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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正史絕對不會告訴你的真實的溫州

一、溫州並無經商傳統

歷史上的溫州,比較發達的是宗教行業。道教、佛教、明教、基督教,都極其繁盛。

溫州的寺廟、神殿、道觀、教堂數量之多,也是世界罕見。即使到了現在,宗教信仰的多樣性和發達程度,也還是溫州第一,閩南第二。

這些宗教信仰似乎都不提倡經商。

溫州曾經有一段時間文化興盛。尤其是南宋,溫州的進士數量從北宋的幾十名增加到南宋的一千多名,是進士最多的地方,遙遙領先於其他地區。

南宋又是文化最繁榮的年代,所以如果從文化傳承上講,溫州更應該是一個以文化發達而聞名的地區。

在清末到民國年間,浙江省流行這樣一句話:「做生意靠寧波人,打官司靠紹興人,讀書靠溫州人。當時的寧波人生意遍天下,海內外到處是寧波會館。打官司靠紹興人是因為紹興師爺在幕僚界的壓倒優勢。那時候,溫州人或許是浙江人里很不會做生意的。

當年的京師大學堂到北大早期,教員就有十幾人是溫州人,陳介石、陳懷、林損、章獻猷、孫詒棫、許璇、林辛、章味三、倫明、周繼善,龔壽康、高誼、林公任、黃公起、林濤等,溫州人的數量遠遠超過其他地區的教員。

所以說溫州人有經商傳統,或者商業傳承,在歷史上是說不過去的。

溫州人喜歡說「掙錢是因為以前窮怕了」。歷史上溫州的天然環境遠遠不如寧波、杭嘉湖、上海、蘇南、山東這些大平原,也不如大多數地區。屬於中等,不算富,也不是很窮。

1949年後,溫州淪為前線,溫州沿海的洞頭、北麂、一江山、大陳島之類的島嶼很長時間都是國民黨佔領。即使大陳島撤退後,溫州依然被認為是國軍反攻大陸的最好的登陸地點:三面環山,一面環海,只要炸掉三條公路,解放軍援軍好幾天都進不了溫州,而佔據海軍空軍優勢的國民黨軍就可以迅速把溫州變成根據地——何況蔣介石的老家寧波就在附近。

所以溫州成了最大的軍分區,溫州到處是民兵,洞頭島上有女民兵,團中央號召共青團員去大陳島開荒,而那些大型工業項目,市政建設,國家卻不投資建設,就是準備拿溫州當戰場的。一些學校也遷到了杭州和內地。

當時溫州醫學院留著,溫州當地的醫學還發展得不錯,據說是因為打仗可能需要很多醫護人員。(所以迄今為止,溫州的三甲醫院僅僅少於杭州,遠高於本省其他城市。)

所以,溫州就只能變得很窮。

二、人因為窮才會思變

五十年代,永嘉農民包產到戶被政府強烈打壓。瑞安隆山農民分地被政府打壓。各種私營經濟被打壓。

溫州人第一次聞到金錢的血腥味,大約是1976年,溫州人到各地收購黃金白銀,收購鰻魚苗,跟日本人台灣人換走私貨。最大時80%的走私貨是從溫州進來的。後來政府打壓走私,東海艦隊抓走私船,於是溫州活動的走私犯就把走私根據地轉移到閩南泉州,尤其是石獅。

溫州人的祖先大多數來自泉州、莆田一代,所以溫州和閩南其實是一個文化圈,溫州沿海的漁民都說閩南話。後來,石獅的走私淘到第一桶金的走私販子金盆洗手,改行做點別的生意,也是從溫州照搬:打火機,鞋子,服裝。

石獅成為走私中心、從漁村成為小城,起源是對溫州沿海走私業的打擊,這個事兒,正史一般不記載,你們就聽聽我說野史吧。

溫州人的經商精神,其實起源於1976年開始的走私。當然,也許1974年、1975年就開始了,只是還沒成氣候。走私都敢幹了,還有什麼生意不敢做?

所以,給溫州帶來勇敢商業基因的,是走私!是日本台灣的崛起、大陸的計劃經濟讓走私成為一種暴利。正史不會告訴你溫州經濟的第一推動力是走私,所以你們就到我這裡聽野史吧。

溫州的製造業,最先發達的是介於溫州和瑞安之間的塘下、莘塍一帶,以及樂清柳市的電器行業。當時有一句話:走遍全天下,不如莘塍塘下。而瑞安的棚下走私場(沒錯,就叫這個名字),一條河被填平后,成為各種小商品的集合點。市場的繁華導致了瑞安商城的計劃,一百多畝地皮的當時最大的小商品批發市場。

1982年開始嚴厲打擊經濟領域的刑事犯罪。中央一看,哪裡的私營經濟最發達?溫州。溫州哪個鎮最典型?柳市!於是就以柳市為典型,抓捕柳市「八大王」(有一個大王逃亡失蹤,到現在還不知道生死下落)。

短短二個月,溫州一千多商人被抓捕,數千人潛逃,大批商人關閉生意隱藏,GDP降了一半,一百多無辜的小商人被判刑坐牢。緊接著又是抓樂清抬會融資(也就是當年版本的e租寶),一批首犯被判死刑處死,大批骨幹被重判坐牢。

那時候的溫州,雞飛狗跳,風聲鶴唳,一片蕭條,萬馬齊喑。風云為之含悲,草木因而變色。

這時候有人想起十幾年前在溫州干過的某老領導,也就是「文革」期間因為搞私有化被毛主席親自點名批評的「浙江的二個半」之一,在義烏當領導,於是就找到此人,建議在義烏搞一個小商品市場。於是,那些在溫州被追查抓捕惶惶不可終日的小商販,就在義烏搭起棚子,複製了瑞安的棚下走私場。

義烏小商品市場的形成,根源是1982年的「嚴厲打擊經濟領域的犯罪活動」。這種事,正史似乎都沒記載,你們只能聽我講野史。

溫州要造機場,中央不批准,後來是地方先斬後奏,生米成熟飯。

溫州要造鐵路(這是孫中山建國大綱中的東方大港計劃里一條重要鐵路,只是晚了八十年),中央說政府不給錢,於是只好私人籌資,成了全國第一條私營鐵路。

溫州要航線,航空公司不開,於是王均瑤自己承包了一些航線,成立了均瑤包機公司。

開關廠地位低,董事長在鎮里辦不了事,於是樂清的開關廠就請一些退休的廳級幹部當黨委書記或辦公室主任。這樣才不至於被鄉鎮幹部欺壓。

總之,溫州要創業,基本上沒什麼好機會,這所有的好機會都給了北上廣深。

等到溫州稍微變富一點,老闆們就會移民外地。所以大點的企業,大部分去外地了。

所以,現在的溫州就一座留守空城。溫州出來的商人,在世界各地奔波。

他們不是特別善於經商,只是生存困難。被逼去掙錢實現自己的尊嚴。

三、溫州人的信仰追求

歷史上的溫州,就是一個特殊的適合人口滅絕的地方。主要原因是颱風。

颱風是有幾條固定的路線的,而最大的颱風,總喜歡往溫州跑。

歷史上的溫州沒有今天這麼多平原。今天的溫州大羅山,三垟濕地,以前是海。謝靈運當永嘉太守,經常開帆船逛海峽,所以還有個地方叫帆游。現在溫州新城區的楊府山,以前是海島。

溫州最大的平原是環繞大羅山的一片,這些平原以前都不存在。現在說溫州是七山一水二分田,二千年以前平原面積只有海邊的一小點,不到5%,別的都是山地海島。

所以一到颱風,海邊的人民被高漲的海水沖走,山上的被山洪沖走,每次颱風總能死掉不少人,而閩南是大平原,氣候好,養人,又是中原達官貴人逃避戰亂的主要避難所,膨脹的人口就源源不斷湧入溫州因為颱風人口滅絕而空缺出來的耕地。

如果查溫州族譜,今天的溫州人80%祖上來自閩南,大多數是中原逃戰亂到閩南的中上層階級的後代。那年代,能夠逃難、移民的也都是有錢人,窮人基本上都是遇到戰亂就是坐著等死。

這些人的文化傳統,還是想當官的,真願意經商的並不多。當然偶爾也有例外,比如當年的閩南首富黃老闆,也就是把豪宅捐獻給和尚當開元寺的那位,算是商人,他的後裔稱為紫雲後代,在溫州也有很大的一批人。

宋乾道二年,溫州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水災,據說溫州人死了超過一半。然後就有很多閩南人來移民。當年的閩南是中原達官貴人的避亂中心,是人最熱衷科舉的地方,這些人也把科舉文化帶到溫州,溫州本來就有永嘉學派開的很多書院,在外來科舉文化的帶動下,讀書人開始熱衷功名,所以南宋的溫州一躍而起成為進士最多的地區,甚至比泉州和莆田還多。

同時,閩南人也帶來了陳十四信仰、媽祖信仰、明教信仰、楊陳二府信仰。宋朝來的閩南人移民速度慢,沒有改變溫州的方言,明清以後交通便利,一下子就帶來很多閩南人,所以溫州有近百萬人會說閩南話——但是說閩北閩東話的幾乎沒有,因為溫州和閩北、閩東雖然緊挨,文化上卻是和閩南一體的。

溫州城一開始就充滿了神怪氣息。溫州人的設計師赫赫有名:風水祖師郭璞。郭璞是許遜的好友(就是那個雞犬升天的許遜),許遜帶著他侄子許邁在溫州修鍊,邀請郭璞來一起High(我猜想他們經常一起嗑藥、交流最新發明的毒品)。聽說當世第一風水大神棍來了,溫州的官員們就請他規劃溫州建城。

作為巫師或科學家的郭璞,做事很嚴謹,他為了判斷城應該造在江南還是江北,就到江南江北各點抽樣泥土樣本,烘乾粉碎,測量泥土的重量,計算其密度,最後發現江南的泥土比重高,適合造城。

又根據那一些小山包的位置,選了九個,安排北斗陣——古代的天文學家認為北斗星是九顆(七現二隱),不是七顆。然後按照二十八星宿在溫州城找水源挖井,再配上一些正兒八經的水利交通規劃,造就了這座城。

所以自古以來,溫州就是仙氣繚繞(也可以說妖風陣陣)。後來摩尼教傳到中土成為明教,溫州和閩南就成為明教最繁盛的地段。後來一個瘸腿殘疾的傳教士從英國來,又有蘇慧廉(就是林徽因費正清這些人的導師)到溫州傳教,又有傳教士白累德醫生到溫州辦白累德醫院,很快把溫州變成了基督徒最多的地方,1949年的統計,全的基督徒10%在溫州。後來"文革"期間,宗教轉入地下,無數溫州基督徒到全國各地偷偷傳教,所以西方人給溫州一個名字叫「的耶路撒冷」。

溫州的大羅山,是弘一閉關十年修律宗的所在。大羅山上還有遇安法師的楞嚴宗聖地伏虎寺,有千年名剎聖壽禪寺,有晉代的天柱寺,有著名的香山寺,鼎盛時期一個小小的山上就有百座寺院。即使是市區的江心寺,也是禪宗十大寺院(雖然面積很小很小),市中心的松台山上有永嘉大師玄覺(就是拄著拐杖繞慧能繞了三圈問答從哪兒來到哪兒去的那個和尚)的舍利塔院。林靈素道士的道觀、墳墓至今尚在。

古代溫州有大量的道教洞天福地:

華蓋山、陶山、大若岩、大羅山、仙岩三皇井、樂清白溪仙磕山、

再加上以前曾歸屬溫州的台州玉溜山、青嶼山、靈墟、司馬悔山、西仙源、東仙源、蓋竹山、赤城山洞、委羽山洞、青田大鶴天、括蒼山洞。

在其他地方並不顯耀的閭山派大師陳十四娘娘(按照現在的說法,就一個大巫婆……),在溫州被演化為一部溫州鼓詞中的《南遊大傳》,比格薩爾王傳之類的要豐富很多,演唱只在神殿,無數道教禮儀,是周圍幾個鄉幾十村的一個盛大宗教儀式。

當初還有個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劉伯溫,也是土生土長的溫州人。

所以,說溫州是個仙氣繚繞、妖風陣陣的地方,並不為過。

所有這些,溫州的傳統科舉文化、傳統宗教信仰,裡面真的沒有絲毫商業氣息。

溫州人的傳統里,沒有崇拜商人的習慣。

溫州的各個宗祠,根本沒有商人的地位。

溫州有文天祥的祠,有東甌王廟,有水心先生葉適的紀念館。有劉伯溫的祠堂。但是沒有商人的祠堂。在廣東,你會看到很多與經商掙錢有關的神:財神趙公元帥、關帝廟、招財童子,但是這些在溫州並不流行,反而是文昌閣的地位更高。溫州人幾乎沒有在家裡擺關公和財神的。

瑞安的四賢祠,供的是四個人:卓敬,陳傅良,高則誠,許景衡,弘揚的是學術、廉潔、正直、建功,但是沒商人富豪什麼事。

溫州人知道葉永烈是一個溫州作家,但是不會去惦記葉永烈的父親是一個民國年間擁有四家銀行的金融大亨。

少數溫州人也知道宋恕,但是沒人惦記宋恕家曾擁有幾千畝良田。

溫州人惦記孫詒讓,是因為他是學問家,是辦了很多學堂的教育家,而不是因為他和張謇合夥開上海火輪公司,或者因為他兼任溫州總商會會長——沒錯啊,孫詒讓確實是商會會長。

即使是今天,溫州商人的地位也不是很高。

比如說溫州人很少知道唯品會的幾個創始人都是溫州人。

也很少有人關心與馬雲一起創業的阿里巴巴的第二把手謝世煌是溫州人。

有錢的老闆那麼多,誰惦記你們呢。

在溫州的民間文化里,即使現在,也不是很重商。很多商人指望下一代當個公務員,或者搞學問,而不是經商發大財。

有錢人會讓孩子學才藝,出國留學,卻很少從小教育他如何理財投資。

所以,即使是今天,到處是溫州商人的時代,溫州人也沒覺得一個大商人算什麼偉大人物。

所以,溫州真的沒有什麼重商的文化基因。

四、溫州人的熟人社會

溫州人的優勢也是有的。

首先,是溫州獨特的方言結構。溫州的語言,粗分可以分為甌語(溫州話)、閩南話、蠻話和蠻講以及樂清北部接近台州話的大荊話。此外還有一小部分人說金鄉話(戚繼光軍隊在金鄉衛留下來的,接近吳語,與溫州話無法交流),蒲壯話(戚繼光部隊在蒲壯所留下來的話,與城外的閩南話完全不通,也與溫州話沒法交流)。此外還有不少畲族人,說他們畲族的畲客話,還有不少畲族人說客家話。極少數人說翁山話。

即使是佔大多數的溫州話,口音也完全不同。溫州話的標準音,以前是以瑞安城區或城區緊挨的陶山為標準,溫州鼓詞、溫州道情,都是以這種口音為標準的。現在也有人把溫州鹿城區溫州城內的話當溫州話標準。

雖然溫州城和瑞安城只相距35公里,其實口音差距也很大,有些辭彙完全不同。比如說普通話里「這裡,那裡」,溫州市區說:Lei, Buda。瑞安話說 Hao, Gao。吃飯,溫州市區說Ci Va,瑞安人說Qi wo。 即使是瑞安,也是出了城沒隔幾公里,口音就會變。所以只要是溫州人,一說話就大體可以確定你是哪個縣哪個區甚至哪個鄉鎮的。

口音的區別度高,好處是熟人社會的極度發達。別人一聽你口音,就打聽你的社會關係網,每個溫州人都在一張極其嚴密的關係網裡,這就要求溫州人必須謹慎經營自己在關係網中的人際關係、保持人情往來、樹立良好的口碑和信用。

這種關係使溫州人借錢融資更容易。鄉親合作也更有信用。因為一旦失信,你的整個聲譽就在整個溫州人網中垮掉,再東山再起就很難。因此溫州人在借錢、合作之類的方面,信譽強於其他地區。

所以在沒有政府金融業支持的情況下,溫州民間有無數的古老金融業,呈會,抬會,擔保高利貸,都很普遍,上一代溫州人幾乎人人都呈過幾個會,人人都借過年息10%到36%的民間貸款,稍有點積蓄的也會找各種可靠渠道放高利息的貸款。雖然無數的溫州民間金融家以非法集資之類的罪名坐牢、處死,依然層出不窮。

熟人社會帶來的另一個好處是一個人有一種成功模式,其他人可以拷貝跟進,這樣可以迅速佔據一個垂直領域。

比如全國開電器和氣動配件店的,溫州人就很多。當年的商標印刷也,打火機業,紐扣業,以及鞋業,都是典型的例子。一個領域大了,各種配套就齊全。比如鞋業大了,就有各種鞋料市場、鞋機市場、大批的鞋業工人,就有了規模競爭力。而樂清的電器大發展,則帶動了臨縣的黃岩路橋成為一個模具業根據地,模具業的發達又讓樂清的電器更有競爭力。

大多數上一代溫州人受教育程度很低。在北京上海這些大城市的60后70后,大多數讀書到國中畢業,溫州的早期的很多鄉鎮企業家通常只有國小三年級或四年級的學歷。沒辦法,溫州向來沒有機會得到國家政府的好處。

溫州早期的企業家是靠極度節省和勤奮積累的。即使在80年代的溫州城,即使是普通工人,一個人同時打二三份工也很普遍。80年代的北京城,通常早點店要到8點才開,溫州的早點店都是四點就開了。

溫州從來沒享受過政府給京滬廣深之類城市的這些好處,也沒享受過政府給窮地方的補貼。基本上是一群聽天由命的人。所以溫州人很認命,不埋怨政府。比如194年17號颱風,溫州死亡數千人、房屋倒塌幾十萬間,並沒有人去找政府救助,都是靠自己和親友互助。幾百公里沿海堤壩在那次颱風中幾乎全部摧毀,即使這種本該國家出錢的基礎設施,也沒有麻煩政府,村民們自己籌錢出力,很快就修好了堤壩。

溫州人的熟人社會讓溫州人不容易背叛群體,一旦失去關係網的信任,就沒有機會。這種捆綁式的關係,對於走私之類的活動,非常重要。所以溫州可以靠走私起家,可以讓沿海一些村子幾乎家家戶戶湊錢做走私生意,甚至發生大隊輯私警察被上千村民圍攻捆綁起來扔在海灘上的事。

熟人社會的另一個表現是在對外抱團,比如軍隊打群架。如果某個軍隊發生溫州兵和外地人打架,可能會在短短几個小時就把附近二百公里的溫州兵都聚攏過來打群架——即使並不相識,只要是老鄉,先幫忙再說。

這種老鄉自保關係,也發生在義大利的普拉多。普拉多是一座在經濟上已經被溫州人佔領的城市,一大群溫州小老闆收購瀕臨破產的義大利企業,雇傭非法移民,以每周工作100小時的溫州傳統幹活。

但是很多北非穆斯林(溫州人叫他們半黑,以區別於全黑的那些非洲人),習慣於在歐洲搗亂,義大利警察和法國警察同樣無能,面對穆斯林的高犯罪率,溫州人的做法是黑對黑、狠對狠,一方面溫州人和義大利的黑手黨有良好的關係,另一方面溫州人自己組建自衛組織,暴力驅逐、威脅普拉多的一些北非穆斯林,抓到偷盜、搶劫、性騷擾的半黑穆斯林就狠狠揍。遇到鬼鬼祟祟的半黑穆斯林就去盤查。

這樣的組織被義大利定義為黑社會。比如說一個叫白鹿協會的溫州人巡邏隊,就是被義大利警方當黑社會抓捕審查。白鹿協會的意思很明確,溫州又名白鹿城。

義大利警察也經常到普拉多工廠抓捕非法移民工人。溫州人建立互助微信群,一發現警察進村,立即通知大家,因此義大利警察抓到人的機會並不多。

但是與義大利底層工人、義大利警察、穆斯林移民之間的衝突,可能是曠日持久的。有一次發生衝突,幾個溫州人甚至衝到大街上打橫幅,高呼口號:義大利人滾出普拉多!——這個確實有點過分。

溫州獨特的語言文化,獨特的熟人關係網,在對外方面有優勢。比如你在某個城市的電器店買開關電器氣動元件,如果店主是溫州人,你直接跟他說溫州話,二話不說他就會給你底價,不會坑你。因為溫州人坑溫州人,會被排擠出溫州人在各地的合作圈子。

溫州人的抱團精神,也許不符合某些人認為的「現代社會文明」。但是這是管用的。至少,義大利警察無法對付的那些穆斯林流氓,如果沒有溫州人的這種抱團,是會帶來很多麻煩的。

溫州人在義大利的企業,從來不遵守義大利的勞動法,溫州人認為:義大利人又懶又蠢。每周只願意工作35小時的義大利人,面對每周工作一百小時的溫州人,顯然是毫無競爭力的。義大利政府或許可以加強勞動法,或許可以關閉這些血汗工廠,但是一旦關閉血汗工廠,稅收、就業機會,都會大跌,所以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所有創業的溫州人都很苦。北京人上海人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溫州人是含著黃連出生的。溫州是一個鐵路、機場、大橋、堤壩、大學都要地方民間籌錢的城市。而北京城,卻是為了霧霾可以關閉河北幾千家工廠的特權地方。北京人也不用自己集資辦機場、鐵路、大學、國家圖書館、奧運村、博物館、捷運,一切都有中央政府包辦。

溫州沒有足夠土地,但是有一些人即使出門在外,還希望在家鄉有房產投資。所以溫州的房價曾經連續五年第一。後來溫州房價腰斬,房價排名就成了北上深溫廣。

溫州人愛炒房不是偶然的。當溫州人發現那些公共設施比溫州好幾十倍的大城市房價都比溫州低,自然會覺得這些房子太便宜了,不投資都無法抑制。

所以新一代的溫州人,大部分都離開了溫州。有些上幼稚園就隨父母搬遷到北京上海杭州廣州,有些到了國小就去大城市讀書,還有一些讀書到大學畢業或出國留學,回到溫州的並不多。因為溫州畢竟是一個既沒有資源、也沒有任何國家照顧的地方,倒是一直被各種打壓——無論是五十年代的包產到戶,還是八十年代的抓捕八大王、抓捕樂清抬會、整頓非法融資。

五、正在消亡的溫州人

有人說「溫州人口平均持有財產也較多」,這話或許是不正確的。因為最富裕的溫州人,早在十幾年以前,甚至二十年以前,就大規模遷居在一線城市。還有些因為生意,留在世界各地。但是留在溫州本地的有錢人,真的不能算很多。

那些遷居在大城市的溫州商人,他們只能說來自溫州的商人。他們的下一代,可能就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上海人,根本連溫州話都不會說。

更糟糕的是,在溫州的國小里,竟然不許說溫州話。新一代孩子,即使在溫州長大,也不會說溫州話。而溫州大街上,外地人的比例幾乎要高於本地人了。葉永烈說:一回到溫州,路不認識了,問路,那些路人既不懂溫州話,也不知道路。

也許再過一百年,溫州話會徹底消失,包括溫州其他的小眾的金鄉話、蒲壯話、蠻話之類全世界只有幾千人到幾十萬人會說的珍稀語言。

那時候,大概也沒有溫州文化了。那些溫州人的後代,也許有不少還是階級繼承的富商,但是他們已經完全沒有溫州文化。正如今天的溫州人,大多數只能從族譜上找到祖先來自閩南。

轉自公號經濟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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