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端木婉清
01.
老房子出租后,還有一些證件留在那裡放著,趁著清晨陽光不烈,我隨周先生去取,但是很不巧,趕上了一對夫妻吵架。
兩個人在二樓開著窗戶對罵,也顧不得臉面的問題。
總之整個小區浸在這股濃濃的火藥味里。
樓下倒是聚集了一些早起去買菜的大媽們,此時正在竊竊私語。
聽了一會,爭吵的原因,大概是男人在外賭博一夜未歸,他老婆打了無數個電話去催,引起了他的反感,把輸錢的怨氣都灑在了女人身上。
現在他正吼著罵他老婆。
你個十三點,和朋友去打幾場麻將也吵得要命,小賭怡情又不是出去嫖,啰嗦什麼?怎麼會娶你那麼晦氣的女人,害我總是輸錢。
女的也不甘示弱回擊:就你這10 天里9天在外賭博的人,家都快散了,外債都欠滿了,還小賭怡情的話,天下就沒有大賭傷命了,我晦氣什麼?
嫁給你才是我的晦氣,又要上班、帶孩子、做家務、還要替你還賭債、操心,到底誰才是這個家的敗類?賭博能當飯吃嗎?
男人罵:再說信不信我打死你,不想過日子,你滾出去啊,我就是要去賭怎麼啦?
女人說:你打啊,你打了這次我就不跟你過了,反正結婚6年,我哭了4年,日子也沒法過。
你個沒用的男人除了會賭會打我還有什麼本事啊?
……
話音剛落,男人一聲大吼,女人就被打了。
隨即而出的還有一個小女孩的尖叫聲。
我們不知道她的爸爸是怎樣打她媽媽的?
有種恐怖的壓抑,瀰漫著,在這高樓林立的都市森林裡,一早上演著心痛的人間慘劇。
就是因為「賭博」兩字。
02.
我的一雙腳停留在三樓,再也邁不動步子,女孩的尖叫聲刺耳驚恐,足足維持了3分鐘長。
這三分鐘,猶如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把我的心糾結在一起,恨不得衝過去看看,很想把那女孩抱走,不要讓她經歷這痛苦的一幕。
不知道小小的她承受得住否?不知道會不會留下永不能磨滅的陰影?
她的媽媽沉寂的可怕,會不會出事?
正當我和周先生商量著要不要報警時,女人再一次撕心裂肺地哭出聲來,幾乎是絕望的,絕望地說:我們離婚吧……清晰明了。
我記得這一對夫妻,曾經也是十分美好。
在她們的女兒剛出生的時候,經常會在樓下散步,有說有笑,好幾次我去看電影,她們買著爆米花也在。
想起那時的眼神那時的模樣,想來也是恩愛過的。
可是有多少好的婚姻,敗給了「賭博」這兩個字,沒有出軌、沒有窮的叮噹響,是悄無聲息地輸給了一種惡習,一種自認為可以控制的娛樂心態。
你嗜賭如命的時候,輸掉的不是錢,是家,是你的整個人生。
03.
而這樣因為賭博而離散的家庭,我從小真的看了不少。也真的特別不喜歡。
記得小時候,親眼見到一個嬸嬸因為丈夫賭博,輸光了給孩子上學的錢而喝下了農藥而亡。
她的父母把那男人罵了一天一夜,又哭了女兒一天一夜。他的孩子從此跟外婆住,再也沒喊過這個男人一聲爸爸。
直到現在偶爾回家,還能看見他一個人馱著背,拖著腳步走在路上,是那樣的孤獨,孤獨的無人問津。像風中殘存的蠟燭,落敗。
而還有一個男人,則是當年第一個考上大學出去辦企業的,人生也曾風風火火輝煌過,後來染上了賭博,經常去澳門豪賭,不僅輸光了公司,也賣了住所,最後老婆跟人跑了,孩子也跟了別人的姓。
04.
80年代中期,農村賭風盛行,每一個夜晚來臨時,勞作了一天的人們喜歡聚在一起打打牌,賭賭博。
這其中也包括我的父親,也會隔三差五的去賭場轉轉。
家裡也會因為母親不讓父親去賭博而吵架。
每一次吵架,母親也會啰嗦一番,好幾次也聽見她撕心裂肺地哭。
那時留給我的總是無盡驚慌的感覺,深怕母親就這樣和父親分開了,而我不知道該去哪裡?
很多個晚上,我被命令著去找父親回家,漆黑的夜裡,沒有燈火的光亮,我總是走著走著就害怕的哭了。
小巷裡經常有野貓出入,偶爾還有狗叫聲,總是嚇得我不敢前進一步,我是多麼希望父親不要出去,不要去那些賭場和那些人在一起。
這樣我就不用在黑夜裡懼怕,不用聽見父母偶爾的吵架聲,也不用看見母親的眼淚。
所以我從小非常厭惡這兩個字。
所幸後來父親不去賭博了,一個家才恢復往日的溫馨和幸福。
而我再也不用在黑夜裡聽見狗叫聲,也不害怕會遇上黑黑的透著綠光眼睛的野貓了。
那種感覺就像在炎熱的午後吃了一個冰淇淋爽快清涼舒心。
可見賭博對一個家的危害是非常大的。像白蟻腐蝕房屋的頂樑柱,一點點蛀空著家的魂。
而多少原本美好的婚姻被毀在了它的手上。
05.
二年前的一個傍晚,一個親戚給我來電,支支吾吾說要借點錢,我問她具體用在哪裡?
一開始她不好意思,後來說是她的兒子,賭博借了高利貸,正被借貸公司日夜催債,牆都被人倒油漆了。
現在還差一部分錢,用來救急一下。
說實話,如果不是很親的親戚,我根本不會借給一個因為賭博而欠錢的人。
後來他還是遠走他鄉躲債去了,留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和老婆留守家中。
孩子給我那親戚養著,妻子一人以淚洗面度日如年,如果不是因為小小的骨血需要母親,這份婚姻也大概早就支離破碎了。
一個好好的家,一份好好的婚姻,經得起平凡的流年卻經不起一個人的嗜賭如命不負責人。
你在豪賭的路上越走越遠,其實幸福也在離你越走越遠。
靠賭博發家致富這樣的事情,你真的信嗎?你真的覺得賭博的人生是贏的人生嗎?
放眼去看看,有幾個人是贏到最後的?有幾個是靠這兩字發家致富走上了巔峰人生?
沒有,有的只有賭沒了的親情,賭走了的愛情,和輸了一輩子的幸福。
06.
很多人都說生活需要一點調味劑,而「小賭怡情」,算一種。
作為偶爾娛樂的方式偶爾休閑一下,也許無傷大雅,但是如果沉迷其中不可自拔,那就和吸毒的人沒有什麼區別?
想想那對夫妻清晨的吵架,想想那個女人的哭泣,還有那個小女孩因為爸爸打媽媽恐懼的尖叫聲。
我真的是懷著沉重的心情寫下這篇文章。
真的想告訴大家,不要輕易涉足這條路,真的會失去一切的。
一個人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怎麼控制整個人生?
一個人沒有自制能力,怎麼可能是一個成功的人?
人生漫漫,本來留給我們的時間就不多,如果你還要將他荒廢在毫無意義的「賭博」上面,你甘心一輩子就這樣嗎?
如果這樣,將來的一天,你一定會後悔現在的自己所作所為。
不要輕易去放棄現在擁有的幸福,不要輕易在誘惑的路上前行不懂回頭,財富是一顆善良的心加上努力拚搏的精神而來,絕非是靠這兩字不勞而獲。
人生的路一步步的走,幸福可以姍姍來遲,但請不要輕易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