫過一封長郵件,希望他們把自己的文章拿出來,在公眾號上「發表」。我在其中寫道:「開通公眾號也是想在新媒體上展示我們中心的風采。互聯網到來后,我的感覺是若文章只進入了紙媒而未在網路上現身,文章就好像不存在似的。最近兩三年我們又進入到微信時代,陣地已經轉移,這樣,我們的著作文章也應該在微信中『在場』。」這番言辭其實是我自己的一個真實感受。由於時間和精力有限,我關注的公眾號主要集中於學術類、思想類。娛樂類的公號我一個都沒有關注,甚至非常受歡迎的「毒舌電影」、「Papi醬」、「羅輯思維」等公號,我也只是聽說過。所以只能談一談我對學術類公眾號的感受。

大家知道,以前我們的文章只是發表在學術期刊上。但是自從有了互聯網之後,我們的文章又進入到知網的資料庫里,還可以被自己或他人貼到博客里。而現在,文章又能被微信公眾號推送出來。我在前面的郵件里說,有了互聯網,若文章只在紙媒發表而未在網路上現身,好像它就不存在似的。而我現在的感受是,文章沒有經過微信公眾號的推送,它好像又不存在了。

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感受呢?應該與媒介的變化有關,也與某種媒介是否在我們的生活中居於主導地位有關。在沒有互聯網之前,我們主要是在與紙媒體打交道,於是我們讀書、讀期刊,每個大學的圖書館都有期刊閱覽室。但是互聯網到來之後,我們逐漸遠離了紙媒體,開始了所謂的網上閱讀或數碼閱讀。如今,隨著智能手機的使用,隨著微信的開發以及它的功能越來越多,我們的吃穿住行已離不開手機,甚至我們的閱讀活動也往往都是藉助於手機進行的。也就是說,當又一輪的新媒介到來之後,甚至博客都成了一種舊媒體,紙媒就更是舊得不能再舊了。我出差去上海,一上高鐵就打開了隨身帶著的一本《收穫》,一路上正好讀完了石一楓的長篇小說《心靈外史》。但是像我這種讀期刊的人一定顯得比較古怪,因為高鐵上所有的人都是面對著屏幕打發時間,不是在手機上翻微信,就是在電腦或iPad上看電影。所以在今天,手捧一冊紙質書或一本雜誌在那裡閱讀,可能已越來越成為一種古典行為了。

正是因為媒介形式的不斷增多,我覺得今天的學術文章至少有這麼四種存在方式:第一是紙媒體存在(通過學術期刊);第二是互聯網存在(通過博客、微博等);第三是資料庫存在(通過知網等);第四是公眾號存在。那麼,文章的存在方式多了,我們又是通過什麼渠道接觸到它們的呢?首先,我的一個判斷是現在已很少有人去讀期刊了,尤其是年輕人更是如此。我曾問過大學部生同學,他們雖然知道期刊閱覽室在哪裡,但去過那個地方的人很少,定期去翻閱期刊的人更是微乎其微。其次,讀博客的人也在銳減。十年前我貼一篇博文,此文又經網站推薦到首頁后,點擊量成千上萬。而去年年初我把一篇文章貼至博客,一年多的時間點擊量只有160次。第三,知網資料庫里的文章有人讀嗎?我的看法是更沒人專門去讀。因為它要付費,設置了門檻,普羅大眾不會去那裡讀。高校里的老師或學生很容易就能進入其中,但只有在做論文查資料時,某篇文章才能進入他們的視野。也就是說,那裡的文章不是讓人閱讀的,而是供人查閱的。第四是公眾號上的文章。由於我前面說過的原因,很可能現在公眾號中的文章閱讀量最大,受眾最多。我自己的小號開到第四天時,才有185個用戶關注,但那天我推送了一篇《言之不足,表情包之?》的短文,可能是此文比較有趣,閱讀量卻有2800多次。

大概正是意識到了公眾號的力量,許多學術期刊、學術單位都建起了自己的微信公眾號。雖然它們推送的是紙媒上發表過的文章,但這些文章經過微信公眾號的編輯製作之後已經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可以叫做學術話語的再傳播,也可以叫做學術話語的再生產。

我以一個例子稍作說明。今年的《文學評論》第2期發表了我的博士生李莎的文章:《「Aura」和氣韻——試論本雅明的美學觀念與藝術之靈之會通》。此文如果僅僅出現在這一學術期刊,然後進入到知網的資料庫里,自然也會有人讀到,但讀者不會太多。而經過我們中心微信公眾號的推送之後,它的反響卻比較大,閱讀量達2100次,被轉到一些群里后還引發了熱議。我曾查閱過《文藝研究》等公眾號上推送的學術文章,感覺有意思的文章閱讀量上兩千,就是一個比較高的數字了。

我自己琢磨,《「Aura」和氣韻》進入微信公眾號后之所以能引發大家興趣,一是選題新。在我的印象中,本雅明的美學觀念與藝術的關係此前在國內似乎還沒有人談論過。二是轉換成公眾號文章時作者下了很大功夫。為編好這篇文章,李莎說她親自上手,起用了自己在德國拍攝的部分照片,又在國外網站找到相關的畫作、圖片,反覆比對、篩選,花了很多時間。然後又與另一位負責公眾號推送的同學一併琢磨編排的細節。此文的結尾處,作者在引用了荷爾德林的頌詩《海岱山》之後寫道:「在這闋詩中,荷爾德林描述了一種神授的感覺:詩人描述的實際情境是當他行經在(da[....]vorüber)內卡河老橋上,原先的自我滲入到(herein)眼前對岸的群山,我喪失此身的意識,一種魔力(Zauber)緊箍著我(mich)。這時的我吸附於外物之遠,我和群山難分難辨,群山在我(mir)中照現(schien)出來。」在此基礎上,作者又思考了一番本雅明所謂的Aura之「遠」。而在談論這些內容時,那裡插入了「1790年左右的海德堡,內卡河上的老橋」兩張圖片,一下子就使老橋、遠、光、韻等問題具象化了。

由此我們可以想到,在紙媒體或資料庫中,文章只是由文字組成的,這是一種單維結構。但在公眾號中,文章變成了一種多維結構:不僅有文字,而且還有圖片,甚至音頻、視頻。它們不僅是為了方便手機上的屏幕閱讀——我覺得公眾號里的文章與其他文章的重要區別是,那裡面必須插入足夠數量的圖片。如果沒有圖,你在手機上長時間盯著一大片文字,眼睛就會變得酸澀,很不舒服——而且也在很大程度上構成了文章的一個組成部分。圖片、音頻、視頻,等等,成了文字的延伸。

那麼,究竟該如何理解這種文字的延伸,或者更具體地說,究竟該如何理解這種圖文關係,卻是值得我們思考的問題。實際上,隨著互聯網和「讀圖時代」的到來,我們早已遭遇到了這種現象,但只有文章變成了微信公眾號中的內容時,這一問題才變得突出起來。因為手機畢竟不同於電腦,它是能被人隨身攜帶的一個更方便的工具。此前它還只是有打電話發簡訊的功能,而現在它則變成了一個圖書館——假如我們關注了足夠多的微信公眾號,我們隨時隨地都可以打開這些文章,進入到一種閱讀狀態。但這種閱讀往往又是快速瀏覽式的、碎片式的。美國學者海爾斯指出:「認知方式的變化可見於兩種注意力模式,深度注意力(deep attention)和超級注意力(hyper attention)的對比之中。深度注意力是傳統的人文研究認知模式,特點是注意力長時間集中於單一目標之上(例如,狄更斯的某部小說),其間忽視外界刺激,偏好單一信息流動,在維持聚焦時間上表現出高度耐力。超級注意力的特點是焦點在多個任務間不停跳轉,偏好多重信息流動,追求強刺激水平,對單調沉悶的忍耐性極低。」這也意味著,由於媒介特性,目前微信公眾號中再生產的文章依然無助於人們「深度注意力」的培養。就我本人的手機閱讀而言,實際上我很難在那上面認真讀完一篇萬字長文。如果我覺得它寫得好,我可能會把它下載到電腦里,甚至列印出來進一步閱讀。於是我便想到,微信公眾號中的學術文章或許只具有「報到」或「亮相」的功能,它讓人們獲得了某文「存在」於某處的信息,而對它的真正閱讀很可能要通過別的方式完成。

因此,對於微信公眾號中的這種學術話語再生產,我常常會感到矛盾和猶疑。一方面,那些文章以嶄新的圖文面貌進入了人們的視野,豐富了人們的學術生活;另一方面,它們往往也只是提供了一些學術信息。甚至許多時候,我們可能「讀圖」勝過了「讀文」。而這樣的「消費」方式又反過來決定了它的「生產」方式,即公眾號必須在文字之外的附屬物上展開比拼和競爭,文字反而被忽略了。究竟該如何認識這種新問題,依然值得我們繼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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