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雛鳳清聲代有人

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雛鳳清聲代有人

——國家發展改革委第十二屆中青年幹部經濟研討會第三場專題分會側記

7月13日，初伏的第二天，午後的北京街頭熱浪滾滾。而月壇南街38號的三樓大會議廳里座無虛席，氣氛亦不斷升溫。繼前兩場專題分會後，國家發展改革委第十二屆中青年幹部經濟研討會第三場專題分會「深入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如火如荼地進行。

上下場共23位中青年幹部在演講台上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台下的評委、聽眾認真聆聽，仔細記錄。每7分鐘是一場展示，更是一輪思辨，合奏出了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背景下，新一代發展改革人積極思考與實踐的交響樂章。

隨著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經濟增速變化、結構優化、動力轉換的特徵日益明顯，經濟發展進入了由量變積累向質變轉換的關鍵階段。經濟增速放緩，既有經濟進入中高速發展階段的影響，背後也蘊含著供給結構不適應需求升級需要、新舊動能接續不暢的結構性重大失衡問題，以及體制機制改革滯后的結構性矛盾。2015年底，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決定，把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作為今後一個時期經濟工作的主線，用改革的辦法破解供給側深層次結構性矛盾和制度障礙，進一步釋放經濟增長潛力，培育新的增長動力，為實現高水平的供求平衡奠定基礎。

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國家發展改革委副主任連維良在本次專題分會指出，可以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這樣一個公式來理解，就是從供給側入手，圍繞經濟發展中的結構性問題，深入推進改革，以需求為導向提高產品和服務的供給質量，努力減少無效供給、擴大有效供給，不斷滿足需求升級的需要，以深化改革為途徑增加制度有效供給，改善資源配置活力，最終實現並形成供求結構的高效動態對接、生產力得到解放、經濟保持中高速、產業邁向中高端，在解放和發展生產力過程中更好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

連維良說，「三去一降一補」的五項任務，有四項半在國家發展改革委，作為新一代發展改革人討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意義自不待言。

對於供給側改革，年輕的才俊們顯然準備充分，對於「三去一降一補」，大家都表現出紮實的理論基礎和較為豐富的實踐經驗。

對於去槓桿，有多位演講者都直接提到金融風險問題。作為第一個演講者，來自綜合司的林彬認為，槓桿是金融的本質屬性，金融加槓桿表現為金融機構資產負債表的擴張，而我們要關注的是不合理的金融加槓桿，因為它嚴重威脅金融安全。林彬分析說，實體經濟結構性供需、金融和實體經濟、房地產和實體經濟等三大失衡使得金融市場的風險收益特徵出現扭曲。當前金融去槓桿的主要矛盾在於「麵粉貴於麵包」，因此需要從理解實體經濟市場機制等方面進行相關政策研究。

經濟運行調節局的陳晨敏銳地提出：金融去槓桿與金融服務實體經濟兩大任務如何并行不悖？實體經濟出現宏觀槓桿率上升與微觀槓桿率下降的背離，實體經濟與金融的失衡，實體經濟和房地產的失衡。陳晨列舉出的數據衝擊著與會者的神經：製造業增加值占GDP之比超過1/3，但貸款餘額佔總量之比不到20%；而房地產業增加值佔比6.5%，但貸款餘額則佔比超過25%。

國企、西部和東北地區、資源型行業槓桿率高，普遍超過60%，對此有何良策？陳晨表示，要加強去槓桿與去產能、去庫存融合，去產能、去庫存是去槓桿的重要手段，通過化解存量，做好增量解決高槓桿問題。

對於去庫存，來自宏觀院的任榮榮表示，在需求端，發達國家的所有經驗措施目前在都已經用盡，例如限貸、限購、限價、限售等，但供給側因素仍被忽視，例如，土地供給與人口流動存在空間錯配，住房持有成本偏低增加了住房資源的過度佔有與閑置。

固定資產投資司城建處的邵挺指出，住房租賃市場發育不充分，整體市場仍處於自髮狀態，租房比例過低，市場供應主體發育不充分、市場秩序不規範、法規制度不健全等問題突出。

對於去產能，經濟運行調節局的劉洪波指出，2016年已經超額完成煤炭、鋼鐵等的去產能任務，大起大落的周期波動正在改變，煤電頂牛的死結正在改變，無論是中長期合同，還是煤電聯營一體化，煤與電兩個行業協調發展、和諧運行的局面進一步深化，劣幣驅除良幣的格局正在改變，無論是兼并重組還是轉型升級都在加速。

促進企業提質增效，加強事中事後監管，也是供給側改革的重要內容，在本次專題分會上，當然離不開這些話題。

價格監測中心的史潔，利用投入產出分析法定量測算，發現其結果為家電製造>建築>汽車船舶製造>房地產。而通過對全國42個部門投入產出表，在經典價格影響與改進的價格影響模型下測算，卻發現汽車船舶製造與建築的比例次序受到影響，這是為什麼呢？

史潔解釋到，汽車船舶製造業在經典模型下受鋼價上漲影響較大，因其單位產品用鋼比例高，多以高規格板材為主。而建築業受鋼價上漲影響有限，每平米用鋼量約為60-100公斤，部分建造合同採用固定價格。因此，經典模型和改進模型的結果有異。

同理，對於家電製造業，其產業集中度低，用鋼成本占生產成本比例較高，鋼價上漲對其影響較大。而房地產業受非常多因素影響，如貨幣信貸、土地供給、市場預期等，受鋼價上漲影響很小。

對於電力存在的市場勢力，價格司電力煤炭價格處的曹學瀘分析稱，在學術上它也被稱為「市場操縱力」，對於加強電力市場監管的對策建議，曹學瀘表示，可以增加電力需求側彈性，例如，一方面可以對用電替代彈性較高的用戶引入可中斷負荷，另一方面可以鼓勵用戶安裝智能用電設備與儲能設施。

來自宏觀院的劉志成指出，2015年的股市熔斷機制，初衷是防範風險，但結果卻是誘發風險，出現「股債商」三殺。劉志成指出，要改變三類不當的監管方式，即分段式監管，混業分業背離；運動式監管，缺乏長效機制；鐘擺式監管，經常過猶不及。

有意思的是，國民經濟綜合司的張越用「奇經五脈」來闡釋國家發展改革委事中事後監管體制的挑戰，令人耳目一新。奇經八脈本只是人體經絡走向的一個類別，而張越將其化為「奇經五脈」，並對每個脈絡的特點，用形象的來形容。一是任脈難疏，開展重大政策預研，儲備和統籌協調難；二是督脈難通，常態化採集分散多樣的客觀對象難；三是沖脈難暢，高效存儲和監測分析，分析海量數據難；四是帶脈難順，準確評估重大政策效果不及預期的原因難；五是維脈難浚，構建強化執行重大政策的激勵約束機制難。

「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當年抗大的校訓，在本次會場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演講者們展現出了頗有功底的文采，以及現場應急的智力、能力。

有形象比喻者：財金司的於小燕在解釋「金融空轉」時，把金融比作汽車，車輪在轉，車子不前進，十分形象地闡釋了金融空轉的概念，汽車在雪地上打滑的畫面感浮現在觀眾們的腦海中。

有引經據典者：「一個最重大的錯誤，是以動機而不是結果來判斷政策的得失」，宏觀院的劉志成引用弗里德曼的名言展現了金融市場「處置風險的風險」的重要性和意義，讓觀眾們頻頻點頭，為大師的深邃洞見點贊稱許；宏觀院的劉方引用「財者，為國之命而萬事之本。國之所以存亡，事之所以成敗，常必由之」來強調財稅體制改革的意義。

有化用典故者：財金司的趙晶鑫在解釋地方政府隱性債務監管的原因時，用「『借新還舊』可滾動，『寅吃卯糧』無遠慮」形象解釋了改革尚不到位的道德風險；而宏觀院的任榮榮化用「安得廣廈千萬間，住有所居盡歡顏」來展示對於解決住房問題的期盼。

有廣告宣傳者：「關愛信用記錄，享受幸福人生！」財金司的王翊亮類似廣告詞的結束語讓大家在歡笑的同時，也記住了信用建設的重要意義。

有以圖釋文者：發展規劃司的張博則以自己家鄉佳木斯的「一五」規劃為例子，用組圖形式展現了式中長期規劃的成果。經濟運行調節局夏鑫則用一張圖指出，人一生最多可能要辦400個證，其中常用證件證明103個；而且，要辦理這些證件，最多需要提交身份證73次，其實只提交一兩次就夠了，其他的提交都是重複勞動，都可以通過建設全國統一政務服務平台來自動完成。

除了各位演講者外，觀眾們也閑不住，在中場提問階段紛紛舉手發問。「人不僅長得帥，還講得非常好。」觀眾席的「女冬粉」向3號演講者提出了明確稱讚，全場都會心地笑了；「回答特別專業清晰」的稱讚，也令全場忍俊不禁；10號演講者對於事中事後監管的回答則顯得異常清晰，用「天地人和」四個字總結了事中事後監管體制的精髓。

不僅僅是提問，還有深入的討論，例如，綜合司司長叢亮指出，有兩位演講者都涉及宏觀稅負，但兩位的結論不同。國家信息中心的楊白冰分析認為是統計口徑的差異，而財金司的閆少譞在認可統計口徑差異的同時還認為，要著重關注「三個結合」，即收入與支出結合、長期與短期結合、個人與企業結合。

「年輕人的節日！」23位年輕的演講者在「思考者的舞台」上喊出了響亮的口號，而每位演講者「青研會，我來了」的勝利手勢則更加彰顯了新一代發展改革人的青春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