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份勃艮第白葡萄酒，老藤問題何去何從？

Pierre-Yves Colin-Morey現在一切都進展得十分順利，但是他看起來還是被很多問題困擾著。2001年，他和妻子Caroline Morey建立了自己中間商（négociant），2005年，他孤注一擲離開了家族酒庄Domaine Marc Colin，這一切都得到了回報。對他來說，需要時間去建立起自己的聲譽，尤其是在法國，但是現在出自他酒庄的葡萄酒，無關乎具體的產區，已經被公認為勃艮第最精緻且最有價值的白葡萄酒之一。

我在他的酒庄品鑒的時候見證了他的這一大進步，他的酒庄是訂製的，坐落在夏瑟尼-蒙哈榭產區（Chassagne-Montrachet）的東南部，第一眼看上去像是一個時尚酒店（從在右上方華麗的品酒室看過去）。「每年，當我給我的客戶展示我的酒的時候，我總是很害怕。」他邊把最後一點2015年份的酒倒在薄如蟬翼的Zalto酒杯中，邊告訴我說，「但這個酒庄給予了我們太多寧靜和智慧。」

2015年份是在他幽深而新潮，並且異常涼爽的酒窖里釀造的第一批酒，這些酒款非常出色，與其他勃艮第白葡萄酒的酒農們一樣，他們2015年的採收期開始的格外早。經歷了炎熱似火的7月和變幻無常的8月之後，那些特別健康的葡萄到了8月27日已經完全成熟，可以開始採摘，但是白天的溫度比他想的要高，所以他等到9月的第一周、溫度降至23℃以下后才開始採收。不同於面前同樣被熱浪席捲的2003年份，這一年的葡萄酒酒精度相對溫和，比如在Colin-Morey酒庄，酒精度在12%到13.2%之間，酸度也足夠高。

酒莊裡那個涼爽的酒窖意味著酒的發酵變的更慢，發酵期間酒液跟酒泥接觸的時間要比以往更長。「我發現2015年份的酒每個月都在獲得更多的新鮮感。」他補充道，「我主要擔心的問題是不要太早裝瓶。」Colin-Morey酒庄現在一共生產31款酒，主要是白葡萄酒，來自他擁有的7.5公頃葡萄園，還有兩款來自他簽署長期合同的葡萄園。

通過一些進口商，比如英國的A&B Vintners，美國的Atherton and Skurnik，還有香港的Altaya，Colin-Morey的酒在世界各地備受追捧，但是勃艮第葡萄酒和價格之間日益緊密的結合讓他頗為堪憂。「有一些人想買下葡萄園，或者其中的一塊。」他觀察到，並且正好與目前勃艮第金丘（Côte d』Or）一些珍貴的葡萄園正受到外國投資者搶奪的狀況相呼應，「現在有些人為了買酒不惜任何代價。這讓我感到暈頭轉向。我把大量的工作投入到我的客戶身上，這聽起來可能有些自命不凡。但我希望他們去喝葡萄酒而不只是用它來交易。」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我在夜丘和伯恩丘反覆聽人說起。人們普遍認為，最初的一批收成可能特別成功，即使作物水平相對較低，但隨著葡萄藤的年齡增加，他們生產的葡萄酒的質量也會隨之增加。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為產量減少，所以酒會變得更加集中和濃郁，並且，葡萄老藤完善的根基系統也更好地承受日益嚴重的乾旱問題。勃艮第年輕的葡萄藤在2015年受到了缺水的威脅，尤其是在St-Aubin地區。

每一個葡萄種植者都喜歡吹噓他們的葡萄藤有多老，即使很多人說的是葡萄園裡年份最老的而不是平均年齡。全世界許多的葡萄酒都在酒標上用各國語言標誌著釀自老藤，如Vieilles Vignes（法語）、Viñas Viejas（西班牙語）、 Vinhas Velhas（葡萄牙語）或者Alte Reben（德語），這些並沒有法規約束。但是真正的老藤，其產量之低甚至可以使收益率降至嚴重不划算的水平，而且老藤本身有時候因為太脆弱在葡萄園內很容易受到致命的危害。然而，葡萄藤重栽是一個漫長又昂貴的過程。在理想狀態下，一旦重栽后，葡萄園需要先休耕幾年，葡萄藤至少要經過10年或12年才能足夠成熟，不過這也僅僅只能生產出差強人意的葡萄酒。

Colin-Morey今年44歲了。他最大的孩子已經18歲，並且開始對葡萄酒感興趣。「我對重新種植那些老藤的葡萄園很是擔心。它們需要至少27年的時間才能開始生產有意思的酒。到目前為止，我正一株一株地更換那些生病的藤蔓，但我不可能一直做下去。把葡萄園在一個良好的狀態下傳給你的孩子非常重要。如果沒有做到，就不是一個禮物。我時常在酒的品質和葡萄園的保養之間備受折磨。」

在前往默爾索（Meursault）的路上，Jean-Marc Roulot向我們承認道他有多麼幸運，因為他的爸爸Guy在上世紀60年代的時候就做了大部分的重栽工作，當1989年Jean-Marc回到葡萄園的時候，所有的葡萄藤剛好都已經成熟了。同樣在默爾索，Arnaud Ente正被他最有特色的酒所折磨，他把這支酒稱之為La Sève du Clos，是從他的岳父那裡繼承的百年老藤精心選取之後所釀造而成。他將來自年輕葡萄藤的葡萄釀造默爾索村莊級葡萄酒，但是人們更願意花費超過200鎊去買一瓶La Sève du Clos，這個酒的產量也正在不斷遞減。2015年，他僅僅用0.2公頃的葡萄園只能釀造出300升酒。「每一年我對產量都很失望」，Ente承認，「我不知道我還能繼續做多久，但是這些酒是真的很特別。」

香波-慕西尼產區（Chambolle-Musigny）的前一任領路人Frédéric Mugnier是勃艮第的實用主義者。「你不想拔掉那些表現很好的葡萄藤，但是如果你不這麼做，你就是在為未來更嚴重的問題埋下隱患」，他認為。他繼承到最具價值的東西就是Le Musigny特級園內幾公頃的葡萄藤。他的這些葡萄藤一部分種植於上世紀40年代，另一些在1958年到1963年之間。今年，他拔掉了最後五分之一的老葡萄藤。他承認這是一個非常痛苦的決定，但是解釋道，「我帶了一個美國朋友到葡萄園裡，我們檢查6株葡萄藤才能找到一顆葡萄。耕種樹葉沒有任何意義。」Mugnier不是一株一株葡萄藤重栽的擁護者。「一整塊地的重植可以使土壤重構，並且解決任何壓實的問題。這樣根基也會變得更好。最終也會得到更平衡的葡萄藤。」

鑒於重新種植會帶來巨大的財務影響，這片土地會很多年沒有收入，我很好奇到底是誰做出這樣的決定，通常，酒庄往往是由一整個家族所擁有和經營。Mugnier苦笑一聲。「家族酒庄最大的問題就是大家的關係，以及積極的家庭成員和其他人之間期望的失衡。」

值得推薦的2015年份勃艮第白葡萄酒

2014年份的勃艮第白葡萄酒可能更加經典，但是以下這些酒庄釀造出了非常成功的2015年份白葡萄酒，似乎把成熟的魅力和活力很好地結合在了一起。

Jean-Claude Bachelet

Ballot-Millot

Samuel Billaud

Billaud-Simon

Bret Brothers

Jacques Carillon

Alain Chavy

Bruno Colin

Marc Colin

Pierre-Yves Colin-Morey

Droin

Arnaud Ente

Eric Forest

Antoine Jobard

Comtes Lafon

Hubert Lamy

Bernard Moreau

Fernand & Laurent Pillot

Pinson

Guy Roulot

Arnaud Tessier

※ 本文英文原文標題<2015 white burgundies, and old-vine problems>，知味在發布時略有修改。查看英文原文，請點擊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