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斯坦「遠驢」能否念好「中國經」

最近「缺驢」的新聞引發了國內外人士的強烈關註：「巴其斯坦西北部開伯爾-普什圖省想要效仿非洲國家奈及利亞、肯亞和布吉納法索，向出口活驢。這個名為『開伯爾-普什圖省與可持續驢發展計劃』是中巴經濟走廊框架下該省吸引投資的項目之一。預計這項計劃耗資10億巴其斯坦盧比(約合6581萬元人民幣)。」消息一出，除了引發國民關注外，還引發了印巴兩國人民的互懟。

印度媒體嘲笑巴其斯坦為了「抱大腿」，啥都願意做；一些印度人自豪感爆棚說，在印度攻克空間技術難關時，巴其斯坦居然為毛驢技術投資。更有人嘲笑，巴其斯坦只是在做和自己智商匹配的事情。不過有人就此提出反駁：巴其斯坦控制的克什米爾地區可比印度控制的克什米爾地區發展強多了，不管賣的是什麼，發展才是硬道理。

在印巴兩國互懟之時，我們卻不能僅僅作壁上觀。我們更應該深刻思考的是，號稱農業大國的我們為什麼要滿世界找驢呢？難道的驢不夠嗎？

不得不承認，的確是驢不夠了。來自東阿阿膠公司的市場數據顯示，目前按市場阿膠銷售量估算，需要驢皮400萬張左右，而國內供應總量不足180萬張。俗話說得好，物以稀為貴，在過去15年，東阿阿膠共計漲價16次；2001年至今，東阿阿膠的零售價從每公斤130元漲至5400元，漲幅超過41倍；而阿膠單品種銷售額從2005年的3.3億元變成了2015年的35.1億元，增長了9.6倍。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就在於「缺驢」，原材料的上漲直接導致了阿膠價格的暴漲。從2000年左右20多元到2016年的3000元左右，16年間每張驢皮價格漲了150倍。

按說驢皮價格這麼高，人們應該爭搶著養驢才對啊，為什麼貌似大家對養驢這事並不那麼熱心而要靠異國他鄉來幫忙呢？最主要的原因莫過於「來錢太慢」。

一方面，與養豬、養羊相比，養驢需要2-3年，周期較長；另一方面，養驢成本並不低，按每頭驢每天投入12元來計算，兩三年也要投入6000元左右，即使驢皮再貴，兩年養殖下來，養殖戶的純利潤也就是2000元左右。況且驢是單胎動物，兩年最多生兩頭驢。在兩年的時間裡一直投入沒有產出，對養殖戶來說是非常不划算的。

除此以外，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在於，養殖戶不可能單單為了賣驢皮而養驢，驢肉的銷量成為制約養驢產業的瓶頸之一。國家畜牧統計年鑒顯示，驢的存欄總量已由1954年的1270萬頭降至2013年的603萬頭，且仍在以每年3%—5%的速度下降。

與此同時，阿膠的需求量因為人們健康意識的增強而逐年走高，反過來更加劇了供需失衡的現狀。阿膠在國內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堪稱包治百病的良藥，補血、止血、滋陰、潤燥、養顏、安胎、抗疲勞、抗癌……當然因為阿膠歸肺、肝、腎三經，說不定還有抗霧霾的作用。

然而，理性一點來看，雖然阿膠在《神農本草經》上就被譽為上品，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歷史，與人蔘、鹿茸媲美的「中藥三寶」，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也尊其為「聖葯」，但是從科學角度來講，水煮驢皮得到的不外乎是「部分水解和純化的膠原蛋白」而已，與水煮豬皮、羊皮或者牛皮得到的膠原蛋白並無二般。

或許「每年春季，擇純黑無病健驢，飼以獅耳山之草，飲以狼溪河之水，至冬宰殺取皮，浸狼溪河內四五日，刮毛滌垢，浸漂數日，取阿井水，用桑柴火熬三晝夜，去滓濾清，再用銀鍋金鏟，加參芪歸芎橘桂甘草等葯汁，熬至成膠」單憑這一系列複雜講究的繁瑣工序，就足以滿足人們對它的所有期待。當然也只能是期待而已，就像安慰劑雖然不是葯，但是卻能夠發揮「治病」的藥效一個道理。況且諸如滋陰、補血、養顏、安胎之類的神秘作用根本就無法客觀衡量。所以至於藥效，就是信則有之，不信則無了。

需要提醒的是，阿膠被歸入既是食品又是藥品的物品名單中。這就給阿膠的制假售假留出了空間。除非DNA鑒定，否則很難分出是否驢皮。缺乏國家標準，只能依靠行業自律，所以對於那些愛吃阿膠的人來說，一定要擦亮眼睛，謹慎購買。

現在山東東阿縣正在不斷拓寬毛驢增收渠道，包括與山東驢幫餐飲公司簽訂合同；上線國內最大的驢奶生產線；與科研院所研發生長快、好飼養、皮更厚的「超級驢」等。

其實在找到長遠地破解驢皮緊缺困局的方法之前，藉助他鄉驢來解燃眉之急無疑是最明智的選擇。水雖遠，畢竟能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