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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儼少:給你畫一幅「陸家雲水」

陸儼少先生的山水畫因其奇幻簡練與獨特風格也被稱作「陸家雲水」,「澎湃新聞·藝術評論」(www.thepaper.cn)本期刊發學者鄭重對此的回憶文章,鄭重先生文中述及:20世紀70年代後期,陸先生畫中漸漸出現了白色條條,他自稱為「留白法」,可以表現為光、為氣,亦可表現為水流、為行雲,和畫面上水的激流、漩渦、微波相映成,空中和水面渾為 一體,成了畫中不可缺少之物。「1981年的冬天,我去北京採訪,和他交談竟日,談到他筆下的山石雲樹,鳴泉流水,心中突然一動,將他的繪畫藝術名之曰:陸家雲水。陸先生欣然展紙命筆,說:我就給你畫一幅陸家雲水,並將『陸家雲水』題在畫端。由此,評論陸儼少藝術的都以『陸家雲水稱之。」

和書畫界的幾位老先生相識,都是有一種機緣在其中,每每回憶起來,都還沉浸在美好的意境中,唯獨和陸儼少先生相識,我至今還記得當時內心的那種驚嚇。

1967年,狂風驟雨式的上海「一月革命」過去了,表面上看局勢平靜多了,但實際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更深入了,「造反派」全面掌權后,那些被揪出來的所謂「有問題」的人,天天要上班參加學習,寫思想彙報、檢查或交待,不知什麼時候被拉去批鬥,在這嚴峻恐怖的氣氛中,不時會聽到一些人自殺的消息。就是在這樣的政治氣氛中,陸儼少要到上海郊區澱山湖自沉的消息傳到我的耳畔。

此時,我還不認識陸儼少先生,但對他的畫和事我略有所知。1957年的「鳴放」期間,《文匯報》在綜合新聞中報道了他在上海畫院的發言,文化系統就以此為據把他打成「右派」分子。從此,他的畫名就為政治所湮沒。「文革」初期,書畫界已有陳小翠、龐左玉兩位女畫家自殺身亡,雖然處在人人難以自保的歲月,此事還是引起社會的關注。此時聽到又有陸儼少自殺的消息,我即直往他所在的單位,了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按規定,陸儼少每天必須到單位參加學習,接受審查。可是那天上午10點多鐘,還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單位的負責人有些緊張,擔心再發生意外,並派人到他家中去找。他的家人說他一早就去上班了。直到快吃中飯的時候,陸儼少才手提一隻布袋來到單位,立即向領導人彙報,他一清早出門,到靜安寺旁乘上去青浦的長途汽車,準備到澱山湖跳湖自沉。坐在他周邊的幾位女青年也是去澱山湖的,她們是去遊玩,談笑風生,車廂里迷漫著青春朝氣,使陸儼少感到生命的可愛,再想想自己沉湖而死,如何向家庭交待?這樣想來想去,他就中途下車回來了。

陸儼少自殺雖然是一場虛驚,卻加劇了我內心的矛盾。那時,凡是以自殺方式走完人生道路的,大多是被逼的走投無路,看似脆弱,實質上是以死對抗,表達內心的剛強,陸儼少開始作出這樣的選擇,也是有著如此的含意。但是,他沒有走下去,只是走到中途又回來了,這更加顯示出他的韌性和倔強,因為他知道,迎接他回來的將是要遭受更加殘酷的迫害,他要付出更多的生命價值去承受。他的走回來比走出去心情更加沉重。我就是帶著這種糾結的心情想認識他。

這件事過去一段時間之後,在上海畫院的資料室,我第一次見到陸儼少。資料室里堆滿了舊的書籍和畫冊,發出陣陣霉煙的味道,書架也積著灰塵,但陸儼少面前一張書桌,被擦拭得明亮乾淨,像水洗的一樣。桌上放著一盂清洗,一支破筆,幾本珂羅版印的畫冊。他見我進來立即起身,想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一下,伸出的手又收回去,然後又坐下。我自報了身份,他似乎放鬆了,突然問了一句:「路遠同志還好吧?」我一下子就懂了,路遠是《文匯報》的老記者,即是報道他在畫院發言的那位記者,路遠也和我談過陸儼少、白蕉被打成「右派」的事。我說:「《文匯報》使你吃苦了。」他說:「那不能怨路遠同志,路遠同志不是『右派』吧。」然後,他沉靜地說:「這地方很少有人來,我就筆沾清水,在桌子上練練。」我只是站著和他說了幾句話,沒有提他去澱山湖的事,要了他家的地址,就離開了。

復興路梧桐夾道,夏日濃蔭蔽天,在街上走著很陰涼;秋天黃葉滿地,在街上走過發出沙沙的聲響,有幾位畫家就住在這條馬路的兩側,如果從靠近老西門這端進入,依次有張大壯、陸儼少、劉海粟……來到這裡只要用半天的時間,就可以探望幾位畫家。陸儼少的家在一條弄堂里的石庫門廂房,坐西朝東,除了清晨有一縷陽光射進,其他時間都看不到太陽。我第一次走了進去,沖門一張大床,窗下一張畫桌,靠牆一隻大櫥,只有陸先生可以坐下來畫畫,除了那張床,就沒有別的地方可坐了。後面還有隔了起來的一間,沒有窗子,白天也是黑暗的,住著他家的其他幾口。雖說是畫桌,夫人撿菜要佔去一角,吃飯的時候又變成餐桌了。在我探望過的畫家中,他的居住是最為狹窄的了。

上海剛解放的時候,他就從南翔移居到這裡,也將近30年了,和他的政治遭遇無關。

他翻著我給他帶的資料,還是頗有警覺地問:「你是否要了解,我為什麼要去澱山湖自投清流?」我告訴他,我是從張大壯家出來,順路便來看看你。他聽后,神情鬆弛了許多,還是給我講了「造反派」把他打成地主分子的事,受不了批鬥挨打,萌發出輕生的念頭:家中雖有幾畝薄田,從來沒有收過租米,抗戰前後,都是靠賣畫為生,所以我根本不是地主,現在我頭上有一頂沒有改造好的地主分子的帽子,我根本不承認自己是地主。他平時雖是木訥寡言,現在卻很激動,嘴角掛著白沫。

其實,我了解到他的困境還不只是住房問題,從反「右派」之後,他就成為上海畫院的編外人員,畫家沒有工資,只發給80元的車馬費,連這點車馬費也打了折扣,一家五口,只靠60元來維持生活。「文革」開始,他的處境更加惡化,脫了帽的「右派」,沒有改造好的地主分子,經濟的拮据,住房的困難,這一切使他的生命處於最為窘迫的時刻,有著無法承受之重。我不能幫他減輕生命所隨之重,所以在這以後的兩年多的時間裡,沒有去探望過陸儼少先生。

在那個時代里,一些老先生都以為記者去搞他們的情報。我初到謝稚柳先生家,他也有這樣的想法,後來,他對女兒謝小珮說:看來他不是來搞情報的。所以,我那時和老畫家的交往,很少以記者身份,我只是一個書畫愛好者。

「文革」後期,我搜集壯暮翁詩詞近百首,其中有題陸儼少《煙江疊嶂圖卷》,詩曰:「長歌醉墨煙江本,過眼浮雲事已陳。披圖忽見王蒙筆,猶覺相逢是故人。」壯暮翁因收藏王晉卿《煙江疊嶂圖》而屢遭劫難,此詩是借酒澆愁,隨感而發;另一首《題陸儼少山水卷》,詩曰:「鷗波(趙孟頫)而後開生面,簡遠痴翁(黃大痴)黃鶴(王蒙)遒。六百年來旗鼓息,風流今見陸天游(陸廣)。」詩中對他的畫評價很高,把他看成是傳統繪畫接薪傳火的人。我帶著這兩首詩去見陸先生,他讀了之後,淚水縱橫,手都有些發抖,說:「謝先生一直讚許我,即使在我最困難時,他也是我的精神支柱。」

其實,壯暮翁和陸先生並無交往,只是在藝術上的契合。壯暮翁在《題陸儼少黃山松雲圖》卷時就說:「予與儼少蹤跡殊疏,然每覽其所作,足以窺見畫學之所尚,蓋嘗得鼎於容台(董其昌)小乘(石濤)而接武於靜堅樵者(王蒙),浴於明清而風於元,此其畫源之所自。」我把這段題說給陸先生聽,他說:謝先生看畫眼光厲害,入木三分。我從學清末翰林王同愈,他自比王時敏,比我的畫學老師馮超然為王鑒,比我為王翚,我學畫的筆墨從王翚入手,然後去石濤之爛漫而為倔強,一路向上,跨越董其昌而入元代,在趙孟頫、黃大痴、王蒙的畫上下過功夫。

某日,我攜帶壯暮翁為我畫的《苔枝綴玉》梅花,離開壯墓堂,途中去「就新居」看望陸儼少先生。這樣簡陋的居室,不知「新」在什麼地方。先生向我釋名,「就新居」有兩層意思:第一層的意思是對新事物、新思想不能坐等他來靠攏我,必須主動去靠攏他,來改造自己;第二層意思是擷取韓昌黎「斂退就新懦,趨營悼前猛」詩句的意思,警誡自己不要名利心太重,沖在前後,要後退一步,凡事要謙讓的意思。這時還有一個齋名,為「自愛廬」,表明自己熱愛共產黨,始終不愈,故用王安石的詩句「桐鄉豈愛我,我自愛桐鄉」,來表明自己的心跡。在我認識的老先生中,陸先生用這樣的齋名及其闡釋都算是很時髦的了。如來楚生用了不合時宜的齋名「然犀齋」,用的是溫嶠燃犀角捉鬼的典故,謝稚柳用「魚飲溪堂」,取義莊子「涸轍之魚,以沫相濡」,「壯暮堂」是說自己老當益壯。唐雲則用「大石齋」以示自己早年居富春江畔的大石山。

「就新居」主看了壯暮翁的梅花,突然興起,說:「這個卷子放在這裡,我也給你畫一卷。」半月後,我再去「就新居」,陸先生拿出他畫的梅花,畫的是白梅,疊石數叢,老乾嫩枝,勾勒梅花六十餘朵和一些蓓蕾,雙線勾出的虯干,中點染灰青水墨,線條的提按疾徐,有節奏感,有韻律感,圓渾靈變,沉著痛快,筆力透紙,他性格中的那種紉性倔強,從濃淺枯濕的線條中表現出來,真的是畫如其人了。他在《自敘》談到畫梅花:「發枝取老蓮,圈花取石濤,自創面目。」這幀梅花正是這個樣子。他的渾厚拙樸和壯暮翁的苔枝綴玉相映成趣,嘆為雙美。陸先生在卷后寫了一段跋語:

橫枝出水影亦嬌,淡於明月韻於簫,

自今識得春風后,不信瑤台久寂寥。

繼毫橫出大家風,辟易猶嘗屈數公。

生事吾今甘小戶,原知同道不同功。

稚柳兄為鄭重同志寫梅花小卷,予以繼作,珠玉在前,終愧東家耳。

陸先生在題跋中,對謝先生多有美言恭敬。後來,此卷付諸裝池後送給謝先生看,他連說:「不敢當。」當時在老一輩書畫家中也流行著這樣的話:「謝稚柳、陸儼少互為標榜。」其實也未必如此,無可否認的是他們都是畫壇的翹楚,彼此又是知音。

有畫畫的自由了,儘管政治環境及經濟條件沒有改善,陸先生精神娛快得多了。每次去看望,總見他伏案常用一支小毛筆,治墨調水地畫各種幅式的畫,而且以峽江圖居多。抗日戰爭勝利后,他和好友彭襲明結伴,乘一隻木筏東下,乘流駿奔,一瀉千里,下瞿唐,穿西陵,過巫峽,他們在木筏上觀山觀水,細審山形水勢,如同各家各派山水,無不盡備。彭襲明總結三峽之勝,說瞿唐峽如三代鼎彝,巫峽如兩漢文章,而西陵峽如六朝詞章,我看到陸先生這時畫得最多的還是三峽山水,有著駕輕就熟悉之妙境。

陸儼少《峽江圖》上端題跋

某天,我又去探望,他拿出一卷畫放在我的面前,說:「你歡喜手卷,我給你畫了一卷。」打開一看,畫的是《峽江圖》,卷上長題他當年出峽的情景。欣賞經年,我不按常規尺寸裁了一張狹長的紙,請他畫非同常規的怪異之畫。這次是我主動請他畫一張直幅的山水。陸先生看了那張紙,說:「你在給我出難題,要考考我啊?」他還是收下紙,並叫我一周後去取畫。這次仍然給我畫了一幅《峽江圖》,畫的上端長題曰:

予前為鄭重同志寫峽江圖橫卷,狀水急灘險之勢,礁石似刀劍,輕舟撞擊,破碎無完,以致行旅怵心,畏途相戒,此予舊所親歷乘危犯險,有如此者,今則俱往矣。既炸灘清礁,復廣設航標。三峽七百里中,恬波安瀾,帆影婆娑,棹歌互唱,答以聲聲汽笛,熙往攘來,不絕畫夜。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讚歎不足,繼以圖畫,仍請鄭重同志正之。陸儼少並識。

題跋講的很清楚,橫卷狀三峽水急灘險之勢,直幅寫峽中恬波安瀾之姿。但由橫卷變成直幅,畫家在圖的結構上都動了心思,開創新貌。七百里三峽直貫畫面,兩崖對峙,水隨山轉,船隨水流,時沉時浮,洑流旁濺,白沫翻騰,更能表現倏已山窮水盡,瞬又柳暗花明,絕處逢生,又是一個新境界,從橫卷到直幅兩張畫上,可以看出三峽由水急灘險向波平浪靜的轉身,氣勢壯闊的三峽消失了,這兩張畫作了歷史見證。

不善言談的陸先生,對來訪者總是以作畫相待。沒有地方坐,我們就站桌旁看他作畫,幾個小時就在不知不覺中度過了。陸先生作畫和別的畫家大處開筆不同,由淡到濃不同,他用一支小筆,由小到大,由濃到淡,隨濃隨淡,中間不換筆,一氣呵成。有了這樣的實地觀察,再看他的杜甫詩意畫,就可知道他的畫風變化的來龍去脈了。

陸儼少《杜甫詩意百開》冊(局部)

陸先生以杜甫詩意作畫始於1950年,那時他作了《杜甫詩意圖》卷,有吳湖帆及他的同門師兄袁安圃作題。吳湖帆用蘇東坡韻寫了《水調歌頭》,詞曰:「大江八千里,水雨夜連天。杜陵何事牢落,秋興感當年。渺渺巫峰十二,滾滾瞿塘三峽,風露覺生寒。記取今宵夢,長在畫圖間。 家何處、舟一葉、怎安眠。人生幾度辛苦,幾度月輪圓。逞得浩然氣概,彷彿凌雲賦就,三絕美名全。顧盼一揮手,杯酒對嬋娟。」這是對《杜甫詩意圖》最好的評價,也是對陸先生的畫最為理解的評論。

畫了《杜甫詩意圖》卷后,陸儼少又接受吳湖帆的建議,畫《杜甫詩意百開》冊,這部巨冊斷斷續續,抄走後又歸還,失落了的再補畫,幾經波折,歷時將近四十年,直到現在1989年方告完成一百開,他的畫幾由慎密娟秀、靈氣外露演變成渾厚老辣、拙撲內蘊,盡在這百開冊頁中。觀看此冊,我們可以領略到陸儼少點線的運用的獨到之處,畫的線條毛而不光,有力度,有節奏,有韌性。他很讚賞劉旦宅書法和繪畫線條的韌性,彈性,剛柔兼濟性,並為名之曰「篾片條」,以此與吳道子的「蒓菜條」相示,以示此為旦宅之獨創。

20世紀70年代後期,陸先生畫中漸漸出現了白色條條,他自稱為「留白法」,可以表現為光、為氣,亦可表現為水流、為行雲,和畫面上水的激流、漩渦、微波相映成,空中和水面渾為 一體,成了畫中不可缺少之物。其他畫家雖然也畫雲畫水,卻不如他畫筆多姿豐富。

1981年的冬天,我去北京採訪,恰值陸先生在長子陸京家越冬,即前往探望,和他交談竟日,談到他筆下的山石雲樹,鳴泉流水,心中突然一動,將他的繪畫藝術名之曰:陸家雲水。陸先生欣然展紙命筆,說:我就給你畫一幅陸家雲水,並將「陸家雲水」題在畫端。由此,評論陸儼少藝術的都以「陸家雲水」稱之。

自陸先生調去杭州,以後又移居深圳,和他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偶在上海相見。也是來往複匆匆,無緣再請他作畫,只要抓住機會,即請他為其他畫家贈與之書畫作題跋。有一段時間,陸先生歡喜畫柳宗元的永州八記,每作一開,都題以柳宗元的原文,壯暮翁曾為他畫的一部冊頁題寫「柳陸雙美」。陸先生對自己寫的跋亦有頗愛之情,他說:「每當畫竟,又好綴小詩短文,每盤礴砌就,興到筆點,隨意數行,以擄寫性靈,敘事緣起。」我喜愛陸先生的畫,亦喜愛他寫的題跋,每當讀之,如頌柳宗元山水小品或東坡題跋,頓然神清氣爽,他曾為我寫了題跋多種,堪稱美文,現錄幾則於後。

陸儼少題謝稚柳《西湖小景》

題謝稚柳《西湖小景》:予居西子湖上,日對陰晴雨雪,而熟念其淡裝濃抹也。今觀稚柳兄創為此圖,新調是主,則非予所習見,其得之象外之意呼。夫屏去常法,不拘形式,直扶大千,真此九方皋相馬之求也。而下士聞道則大笑,何足怪乎?東坡有云:觀士人畫如閱天下馬,取其意氣所到,突破陳規,故自不凡。壬戌十二月獲觀並題。

題陳佩秋《幽蘭頑石》卷:有二卷焉,一為謝稚柳畫竹,一為陳佩秋寫蘭,蘭竹之為物,習性相近,故愛好之者,愛竹兼及蘭也。今是二卷又以夫婦雙絕之故,益令人愛重之也。卷末又殿以墨畫巨石鎮之,礨砢岌崇又相持也。鄭重得此雙卷,披覽之餘,想見睛窗棐幾,研朱調粉,無憾歸來堂故事,不啻神仙中人矣。八五老人陸儼少並記。

陸儼少題劉旦宅《輞川詩意》卷

題劉旦宅《輞川詩意》卷:摩詰輞川諸詩,翛然塵埃之外,讀之令人意遠。予嘗謂如能移之於畫,得其十一即已無參佳制,傾觀旦宅兄所作深篁獨坐圖,氣清神腴,絕唱不二,昔摩詰詩中有畫,今旦宅之畫中有詩,則鄭重同志得此卷也,是兩得之矣。展圖讚歎,復題其後。一九八〇年五月,陸儼少於上海。

和陸儼少與謝稚柳一樣,陸儼少與劉旦宅更是互為敬仰,但和謝的「蹤跡殊疏」不同,陸、劉之間的藝事、遊蹤都有著很深的交流,而且共同攀登廬山,避寒羊城,北戴河消暑,繪畫聯展於八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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