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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創始人馬斯克:人工智慧熱潮令人毛骨悚然

伊隆·馬斯克創建了著名的航天發射公司SpaceX和電動汽車公司特斯拉,並以高瞻遠矚的超前計劃聞名。但是,近年來矽谷企業研發人工智慧(A.I.)的熱潮讓他覺得毛骨悚然。為了影響這個飛速發展的領域及其倡導者,拯救人類免於被智能機器人毀滅的命運,馬斯克拿出十億美元,意圖監控人工智慧技術發展,避免人類浩劫。

友好辯論

那只是一場關於人類命運的友好辯論,高級人工智慧領域技術先鋒德米斯·哈薩比斯(DemisHassabis)在和末日論者伊隆·馬斯克(ElonMusk)談論人工智慧威脅。他們是矽谷最具代表性的人物,雖然兩人實際都不住在矽谷。哈薩比斯是神秘的倫敦實驗室DeepMind的聯合創始人。幾年前,他拜訪馬斯克位於洛杉磯郊外的SpaceX新火箭工廠。兩人坐在食堂里聊天,馬斯克正在解釋他創建SpaceX的終極目標是完成世界上最重要的項目:星際殖民。哈薩比斯回答說,事實上,他也在研究世界上最重要的項目:開發超級人工智慧。馬斯克回答說,這正是他決定殖民火星的原因之一:假如人工智慧反叛,倒戈攻擊人類,我們至少有一個落腳的地方。哈薩比斯笑眯眯地斷言,人工智慧只需要跟著我們一起去火星。

40歲的哈薩比斯被認為是最可能創造出人工智慧兒童的「魔法師」。人工智慧研究在飛速發展,但距離馬斯克懼怕的那種能夠自我進化,有獨立意識的軟體還有很長距離。臉書將人工智慧用於廣告投放、照片標籤和新聞推送。微軟蘋果將人工智慧用於它們開發的數字助手Cortana和Siri。谷歌的搜索引擎從一開始就依靠人工智慧。所有這些小小的進步的最終目標是創造能夠自主學習進化的人工智慧。

哈薩比斯還是一名出色的象棋選手和遊戲設計師,他曾經開發過一款名為《邪惡天才》的遊戲,主角是一名邪惡的科學家,為了征服世界,他創造了一種末日裝置。和馬斯克一起靠創建支付平台PayPal發家的億萬富翁彼得·泰爾(PeterThiel)告訴我,DeepMind的一名投資人在一次會議結束后開玩笑說,他應該當場擊斃哈薩比斯,因為這可能是拯救人類的最後機會。

三年前,伊隆·馬斯克開始警告人工智慧暴走失控的可能性。而哈薩比斯在DeepMind的一位合伙人肖恩·勒格(ShaneLegg)毫不在乎地說,「我認為人類確實可能滅絕,而科技可能會在其中發揮一定作用。」難怪馬斯克會感到擔心。

2014年,在DeepMind被谷歌收購前,馬斯克曾經是這家公司的投資人。他告訴我說,他的參與不是為了經濟回報,而是要監督人工智慧的發展:「讓我能夠知曉這東西發展的程度,我感覺,它們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發展,遠遠超過人們的估計。主要是因為在現實生活中並沒有很多機器人,也許你家有一台Roomba掃地機器人,但沒有人認為Roomba會征服世界。」

更令人驚訝的是,馬斯克公開指責他的朋友和矽谷同事,警告他們創造的東西可能導致自我毀滅。他告訴《伊隆·馬斯克》傳記作者彭博社的阿什利·范斯(AshleeVance),他擔心自己的朋友,谷歌聯合創始人拉里·佩奇(LarryPage)雖然有著最高尚的意圖,但依然可能「不小心辦壞事」,比如創造出一群能夠毀滅人類的高級人工智慧機器人。

馬斯克的人工智慧威脅論在他2014年的麻省理工學院演講后廣為人知。他聲稱,人工智慧可能是人類面臨的「最大存在威脅」。他本人日益趨向於建立某種國家或國際監管(矽谷最痛恨的一個詞語)機制,「以確保我們不會不小心干傻事。」用他的話說就是,「研究人工智慧等同於召喚魔鬼。」一部分人工智慧工程師認為馬斯克的論調荒謬可笑,把它當成了笑柄。每次休息后返回辦公室,他們會說,「我們又回來召喚魔鬼了。

但馬斯克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他的一位矽谷大腕朋友說,「伊隆對人工智慧的『聖戰』才剛剛開始。」

阿爾法人格

當提到他給人的感覺像是安·蘭德(AynRand,著名哲學家和小說家,她的作品強調個人主義的概念、理性的利己主義以及徹底自由放任的市場經濟)小說中的主角,馬斯克笑了,用略帶南非口音的英語說,「有人和我說過同樣的話。她的觀點無疑很極端,但其中不乏真理。」

當然,如果要讓馬斯克成為自己作品的主角,安·蘭德會對他進行一些改寫。她會將他的眼睛顏色變成灰色,賦予他更憔悴深刻的面孔。她會抹掉他滑稽的一面,禁止他吃吃傻笑,會讓他拋棄那套關於「集體主義的好處」的論調。她會在這位45歲億萬富翁的豐富多彩的個人生活中找到很多靈感,包括他的兩次婚姻。馬斯克的第一任妻子是幻想小說作家賈斯汀·馬斯克,兩人有5個兒子。馬斯克的第二任妻子是英國演員塔盧拉·萊利(TalulahRiley),她和馬斯克一度離婚,后又復婚。去年秋天,馬斯克發推文說,塔盧拉在HBO電視劇《西部世界》中「扮演死氣沉沉的性愛機器人很專業」。和馬斯克這樣的超級工作狂維持夫妻關係對任何普通女人都是一項挑戰。「一個女人每周需要你陪她多長時間?」他曾這樣問阿什利·范斯,「也許10個小時?」

馬斯克最讓蘭德滿意的地方無疑是他非凡的理性,冒險精神和實業家身份。他經常參加化妝舞會,喜歡在機翼上行走,愛好日本蒸汽朋克狂妄劇。三星公司美國首席市場官馬克·馬修(MarcMathieu)說他是「史蒂夫·喬布斯和儒勒·凡爾納的複合體。」馬斯克的第一任妻子賈斯汀回憶說,在他們的婚禮上,馬斯克對她說,「我是這段婚姻關係中的阿爾法(主宰者)。」

在矽谷天才中,馬斯克是個異類,他把自己的火箭部件掛在舊金山豪宅牆壁上,當作藝術品欣賞。他懷揣遠大目標,試圖征服太空。他研發低成本火箭,希望最終殖民火星。今年2月,他宣布最早將於明年將兩名太空遊客送去月球軌道,繞月飛行一圈。他致力於研究高效率電池,帶給世界更廉價的太陽能。他的特斯拉電動車外形優美,線條流暢,即使是吹毛求疵的史蒂夫·喬布斯也挑不出一點毛病。他想要幫助人們節省更多時間,夢想用時速700英里的Hyperloop(一種在管道中行駛的電磁子彈列車)連接洛杉磯和舊金山。去年夏天,在拜訪美國國防部長阿什頓·卡特(AshtonCarter)時他發推文說,他正在五角大樓商談設計一款鋼鐵俠托尼·斯塔克式的「飛行金屬外衣」。去年12月,在洛杉磯擁堵的道路上,他感到無聊又沮喪,發推文說要創建一家鑽探公司,在城市地下挖掘隧道,將大眾從交通擁堵中解放出來。今年1月,據《彭博社商業周刊》報道,馬斯克委派了一名SpaceX高級工程師負責該計劃,並已開始挖掘第一條實驗隧道。

當然,大夢想家們也更容易遭遇大挫折。SpaceX的火箭已經不止一次爆炸。去年6月,由於特斯拉自動車的感應器未能發現前方道路上橫向行駛的大拖車,導致一位駕駛員死亡。(美國高速路交通安全管理局的調查結果認為特拉斯的自動駕駛系統並沒有過錯。)

這些挫折絲毫沒有讓馬斯克動搖,但他卻無法忍受未知的恐懼。他的觀點類似蘭德的小說《地球震顫》(AtlasShrugged)的格言:「人類有力量成為自己的覆滅者,縱觀歷史,人類大部分時間都是這樣地為所欲為。」他說,「我們是第一種能夠自我毀滅的物種。」

駕車穿過矽谷一棟接一棟的玻璃大廈,一種感覺揮之不去:這些雲端的主宰者們熱衷談論通過一個個的演算法、程序和發明將世界變得更美好,讓人們活得更輕鬆、健康、快樂、長久。然而,在這一切之下隱藏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意識———我們都是他們實驗的小白鼠,人類被當作了老舊技術,最好能夠早日淘汰,讓他們享受更美好的新世界。在矽谷,很多人都接受了這樣一種未來前景:我們能夠活到150歲,但我們都會變成機器領主的臣民。也許我們已經是,只是不自知。去年,馬斯克在Recode(科技測評分析網站)的年度編碼大會上說,我們可能已經是某個高級文明運行的虛擬現實遊戲中的玩物。還有報道稱,兩位矽谷億萬富翁正在研發演算法,幫助我們脫離黑客帝國式的「母體」(Matrix)。

你大概會以為,馬斯克、史蒂夫·霍金和比爾·蓋茨都一致認同的觀點足以引起人們的高度警惕。但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舊金山灣區(矽谷之外的另一個美國技術中心)一直被宿命論的濃霧籠罩。馬斯克的「聖戰」被視為徒勞之舉,甚至是反社會進步的搗亂。矛盾的是:很多技術大亨已經意識到,他們為人類所作的一切,包括那些善意的宣言,只是通向未來道路上的街燈,一個史蒂夫·沃茲尼亞克(SteveWozniak,蘋果公司的另一位創始人)預言人類將成為「家庭寵物」的未來。

但是,馬斯克拒絕承認宿命。他計劃動用自己所有的力量發起反抗。因此,馬斯克和山姆·阿爾特曼(SamAltman)創建了OpenAI(開源人工智慧)。這家10億美元的非營利公司的口號是「研究更安全的人工智慧」。當OpenAI還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名年輕工程師時,我拜訪了他們的臨時辦公室———OpenAI28歲的聯合創始人格雷格·布洛克曼(GregBrockman)位於舊金山教會區的一間公寓。最近,我再次登門拜訪時,OpenAI已經搬進了附近更寬敞的辦公室,有50名全職員工(近期還將招募10至30人)。

阿爾特曼身穿灰色T恤和牛仔褲,蒼白、瘦削又嚴肅。馬斯克面色紅潤,態度有點羞澀,完全不像個狂熱分子。取決光線,他的眼睛呈現綠色或藍色,依然殘留著孤獨、笨拙的技術少年的影子,他在17歲時孤身一人從南非移民加拿大。

OpenAI給人的第一印象像個羽量級的虛榮項目。一群高智商少年聚集在一間沒有電梯的公寓里,試圖和谷歌、臉書等技術巨頭和他們雇傭的世界頂尖人工智慧專家抗衡。然而,以小博大是馬斯克的專長,而且他做起來很有風格,又很擅長煽情。讓矽谷的其他人去關注他們的IPO價格。馬斯克有著更遠大目標,比如終結氣候變暖或是去火星上養老。

30年前,馬斯克還是個剛開始面臨成長煩惱的少年,已經將幫助人類征服銀河系視為個人使命。馬斯克說道格拉斯·亞當斯(DouglasAdams)的《銀河系漫遊指南》是他的人生轉折點。這本書講述了邪惡的外星人為了建造太空高速路而摧毀地球的故事,裡面有一個偏執狂機器人馬文和一台能夠回答宇宙所有謎題的超級計算機。深受啟發的少年馬斯克樹立了自己的人生目標:「爭取提高人類集體覺悟。」

OpenAI建立起來了,但它的使命依然模糊,這並不奇怪,連這個領域的專家也在爭論人工智慧的最終形式是什麼,它能夠幹什麼,我們要如何制約它。迄今為止,人工智慧相關公共政策依然找不到方向,相關軟體幾乎不受任何限制,並缺乏統一的監管機構。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負責監管無人機,證券交易委員會負責管理自動金融交易,交通部剛開始監管自動駕駛汽車。

馬斯克認為,最好的方法是先研究出超級人工智慧,然後再統一分配下去,而不能讓它們隱藏起來集中掌握在技術大亨或政府精英手中———即使這些技術精英碰巧是他的朋友,比如谷歌創始人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SergeyBrin)。佩奇和布林覺得自己是懲惡揚善的好人,但馬斯克認為,這不是一個少數矽谷執行官憑藉良好動機就能掌控的問題。再說,「碰到明君當然好,但如果不幸碰到一個昏君呢?」

人工智慧時代

在所謂的人工智慧嚴冬(上世紀80年代早期人工智慧技術遭遇全面商業失敗)之後,這個領域一度聲名狼藉。現在,它搖身一變成了矽谷的最新熱潮。OpenAI的格雷格·布洛克曼認為,未來十年將是屬於人工智慧的時代,幾乎每家公司都在花巨資招募這個領域的天才。在過去幾年裡,谷歌吞掉了幾乎所有有意思的自動化和機器學習公司。據報道,它以6.5億美元的價格擊敗臉書,收購DeepMind,並創造了專門研究人工智慧的GoogleBrain(谷歌大腦)團隊。它還招募了英國人工神經網路研究專家傑弗里·辛頓(GeoffreyHinton)和古怪的未來學家雷·庫茲韋爾(RayKurzweil)。庫茲韋爾預言,28年後自我進化的超級人工智慧將在智慧上超過人類,人類與人工智慧融合,創造出「類神」複合生物。

拉里·佩奇和谷歌相信人工智慧是公司不可避免的宿命,這一信仰已經融入谷歌的DNA。既然谷歌能夠在世界最需要數據搜索能力的時候讓電腦掌握搜索技術,那麼同理可斷,它就能讓電腦掌握任何事情。去年3月,DeepMind的人工智慧阿爾法狗(AlphaGo)擊敗圍棋(據說是世界最複雜的棋盤類遊戲)世界冠軍。「阿爾法狗」的設計者哈薩比斯一直說他領導的是人工智慧登月計劃,他稱此次勝利為「歷史性時刻」,並承認這個時刻如此之快,連他自己也大吃一驚。「我一直希望人工智慧能夠幫助我們揭示複雜科學領域的全新觀念,」哈薩比斯今年2月接受採訪時說,「這可能是這種創造性萌生的最初徵兆。」最近,阿爾法狗又在網上與、日本和韓國的圍棋選手進行了60次較量,取得60比0的全勝記錄。今年1月,另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人工智慧程序已經學會了虛張聲勢。卡內基梅隆大學的研究人員編寫的人工智慧程序Libratus在德州撲克比賽中完勝人類頂尖高手。

彼得·泰爾曾經告訴我,他的一個朋友說,人們容忍矽谷的唯一原因是覺得那裡的人全都是缺少性生活的可憐蟲。但有報道說,矽谷即將推出可以通過應用程序控制情緒、和人一樣有脈搏的性愛機器人。由於常年被性騷擾和性別歧視案件困擾,在女性性愛機器人研究方面,相較於日本人坦率的狂熱,矽谷一直顯得比較羞澀。但當我向馬斯克打聽這方面研究時,他平淡地回答說,「性愛機器人?我覺得非常有可能。」

無論是出於真誠的考慮還是精明的PR策略,哈薩比斯接受谷歌收購時提出了一個條件:谷歌和DeepMind將成立一個人工智慧倫理委員會。那是在三年前,在當時,成立倫理委員會被認為是早熟之舉,似乎意在暗示哈薩比斯即將創造真正的人工智慧。現在看來,這個決定卻頗有遠見。去年6月,DeepMind的一名研究者與人合作發表了一篇論文,概述了如何設計一個「紅色大按鈕」,充當擊殺開關,用以防止人工智慧傷害人類。

谷歌執行官聲稱,拉里·佩奇(現任谷歌母公司Alphabet首席執行官)對於人工智慧的看法源於他對當前「蠢笨」的機器系統(包括預訂旅行或是給農作物定價的程序)的失望。他真的相信,人工智慧能夠改善人們的生活,他說過,當人類的需要輕鬆就能滿足時,大家將「有更多的時間與家人相處或是追求個人興趣愛好。」尤其是在他們的工作被機器人搶走之後。

在矽谷,有一部分人認為馬斯克對人工智慧的興趣完全不像他所說的是為了拯救世界,而是為了宣傳自己的品牌,他巧妙地利用了一種根深蒂固的衝突:人類和機器的矛盾,和人類擔心我們的創造物反過來滅掉我們的恐懼。他們說,馬斯克高舉正義之戰的大旗,其實是想以折扣價格吸引人才,為他的火箭和自動汽車孵化人工智慧軟體。

雖然阿什利·范斯曾說馬斯克就像是「科幻版的P·T·巴納姆(P.T.Barnmum,美國政客、商人和作秀高手,以推銷精心策劃的騙局而著稱)」,但他認為馬斯克對於人工智慧的擔憂是真誠的,雖然現在他還不清楚自己究能做些什麼。「他的妻子塔盧拉告訴我,他們曾經有過一次關於人工智慧的深夜談話,」范斯說,「伊隆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他的一舉一動就像下象棋一樣,經過深思熟慮。當他在腦海中推演每一步時,他的對手們都不得善終。」

加州柏克萊機器智能研究所的聯合創始人埃利澤·尤德考斯基(EliezerYudkowsky)表示贊同:「他是偉大的伊隆·馬斯克,如果想要扮酷,他不需要跟風談論人工智慧威脅論。他只需要談談自己的火星殖民計劃。」

馬斯克和佩奇在人工智慧潛在威脅問題上的分歧「一度確實影響到我們的友誼,」馬斯克說,「但這早已過去,現在我們已經和好如初。」

也許是因為年齡差距,馬斯克和32歲的臉書創始人馬克·扎克伯格並無私交。近年來,扎克伯格令人意外地成為生活方式達人,每年為自己制定一個新的挑戰,包括每天系領帶、每兩周讀一本書、學習中文、只吃自己親手殺死的動物的肉。2016年,人工智慧成了他的新目標。

一名臉書用戶曾提醒扎克伯格不要「無意中創造Skynet(《魔鬼終結者》中的毀滅人類創造者的超級軍用計算機)。」扎克伯格回答說,「我相信我們能夠讓人工智慧只為我們工作、為我們服務。有的人鼓吹人工智慧有多麼危險、可怕,但在我看來,這實在是杞人憂天,實際發生的可能性遠遠小於流行疾病或戰爭導致的災難。」他還將人工智慧恐懼症和飛機發明初期人們對飛行器的恐懼類比,「在弄明白到底如何讓飛機飛起來之前,先不要急著制定規則限制它如何飛行。」

聖誕節前夕,扎克伯格發布了他的人工智慧管家Jarvis。它有著摩根·弗里曼令人安心的聲音,能夠幫助控制音樂播放、燈光甚至開啟烤麵包機。我問馬斯克對扎克伯格的人工智慧管家雛形有什麼看法。「在我看來,給房屋增加一點自動化功能算不上人工智慧,」馬斯克說,「會開燈、調節溫度,並不等於有智慧。」

火災保險

馬斯克和其他提出人工智慧潛在危險的人有時候被當成嘩眾取寵的「戲劇女王」。然而,他有著很多不容小視的同伴。物理學家史蒂芬·霍金在接受英國廣播公司採訪時曾說過,「我認為,高級人工智慧可能導致人類的終結。」比爾·蓋茨告訴查理·羅斯(CharlieRoss,著名脫口秀主持人兼記者),人工智慧可能比核災難更危險。牛津大學哲學教授尼克·博斯托姆(NickBostrom)在他2014年出版的《超級智能》一書中警告說,「一旦心存惡意的超級智能生命存在,它將會阻止人類取代它或是修改它的喜好。那將是人類的命運被鎖定的時刻。」

2015年1月,馬斯克、博斯托姆和代表兩種對立觀點的人工智慧界權威們聚集波多黎各,參加麻省理工大學物理學教授兼波士頓未來生命研究所負責人馬克斯·特格馬克(MaxTegmark)主持的會議。

「你擁有房屋嗎?」特格馬克問我,「你買了火災保險了嗎?波多黎各會議達成的共識是,我們都需要火災保險。在我們學會生火,引發火災之後,我們又發明了滅火器。在我們發明汽車,導致交通事故后,我們發明了安全帶、空氣囊和交通信號燈。但是,對於核武器和人工智慧,我們不能在犯錯之後再補救。我們必須提前計劃。」

馬斯克已經開始資助預防人工智慧災難的研究,他向未來生命研究所捐贈了1000萬美元,用於此類研究。

在波多黎各會議舉行6個月後,馬斯克、霍金、哈薩比斯、史蒂夫·沃茲尼亞克和曾經編寫人工智慧標準教材的斯坦福大學計算機學教授斯圖爾特·拉塞爾,以及其他1000位各界名人簽署聯名信,呼籲全面禁止攻擊性自動化武器。「在50年後,我們現在身處的這18個月將被視為決定人工智慧未來的關鍵時期,」拉塞爾說,「這是人工智慧領域的相關人士最終醒悟,開始重視並思考如何創造一個更好的未來的時刻。」去年9月,美國最大的幾家技術公司創建了「人工智慧合作組織」,探索人工智慧可能帶來的一系列問題,包括倫理爭議。(馬斯克的OpenAI迅速加入其中。)與此同時,在大洋彼岸,歐盟也開始研究隨著機器人和人工智慧出現可能帶來的法律問題。比如機器人是否具有「人的資格」,還是應該像一位《金融時報》讀者在評論中建議的「應該將它們當作奴隸」。

高智商的反叛

37歲的埃利澤·尤德考斯基正在研究有沒有可能給人工智慧的研究指明方向。我們約在伯克萊的一家日式餐廳見面。

「你要如何編寫人工智慧的目標功能,使之包含一個『關閉』開關,並且讓它想有這個『關閉』開關,不會試圖破壞這個『關閉』開關,並允許你按這個開關,而且不會自己搶先按下這個開關?」他問我,「如果它能夠自我改進,如何確保它不會將這個『關閉』開關改掉?這些都是我們研究的問題。非常不容易。」

我磕磕巴巴地詢問邪惡機器人接管互聯網,控制銀行、交通系統和軍隊的可能性,還有複製人合謀殺死人類創造者的幾率。尤德考斯基雙手捧著腦袋耐心地跟我解釋:「人工智慧不需要接管整個互聯網。它不需要無人機。它的危險並不在於它手中的槍。它的危險之處在於,它比我們聰明。假如它能夠破解根據DNA信息預測蛋白質結構的技術,那麼它只需要向合成定製蛋白的實驗室發幾封電子郵件。很快,它將擁有自己的分子機器,並建造更多複雜的分子機器。」

「如果你想要知道人工智慧暴走的景象,不要想象雙眼通紅的機器人軍隊橫掃城市。想象用鑽石材料製成的微不可見的合成細菌,它們身上攜帶微型電腦,隱藏在你和其他所有人的血液中。突然,所有這些細菌都同時釋放1微克肉毒素,所有人都會在瞬間倒地死亡。」

「當然這一幕實際發生的可能性很小。讓我預測人類到底會以什麼方式落敗甚至滅亡都是不可能的,因為淘汰掉人類的人工智慧比我聰明。如果要建造比你自己更聰明的東西,最好一開始就找准方向。」

我回想起和馬斯克和阿爾特曼的對話。「不要被殺人機器人的故事誤導,」馬斯克說,「人工智慧的關鍵問題不在於機器人;它是網路中的計算機演算法。所以,機器人只是一個最終執行者,只是一系列的感測器和促動器。人工智慧存在於網路中……重要的是,如果真的出現暴走的演算法,人工智慧監管機制可以阻止這個暴走的演算法。但如果存在一個具有決策能力的中央人工智慧,那麼沒有方法可以阻止它。」阿爾特曼補充說,「一個完全控制互聯網的個體對世界的影響力遠遠大於一個完全控制了一台複雜機器人的個體。」

即使為執行極其普通任務設計的機器人也可能漠不關心地傷害我們。「假設你創造了一台能夠自我進化的智能機器人,用於採摘草莓,」馬斯克說,「它的採摘技術越來越熟練,速度越來越快,還在不斷自我改進,而它只有一個願望,就是摘草莓。於是它會想方設法讓整個世界都變成草莓地,連綿不盡的全是草莓。」再也沒有人類的生存空間。

但我們最終能夠開發出一個萬能的「擊殺」開關嗎?「我不確定我想成為掌握『擊殺』開關的人,因為你會是它追殺的第一個目標。」馬斯克回答說。阿爾曼試圖總結這個令人恐懼又讓人興奮的前景:「我們生活在一個激動人心的時代,未來幾十年裡,人類要麼會走向自我滅絕,要麼走向宇宙殖民。」

「確實,」馬斯克說,「如果你相信人類連同宇宙最終都會走向滅亡,旅程才是真正重要的。」而現在,在這個旅途中,馬斯克遇到了一個最緊迫的問題。

隨著川普上台,馬斯克發現自己突然變得步履艱難。無論掌權的是明君還是昏君,他的公司都需要美國政府的業務和補助。馬斯克的公司和其他很多矽谷公司一樣加入了反對川普移民和難民政策的運動,馬斯克本人也發表推文反對遣返令。但不同於優步首席執行官的特拉維斯·卡蘭尼克(TravisKalanick),他並沒有和現政府公然決裂,依然擔任川普戰略和政策論壇成員。「這很符合伊隆的風格,」阿什利·范斯說,「無論別人怎麼說,他都會堅持做自己的事情。」他說,如果有必要,馬斯克也能做一個精明的「機會主義者」。

我問馬斯克他是否因為和川普為伍受到的抨擊。在與川普的合影中,他看上去很陰鬱,每當談到這個話題,他的聲音似乎變得疲憊起來。最後,他說,「我認為總統的身邊最好還是留下溫和派的聲音。有很多人,特別是強硬的極左派,一味主張孤立,等於失去自己的聲音,非常的不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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