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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尋古代帝王在位的時間秘密

探尋兩極:帝王享國的時間秘密

作者:黃 帥

北京晚報

在位榜單第一名長達75年

對逝去的光陰頗為敏感的文人,常有生命有涯,卻壯志難酬的慨嘆。被譽為「少有奇才,文章冠世」的陸機曾言,「逝矣經天日,悲哉帶地川。寸陰無停晷,尺波豈徒旋」。他還講過,「俛仰逝將過,倏忽幾何間。慷慨亦焉訴,天道良自然」,常人尚且如此,那些登上權力巔峰的古代帝王,對享國時長的追逐則是更為敏感的。只是,中外歷史上成千上萬的帝王,又有多少人能登上在位時間「最長」的極限榜單呢?

神話傳說時代的人物不能被當成信史,一些古籍里記載的夏朝之前人物的在位時長,不足為據,此處不表。夏商歷史雖有存疑之處,但有些細節已經禁得起考古學的驗證。從既有的材料上看,商王太戊有可能是歷代帝王在位時間最長者,他保持的紀錄是令人驚嘆的75年。

太戊在歷史上令人記憶最深的有兩點:一個是超長的在位時間,一個是中興商代的功績。《尚書》里周公旦講到:「昔在殷王中宗,嚴恭寅畏,天命自度,治民祗懼,不敢荒寧。肆中宗之享國七十有五年。」司馬遷沿用了對「中宗」的記載,《史記·殷本紀》里明確地寫道「殷復興,諸侯歸之,故稱中宗」,但並沒有提及太戊在位時間的問題。

是因為司馬遷沒看到相關史料嗎?儘管《史記》的文學性和修辭性很強,但在具體的時間、地點、人名上,太史公卻是出了名的嚴謹。寧可不寫,也不把模稜兩可的事寫進去,尤其是周代之前傳疑的歷史,《史記》中相關內容甚少。因為古人寫史書不像今人引用材料務必要註明來源,司馬遷到底看了哪些已經湮滅的古文獻(但基本可以肯定他不知道甲骨文的存在,否則《史記》里肯定會提到),後人不得而知,但他的記錄應當是可信的。在安陽殷墟被挖掘前,歷代對《殷本紀》里詳細記錄的商王世系多有懷疑,直到考古學證據讓真相大白,甲骨文上的商王名稱和世系與司馬遷的記敘基本吻合。

耐人尋味的是,太戊長達75年的在位時間裡,只有一件事被司馬遷記錄下來,而且,這隻言片語里還包括一大部分伊陟的「劇情」。《殷本紀》上寫道:「帝雍己崩,弟太戊立,是為帝太戊。帝太戊立伊陟為相。亳有祥桑谷共生於朝,一暮大拱。帝太戊懼,問伊陟。伊陟曰:臣聞妖不勝德,帝之政其有闕與?帝其修德。太戊從之,而祥桑枯死而去。伊陟贊言於巫咸。巫咸治王家有成,作咸艾,作太戊。帝太戊贊伊陟於廟,言弗臣,伊陟讓,作原命。」

伊陟是名臣伊尹之子,太戊和伊陟的明君賢臣故事,容易讓人聯想到伊尹輔佐商王的掌故。儘管《竹書紀年》對伊尹放太甲的典故有另類敘述,但歷史的規律向來是,細節越缺乏、內容越模糊、記載越稀少,就會被後人引申為更多內涵,即使被歪曲,也缺乏材料互相佐證。對於太戊這段歷史的詳細呈現,以及「享國七十五年」里發生了哪些驚心動魄的事件,恐怕只有留待今後的考古發掘提供更多可能了。

享國日久不算稀奇

夏商周斷代工程的結論發布后,西周共和前的帝王在位時間有了精準的答案,但相關爭議仍舊存在。《尚書》《史記》里都把中宗的稱號歸於太戊,但一些人眼中記敘「暗黑版上古史」的《竹書紀年》卻指出中宗是祖乙,「祖乙勝即位,是為中宗,居庇」。《晏子春秋》上有記載,「夫湯、太甲、武丁、祖乙,天下之盛君也」。這四個名字里,前三人都是沒什麼爭議的著名商王,祖乙的知名度確實小很多。

祖乙是何許人也?從商王序列上看,祖乙是河亶甲和祖辛之間的商王,是太戊的孫子。王國維在甲骨文中發現了佐證《竹書紀年》的材料,他曾講道,「戩壽堂所藏殷契文字中,有斷片,存字六,曰:中宗祖乙牛,吉。稱祖乙為中宗,全與古來尚書學家之說違異」。如果中宗真的是祖乙,那麼太戊是中宗的說法又是怎麼來的?商王里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人享有廟號,如果中宗的冠冕不歸太戊,時間線是錯亂的,其在位75年的漫長紀錄是否也值得懷疑呢?

這些歷史的懸案,目前無法解決。但從中能窺見一個弔詭的現象:上古歷史的真相含混不清,一方面是出於時光抹去了太多珍貴的記錄,也與不同文獻和材料的不同記錄造成的混亂有關。在後人試圖擦拭附在真相之上的塵土時,人們或許沒意識到,歷史真相可能在當時就被隱藏起來了。

還有一種可能是史書記載的錯誤,即使嚴謹如《史記》,也不能保證一點謬誤沒有。雖然《陳杞世家》里將陳杞兩國並稱,但記敘杞國歷史的文字不過幾百,甚至毫不客氣地寫道:「杞小微,其事不足稱述。」讓太史公吐槽的杞國,真的這麼不值一提嗎?除了留下杞人憂天這個典故,杞國歷史還有很多仍藏在塵埃之下。

對杞桓公在位時間的爭議,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今人講到杞桓公時,皆稱其在位長達70年,但我最早讀到《史記·陳杞世家》時,卻大為迷惑。因為,其間白紙黑字寫到,「桓公十七年卒,子孝公匄」。我查閱相關研究后發現,作家駱賓基早有論文《以<春秋左傳>證<史記·陳杞世家>之誤——杞桓公稱子稱伯及輩次考》談及此事,以相關文獻佐證和反推出《史記》記錄的遺漏和謬誤。鑒於太史公下筆極其謹慎,或許是後來抄錄者的筆誤,將70年寫成了17年,致使謬誤流傳後世。另外,如《史記集解》中所述:「世本曰惠公立十八年,生成公及桓公;成公立十八年,桓公立十七年。」換言之,《陳杞世家》不僅弄錯了杞桓公的在位時間,可能還漏寫了其他杞國君主的名字。經由其他史料的配合推理,今人已經勾勒出杞國世系和時間表(西周之後)的大致脈絡。這個沿襲了夏風的千年古國,其模糊的面孔也愈發清晰。

比商王太戊、杞桓公的紀錄短一些,西漢南越王趙佗在位時間長達66年,此精確數字或許仍有爭議,但趙佗享國時間和壽命之長,在歷史上居於前茅,是沒什麼問題的。有說法稱趙佗活了一百多歲,但因為其出生時間不能被驗證,即使《史記·南越列傳》中寫道,「建元四年卒,佗孫胡為南越王」,趙佗的壽命難被後世信史記載。如果有人以趙佗的視角寫一部小說,時間線索將會貫穿從戰國時代到西漢武帝時期,恰逢歷史大變局之際,其人生際遇也被捲入了宏大的歷史敘述,無疑會是一部好看的作品。不過,在當時,南越政權曾讓中原王朝頭疼不已,趙佗時期的南越和西漢的關係,或戰或和,如太史公所言,「隆慮離濕疫,佗得以益驕。甌駱相攻,南越動搖」,但從更長的時間軸上看,趙佗開發了嶺南之地,「以詩書而化國俗」,其意義不言而喻。

其實,就算趙佗真的活了一百多歲,也不是不可能。上千位帝王中有一兩個特別長壽的,這個概率是存在的。儘管上古之人平均壽命不過二三十歲,但孩童死亡率高是重要因素,它拉低了平均數字,而若保養得當、基因過硬,帝王活到「七十古來稀」之後的年紀,也是存在一定可能的。比如,周赧王姬延在位長達59年,是東西兩周八百年裡在位最長的周天子,有人根據其即位年齡推測他也是將近百歲的壽命。

秦漢以降,皇帝的在位時間基本都是清晰的。康熙在位時間最長,乾隆壽命最長,是不少中國小生都知道的歷史常識,此處不必贅言。但與不少人「預料之中」的結果不同,帝王在位時間並未隨著物質和技術水平的進步而大幅提高,只有上述兩位清朝皇帝在位時間超過60年。在外國,也有類似的現象,將的紀錄放在世界坐標上看,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古埃及第六王朝的法老佩比二世,很可能是可考證的人類歷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帝王。他於公元前2278年到公元前2184年在位,長達95年。有說法認為佩比二世5歲即位,活到了整整一百歲。不論是在位時間還是壽命,佩比二世的紀錄可能都是空前絕後的。日本江戶時代的加賀藩也出了一個超長紀錄,第5代藩主前田綱紀在位時間長達79年,橫跨17世紀和18世紀。大名鼎鼎的法國國王路易十四,在位長達72年,是歐洲歷史上享國時長最久者之一。

悲情的最短紀錄保持者們

有極長紀錄就有極短紀錄,只是在位時間極短的帝王,總歸是少了些許歷史的光環,甚至以悲情形象定格在史冊上。

海昏侯劉賀當過27天的皇帝,是為漢廢帝。儘管27天已經是很短暫的「享國時間」了,但比這更「誇張」的紀錄至少還有好幾個。比如,北齊少帝高恆在位20天,唐殤帝李重茂在位17天,北齊元成帝高延宗在位3天。

在國外,也有幾個帝王在位極短時間的紀錄。越南阮朝第五任皇帝阮福膺禛在位只有3天,法國卡佩王朝的約翰一世在位只有4天。值得一提的是,約翰一世堪稱從生到死都「在任」的國王,他是路易十世的遺腹子,從1316年11月5日出生起,便從法理上成為新國王,但他出生4天後便夭折了。夭折的嬰兒當了4天的國王,這在人類歷史上是獨有的一例。

從法理上看,極限紀錄的保持者應該是法國波旁王朝第二次復辟時期的路易十九。1830年7月31日,其父查理十世下詔退位,因為形勢特殊,在簽署退位協議的20分鐘里,路易十九成為名義上的國王。

的極限紀錄保持者是金末帝完顏承麟。1234年2月9日,完顏承麟和金朝都走到了生命的終點。在金亡之際,他從金哀宗完顏守緒手中繼承了皇位,在位不足半天便在巷戰中陣亡。

完顏承麟的名字常被史書遺忘。他在《金史》上唯一一次登場,就與金哀宗戰敗亡國在一起。金哀宗完顏守緒不想做亡國之君,又因為自己身體肥胖,無法騎馬突出重圍,只好移交皇位給武將完顏承麟,或許還能衝出去,此後東山再起。

金哀宗以身殉國,「自縊於幽蘭軒」,完顏承麟「退保子城,聞帝崩,率群臣入哭」。因為缺乏史料,很難知曉完顏承麟在如此短暫的時辰里,是如何辦理即位典禮的。或許根本沒有像樣的即位典禮,或許僅僅只是一個口頭的皇權移交。今天回望這個歷史瞬間,後人也很難理解完顏承麟為何要接這個「燙手山芋」,鑒於當時情況之危急,如果沒有捨我其誰的慷慨,他會接受這個雞肋般的皇位嗎?

這些問題恐怕永遠沒有準確的答案,後人只能從悲劇的結果加以想象。《金史》上講,完顏承麟「為亂兵所害,金亡」,在激烈的巷戰中,或許被亂射的箭矢所中,或許被蒙古鐵騎砍殺,具體情形無從考證,但或許是因為這段歷史太過悲情,被後世歷史小說頻頻提及。

比如,蔡東藩在《宋史演義》第九十一回《約蒙古夾擊殘金 克蔡州獻俘太廟》里的記敘頗有鏡頭感:「承麟退保子城,因金主自盡,偕群臣入哭,隨語大眾道,先帝在位十年,勤儉寬仁,圖復舊業,有志未就,實是可哀,應追加尊謚為哀宗。眾無異議,乃酹為奠,奠尚未畢,子城又陷。奉御完顏絳山,絳山一作京錫。奉金主守緒遺命,急焚遺骸,霎時間兵戈四集,殺人盈城,承麟等無從脫逃,均死亂軍中。」蔡東藩的修辭和想象耐人尋味,但歷史的真實現場無法還原,這也是咀嚼歷史微妙細節的興味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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