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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去香港吧,導遊叫張愛玲

我喜歡旅行。

喜歡不停地前往同一個城市,樂此不彼。

曾經有過一年去八次京都,兩個月里每個周末都待在杭州的記錄。

每一次,我都會給自己安排一條不同的路線。

比如京都,忘了那些攻略打卡地點金閣寺龍安寺清水寺吧,我更願意去京都大學旁邊那座小小的吉田山,順著山爬上去,遇見一個小小的咖啡館,那裡曾經是王國維的家!

比如杭州,我更願意跟著錢鍾書和楊絳去春遊,被這對伉儷加持過的旅行,連樓外樓的西湖醋魚都沒那麼難吃了。

作為一個墓地愛好者,我也曾在東京旁邊的福生市看過胡蘭成的墓(可戳胡蘭成和雙槍老太婆的故事),在巴黎找常玉長眠之處(可戳身價最高的華人畫家,為什麼連自己的墓也買不起?),或是湘西看看沈從文的歸宿……

今天,我要推薦的,是一條香港游路線,這條路線的導遊,是張愛玲。

小歲月團的團友們,來來來,小紅帽戴好,小旗子看牢,我們一起跟著祖師奶奶,去香港吃吃喝喝吧!

香港大學,天才夢的起點

張愛玲和香港,有著太深的羈絆。《餘燼錄》一開頭,對香港念念不忘:

我與香港之間已經隔了相當的距離了——幾千里路,兩年,新的人,新的事。

——《餘燼錄》

第一次來香港,張愛玲19歲。在倫敦大學的入學考試中,她考了遠東地區第一名。她想要像母親一樣,去英國留學——這是她的夢想。然而因為戰火,只好暫時在港大註冊。這一待,便是兩年。

也許因為這個原因,我格外喜歡香港大學,在香港工作時,明明住在科技大附近,卻心甘情願穿越香港,把每個周末都消耗在那裡,和在港大讀書的朋友,一起走過半山,會忽然看見張愛玲筆下的香港景色:

春天,滿山的杜鵑花在纏綿雨里紅著,簌簌落落,落不完地落,紅不斷地紅。

夏天,你爬過黃土的壟子去上課,夾道開著紅而熱的木槿花,像許多燒殘的小太陽。

秋天和冬天,空氣脆而甜潤,像夾心餅乾。山風,海風,嗚嗚吹著棕綠的,蒼銀色的樹。」

——《第二爐香》

港大有兩棟建築和張愛玲息息相關。第一是陸佑堂,香港遭遇空襲時,張愛玲擔任學生看護,每天到設在陸佑堂的「臨時救護中心」工作。後來李安拍攝電影《色戒》,陸佑堂和文學院里的蓮花池都有出鏡。

香港遭遇轟炸當日,張愛玲正為剛剛進行的大考忐忑不已。所以,大家得到消息的第一時刻,她的反應居然是:「這下好了,成績出不來了!」(額,我中學大考前夜遭遇地震,第一反應也是好了明天不用考試了)

陸佑堂被流彈炸掉了尖頂,「救護中心」便轉移去了梅堂(May Hall),這裡曾經是港大男生宿舍。1966年,梅堂遭遇豪雨,維修后改名「明原堂」——現在是港大的新聞學院。你可以在這裡拍攝最張愛玲的照片,因為這裡有百年紅磚老牆,還有拱廊板凳,凹造型是最合適的。

張愛玲的大學生活,是她天才夢的開端。

在女子宿舍里,大學一年級新生張愛玲收到了《西風》月刊的來信,說自己的徵文得了頭獎——那篇獲獎作文的名字,叫《天才夢》,裡面一句,已經成了張迷們耳熟能詳的名句——

宿舍里的同學們都為她驕傲,其中一位富豪同學還約了全班到離島的豪宅去玩——張愛玲沒有去,因為沒錢買擺渡的船票。然而,等到正式開獎,卻發現得的並非頭獎,而是「紀念徵文獎」。是之前通知得獎的信件擺了烏龍,還是主辦方覺得把頭獎頒給大一新生不合適,我們已經無從而知,少女張愛玲的失望難以言喻,幾十年後,她仍舊念念不忘,在另一本雜誌的頒獎詞中,寫下了這個《西風》月刊的故事。

張愛玲住過的女生宿舍,在半山寶珊道8號的聖母堂(Our Lady』s Hall)。我按地址找過,這裡現在是一棟叫「愛敦大廈」的民宅,問了張愛玲研究者才知道,聖母堂在戰時已被炸毀。門口的保安見我張望,過來盤問,嚇得我連照片都沒拍,轉身下山。

張愛玲的港大生涯,是驚險而清苦的。因為戰爭,她吃過蛋粉做的炒蛋,也在堆滿屍體的街角,買過蘿蔔絲餅,而現在,我們在香港大學附近,可以找到許多值得一吃的美食,以下店鋪都是我親測,並無任何利益關係。

SU餐廳(Student Union)

黃克競樓4樓:下午茶時間的炸雞腿值得一吃。

美心餐廳

庄月明樓:推薦脆腩四寶飯——皮超級脆的脆腩、濃郁的雞翅、紅腸和鹹蛋。

波記燒鴨瀨粉

在google地圖裡的名字是波記燒臘粉麵店,不在港大,但是離港大很近,米其林一星的平民小吃:推薦燒鵝腿瀨粉。

香港大學交通

港鐵香港大學站A1出口(薄扶林道地面)

淺水灣,尋找那一堵頹倒的牆

作為張愛玲的冬粉,怎麼會忘記,范柳原和白流蘇,在淺水灣飯店里的兜兜轉轉。

從淺水灣飯店過去一截子路,空中飛跨著一座橋樑,橋那邊是山,橋這邊是一堵灰磚砌成的牆壁,攔住了這邊的山。柳原靠在牆上,流蘇也就靠在牆上,一眼看上去,那堵牆極高極高,望不見邊。牆是冷而粗糙,死的顏色。她的臉,托在牆上,反襯著,也變了樣──紅嘴唇、水眼睛、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一張臉。柳原看著她道:「這堵牆,不知為什麼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類的話。……有一天,我們的文明整個的毀掉了,什麼都完了──燒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許還剩下這堵牆。流蘇,如果我們那時候在這牆根底下遇見了……流蘇,也許你會對我有一點真心,也許我會對你有一點真心。

——《傾城之戀》

這是一個成年人的愛情故事,如果這故事裡還有愛情的話。

香港的陷落打破了張愛玲的出國夢,卻成就了她回到上海的天才夢,也成全了《傾城之戀》里的范柳原和白流蘇。

淺水灣飯店是這個故事的核心,這裡現在是淺水灣影灣園。當年許鞍華拍《傾城之戀》,因為淺水灣飯店已被拆除,所以取景都在文華東方酒店。

從港大出來,吃個午餐,想度過一個放空的下午,可以去淺水灣。因為偷懶,我打了一輛車,車程大約半小時。《小團圓》里,張愛玲的母親到了香港,就住在淺水灣飯店。在港大讀書的張愛玲,隔天就去看媽媽一次。

媽媽對她的到來似乎並不歡迎,她獲得了歷史老師給的八百塊獎學金,媽媽的第一反應不是讚賞,而是疑心老師的動機——那八百塊,很快在牌桌消失殆盡。坐在車上的我,一直在想,少女張愛玲每天走路去看媽媽的心情,究竟是怎樣的呢?

現在去影灣園,一定要去露天餐廳。因為是仿造1920年開業的淺水灣酒店露天的樣子,有徐徐轉動的吊扇、長木條堆成的天花板、圓拱木窗框……《傾城之戀》里,范柳原和白流蘇的邂逅,亦在這裡。

這裡很安靜,雖然西餐廳的食物實在一般。但適合靜靜坐著,遙想香港當日的殖民地風情。除了張愛玲,淺水灣還曾經接待過不少文豪級人物——蕭紅、海明威、蕭伯納的冬粉們也不可錯過。

淺水灣交通

香港站下,在中環交易廣場巴士總站搭乘6,6A,6X,66或260巴士,於淺水灣下車。

北角照相館,下輩子做個圓臉

張愛玲的第二次香港之行,已是1952年。

在羅湖關口,她因為被檢查人員錯認為不識字的家庭婦女而欣喜,她把證件交給鐵絲網那邊的香港警察,太陽毒辣,警察讓她去旁邊的陰涼地方等待——

我們都不朝他看,只稍帶微笑,反而更往前擠近鐵絲網,彷彿唯恐遺下我們中間的一個。但是仍舊有這麼一剎那,我覺得種族的溫暖像潮水沖洗上來,最後一次在身上衝過。

——《重訪邊城》

出境的理由是復學,然而,她去港大登記,卻只讀了兩個月就輟學了。她已不復19歲當年,這時候,她需要的是錢。

張愛玲在「美國新聞處」(UnitedStates Information Agency)得到了一份翻譯工作,她成為第一個翻譯《老人與海》的人。

一開始,她住在女青年會(YWCA),連書桌也沒有,只能在小凳子上寫作,可她就是不願意買傢具,因為「一添置了這些東西,就彷彿生了根」。後來,她認識了人生中的至交宋淇鄺文美夫婦,張愛玲的生活區域,換成了北角。

北角的第一站,我選擇在繼園街的輝濃台

還記得我曾經寫過張愛玲的占卜故事一算命,張愛玲就變成了麥兜媽嗎?在祖師奶奶瘋狂迷信的歲月里,她對於所有猶豫不決的事情都要占卜求籤,於是,我們看到了這一張簽:

但宋以朗先生認為,這條批註是宋淇太太鄺文美寫的,所謂「雨中搬去輝濃台」,主語是宋淇夫婦,而不是張愛玲。因為當年宋家的工人常常受主人派遣,送飯給張愛玲,是「下山」,而輝濃台的地理位置,則在山上。不過,即使張愛玲沒有住在輝濃台,她也曾經多次造訪宋家,彼時,那裡是她在香港最溫暖的港灣。

輝濃台有一條通往英皇道的下山路,推薦大家走一走,因為那也是張愛玲每天下山必經之道。雖然每天的寫作非常辛苦,在那一刻,她充滿歡樂,一如她自己所說:「想不到我還會這麼快樂地走這條路。」

北角的另一處朝聖地,是蘭心照相館。《紐約時報》書評版推薦了張愛玲的《秧歌》,需要刊登一張作者照片。那時張愛玲急於擴展海外市場,對於這件事極為重視。

在閨蜜鄺文美的陪同下,她來到蘭心照相館,拍了一張她這輩子頗為滿意的照片,因為在這張照片上,她的臉顯得略微圓了一點,熟悉張愛玲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圓臉控。

我喜歡圓臉。下世投胎,假如不能太美,我願意有張圓臉(正如在蘭心拍的一張照片,頭往上抬,顯得臉很圓。

——《對照記》

我查到的資料是,蘭心照相館位於北角英皇道,在亞洲大廈附近。一位香港老友,友情提供給我一張在蘭心沖洗照片的信封,上面寫了英皇道338號。

然而順著地址走過去,那裡已經物是人非,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大廈。

忽然想起《對照記》里,張愛玲在那張照片的背面題了詞:「悵望卅秋一灑淚,蕭條異代不同時」,時代滄桑,果然一切都回不去了。

輝濃台交通

位於香港東區繼園街38-44號,港島線北角站下。

推開窗,可以望見獅子山

1961年10月,為了給賴雅籌措醫藥費,張愛玲第三次到了香港,短暫的幾個月中,她為電懋電影公司寫了《紅樓夢》《南北一家親》兩個劇本。

先住在旺角花墟道,之後便搬去了宋家——九龍城區加多利山嘉道理道。這一年,宋以朗12歲。他並不知道這位陌生的阿姨來此有何貴幹,只知道父母讓自己把卧室讓給她,那卧室現在已改裝成了一個盥洗室。

宋以朗說,卧室里有一扇窗戶,張愛玲每天埋頭協奏,很少走出房間,有時候推開窗戶,可以望見獅子山。

但那時,她大概已經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了。在給賴雅的信里,她滿是焦急,希望早點賺到錢,回到他的身邊。

宋淇故居交通

太子站下,沿太子道往東,到嘉道理道。

司康還在,老大昌和青鳥咖啡館哪兒去了

張愛玲似乎總把香港,當做另一個上海。

香港的上海菜很多,我最常去的是老上海飯店。我那位香港通老前輩最愛那裡一客「上海熏蛋」——蔡瀾先生也曾經在文章中表揚過,確實好。不過,我最欣賞那裡的響油鱔糊和毛蟹炒年糕,這兩個菜上來,就撫平了思鄉的胃。

張愛玲對上海菜並沒有我這樣的瘋狂迷戀,她更思念的,是上海的外國點心。

在香港看見自己兒時熱愛的老大昌時,她簡直是欣喜若狂的:

六○年間回香港,忽然在一條僻靜的橫街上看見一個招牌上赫然大書Tchiakalian,沒有中文店名。我驚喜交集,走過去卻見西晒的櫥窗里空空如也,當然太熱了不能擱東西,但是裡面的玻璃櫃檯里也只有廖廖幾隻兩頭尖的麵包與扁圓的俄國黑面色。店伙與從前的老大昌一樣、都是本地華人。我買了一隻俄國黑麵包,至少是他們自己的東西,總錯不了。回去發現陳得其硬如鐵,像塊大圓石頭,切都切不動,使我想起《笑林廣記》里(是煮石療飢的苦行僧?)「燒也燒不爛,煮也煮不爛,急得小和尚一頭汗。」好容易剖開了,裡面有一根五六寸長的淡黃色直頭髮,顯然是一名青壯年斯拉夫男子手制,驗明正身無誤,不過已經桔逾淮而為枳了。

——《談吃與畫餅充饑》

老大昌現在當然已經沒有了,我曾經在灣仔見過一家老大昌,卻是賣上海菜的菜館,估計是冒名頂替的「李鬼」,然而今年再去,已經關門大吉了。不知怎麼,也很惆悵。

詢問了幾位香港朋友,才知道老大昌是1960年代頗為有名的俄羅斯西餐館,當年范紹增的小兒子流落香港,還曾經在老大昌當門童,每個月20塊港幣,包吃包住。

現在,香港的俄羅斯餐廳不多,我印象還沒關門的,有一家位於銅鑼灣的麥田廚房,羅宋湯是小時候的味道,價廉物美,值得一試。

除了老大昌,張愛玲更懷念的是天星碼頭附近的青鳥咖啡館,這是她在港大讀書時就常去的地方。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的兩次到港停留,她都去了青鳥咖啡館,為的是司康餅:

香港中環近天星碼頭有一家青鳥咖啡館,我進大學的時候每次上城都去買半打「司空」 (scone),一種三角形小扁麵包——源出中期英語schoonbrot。第二字略去,意即精緻的麵包……這「司空」的確名下無虛,比蛋糕都細潤,麵粉顆粒小些,吃著更「面」些,但是輕清而不甜膩。美國就買不到。上次回香港去,還好,青鳥咖啡館還在,那低矮的小樓房倒沒拆建大廈。一進門也還是那熟悉的半環形玻璃櫃檯,但是沒有「司空」。我還不死心,又上樓去。樓上沒去過,原來地方很大,整個樓面一大統間,黑洞洞的許多卡位,正是下午茶上座的時候。也並不是黑燈咖啡廳,不過老洋房光線不足,白天也沒點燈。樓梯口有個小玻璃櫃檯,裡面全是像蠟制的小蛋糕。半黑暗中人聲嘈嘈,都是上海人在談生意。雖然鄉音盈耳,我頓時惶惶如喪家之犬,假裝找人匆匆掃視了一下,趕緊下樓去了。

——《談吃與畫餅充饑》

天星碼頭現在唯有海港城屹立,那裡還找得到青鳥咖啡館的蹤跡,連香港的朋友,也說不清楚青鳥咖啡館,究竟是什麼時候關門的。不過,香港的司康餅水平,一如既往的高,連張愛玲要求的德文郡奶油,也一件不落,如果要在吃司康餅的同時,欣賞張愛玲當年在青鳥看到的海景,我會推薦文華東方的下午茶,那裡的原味司康配玫瑰醬和德文郡奶油的組合,是我最喜歡的司康搭配。

坐在叮叮車上,吹著有點鹹味的風,這次張愛玲之旅,漸漸的走向尾聲。我們坐在車上,經過的也許不過是幾條熟悉的街道,那些匆匆一瞥而過的櫥窗,可能印著我們自己五十年前的影子——一如那時的張愛玲,在旅行中認識自己,和自己的孤獨對話,這是旅行最大的意義

旅行的意義陳綺貞 - 旅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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