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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八朝——王立群話開封 | 河洛人

願逐月華流照君-河洛人

在黃河中下游平原的東部、黃河南岸,卧著一座古老的城市。第一個王朝夏朝定都於此約200餘年,戰國時期的魏國,五代時期的後梁、後晉、後漢、後周,以及北宋、金都定都於此,這裡是名副其實的八朝古都。在歷史上,她有多個名字:老丘、啟封、大梁、汴梁、汴州、東京、汴京、祥符。這座城市,今天的名字叫開封。一

光輝大梁

公元前360年,一個儒生,不遠千里,從山東跑到大梁來。這個儒生以「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為人生一大樂事,高舉「仁義」的大旗,給開口閉口都不忘「利」的魏國國君上了一課,他憑藉滔滔善辯,把魏國國君逼進了死胡同,最後「王顧左右而言他」。這個儒生就是孟子。這一段故事,明明白白地寫進了的「經書」《孟子》的首篇之中,這不僅讓我們了解了儒家的大思想家亞聖孟子,而且還知道了歷史上有一個魏國的國君梁惠王。就在前一年,他忍受不了秦國咄咄逼人的東進態勢,也想在當時的國際舞台上擁有話語權,將都城從山西高原的安邑遷到了今天的開封一帶,修建了大梁城。

梁惠王在孟子面前似乎很不堪,事實上更加不堪的應該是孟子,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以德服人」的時代,孟子的遭遇實在比孔子強不了多少。相反,看似不堪的梁惠王,讓大梁城變成了當時聞名遐邇的政治中心與商業都市。

梁惠王將黃河水沿著汴河引到大梁城北,向南沿著蔡水進入潁水,這項工程在後來的歷史中變得更加著名,它就是秦漢之間楚漢相爭的「鴻溝」。這條運河不僅有利於農業灌溉,而且溝通了黃河、濟水與淮河,讓大梁成為真正的交通樞紐,大梁商業由此繁榮。從此,黃河,北方這條最大、最長的河流,與開封這座城市開始發生千絲萬縷、生死攸關的關係。

成也是水,敗也是水。公元前225年,秦國大將王賁帶領重兵,攻打大梁。大梁地處低洼,王賁決河水以淹大梁。3個月的浸泡,大梁城崩塌,繁華的大梁,一片汪洋,汪洋之後,成為廢墟瓦礫。魏國就這樣走完了在大梁130多年的歷程。公元前126年,一個大約20來歲、讀了萬卷書的青年,從洛陽出發,開始行千里路。他周遊了當時的,最後一站來到了大梁廢墟。在滿目廢墟的瓦礫之中,他久久地佇立,久久地徘徊,他在努力尋訪一座曾經的城門——夷門。他向當地的父老多方打聽,終於弄清楚了夷門原來就是大梁城的東門。他為什麼對已經蕩然無存的一座城門如此關注?這其中凝結了一位好客的俠義公子、一位出身平庸的門客的傳奇故事,魏?公子信陵君以及夷門的守門人侯嬴。信陵君虛身拜訪延請隱沒在社會底層的賤民以及竊符救趙的俠義之舉,讓早成廢墟的大梁城依然瀰漫著濃郁的傳奇色彩。這個「祗回留之不能去」的年輕人,就是後來的史學家司馬遷,他把信陵君的俠義之風和他的這段經歷一起寫進了《史記·魏公子列傳》中,讓我們千載之下仍然能夠想見其為人。二

錦繡梁園

漢朝是代秦而立,連秦朝的郡縣制也一塊給廢了,又恢復到從前的分封制。公元前168年,漢文帝封兒子劉武為梁王,先都於大梁,因為大梁低洼潮濕,後來才遷到今天的商丘。梁孝王在大梁修建了梁園,據說這曾是古代音樂家師曠演奏陽春白雪的地方,位置大約在今天開封的禹王台公園。史書上說,梁園規模宏大,亭閣樓台,綿亘數十里。從此,開封又有了一個別稱——梁園。梁園的知名,主要因為劉武好客,天下的文人雅士雲集於此,枚乘、司馬相如都曾是梁孝王的座上賓,給後人留下了一段飲酒作賦、歌舞風流的文壇佳話。司馬相如在此數年,衣食無憂,他臨別時不經意說的「梁園雖好,非久戀之鄉」的一句話,竟成為千百年來人們惜別喜好之地時的一句經典。

梁園的繁華及君臣歌舞風流的生活,讓後世的文人艷羨不已,成為不斷吟詠的對象。天寶年間,唐代的兩位大詩人李白、杜甫與浪跡天涯的邊塞詩人高適邂逅於此。三人登台懷古,把酒言歡,飲酒賦詩,興會無前。「醉舞梁園夜」(杜甫《寄李十二白二十韻》),「氣酣登吹台」(杜甫《遣懷》),「舞影歌聲散綠池,空餘汴水東流海」(李白《梁園吟》),「年代凄涼不可問,往來唯見水東流」(高適《古大梁行》)。一次千載難逢的詩界雅集,終成絕唱,化為三賢祠永遠的訴說。宋代有個不算著名的詩人劉子翚也寫過一組很著名懷舊詩《汴京紀事》,其中一首尤為著名:「梁園歌舞足風流,美酒如刀解斷愁。憶得少年多樂事,夜深燈火上樊樓。」據說樊樓是北宋七十二酒樓的頭名,宋徽宗、李師師還有梁山好漢都與這座酒樓有瓜葛。

盛世東京

唐末以後的五個朝代,在洛陽與開封之間左顧右盼,其中四個朝代後梁、後晉、後漢、後周,最終都將都城定在開封,稱為東京。後周世宗柴榮勵精圖治,給東京這座多次為都的城市奠定了新的格局。從956年開始,增修外城,拓展路面,在短短6年之內,將古老的開封城擴大了5倍之多。他又進一步疏通運河,從山東開出的船隻,實現了直抵京師的「門到門」的便捷。960年,後周的殿前都點檢趙匡胤在開封城北40里的陳橋驛發動兵變,黃袍加身,成為大宋王朝的太祖,五代十國分裂的局面總算底定。歷史只要給開封一刻安穩,開封立刻就出現十分的繁榮。公元11世紀末,當整個歐洲還在十字軍團鐵蹄蹂躪下呻吟的時候,北宋的京都迎來了最輝煌的一段歷程,她以150萬人口成為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她的全面繁榮締造了人類歷史上一個無與倫比的夢華時代。

12世紀初,一個山東青年,乘著小船,沿著當初周世宗從汴水引流的五丈河,來到京師求學,后專習繪畫,進入徽宗時代的皇家畫院。他切身感受了開封城的車水馬龍、汴水滔滔、行人如織、四野如市、青樓畫閣、繡戶珠簾、茶坊酒肆、徹夜不眠的繁華,他把這段盛世繁華以細緻的線條定格在一幅五米多長的風俗畫卷之中——《清明上河圖》。這個青年名叫張擇端。

1126年,崛起於白山黑水之間的女真鐵騎踏破開封,盛世繁華轉眼殘垣頹壁,風流嫵媚瞬間一片雲煙。北宋覆亡之後的20年,一個曾經在開封生活了24年叫孟元老的人,在南宋初年動蕩的日子裡,總是回憶起開封城曾經的節物風流,他把這些悵然地寫進了一部筆記中,以親身的體驗緬懷昔日的開封城。這部筆記叫《東京夢華錄》。

和諧開封

開封的繁榮,源於水。天然的水系,人工的運河,構造了它四通八達的交通,締造了盛世繁華。一城宋韻半城水,開封因水而美麗,依依韻致,萬般風情。汴京富麗天下無,開封因水而繁榮,八荒爭湊,萬國咸通。

開封的災禍,也源於水。原本在北面數百裡外的黃河不斷改道,最終定位到這座古城北面不遠的地方。歷史上的黃河一次又一次地泛濫,有天災,也有人禍,給開封一次又一次的滅頂之災。滾滾黃水,年復一年地洗盡了東京的鉛華,淤平了開封城的遺址,最初的開封已經被深深地埋在了地下。然而,每一次開封消失后,在舊城之上又會出現一座新城,而且,它的中軸線從來沒有變動。開封,就像瓦礫中一棵倔強的小草,就這樣,頑強地,一次又一次地鑽出來。考古學家告訴我們,在今天開封地下,上下疊壓著六座城池,構成了「城摞城、路摞路」的奇特景觀。這疊壓著的不僅是歷史,也是開封的倔強與不屈。

今天的開封,老城、新區,規劃分明。一道大梁門,似乎成了分界線。它連接著從前和現在,溝通著歷史和未來,訴說著興衰和成敗,昭示著短暫與永恆。

走在老城區,到處是歷史,到處是文化。一個地名,一條街道,一片磚瓦,一段殘垣,老街深巷,古舊與破落,都似乎向人喁喁訴說著曾經的滄桑。千百年的歷史在這裡沉澱、瀰漫、氤氳、發酵。它彷彿在告訴人們:九百年前開封城車馬如龍、汴河滔滔、舟來船往的清明和未必清明的時代離我們很遙遠了;它彷彿還在告訴人們:在歷史的長河中,任何的輝煌,都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所以,在這裡,人的心情是平平和和的,行動是優哉游哉的,就像躺在暖春三月太陽下那樣,一切都是那麼懶洋洋的。

走出大梁門,一番新天地。高樓林立,車水馬龍,行人如織,喧囂恣意,浮躁慾望,活力機遇。在這裡,一切都是那麼匆匆,一切都是那麼忙碌。開封,因為封得太久了,所以她一旦醒來,用她曾經的非凡創造力和頑強生命力,在黃河岸邊,毫無顧忌地書寫著她張揚的歷史。

就是這麼奇怪,開封,古老的歷史與現代的文明,這麼容易地交織在一起。一道門,就把幾千年拉回了現代;一道門,就讓你「千回大宋」,就是這麼和諧。(文章來源:河南日報)

作者介紹河洛人顧問

王立群,山東省新泰人,河南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古代文學學科帶頭人,河南省省管專家,河南省政協第十屆委員會委員。《史記》研究會顧問,《文選》學會副會長。曾榮獲河南省、國家高校教學名師獎,河南省十大師德標兵、十大教育年度人物稱號。 先後出版《現代學史》(社會科學出版社)、《成書研究》(商務印書館)、《古代山水遊記研究(修訂本)》(社會科學出版社)等代表性著作。在《文學評論》、《文學遺產》等國內權威刊物上發表學術論文50餘篇。2006年開始在中央電視台《百家講壇》講述「王立群讀《史記》」系列人物並出版相關圖書,被觀眾譽為「百家講壇最佳學術主講人」,是七年來連續在《百家講壇》擔任主講人的學者。2015年參加安徽衛視《中華百家姓》節目,與錢文忠、蔣方舟共同擔任分享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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