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高考：上大學真的沒用嗎？

文｜王小毛 圖｜網路

孩子的出路其實特別少，離經叛道和出國不是誰都承擔得起的。

——From王小毛

01

每年聯考時，「大學無用論」就會被隆重地搬上檯面。讀過大學的人這樣說，沒讀過的人也這樣說；家裡供養大學生的人這樣說，沒供養大學生的人也這樣說。

每一年，聽著沸沸揚揚的針對大學生的種種非議，我在恍恍惚惚中都以為明年不會有人考大學了，結果，聯考日子一到，一如既往地盛況空前。不管什麼行業、什麼階層，天大的恩怨都可以放下，一切為聯考讓路。

你看，即便再趕工期，考場附近的施工現場得關停；再以利潤為重，眾多礦泉水廠家也願意免費送水賺吆喝；警力再不足，也要保證考場配置，因為每年無論如何強調，總會有考生忘拿準考證和身份證；就連街邊某些辛苦營生的「黑心」小飯店、小旅館也知道，要拿出最好的服務，因為考生很重要啊。

02

很多人認為，聯考之所以那麼重要、那麼需要小心對待，是因為它終結了一個孩子十二年的漫漫求學路。十二年，兩朝夕，聽起來真的特別瘮人。但只有過來人才會明白，在當下和以後，那段時光，極有可能是你一輩子最美好的時光。

那是你智商巔峰時期，那是你懂得知識最多的時期，那是你感受到善意最多的時期，那是你被期待最多的時期。

你知道走過聯考後，你將要面對什麼嗎？

未被心儀學校錄取的狼狽，嚴重低於期望的大學生活，繃緊的弦突然松下來的無所適從，自身價值未能顯現的頹廢，終於發現自己其實特別普通的不安，對社會現實的抗拒，越來越接近獨自謀生的忐忑，就業形勢的衝擊，從以為自己知道到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不自信……

大學四年，是天子驕子的利好逐漸消失的四年。最終，很多人都會變成「大學無用論」的有力佐證，成為世俗的談資。

你考上了好大學，結果畢業后找不到工作；

你找到了工作，結果賺得還沒有讀大學的人賺得多；

你以學歷做資本，旁人說大學部生算啥，碩士生、博士生滿大街都是；

你謙卑地不提學歷，想腳踏實地做個新人，虛心學習，但哪怕犯一點錯誤，都能被沒讀過大學的前輩笑話半天，甚至連你這一代人都會被嘲笑；

你回到老家，表面上親戚們會說你有出息，實際上他們只會拿你賺多少錢來衡量你……

當年我考上大學時，耳朵里不知灌進來多少非議，有人覺得除了清華北大其他大學考上也等於白考，沒有關係和門路畢業了也找不到工作，學歷已經越來越不值錢了好多大學生都去養豬了……

你只能笑著承受，無從辯白，你不能跟他們反駁：養豬也需要知識。

04

那麼，上大學真的就像他們說的那樣沒用嗎？

關於這個問題，我的回答是，至少對我來說，非常有用。我就是生生地通過聯考、讀大學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是徹底地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即便我讀的大學非常一般，至今也沒有大富大貴，或者說過的不如很多沒讀過大學的人，但我的命運就是被改變了。

我離開了農村，沒有早早嫁人生孩子，我在更大的城市裡站住了腳，我不必再重複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我的下一代不必承受我所承受的艱辛，即便上大學真的沒有給我帶來什麼好處，但我至少還有那份深沉，不會狂妄地說它沒有用。

05

最值得玩味的是，當年那些說讀大學沒有用的人，如今一個個都卯足了勁想要給自己的孩子提供最好的教育條件。買學區房、交擇校費、找名師補課……哪怕最終親身驗證了他們當年說出的話，哪怕最終要啪啪打臉也要隨波逐流。

為什麼？因為文憑可能沒有用，但受教育永遠都是有用的，它一定能帶你跳出原來的階層，這和你賺多少錢無關。即便在你的身上體現得不明顯，在你的下一代、下下一代身上，一定會有所顯現。

孩子的出路其實特別少，離經叛道和出國不是誰都承擔得起的，規規矩矩考大學是多數人順理成章要經過的關口。它不是一個儀式，正在慢慢變成一件平常事，不承載未來、前途、出息等，不牽扯能力、背景、地位、以後應該過什麼樣的生活，它不該被貼上任何標籤。

至於那些談笑間的有用無用，真的不必放在心上，如果你的人生不是一場聯考所能決定的，那麼也一定不是某些狹隘的偏見所能影響的。

▼轉載請帶上以下信息，視為授權轉載

王小毛：專欄作家。出生理工科的生活段子手，默默在八小時之外經營夢想的一朵小奇葩。新書《我從不感謝傷害過我的人》正在熱賣中。微博@作者王小毛，個人公眾平台：遇見王小毛（yujianwangxiaomao）

▲長按上圖

識別二維碼加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