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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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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一個老師沒有雙手，他還能教學嗎？一位國小老師用自己的行動證明：可以，而且還能幹得漂亮。批作業、批試卷都能與常人無異！
這位老師叫馬正發，來自大山深處。
20多年前痛失雙手的意外沒有擊倒他，他說——
「把字練好了，才能教好孩子。」
「我是殘疾人，更懂愛的力量。看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是我最大的精神支柱，也是最大的樂趣。」
這是一位怎樣的老師？25年間，他身上發生了怎樣的故事？
今年55歲的馬正發來自大山深處，是湖北省鄖西縣夾河鎮陡嶺子完全國小的老師。1992年，他在一次事故中失去了雙手；25年來，他堅守在三尺講台上，苦練寫字板書，用雙臂寫出了一手漂亮的粉筆字，批改學生作業，還向同事學習使用電腦，用Excel表格記錄後勤台賬、製作PPT課件……以特有的形態，寫愛25個春秋教出5000餘名學生，育得桃李滿園。
特殊的課堂
五旬老師雙臂寫板書
課堂上，身高1.7米的馬正發雙臂夾著粉筆，側彎著身子，在黑板上寫字，速度與正常老師差不多，寫滿黑板的1/3后，再用雙臂去擦黑板。
馬老師課講得仔細，孩子們聽得也很認真，課堂紀律特別好。
「這樣的上課場景，我們太熟悉不過了。」該校校長鄒昌成介紹，「學校本來想給他安排輕鬆的崗位，可他不幹，堅持要上課，哪怕帶一個班也行，就要和學生們在一起。」
下課後，馬老師來到二樓辦公室，開始批改學生作業。他用雙臂夾起一本作業放到桌子上，用左手臂翻開本子，再用右手臂壓著作業本的另一端，然後再把案頭的訂書機拿過來，壓在作業本的左上端。
鄒昌成稱，馬老師在這個學校十幾年了，像一匹老馬，默默無聞，一心撲在教育崗位上，「他的這種敬業奉獻的精神讓我肅然起敬。」
突遭意外，
也曾想過離開教師隊伍
1981年1月，馬正發高中畢業，回到當時的孫家溝國小任教。「我那時候一直帶語文，學生都很喜歡我，教學質量一直在全鎮靠前。」
正當馬正發以滿腔的熱情投入到教育教學工作中時，1992年5月，已為人父的馬正發遭受到人生中一次不小的打擊，雙手被炸掉。
回想起20多年前的往事，馬老師雙眼泛紅，沉默了許久。「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差點讓我失去了對生活的信心。」在醫院住了20多天後，馬老師回家療養。
「那段時間我很消沉，想離開教師隊伍。」馬老師說，「但是一想到國家培養了我這麼多年，一想到我相依為命的家人對我的厚愛，特別是一想到我的可親可愛的學生們渴求知識的眼神，我還是捨不得離開他們。」
同年年底，馬老師在一篇文章里看到，鍾祥市胡集鎮一位叫邱九銀的老師，失去雙手后堅守三尺講台的感人故事。「看了后，渾身充滿了勁兒，我似乎又看到了人生的希望。」馬老師跟父親商量后，決定去拜訪邱九銀。
「邱老師的遭遇比我嚴重一些，通過鍛煉，還能上課、能騎腳踏車，我很震驚。邱老師建議我去武漢假肢廠配一副假肢，加強鍛煉，一定能回到教學崗位上。」在邱老師家住了一晚后，第二天，馬老師就去武漢配假肢。
不懈苦練
甩掉假肢雙臂寫字
「剛戴上假肢寫字，字寫得很難看，我心裡很痛苦。」馬老師回憶，當時，有些人在背後議論他：「連手都沒有，怎麼能教我的孩子學習？」
這時，有領導對他說「你只要能寫字，就把你留在教學崗位上。」從此，馬老師下了狠心，決定甩掉假肢，用雙臂苦練教學本領。
「我整整練了5年，不知道寫了多少作業本。」馬老師說，他用雙臂夾住鋼筆，用嘴擰開筆帽，然後用雙臂夾著鋼筆，在作業本上寫字。起初，兩隻斷臂根本就夾不住圓圓的筆桿，夾久了斷臂鑽心的痛，而且作業本也來回動，根本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用雙臂練字，晚上一練就是兩個小時。」馬老師說，斷臂上的肉不知被磨破了多少次，皮也不知脫了多少層，「特別是到了冬天，斷臂處磨破了就長凍瘡。」
馬老師知道，當一名老師，光寫好字不行，還要備好課。
對於正常人來說，備課只用半小時就能完成，但馬老師卻需要好幾個小時，一個翻書的動作，他需要藉助兩隻斷臂和嘴唇合力才能完成，剛把書翻開，當他去寫字時書又合在了一起，備一次課僅翻書一個動作他就得重複無數次。
為了教學需要，馬老師還苦練粉筆字，學生們知道，馬老師的每一個動作都會付出很大的努力，粉筆夾緊了會斷，夾鬆了又會掉……就是在這樣的每一節課上，孩子們接受了馬老師傳授的東西，他們幼小的心靈中，馬老師的兩隻斷臂為他們樹立起了人生的航標。
心繫學生
「我是殘疾人，更懂愛的力量」
陡嶺子國小是一所寄宿制國小，大約250名學生。馬正發本學期帶一年級，班上34個孩子，「基本上都是留守兒童，特別需要關愛」。
紀昌炎成績不好，不敢大聲說話，馬正發就經常提問、鼓勵他；
張紅、張濤是姐弟倆，跟奶奶相依為命，馬正發經常給他們送筆、本子，兩個小傢伙現在品學兼優；
杜定利身上長了疥瘡，馬正發買了葯，給他洗澡、擦藥。
「這樣的例子太多了，數不過來。」同事鄧琴說。
馬正發分管的寢室也是低年級，21個孩子。「都跟我孫女差不多大，睡覺不老實，喜歡蹬被子。」他每天晚上要起床兩三次去查房，嘴巴咬著手電筒，用雙臂給孩子掖好被子。
有個叫紀宏敏的學生，學習不好，家裡又困難。馬正發買來學慣用品和衣服，鼓勵她好好學習。2010年5月份，紀宏敏的外婆拿了幾個雞蛋到學校，要送給馬正發：「我也沒有別的東西，這是自家母雞生的蛋，你補補身子。」
「我沒要雞蛋，但心裡暖暖的。」馬正發說，「我是殘疾人，更懂愛的力量。看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是我最大的精神支柱，也是最大的樂趣。」
不講特殊 不落人後
代課、後勤樣樣負責
「工作上馬老師從不落在別人後面，也從不因為自己的情況講特殊。」讓鄒昌成印象最深的一次是，2012年寒假前全鎮國小期末試卷批改，見馬老師沒有雙手，就好心安排他到伙房幫忙。可是，馬老師一臉不高興地說：「你讓我試試，我速度絕不比他們慢。」
「馬老師批改試卷的速度，和正常人無異，」鄒昌成說，2015年，他被調任陡嶺子完全國小校長，與馬老師一起共事。「我本想給他調個輕鬆的崗位，可他堅持要求代課，管理後勤等工作。」從去年開始，鄖西農村義務學校學生伙食管理實行電子化，學校就為馬老師配了一台電腦。「我只要有空，他就來我這學習電腦知識。」
同事們看到，只要有閑時間馬老師就趴在電腦桌上偷偷練，可是，兩個斷臂根本就抱不住光滑的滑鼠，為了能「拿下」滑鼠，他用了半個多月時間，為了熟悉鍵盤，他用了一個月時間，比別人付出了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努力。如今，馬老師能在電腦上熟練地打字、做EXCEL表格，還能用信息化手段上課。
相濡以沫
「妻子的理解和支持是成就我事業的基石。」
「他啥活都能幹，在家裡幾乎就沒有他幹不了的活。」在妻子的眼裡，馬老師有手，而且包括農活、家務什麼活他都干，還會騎腳踏車。
「妻子的理解和支持是成就我事業的基石。」馬老師深情地說，有一次，妻子生病躺在床上，兩天沒吃東西，他準備向學校請假，可妻子對他說：「你現在處處受到領導和同志們的關心和照顧，就要更好的工作。不能為了我，而丟下學生不管。我沒事兒的。」
據介紹，馬老師幾乎年年都得到各級「先進個人」「優秀教師」等榮譽獎勵。但馬正發卻表示，他看重的並不是這些，教書作為他最大的精神支柱，是他最大的樂趣。
據不完全統計，馬正發25年來教出了5000餘名學生，如今活躍在各個領域。在他們身後，是馬正發用熱愛和堅持點燃的一蓬燭火，久久不熄，溫暖動人。
有人曾告訴中教君，對殘障人士最大的關愛和尊重，就是盡量不要時刻都面帶悲憫地將他們特殊對待。去欣賞他們的人格，作用和能力。
從馬老師身上，中教君則看到了殘障人士的自尊和不屈。不幸過後迸發的生命力量，與他的職業一樣耀眼、可貴。
領導一句「你只要能寫字，就把你留在教學崗位上。」放不下講台、忘不了學生的馬老師便下了狠心，開始用雙臂苦練教學本領。他說：「看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就是我最大的樂趣。」
用雙臂繼續教書，學習計算機用信息技術輔助自己教學。為了寫字，他練了五年時間，為了能「拿下」滑鼠，他用了半個多月時間，為了熟悉鍵盤，他用了一個月時間。常人也許不能相信，這到底需要比別人多付出多少倍的努力。
雖然遠在大山中，雖然因為殘疾導致生活充滿了種種不便，但是馬老師用實際行動向我們詮釋出什麼是熱愛。
但是馬老師依然不會放棄，挑戰不可能、敢於接受新鮮事物，這種頑強的生命態度，大概是身為老師的他，給我們所有人上的最生動、深刻的一課吧！
本文編輯 | 郭可暢
責任編輯 | 齊曉君
參考文章 |
人民網-湖北頻道《湖北無手教師深山三尺講台寫愛25載》
湖北日報《感人！鄖西無手教師：沒了雙手，還有桃李滿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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