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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是下一任無厘頭喜劇掌門人嗎?

無論是在港片的黃金時代,還是在內地票房崛起的今天,「周星馳」三個字就是無厘頭喜劇的代名詞。然而在周星馳主演的第一部喜劇《一本漫畫闖天涯》問世近30年後,「星仔」早已變「星爺」,無厘頭喜劇的陣營卻顯得越發凋零。
不像東北喜劇人才輩出,寧浩、徐崢、黃渤等人盤活「黑色幽默」和「中產階級視角的都市喜劇」,無厘頭喜劇現在基本只靠周星馳一人苦苦支撐。曾經的黃金搭檔王晶、劉鎮偉等人早已成了爛片的代名詞,就連周星馳自己作品的口碑也有每況愈下之勢。無厘頭喜劇想要中興,亟需新鮮血液。
在,周星馳的迷弟千千萬萬,但真正有點名氣,並且學到幾分神韻的,似乎也就盧正雨一個。所以雖然片方一再表示不想借周星馳的名氣炒作,觀眾看完《絕世高手》后,最多的評價依然是,「有點像周星馳」。
像周星馳,可以是誇獎,也可以是批評,因為中間可能包含了太多模仿的痕迹。有觀眾說,《絕世高手》像復刻版的《功夫》,有點亦步亦趨了。
電影上映前,盧正雨接受時光網的專訪,他自己倒回答地很坦然,既承認《絕世高手》受了《功夫》很大的影響,也不介意「周星馳迷弟」這個標籤。參與過《美人魚》《西遊降魔篇》創作的他在多個場合反覆強調,「周先生對我的影響深入骨髓」。
周星馳與盧正雨
毫無背景,其貌不揚,從拍攝DV短片開始,在行業內摸爬滾打十多年,終於導演了自己的第一部電影。盧正雨的成長經歷與周星馳很像,也和他們電影中鍾情的那些小人物很像。盧正雨說他最愛周星馳的《喜劇之王》,也許那個不被世人賞識的尹天仇讓每個人生中的小角色都心有戚戚焉。
尹天仇說,「不管你看得起看不起我,我都是一個演員。」舞台已經搭好了,下面輪到盧正雨上場。
「蔡國慶主動要求黑他時更狠一點」
Mtime:你第一次做導演,演員陣容就不錯,邀請郭采潔、蔡國慶、范偉這些演員順利嗎?
盧正雨:我們有經紀公司先把劇本投遞過去。畢竟是新人導演,我心裡比較忐忑。但後來百發百中,我發現是他們比較喜歡我的劇本。
這個劇本投入的時間特別長,有兩年多的時間,反覆推翻了打磨。電影和短片最大的區別是講故事的方式是不一樣的。電影要在百分鐘以內講一個完整的、跌宕起伏的故事,中間還要讓觀眾好像做過山車一樣有各種的體驗。這個對我來說是特別困難的一個事情,就多花了點時間,好在最後結果是值得的。
Mtime:《絕世高手》中蔡國慶、郭采潔等人的角色與本人反差挺大的,拍攝現場他們配合度高嗎?
盧正雨:拿蔡老師來說,找他之前我是比較忐忑的。反派對一個電影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反派有多成功就代表了一個電影多有想象力。我想到用蔡老師的一個幾十年的經典形象,稍作調整,塑造一個可愛的、有點變態的、奇奇怪怪的反派,我覺得是很有創意的。
我一開始當然是擔心蔡老師不會答應,沒想到他看完劇本之後特別興奮,他甚至自己要求再自黑一點,拋開過往,「隨便你拿我的東西怎麼玩都可以」。這樣的智慧和勇氣我是特別佩服的。
「《絕世高手》神似《功夫》不是巧合」
Mtime:看過《絕世高手》之後,許多觀眾的反饋是很像周星馳,你在拍這部電影時有借鑒或致敬周星馳的作品?
盧正雨:周星馳先生是我的偶像,我小時候每天都在看他的電影。這種影響對我來說是深入骨髓的。跟他平行的也有,我小時候接觸到的日本動漫,還有內地文化,包括蔡老師這種,這些東西已經長在我身上。我認為這樣子拍是最有效果的,我的表達手法目前就是這個樣子。
Mtime:《絕世高手》故事模式和人物設置與周星馳的《功夫》神似,是巧合嗎?
盧正雨:這不能算巧合。這種模式是一種很經典的三段式電影的模式,肯定是受了《功夫》的影響,但是我也受了很多世界經典電影的影響。最重要的還是怎麼在這種老的酒瓶里裝上新的東西。
因為這是我的第一部電影,我不太敢去開創一些新的敘事結構。我覺得應該多把時間放在細節上面。
Mtime:像你說的,除了《功夫》,還有哪些電影對《絕世高手》的創作產生了影響?
盧正雨:就是我看過的所有電影。三段式是一個經典的結構,但是說到細節就太多了,昆汀的電影也是我非常喜歡的,包括他的電影的音樂,莫里康帝的音樂我也是很鍾愛的。包括一些日本動漫,《七龍珠》,在這裡面也是貫穿始終。甚至倉田保昭那一整段,其實就是《七龍珠》的一種節奏。他在一秒鐘做完一個飯,又重頭開始講解,其實就是《七龍珠》里慣用的一種方式。
Mtime:「周星馳迷弟」這個標籤對你的創作有束縛嗎?
盧正雨:沒有束縛。作為一個新導演,不能太自大,說我要開創一個風格,沒有人關心這個。 普羅大眾只關心這個電影好不好看,朋友圈裡有沒有人推薦,觀眾喜歡這個電影才是最重要的。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這上面都不見得能讓觀眾喜歡,所以我也沒有太多時間考慮別的。
標籤也好,別的什麼也好,慢慢來吧。這次我也在電影了加入了很多自己的心意,不知道觀眾能看到多少,如果看不到太多,我就下次再努力一點。
「最愛周先生的《喜劇之王》」
《喜劇之王》劇照
Mtime:周星馳的哪部作品對你影響最大?
盧正雨:《喜劇之王》。
Mtime:為什麼?
盧正雨:這個電影我第一次看的時候,跟很多人的感受一樣,感覺沒那麼好玩。但是後來有一次午夜電視里在放,我看完之後覺得簡直就是神作。
Mtime:這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
盧正雨:國中,高中。
Mtime:那個時候已經考慮過未來要拍電影,做導演了嗎?
盧正雨:沒有,那個時候我是純喜歡錶演。我小時候就喜歡模仿濟公、孫悟空這樣。我們湖南當年有一對特別著名的相聲演員叫奇志、大兵,我也是每天一到課間休息就給大家說相聲。看到同學對我說的這些是有反應,有笑聲的,就特別有成就感。
Mtime:什麼時候開始有了當導演的想法?
盧正雨:其實很簡單,一開始我是想當演員,但是又沒有機會,我從小生活在一個小鎮上面,讀大學也是在湖南的一個城市(株洲),也不會有演藝的氛圍。剛好在我讀大一的時候,數碼相機被發明了,我就立刻買了一台,翻拍了《無間道》。
因為是翻拍,所以要自己剪輯。在這個過程中,說的神聖一點,真的是發現了蒙太奇。慢慢地又拍了好幾個DV的短片,逐漸對幕後產生了興趣。原來導演和編劇這方面的東西也是讓我特別興奮的。
盧正雨在片場
Mtime:從你拍攝DV短片開始,到現在導演自己的第一部電影,這中間十多年的過程順利嗎?
盧正雨:其實是不太順利的。我很少在採訪的時候說自己的困難,我是希望充滿希望的,包括我的作品也是,希望給大家帶來歡笑。
看我作品的產量就知道,我最開始是做網劇,那時候網劇很火,但是我的作品數量很少。這就代表了我中間會經歷很多選擇,我的很多創作是最終沒有呈現出來的。我拍出來的作品都是經過很多磨礪,包括放棄一些創作的精華后才出現的,這個過程是相對比較艱難的。
Mtime:你的喜劇和周星馳的喜劇有一大相似之處是都喜歡讓小人物做主角,與自身經歷有關嗎?
盧正雨: 藝術表達一定要是自己理解的。我從小家裡也沒有別的背景,讀了一個一般的大學,隻身來到北京,經歷了十年短片創作的磨礪,能感受到的當然是這些小人物的悲歡離合,他們的堅持和夢想。萬一以後我看到的更多,我可能會涉獵其他的人物設定,但現在我還不太了解,不能把他們當做主角去做。
Mtime:你說你最喜歡周星馳的《喜劇之王》,作為一個喜劇演員、導演,有沒有過類似於尹天仇那種那種滿腔抱負,卻又不被理解的經歷?
盧正雨:當然經常會遭遇到,眾口難調嘛。而且自己是一個新人,也是需要進步和提高的。我們這部電影里有一句台詞我特別喜歡,叫做「食無定味,適口者珍 」。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和接受的,你自己喜歡就珍惜它。
「《美人魚》教會我怎麼拍電影」
Mtime:《絕世高手》的契機是怎麼來的?
盧正雨:我對自己職業的規劃還是比較清晰的。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有意為之。比如之前做網劇做了幾年,後來我發現不能一直做這種不成長的事情。雖然那個時候有很多廣告商願意投,我還是斷然地放棄了我樹立的《嘻哈四重奏》的品牌。
我轉去開創三個風格截然不同的短片,有邵氏風格的《絕世高手》,有科幻喜劇《幽浮目擊者》,也有純粹講愛情、生活的喜劇《婚紗照》,每個都是半個小時左右。和我之前的製作水準、講故事的理念完全不同。可以稱之為有一點電影化的過渡。
拍完這幾部短片之後我就覺得可以拍拍電影。因為我太看重劇本了,劇本的創造過程就比較痛苦。剛好周先生的美人魚開拍,我就放棄了這個劇本,去他那裡學習整個電影工業體系的流程。
所以在拍網劇最紅火的時候,我反而消失了,這中間有好幾年的真空期。回來之後終於知道電影劇本該怎麼寫,當然現在電影還是有很多瑕疵,但是我認為已經可以稱之為一部電影了。
Mtime:《絕世高手》經歷過一次改檔,之前是準備在春節檔上映的,現在挪到了暑期檔。你當時說後期沒做完,還需要多花點時間。但對於電影發行來說,改檔是忌諱,當時是你提出推遲上映的建議嗎?片方很痛快地就答應了嗎?
盧正雨:是片方有這個想法,我答不答應的問題。我作為一個新人導演,難道有這麼大的權力嗎?(笑)這不關我的事,畢竟要賣片,他們要考慮怎麼對這部電影最好。他們看到當時影片的完成度,包括我自己的建議應該再多點時間去做,等等原因,最後決定改檔。
Mtime:如果當時在春節檔上映,就會正面碰上周星馳的《西遊伏妖篇》,這次是避開了,以後會擔心再次和他「狹路相逢」嗎?
盧正雨:我現在沒辦法預估以後的事情,因為事情都是變化和發展的。這次我不覺得有什麼碰不碰的,因為他太強大了。
Mtime:現在有下一部電影的計劃了嗎?
盧正雨:一直都有。其實我同時有好幾部電影的想法,但是都還沒形成完整的劇本。都是喜劇,但不一定是這次這種題材。我希望下一部作品能快一點開拍,我怕一些想法過太久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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