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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小青龍的嘻哈夢《中國有嘻哈》走紅后依舊掙扎在沉重中

8月19日零點,M60的一幢小樓中人頭攢動,因為悶熱,大量的年輕人只能聚集在門口翹首以盼,等待當晚演出的壓軸嘉賓小青龍。他甫一露面,台下冬粉們震耳欲聾的歡呼讓這棟狹小的Live house宛如一個大型演唱會。

在此之前,這個22歲、長相併不符合傳統明星審美的年輕人從未想過自己會火。作為曾被定義為非主流、小眾,而長期沉潛於昆明地下的嘻哈歌手們的一員,誰會想到曾在大年夜啃著麵包的他,會因為一檔名叫《有嘻哈》綜藝節目的一夕爆紅,讓這些地下rapper們也能隨之進入大眾視野。在微博上,小青龍的冬粉數量正在成倍增長,評論區已經被冬粉自製表情包佔據,直播也有118萬人觀看。

在人人都能成名的互聯網時代,成名的標準變得簡單,但熱鬧過後的寂寞又有幾人能抵擋?在昆明嘻哈圈中的年輕人,掙扎於夢想、金錢之間,在綜藝將其從地下推向地上過程中,迷茫不知所措。這群地下的闖入者能否適應商業社會的遊戲規則?而夢想對他們來說究竟是多沉重的詞語?

小縣城的嘻哈青年

昆明主城區以西的地區,曾經盤踞著昆明最大的藝術類高校。然而,隨著學校的搬遷,這裡早已光輝不再,只有牆壁上剝落的塗鴉還昭示著曾經的輝煌。

小青龍的起點就始於此。

成長於昭通威信的小青龍,17歲那年看了一部叫做《8英里》的電影,舞台上的白人青年正在展開一場命運的rap battle,試圖衝破家庭與團體的束縛,用音樂表達出對生活的憤怒和不滿。

屏幕前的小青龍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點燃了:「覺得就是要玩這個。」

當時,在國內,嘻哈這個仍屬小眾的音樂類型,在大城市都沒多少人知曉,更何況是昭通威信這樣的小縣城。

在小青龍看來,這卻不是什麼「不可能完成任務」。網路為他提供了便利,不同於其他門類的音樂,成為說唱歌手的門檻其實並不高,只要會說會寫就行。在YY上就有這樣的練習——幾百個人每個人60秒,按照麥序一個唱完另一個人接著唱,每人一小段freestyle。這個之後被稱之為地下嘻哈freestyle王者的青年就是這樣完成了他最初的練習。

與此同時,小青龍搜羅了一堆夥伴,PG ONE、貝貝都與他曾經並肩作戰,他還有了更酷的念頭:要當一個職業的Hip-hop歌手。

一年之後,小青龍以新人身份開始參加battle比賽,小有名氣。不久后,他在威信縣公路局找到了一份穩定工作,晚上卻依舊去酒吧駐唱。但在家人看來,他的決定像是另一個角度的「不務正業」。

2014年,機緣巧合之下,小青龍第一次參加IRON MIC(國內最大的freestyle battle 比賽)說唱比賽就拿到了昆明站的冠軍,但卻在決賽失利。

「碰巧MC飛給我打電話,讓我上來做音樂。」為此,小青龍毅然決然地辭了職,來到了這個昆明西邊的藝術集散地,真正開始做一個嘻哈青年。

月月虧損的廠牌

MC飛是無意中發現小青龍的,他和小青龍,曾為雲南贏得五屆「IRON MIC」的全國冠軍。在MC飛看來,這個青年基本功穩固,與一般喜歡隨意堆疊辭藻的歌手所不同的,歌詞常常含有打動人心的力量。

那時候,昆明開山怪廠牌已經正式營業幾年,作為創始人,當年赫赫有名的雲南說唱團隊「大鍋菜」的MC飛卻在這個仍被主流視為「邊緣」的文化中苦苦掙扎。如今,工作室的幕後工作人員加上歌手一共29個人,最小的成員18歲,最大的就是33歲的MC飛。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身處「地下」的嘻哈歌手們想要依靠音樂為生並不容易,大部分經濟來源為參加battle比賽的幾千塊錢獎金,以及微薄的演出費。在嘻哈不盛行的年代,很少有人專門找嘻哈藝人表演。

維持廠牌的運營及錄音室的設備,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前幾年每個月會算賺了多少錢,虧了多少錢,會有一個表格的記錄。但是記了幾個月,發現沒必要,每個月都在虧錢,也沒什麼好記的。」MC飛說。

一個月月虧損的廠牌加入新人是有點冒險的事,但MC飛卻沒有太過猶豫。MC飛自詡是個對嘻哈「有情懷」的人,「我覺得我做這個事情沒有錯。」

他大年夜在啃冷麵包

為了說唱餓著肚子,這樣的地下時刻所有rapper幾乎都經歷過。小青龍也曾不得不到蒙自呆了半年,當酒吧駐唱,唱流行歌曲,大年夜啃麵包……

由於缺乏市場,加上文化上的格格不入,幾乎沒有唱片公司會去包裝地下說唱歌手,發唱片也就成了奢望。能堅持下來的rapper只是少數,大部分在日復一日看不到希望的日常中放棄了做音樂,成為白領、老闆、打工者……

開山怪里也有很多人離開,但卻依舊有人堅守。大部分的地下說唱歌手無法靠說唱養活自己,有的只能通過干其他工作來維持夢想。昆明兼職rapper嘉文就是其中一位。

嘉文是混合雜質中的一位成員,混合雜質是昆明本土五人hiphop團體,常年專註於昆明話說唱。

和小青龍不同的是,嘉文選擇了邊工作邊玩說唱的形式,有效減輕了來自金錢的壓力,他甚至租住了一幢住所。然而,「兩手都抓」卻意味著要耗費更多的精力。

成名后的小青龍已不願意再提及當年的痛,他頭微微地上抬,壓低了帽檐,不容質疑地說:「任何一個職業音樂人都慘過,那些慘的過去就不用再提了,大家能看到我現在過得很好就可以了。」

MC飛也坦言小青龍的成功並非偶然:「他吃了非常多的苦。」唯一的一點安慰就是,小青龍成名后,開山怪終於擺脫了月月虧損的狀態。

向上的途徑:出名

2015年前後,深受昆明年輕人歡迎的AJ品牌開始流行,一夜之間,年輕人都開始穿起了肥大寬鬆的衣服。在無聊的日常里,他們被battle比賽放肆的形式所感召,在節奏感強勁的嘻哈音樂中找到了釋放宣洩的出口。

今年年初,嘉文辭去了工作,全職做說唱:「我只想做嘻哈。」

嘉文在2006年就開始說唱,最初是格林音樂工作室的成員,在2013年解散后才有了混合雜質:「當時成立混雜的想法就是想做一點私人的音樂,直到2015年我們才第一次對外發東西。」

無論是嘉文還是小青龍,在向下生活的現實里,想要賺錢養活音樂夢想,所有向上的途徑都指向了一個方向:出名。

在地下嘻哈江湖裡,要想在圈子裡出名的方式簡單粗暴:拿到battle比賽的冠軍。

被稱為地下Freestyle王者的小青龍就是個中強者,13場Freestyle battle 比賽冠軍、8英里和IRON MIC 三冠王,2015年8英里那場的冠軍還是從如今大熱的PG one 手上贏過來的。

「做音樂太苦了,拿再多冠軍都是很難變現的。」小青龍說,這些戰績卻無人知曉,甚至沒有媒體關注,這種依存於小圈子,簡單粗暴的成名方式正在因跟不上時代的發展而日漸式微。

直到今年7月份,《有嘻哈》節目風靡全國。在該節目一對一生死battle戰中,由小青龍在一個小時內完成verse(主歌)到副歌創作的歌曲《Time》,讓他獲得了10倍的微博冬粉。

這是一件很悲傷的事,能寫出《南京格格》這種高水平作品的小青龍,在泛平台的熱度、冬粉量、商業合作數上卻一直並不出眾,沒想到最終讓他走向人群的會是一檔諸多嘻哈歌手不屑的綜藝節目。

在一切無奈背後,是說唱音樂十幾年來的商業化困境。

雲南說唱圈有點浮躁

小青龍卻對《有嘻哈》充滿感激,正是這個節目,讓這個地下世界的王者走向台前。

和那些躁動著反對精英文化和命運的rapper們不同的是,小青龍顯得很平和。他的打扮也與那些花10萬置裝的rapper完全不一樣,幾乎可以用樸素來形容——白色的T恤,白色的帽子,60秒晉級賽他也只戴個發圈就上場了。然而,這些都無法遮掩他身上的光芒。在聚光燈下、在歡呼聲中,小青龍的自信格外奪目。

在大熱以後,小青龍表示,如今自己收到了不少音樂經紀公司的邀約,這對於地下說唱歌手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但他還是拒絕了。他坦言,希望留在雲南。

在小青龍眼裡,雲南的說唱水平雖然在全國首屈一指,卻始終沒有較大的影響力,「足夠自信是嘻哈文化重要的精神內核,可是現在,雲南的說唱歌手都有些太自大了,固步自封,拒絕交流。」

嘉文也認為,如今的雲南說唱圈顯得有點浮躁。「在2012年以前,感覺雲南所有說唱歌手還是有底線,覺得自己的實力好了才會公開出歌和表演,雖然大家都賺不了錢,但是那個時候確實出現了很多有實力的人。但2012年以後,我們想做點獨立的音樂,所以逐漸淡出了圈子,那時感覺到大家做音樂的實質已經發生了改變。」

MC飛表示,10年前,他打算創建「開山怪」時,曾有人講他瘋了,「我告訴他,這個東西它肯定會成功,它是未來。」在命運還未給予轉折的時候,小青龍還曾想過要出1000張專輯。

而現在,不論已經走紅的小青龍,還是在地下掙扎的嘉文,或是自負盈虧的幕後工作者MC飛,都仍在雲南這個「不完美」的說唱環境中,背負行囊前行。

夜晚的M60,小青龍迎著一波一波的歡呼搖動著身體,他的聲音伴著音樂押著韻腳。

台下的青年們像望著偶像一樣看著他,他們穿著寬鬆的褲子,個個都打扮得像個rapper……

本文為作者原創,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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