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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5
一棟樓可能已經蓋起來了
或者可能已經沒了
或者剛蓋起來就沒了
這都發生在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刻
2017年5月20日，陳維將在香格納畫廊北京空間的同名個展中展示來自攝影項目「新城」的作品。通過資料搜集整理，陳維重新規劃搭建介於真實與虛擬的空間，並通過攝影的方式呈現。雖然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你又很難說清「新城」到底在哪兒，在關注流變中城市現狀的同時，陳維帶來了對新城的想象。
▲ 陳維，「新城」系列——大廈，2015
回憶和想象中的「的士高」與「未來現代新城」
「一棟樓可能已經蓋起來了，或者可能已經沒了，或者剛蓋起來就沒了，都發生在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刻。」不可能不被注意的變化隨時在發生，人們卻沒有足夠的時間細想。介乎於震驚、困惑、感概之間的情緒難以言說卻又揮之不去，它們成為了陳維以城市題材進行創作的最初原動力。
▲ 陳維，的士高 Disco #1001，2015
2013年初，陳維開始了攝影項目「的士高」（Disco）。「的士高」不僅讓更多人知曉了陳維，同時也是藝術家城市主題探索的起點。在這個系列里，陳維將視角聚焦在城市中隱秘存在或已經消失的Disco舞廳，他邀請人們用語言對自己記憶中的舞廳進行描述，再通過場景搭建和攝影，還原融合了回憶、現實和想象的城市夜生活。
此外，陳維還拍攝了系列「未來現代新城」。「在很多城市，我都看到過已經建好卻像『鬼樓』一樣空著的樓盤。然後就想呈現這樣一個空樓盤的意向：它沒被出售，或暫時不能被出售，但又永遠亮著燈在那裡。」為了賦予樓盤一個名字，陳維查閱了大量真實存在的樓盤的資料，因而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在這些名字當中，「未來」、「現代」和「新城」，是出現頻率最高的三個辭彙。
於是，陳維重新虛構了這樣的一個樓盤，漆黑的樓體，甚至都沒有被建造完畢，樓頂閃耀著「未來現代新城」。
▲ 陳維，「未來現代新城」系列——玻璃門，2015
「這其實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廣告用詞，樓盤開發商之所以選擇了它們，正是因為它們對民眾充滿吸引力，或者他以為這是具備吸引力的。今天的我們又會怎麼樣看待這幾個詞呢？」陳維說，他希望通過拍一些大家或許沒能一下就看到、或者是被忽略的東西，來提供些不同的角度，讓大家有機會可以重新去看待一些事物。
「新城」系列正是「的士高」和「未來現代新城」的延續。人們對一座城市的想象到底從何而來？
▲ 陳維，「未來現代新城」系列——落光，2015
從杭州到北京，陳維的十年
大量搜集查找資料是陳維創作中的重要一環，但在一座城市親身生活過的體驗才是創作的真正出發點。2008年，陳維從杭州搬到北京。這次搬家無疑讓他對「城市生活」有了更深切的感悟。展覽前，我與陳維在畫廊見面，聊了聊他在北京近10年的生活。
Q: 當時是在什麼情況下決定搬家到北京來生活的？
A: 2008年以前，我在杭州也是差不多生活了十年。要不要搬到北京來，其實非常快就做了決定。因為還是希望可以改變當時的狀況，能到一個更適合藝術家生活的地方，而且同時三個好朋友一起搬過來，心裡也總歸會有一些依靠。
▲ 陳維，「新城」系列——被包裹的雕像，2015
Q: 所以剛到北京來時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A: 剛搬到北京時住在黑橋的工作室。杭州是一個相對小的城市，很容易生活，北京則完全不同，而且也只是住在一個所謂的藝術區的簡易倉庫里，幾百號藝術家聚集到這裡，這其實是一種蠻奇怪的狀況。剛搬過來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沒什麼感覺，得先搞定生活。
Q: 能否講講在黑橋的生活？
A: 我在工作室里住了也就差不多一年吧，後來就搬出來，但工作還是在那裡，現在則搬到更遠的地方了。我對那裡的感覺還是髒亂差，但工作還算方便，買材料或者去哪幹什麼事都不麻煩，至於生活，也湊活，只不過周邊都是藝術家或者庫房的貨物，我其實不太習慣這樣的生活，差不多就這樣。
▲ 在黑橋生活了一段時間后陳維將工作室搬到李橋，圖為陳維後來的工作室
Q: 那麼你覺得藝術家是否需要去到更接近城區中心的地方生活？
A: 那倒也未必。每個人有自己對生活的選擇。但城市中心肯定是不適合生活的，多吵多鬧啊。我還是喜歡安靜點的地方。
▲ 陳維的工作室會隨著創作的進行轉換為不同空間
Q: 有沒有哪些生活經歷直接影響了你的創作？
A: 很多經歷或多或少，直接間接的都會跟你的創作有聯繫。就像我從大學出來去了電視台工作，拍攝新聞，之後我自己的創作我就會更喜歡用舞台和表演的方式。還有我從工作室幹完活回家路上總能看見一片好像永遠建不完的樓，在霧霾裡頭，于是之后我就拍攝了「未來與現代」。
▲ 陳維的工作室
Q: 有沒有考慮過之後到其他城市生活？
A: 不是沒有想過，環境生活的變化很容易刺激到新的創作。對於個人來說搬來搬去並不是一件很複雜的事，但對於家庭則不然。在北京就快10年，其實已經蠻久了。今後的事我也說不太准。但關鍵也不是搬到哪裡去，還是要有一顆游牧的心。
▲ 陳維（攝影：劉星）
編輯✎吳小霜
圖片鳴謝✎陳維，香格納畫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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