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悅讀丨散文】王潔《兒時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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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時光在指尖流逝，許多往事在記憶里消散。但兒時的記憶總是像星星閃爍著永不退色地掛在記憶里。經年之後她總是讓人回味無窮，雖然在當時是一件小小的特別小小的故事，卻溫暖著在歲月里被滄桑凋落的心。

母親的湯麵

放學回家老遠就吻到撲鼻的飯香，原來母親已經將午飯做好了。

剛一進門，突然就颳起了大風。烏雲黑壓壓著蜂擁而來。這盛夏的天，說變就變。我和娘慌忙的收拾著院子里怕被雨淋濕的東西，滴滴嗒嗒的雨隨著風狠狠的從天空中抽打下了，劃過一道弧線閃閃的砸向地面，地面上就有了銅錢大那麼一個濕影。嘯嘯嘯，滿院的銅錢濺著雨花。有雨滴打到盆上，啪啪的脆響。羊的槐樹枝，母親喊。哦，我衝進雨簾，也顧不得刺手和母親一人一捆從雨中搶了回來。

雨前的搶戰剛剛結束，等我喘著粗氣站在門口看院子里的時候，地上早已歡快的淌起了小溪，一個個被雨點砸起的水蘑菇一群一夥的族擁在水面擁擠著隨著水勢愉快的遊走了。嘩嘩的雨聲唱起了夏日裡最歡快的歌……

下班歸來的大哥，悠閑的觀戰，一手端碗一手拿勺。估計那鍋散發著誘人香味的湯麵是他最感興趣罷了，一副想要吃飯的節奏。

夏日的農家菜，啥啥都鮮。菠菜正嫩，綠得誘人。母親下鍋再澆上滾燙的油，那香味自是四溢，難怪哥迫不及待的想吃，大哥自顧自的盛一碗。我斜了他一眼，心想就知道吃。也不幫忙干點活。

哥將飯盛好，坐在凳子上，夾一筷子鮮鮮的菠菜往嘴裡送，我也不覺飢腸蠕動，有些饞嘴。也準備開動吃飯，喊娘吃飯吧，給你盛一碗。大哥「啊」的一聲，只見那戴著600度的近視眼瞪了老大，張著合不攏的嘴巴。咋了？母親關切的問。原來他筷子上挑著一條拇指大肥肥胖胖的「大青蟲」。

哇！真美。我歡快的跳了起來。

他們都以為是我在搗鬼，其實哪有。大概是力氣不足，慌忙之中把槐樹枝抖落在鍋蓋上了吧，那青蟲自然是落湯了。大哥皺著眉頭，我卻樂翻了。雖然那一鍋湯麵誰也不肯再吃，只得重做，而我心裡卻美滋滋的享受著雨中的快樂！

幸災樂禍的給大哥扮個鬼臉，哼哼！不勞動就想吃飯，青蟲湯麵自然是你享用了，哈哈哈，氣得大哥直皺眉頭。

小時的快樂總是那麼簡單，亦或是一種幸災樂禍里的小趣，卻讓人在經年之後難以忘懷，每一次想起都是那麼蕩氣迴腸的想笑一場，講一次。

刨蘿蔔

午飯後，懶洋洋的跟著母親去下地刨蘿蔔。

在農村，小孩子下地也是很正常的事。人雖很小但手腳靈活，在哪些坑坑窪窪陡峭的坡地上，來回蹦躂也很是恰意和自在，母親掄起钁頭前邊刨地，找蘿蔔葉子的縫隙下手，钁頭下去不是很快就翻土而是把土鬆動倆下再拔出來。被松過土的蘿蔔，從葉子上一揪，乖乖的就出來了。三三五五的被揪起，黃碩碩水靈靈的蘿蔔粘著泥土的香味就出土了，一株一株的就像剛從土裡蹦出來的娃娃，露著笑臉瞅著我們，母親看著勞動的果實自是欣喜。

深秋午後的太陽，還是曬人的。母親不停的揮舞著钁頭，我在收集著被刨起的蘿蔔，倆個人都大汗淋漓。便開始脫掉衛衣坐下來歇息一會。母親拿出小刀，挑一顆中粗光滑的看上去水淋淋的蘿蔔，用手揪住葉子，刮皮。咬一口脆生生甜絲絲的蘿蔔甘甜爽口。母女倆分享著秋天勞動的果實。

傍晚，人也累得喘不過氣來。一小坡的蘿蔔也刨完了，母親收拾起一擔，我則將葉子上扎小辮一樣背十幾顆肥的大的。收工回家，也覺得輕快許多。

母親讓我去取脫在蘿蔔堆上的衣服，並囑咐好好抖抖。我癱軟的雙手，少氣沒力的輕輕抖抖就遞給她，穿了衣服一路小步，追在挑著擔的母親後邊，斜斜的夕陽沉沒在山低。我們追在黑夜之前趕腳，雖然很累但腳步也快了起來，身後的夜開始伸開爪子，山路上的夜是有些恐怖的。每走一步，夜就逼近一寸，天大黑之前氣喘吁吁的趕回了家。

母親坐在炕沿上喝水，要好久一會功夫才能緩緩疲憊，我也累壞了。不僅是下地的累，這一通趕腳的山路也很吃不消的。猛然，母親說這衣服怎麼老不舒服呢？還覺得有東西鼓鼓的在動，便撩起衣角一抖落，一隻壁虎黑烏烏的眼睛在燈光下跳到了地下。母親則嚇了好大一跳，說我肯定沒好好抖落一下衣服，是條蛇你娘可是就沒命了。

我則傻傻的看著母親，又覺得特別好笑。

哦，一隻壁虎在娘的懷裡足足呆了倆個多鐘頭呢。這福利造的，其實在我記憶起母親總是忙碌，她從來沒有好好的抱過我一次。那隻斷了尾巴的壁虎，追隨著時光和記憶，一直潛伏在記憶里，總是讓我想起兒時的調皮和母親的壯實。在歲月里剛開始母親講訴著說笑著，多年之後而這則餞行的小事便成為故事，母親總是會嘮叨說，那一片坡地里的蘿蔔長的真好，還有那隻壁虎也可是會找地方棲息了，挑了一擔蘿蔔還把它背回家，也著實是嚇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