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考古】 2016年度初評候選 · 河南新鄭鄭韓故城北城門遺址

鄭韓故城北城門遺址考古項目是鄭韓故城國家考古遺址公園建設中的一個重要內容，同時也是配合新鄭市人民政府為溝通鄭韓故城老城和新鄭市中心城區而修建的主要道路工程。

2016年4月，在報請國家文物局批准后，由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新鄭工作站對其實施發掘。目前已布10米×10米探方44個，2米×100米溝1條，2米×50米探溝1條，2米×20米探溝2條，發掘面積近5000平方米。

鄭韓故城位於新鄭市城關附近的雙洎河(古洧水)與黃水河(古溱水)交匯處，它是1961年由國務院公布的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自西周末年桓公封於鄭，至韓滅鄭以後的一段時間裡，新鄭先後作為鄭國和韓國後期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長達539年之久。

故城平面呈不規則三角形，城垣周長20公里，城內面積16平方公里，俗稱「四十五里牛角城」。在城內有一南北走向的隔城牆，把故城分為東西兩城。該工程項目即位於鄭韓故城東城，在北城牆與隔城牆交接處。

關於鄭韓故城城門，據《左傳》、《史記》等古籍記載，鄭都當時有皇門、純門、時門、師之梁門、 渠門、東門、北門、舊北門、倉門、墓門、閨門、桔秩之門等城門，但截至目前，尚未通過考古發掘確定一處。

我們旨在通過這次發掘，揭示出有關鄭韓故城城牆建造體系、城門組織結構、出入道路走向、城外防禦設施等遺迹，從而為鄭韓故城城牆遺址公園的建設提供翔實的考古資料，同時，也有助於我們對鄭韓故城的布局和歷史進行綜合研究。

主要發現

截至目前，共清理出春秋戰國至明清時期帶車轍的道路、夯土建築、城壕、壕溝、排水管道、活動硬面、踩踏面、瓦礫層以及灰坑、水井、墓葬等重要遺迹。下面簡要予以介紹：

城牆 我們對城牆缺口部分的剖面進行了清理。城牆的主體部分仍是春秋時期修建的，這一時期的夯層較厚，夯窩小而密集;在戰國時期對牆體有了大面積的修補，戰國時期的夯層較薄，夯窩大而疏散。在該缺口的西側，我們發現了突出的類似於馬面的建築。根據目前發掘情況推測，牆體上突出的建築和其周邊的夯土建築構成了完整的瓮城防禦體系。

道路 截止目前，已經發現從春秋到明清時期的道路七條，其中春秋戰國時期道路2條，漢代道路3條，宋元時期道路1條，明清時期道路1條。春秋時期的道路較窄，寬度為3.5米，而且路面上發現鋪墊有碎陶片;戰國道路直接打破春秋時期的道路，寬度約4米，路邊發現有散亂石塊。早期道路依據地形走勢規劃呈「人」字形，其中春秋晚期道路走向為東北方向，戰國時期道路走向為西北方向。

所有發現的道路上都有寬窄、深淺不一的車轍痕迹。根據車轍，我們對早期道路進行具體的測量。

夯土建築 (瓮城牆體) 通過發掘，我們發現在發掘區中部有大面積夯土建築(瓮城牆體)，呈環形東西向分佈，在其上還發現有排列較為規整的方形建築遺迹。

通過分析，我們初步判斷這條環形的夯土「牆體」與前面介紹的馬面建築一起構成了瓮城，夯土之上的方形建築極有可能是作為防禦設施而修建的，這就體現了築城者加強城門防守的理念和功能。

《詩經·鄭風·出其東門》曰：「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 縞衣綦巾，聊樂我員。出其闉闍，有女如荼。雖則如荼，匪我思且。 縞衣茹藘，聊可與娛。」其中，「出其闉闍」謂出此曲城重門，即為古代瓮城。

因此，根據目前發掘的狀況以及史料的記載，我們推測，馬面和夯土建築為瓮城城牆的一部分，其缺口處為故城重門。

壕溝 此次發掘中，我們在春秋晚期道路的東側發現了一條深約4米的壕溝，從目前清理的情況看，寬度至少在16米以上，壕溝內填滿了淤土。這條壕溝和道路并行進入了城內。前幾年在配合南水北調支線的考古發掘工作中，我們在該缺口以南約400米處也發現了一條這樣的壕溝。所以推測這條壕溝和當時鄭韓故城的城市排水有關，但也不排除這就是故城的水門或水關，因為鄭韓故城有其獨特的自然條件和地理優勢，除了溱水和洧水外，還有一條寬敞的護城河，因此其防禦體系也多因地制宜。

城壕 在城牆外側約20米處，目前發現有寬40餘米、深3.2米的城壕1條，城壕的南部也就是靠近城牆一側，壕壁陡直且修飾規整，北部則呈緩坡狀，在城壕底部的局部發現有大小不均的鵝卵石塊。

瓦礫層 在城牆外側約50米處，發現了大面積的瓦礫層，在瓦礫層之間還發現有小面積的夯土和排水管道，初步推測應是戰國到漢代時期的建築基址。

柱礎 在瓦礫層的北側，發現了唐宋時期的大型柱礎，目前已經清理出四組八個兩兩對稱的柱礎，柱礎為方形，邊長約1米，內填大量破碎的磚塊和石塊。這處建築基址應是在鄭韓故城的城壕遺址廢棄后所建。

灰坑、水井、墓葬 截止目前，共清理各個時期的灰坑6個、水井2眼，現已發現不同時期的墓葬30座，其中絕大多數為明清時期的，少數為宋代墓葬。這些墓葬均不同程度打破了春秋戰國和漢代時期的道路，所以較為準確的確定了道路的使用年限。

重要收穫

1、通過對鄭韓故城東城北城門遺址的考古鑽探和發掘，首次發現春秋戰國時期鄭韓故城的瓮城，為研究早期城市防禦體系具有重大意義。

2、基本廓清了鄭韓故城東城北城門的結構，從目前情況看城門由兩部分構成，下穿的門洞及壕溝。壕溝因地制宜而設，結合文獻中對鄭韓故城城門的相關記載，或可推定其為「渠門」所在。

3、發現的道路從春秋戰國一直延續到明清時期，為研究新鄭城市的沿革和變遷提供了實物資料。

4、鄭韓故城東城北城門的發掘，為科學制定鄭韓故城國家考古遺址公園的展示與利用奠定了堅實基礎，也為新鄭這座歷史名城提供了有力的實物支撐。

目前，發掘工作仍在進行中，我們將通過更為科學的手段和細緻努力的工作，對鄭韓故城城門遺址進行更深層次的發掘和研究。

發掘單位：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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