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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地鐵上侮辱農民工,農民工大哥的做法讓人心酸

一、女子捷運上侮辱農民工,農民工大哥的做法讓人心酸

現實生活中總有一些人沒什麼能耐偏偏喜歡裝,這個瞧不起那個看不上的,就是窮裝,但是這種人還真不少,不久前某捷運發生了這樣令人氣憤的一幕,一位農民工大哥拿著大包小包來到捷運上,看到有個座位,便想上前坐,但沒想到旁邊一女子卻嫌棄農民工大哥,不讓他坐,令人氣憤!

農民工大哥無奈,只得席地而坐,周圍乘客心裡十分不是滋味,都覺得女子的做法很是不合情理,都紛紛指責女子,但農民工大哥卻趕緊勸阻她們。

可能過了一會,該女子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提前下車了。

這名女子自以為可高貴了,但你這麼高貴,坐什麼捷運啊?你看不起別人,誰會看得起你?不尊重別人,誰會尊重你?

二、一場為了351個沉默死者的審判

這是一場為351名死者進行的審判。

2017年7月14日,在內蒙古自治區錫林郭勒盟正藍旗人民法院一間審判庭里,3位法官身穿黑袍端坐在審判席,8名被告站成一排。這起刑事案件共有351名「受害者」,無一到場,全部死亡。

9個月前,為了偵破這起案件,錫林郭勒盟成立了專案組,副盟長任組長,抽調盟旗兩級公安局、森林公安局精幹警員,下設8個工作小組。規模之大,在正藍旗公安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為了迅速鎖定嫌疑人,專案組在9天9夜時間裡篩查了16萬張監控圖片,走訪了3133名群眾,將懸賞金額從3萬元提高至10萬元,接到了近百條舉報信息。

那些僥倖從這場浩劫中逃脫的倖存者,永遠也不會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它們更無法為同類站上法庭。

因為死者與生者都是候鳥,大多數是小天鵝。

在劉永平的印象中,2016年10月21日天氣極好。陽光照在洪圖淖爾(湖泊名)上,反射出耀眼的白色。湖面上落滿了小天鵝,活的跟死的擠在一起,從遠處看去難以分辨。

被打撈上岸的天鵝死體排列在黃褐色的泥土上,齊齊探著細長的脖子。每一隻身上都用曲別針別著一張白紙,上面的數字是它們的死亡編號。

「跟發生殺人案時使用的編號方法差不多。」劉永平說,他做了二十多年警察,幾年前剛調任正藍旗森林公安局局長。

案發兩天前,劉永平正在外地開會,屋裡沒開暖氣。在接了一個電話后,他覺得房間更冷了。森林公安局的分管局長打來,說接到報案稱轄區內的洪圖淖爾出現了一百多隻小天鵝死體。

「這麼大的死亡數量,只有可能是禽流感或是人為殺害。」劉永平說,「無論哪種情況,我都不願意看到。」他當即布置警員在現場徹夜蹲守,除了同事,這件事他對所有人保密,「在那個時候,我誰都不能相信。」

當時他並不知道,兇手禹勝永等人就躲在湖岸遠處的沙丘後面。這些人原本是來打撈候鳥死體的。

每年10月,小天鵝都會排成「V」字形,從西伯利亞飛到南方過冬,內蒙古的各個湖泊是它們的必經之地。僅在洪圖淖爾,小天鵝的數量就能達到上千隻。在當地,它們被看作極具靈性的生物。

案發10天前的傍晚,禹勝永和幾個同夥開著一輛輕型卡車來到湖邊,從車上拖下一大袋玉米粒,將近30斤。天氣漸冷,洪圖淖爾旁的牧民把牛羊趕到冬牧場。附近除了大片棲息的天鵝,偶爾只有幾位攝影愛好者。大多數時候,這裡人跡罕至,能夠遮擋視線的只有幾叢灌木和低矮的沙丘。

玉米粒上裹著「克百威」,這是一種劇毒農藥,能讓飛禽在幾分鐘內毒發身亡,當地俗稱「扁毛霜」,是國家明令禁止使用的藥物,目前市面上很難買到,但仍會出現在某些網店中。為了讓毒藥的附著力更好,禹勝永特意在炒制毒餌的過程中加入了豬油。他此前也參與過候鳥的收購、運輸。

「一顆玉米粒就足以毒殺一隻候鳥,他那一袋大概有上萬顆。」劉永平說。

禹勝永穿著黑色的雨褲一步步向湖中走去。他拋灑著毒玉米粒,一直走到距離岸邊幾十米的地方。不到半個小時,玉米袋子見底了。

第二天,他和幾個同夥開著一輛麵包車來到湖邊收獵物,看見死去的天鵝有的漂在湖面上,有的倒在岸邊。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打撈了近百隻候鳥,藏在當地一名同夥家中的冰櫃里。

他原本的計劃是,將獵捕的天鵝拿到黑市上去賣,一隻通常能賣到上千元。「天鵝肉」也許最終會進入餐廳或酒店,送進人們的胃裡。

在現場蹲守一夜無果后,劉永平決定開始打撈天鵝死體,也打撈真相。

打撈現場聽不到什麼聲音。考慮到可能發生禽流感,人人戴著白色的口罩和黃色的手套,將黑色雨褲提到腰部以上。在湖面的中心位置,人們拉動著幾隻黑色的筏子,筏子經過的地方,沒飛走的小天鵝就意味著已經死了。參與打撈的工作人員把死去的天鵝抱起來,它們的頸子還垂在水裡。

上岸的小天鵝被擺放得整整齊齊,有的尚未成年,體型瘦小,還是灰色的「醜小鴨」。它們眼睛緊閉,腳蹼縮著,嘴角沒有血跡,卻有口水。「證明是非正常死亡。」劉永平說。

當這場打撈進行時,禹勝永偷偷將30隻天鵝死體裝在一個紙箱中,帶上了去天津的大巴車。

這趟車要走將近10個小時,旅客多是在兩地間往返的小商販。禹勝永的紙箱跟裝滿衣服、玩具、食物的「貨物」混在一起,沒有受到任何懷疑。留在正藍旗的同夥將26隻天鵝及其他30餘只水禽埋在了正藍旗朝陽村的后溝里。

打撈結束后的第二天深夜,動物防疫部門的檢驗結果出來了,送檢樣品均死於中毒。同一天,錫林郭勒盟成立了專案組,抓捕行動正式開始。

立案后的9天9夜裡,劉永平沒洗澡,沒洗腳,也沒換過衣服,每天要開好幾個小時的案情討論會,累了就往辦公室的沙發上一躺。為了方便過夜,他在辦公室角落裡還放了一個洗臉盆。出鏡接受採訪的時候,他的皮鞋上都是土。

這個身形壯實的男人生於一個牧民家庭,卻從不宰殺牛羊,因為「不忍心看它們掙扎」。父親多次說他「不像個男子漢」。成為警察后,他曾從飛馳的汽車旁逃生,也曾在零下三四十攝氏度的環境中實施救援,原以為自己已經成為一個性格堅毅的人。數年前,他處理一場車禍,看到被撞倒的馬匹倒在路中間,大馬和小馬相互望著,血流不止,眼裡有淚。「那一幕我永遠忘不了。」

為天鵝之死追兇的日子裡,劉永平幾乎沒回過家,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趕緊破案,嚴懲兇手。

通過大情報信息系統,專案組調取了2014年至2016年3年間,候鳥遷徙回歸時段入住正藍旗及周邊地區旅店的幾十萬條人員軌跡數據,通過比對篩選,發現重點嫌疑人員40人。通過反覆篩查和軌跡跟蹤,有前科的禹勝永已在重點嫌疑人之列。

到達天津的兇手將天鵝死體儲藏在侄子的倉庫里,騙家人說「只是幾隻家禽」。直到11月3日禹勝永落網時,他的侄子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家中儲藏著26隻死亡的小天鵝。

在距離天津近五百公里的正藍旗,埋在朝陽后溝的候鳥死體被警方挖掘出來,它們被包在綠色的尼龍袋裡,軀體已經僵硬,長長的頸子扭曲成各種形狀。

劉永平其實可以不去審訊現場,但他想看看主犯「到底是個啥樣的人」。

低頭坐在審訊椅上的禹勝永「白凈、精神」。就在「天鵝案」發生一個月前,一個殺害了自己妻子及岳父母的兇手就坐在同一把椅子上。在這座開車10分鐘就能逛完的小城,天鵝案比殺人案引起了更多的關注。

「這裡從沒發生過數量如此巨大的盜獵事件。」劉永平說。與嫌疑人隔著幾米,這位警官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你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嗎?」他問對面的禹勝永。「知道。」對方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頭去,被銬住的雙手不自覺地動彈著。

法院審理查明,被告人禹勝永等在正藍旗洪圖淖爾非法獵捕、殺害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小天鵝290隻,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白琵鷺1隻及其他有保護價值的水禽60隻,行為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條一款規定,構成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

法律幫助351名被害者作出了懲罰決定。7人被判處有期徒刑並處罰金,1人被判處拘役並處罰金。

主犯禹勝永因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四年,並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犯非法狩獵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零六個月,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十六年,並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

在瀋陽理工大學生態環境研究室主任周海翔看來,「投毒是一種非指向性的盜獵方式,任何物種都有可能被獵殺,甚至會危害公共安全。」他舉例稱,去年發生在吉林的一起捕售127隻珍貴、瀕危野生動物貓頭鷹的案件,兩名主犯分別被判處18年和17年有期徒刑。

他特別注意到,禹勝永有兩項罪名,除了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之外,還有另外一項非法狩獵罪。

「在,如果擁有狩獵證,在個別地方是允許獵殺非國家重點物種的。」周海翔解釋,「但是從生態系統的角度看,物種不分重點和非重點,都應該是一樣的。並且有些物種數量就應該是少的,東北虎不可能像野雞一樣多。草原的老鼠也要足夠多才能維持鷹的生存。任何物種都有保護的價值。」

在他看來,這種平衡一旦被打破,整個生態系統都將會受到影響。鷹少了,蝗蟲和螞蚱就會泛濫。城市如果沒有蚊子,鳥也同樣無法生存。周海翔所在的瀋陽理工大學設立了一家猛禽救助中心,去年接收了137隻被人用彈弓或弩打傷的猛禽。很多時候,人們對野生動物的傷害甚至是無意中造成的。

「人類習慣從自身利益的角度將物種分為有益和有害,在生產生活中已經無意識地對生態平衡造成了影響。比如農藥化肥的濫用,或者保護某些物種只是因為它們美麗。」周海翔語氣有些急促,「野生動物是生態的一道防線,這個共識尚未在社會上形成。相反,大多數人認為野生動物是可以利用的。這是除了獵捕之外,一種更廣泛、也更根深蒂固的破壞方式。」

在被捕當晚持續4個多小時的審訊中,禹勝永幾乎一直低著頭。「我真沒想到這事能鬧這麼大。」他的雙手被銬在桌子上,沒法擦眼淚。

周海翔認為,在人類掌控規則的世界,作為被害方的其他物種連為自己辯護的機會都沒有。「被傷害的主體不會講話,所以它們權利的保障只能依靠人類。而事實上,為野生動物說話的人很少,其中有權力和能力改變現狀的就更少。」在他看來,人們應該思考,如何像對待人類自身一樣對待任何一個物種。

案發後的幾個月里,洪圖淖爾岸邊多了一頂藍白相間的蒙古包,裡面有人日夜值班。

湖面上的「倖存者」依然把這裡當作旅途中的家園。為了防止它們進入投毒區域,值班工作人員不停地朝湖面鳴笛或者放禮炮警示。

響聲隆隆,像一場持續幾個月的葬禮。

(玄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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