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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1996 年珠峰山難到底發生了什麼?

《徒步,戶外圈最受歡迎的公眾號~

1996年珠峰山難已有21年歷史了

在那年春季的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歷史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是《Into Thin Air》所描述的那些細節?

還是IMAX的說法?

是高銘和的《九死一生:高銘和聖母峰登頂記》?

還是阿那托列•布克瑞夫的書《The Climb》?

……

歷史沒有真相,記憶和表達永遠與事實真相存在偏差,我們所作的只不過是儘可能去接近真相,只是儘可能的了解…

這一年春天,來到珠峰南北側的登山隊伍,不包含獨自攀登的瑞典探險家戈蘭•克羅普,據有關數據顯示約有16-20支登山隊。4月份,各支隊伍的各個隊員,從世界各地的美國、紐西蘭、台灣、加拿大、南非、印度等,各自到加德滿都會合,組成他們的隊伍,而各隊伍再各自朝珠峰大本營進發。開始了一年一度的春季登山的「趕集」或「大潮」。

珠峰象一列火車,只在適合的登山季節「開放」,登山者象旅客,這座山把世界各地的陌生人的那幾天命運聯繫到了一起,而有的人的命運以死亡為代價。

在珠峰的山難歷史上,馬洛里的失蹤已是70多年前的事情;而今,珠峰歷史上最著名的山難當屬這個1996珠峰山難。各類資料上的歷史說法雖有較大出入,但都顯示出珠峰1996年是遇難人數最多的一年:「1996年,98人登頂15人死亡,比率6.5比1」, 「34個團隊,87人登頂,37人不幸遇難身亡」。

而登山界所談論的1996珠峰山難,確鑿地、其實所指的核心事件,就是5月10日的這場災難。

山難的核心隊伍是兩支商業登山隊:由紐西蘭著名嚮導羅布.霍爾領導的「探險諮詢」公司的商業登山隊,以及由美國的斯科特.費希爾組織的「瘋狂山峰」公司的登山隊。前後裹挾在事件中的,還有台灣登山者的非商業性的隊伍,但他們也聘請了夏爾巴登山嚮導。

1996年,探險諮詢隊全體成員登珠峰前的大合照

「探險諮詢」和「瘋狂山峰」都是以商業登山為生的登山諮詢公司,也是最早一批的高海拔登山的西方服務公司。與夏爾巴的體力協作雇傭型不同的是,這兩個公司都能提供更加完善的組織、分析、管理,由歐美著名登山家領銜策劃,藉助西方已比較發達和成熟的商業體系平台,推廣喜馬拉雅等高海拔地區商業登山服務,但同時也借用夏爾巴等本地體力協作。

「瘋狂山峰」的領袖是40歲的美國人斯科特.費希爾,他有著傳奇般的力量和精神,在1994年在不藉助氧氣瓶的狀態下登上了峰頂。而「探險諮詢」公司,在1996年之前,已在3、4年內成功帶上39位客戶登頂珠峰,而未發生一起傷亡事件, 其領袖紐西蘭人霍爾在1990年至1995年間多次登臨珠峰頂,他迄今還是登頂K2和珠峰相隔時間最短的人。

1996年,隨著全球化、商業化在登山領域的進一步深入,珠峰的人群也越來越多。商業登山隊在1990-1995年的安全成功登頂商業記錄,促使著成群的周末登山者們開始追隨商業指示的方向,「即突然間將珠穆朗瑪峰推入了後現代時代。」

走進空氣稀薄地帶 來自:《絕命海拔》

到了1996年,全部登山隊的的一半都是客戶型的商業登山隊,這些隊伍的目的是商業營利;而其他也絕大多數是以大企業、財團贊助為背景的商業贊助隊伍,這些隊伍的目的是登山,但沒有商業贊助也不能成行。

尼泊爾的登山收費相當昂貴,對7人規模的隊伍收70,000美元,而每增加1人再收10,000美元;之前的1995年為5萬美金。而這一年,尼泊爾也同時取消了同一登山季節對登山隊伍進山數量的限制。高銘和回憶說:「首先是尼泊爾政府將註冊費從五萬美金漲到七萬美金,接著又是原先只提供台灣隊伍攀登的路線,突然暴增到八支隊伍……,都讓高銘和感到憤慨,卻也只能無奈接受。」

「探險諮詢」的總經理也同時是高山嚮導的羅布.霍爾,他的商業客戶有8人;而「瘋狂山峰」的總經理也同時為高山嚮導的斯科特.費希爾,也帶了8名客人。不計算營地醫生、大本營炊事員等,他們的登山隊員還各自包括2-3名歐美的白人高山嚮導,以及6-7名本地的夏爾巴高山嚮導。而台灣隊是登山者自己拉到贊助后,再聘請夏爾巴來協助的形式,其正式登山隊員有四人。

這幾支隊伍都是沿傳統東南山脊線路,大本營設置在孔布冰川的冰磧末端, 1號營地在冰川上部的海拔6000米處,2號營地位於6300米處,3號營地位於洛子南坡的7300米處,4號營地位於南坳上方7950米處。

攀登珠峰線路圖 來源: http://historyvshollywood.com

這三支隊伍也採取傳統的喜馬拉雅攀登法:登山隊伍雇請夏爾巴嚮導負責扎帳篷、固定安全繩、在雪地開路等,而登山隊員先在1號、2號營地之間,進行高度適應性訓練,之後再攀升到3、4號營地,之後在4號營地一股作氣沖頂最高峰。

這個季節山上的隊伍比較多,以「探險諮詢」等公司為首的幾支大隊伍從大本營開始,針對修路(如冰川上架繩保護、C2-C3之間路繩固定等)作過若干會議和協商。由於天氣的原因,最終他們選擇了5月10日作為沖頂日。

5月9日清晨,台灣隊的陳玉男在C3營地滑墜,當即被本隊夏爾巴救回帳篷;台灣隊在C3此時只有高銘和及陳2人(其他2名隊員已在C1及大本營,已退出沖頂計劃)。

5月9日早晨,美國隊、紐西蘭隊、台灣隊、南非隊四隊伍若干人等,從3號營地出發往C4營地,同時黑山隊在C4嘗試沖頂。在5月8日晚,人們會議協商確定5月10日沖頂的隊伍為紐西蘭及美國商業隊。

5月9日上午,陳玉男被護送回2號營地,而其他人正往4號營地的路上。

四號營地,海拔8000米,這裡是沖頂前的休息之所

5月9日下午,四支隊伍陸續順利到達4號營地,黑山隊登頂失敗而下撤。中午過後,陳玉男病情加重,在返回2號營地的途中去世。高銘和因贊助原因、登山文化原因,堅持計劃沖頂,繼續前往4號營地。

5月9日23點30分,紐西蘭、美國隊伍系好氧氣罩,打開頭燈,離開4號營地,開始往頂峰前進。紐西蘭國際商業隊共有3名嚮導,8位隊員和4個夏爾巴人。而另外兩個夏爾巴人留在C4帳篷里待命,以備救援之用。

5月10日凌晨0點,「瘋狂山峰」的費希爾、布克瑞夫等3 名嚮導,6名夏爾巴和6名商業隊員,離開4號營地沖頂。留下一名夏爾巴備用。

5月10日凌晨0點10分,台灣隊高銘和及其2名夏爾巴離開4號營地向山頂進發。而南非隊放棄攻頂。這個夜晚,全部登山者有33人在向珠峰之頂進發。

5月10日早晨,紐西蘭隊伍中的2名客戶先後放棄沖頂,並下撤。在近中午時分,另3名客戶也因關門時間、體力因素等考慮,放棄了登頂而下撤。自此,紐西蘭「探險諮詢」隊有5名客戶放棄登頂。其中貝克因眼睛問題,下撤速度極為緩慢。

5月10日下午1點05分左右,「瘋狂山峰」的阿那托列•布克瑞夫第一個登頂;1點12分,紐西蘭隊的商業隊員科萊考爾登頂,4分鐘以後,紐西蘭隊的嚮導安迪•哈里斯登頂。

5月10日下午1點17分,布克瑞夫等第一批登頂的三人陸續下撤。而第二批的美國隊2人也在1點25分登頂登頂。以下午2點為槓桿,在傳統的「關門」時間內,登頂的僅為6人。

著名的希拉里台階

5月10日下午1點30分,希拉里台階出現「堵車」,先後順序為美國「瘋狂山峰」隊、台灣隊而後是紐西蘭隊。登山的速度已脫離了常規。

5月10日下午2點10至2點20分,人數最多的一群人登頂,而美國嚮導費希爾、紐西蘭隊員漢森遠遠拉在台階左右位置,前者要到3時40分才能到達山頂,而漢森則要等到下午4時。這時,紐西蘭隊伍的幾個人開始漸次下山。

5月10日下午3點15分,高銘和及其2名夏爾巴登頂。南峰以下位置雲海翻騰,天氣已變壞。

5月10日下午3點45分,美國隊嚮導尼德曼帶領隊員不再等費希爾隊長出現,先行下山。此時,已開始在南峰處有小風雪。而費希爾在3點50分登頂。

5月10日下午4點30分,漢森登頂,其隊長霍爾一直在峰頂等候他。之後兩人一同下撤,但因氧氣和體力等原因,道森行動非常困難,而霍爾也體力透支。哈里斯在南峰頂上某處,尋找氧氣瓶,可能嘗試去協助他們。

5月10日下午5點半左右,風雪已變得中等規模,從高處的希拉里台階到稍矮處的南峰頂,漸次散落著19名登山者。哈里斯為了救援自己的朋友,從南峰頂回頭攀向高處,嘗試救援。

由於錯過關門時間,登頂時已經變天 來自:《絕命海拔》

5月10日下午6點左右,暴風雪狂作,閃電暴雷開始,自此並一直維持了整整一個晚上。在最高處8800米左右地方,霍爾及哈里斯對其客戶漢森進行救援,但也導致他們兩人落到危難處,體力耗盡並因風雪耽擱在希拉里台階之上。

在略低點的地方,台灣隊高銘和體力耗盡,兩名夏爾巴返回4號營地,於是,高以及費希爾受困於南峰頂上約8300米處,不能行動。而與此同時,其他大多隊員正在風雪中,從南峰以下尋找回4號營地的路。

5月10日下午6點20分左右,布克瑞夫、科萊考爾以及中途退出的3名紐西蘭客戶等安全返回4號營地。

5月10日晚上7點多開始,布克瑞夫嘗試營救暴風雪中的迷路登山者,尼德曼等嚮導則帶領不少兩隊的隊員們,掙扎在距離4號營地不遠的地方。

5月10日晚上8點,在三個位置有三群人在受難,高處為紐西蘭隊3人,在中間地段高銘和與費希爾暴露在暴風雪中,而在低一點的地方,甚至是接近4號營地幾百米直線距離的冰面上,集中了紐西蘭和美國隊的嚮導和客戶,他們迷路了。

5月11日凌晨2點,霍爾已下降到南峰頂的海拔約8700米的地方,體力已耗盡,但還活著,而隨行的安迪.哈里斯、道格·漢森已在此前此後,失蹤不見,猜測為可能滑墜身亡。一直到凌晨5點,霍爾還一直保持與大本營通話。

暴風雨讓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來自:《絕命海拔》

而在4號營地附近,尼德曼努力再三,終於帶回來一部分登山者,從南坳營地附近的冰面上,輾轉摸回到4號營地。而高銘和與費希爾則在南峰頂頂以上位置,依然困守,不能行動。

5月11日早晨6點左右,在4號營地附近,美國嚮導布克瑞夫發狂地尋找散落的客戶,因為尼德曼只帶回一部分登山者回到4號營地。並找到部分客戶,並認定南波康子(Namba Yasuko)已死亡,貝克奄奄一息。(南波康子當時並未死亡)

5月11日上午9點半,雪已停風略變小,能見度尚好。除開紐西蘭隊的日本隊員南波康子(Namba Yasuko),其他人陸續被營救。而這三隊的夏爾巴5人,從4號營地出發,嘗試去營救在高處還活著的霍爾、費希爾和高銘和。

而此時,4號營地的美國隊的客戶,也艱難地撤離4號營地。貝克和南波康子(Namba Yasuko)還有呼吸,但人們已認為其沒救了,作了放棄。

放棄下撤的費舍爾 來自:《絕命海拔》

5月11日下午1點左右,費希爾瀕臨死亡,已完全失去行動能力,於是3名夏爾巴將尚能行動的高銘和,全力營救並拖搬返回4號營地。而救霍爾的2名夏爾巴繼續往高處攀登,但最終因大風和嚴寒,在3點半左右放棄營救而返回4號營地。

5月11日下午4點30分,貝克自己蘇醒,搖晃著返回4號營地,幾乎同時,高銘和也被帶回4號營地。

5月11日下午6點45分,霍爾和妻子對話,這是他最後一次與人間的對話。

5月11日晚上,活著的人安全呆在各處營地(美國隊客戶在C2-C3,紐西蘭隊在C4),而其他的人基本確信已死亡,包括霍爾以及費希爾,他們的遺體尚在(甚至一直保持到今天);而漢森與哈里斯則徹底失蹤。

5月10日下午,暴風雪同時也襲擊了傳統側的北坡線路,在5月11日上午,3名印度警察登山隊隊員,也在風雪中煎熬若干小時后被凍死。

5月12日早晨,4號營地的紐西蘭隊伍及高銘和等下撤,於天黑前安全到達2號營地。5月13日早晨,嚴重凍傷的高銘和以及貝克,在海拔6030米的地方,被直升飛機救走奔赴加德滿都。6030米高度,這是當時創造記錄的一個直升飛機飛行的高度。

部分遇難者倒下地點示意圖

在短短1天左右的時間,從5月10日下午4點多,這個開始啟動、發作的暴風雪,持續了20小時,就這樣湮滅了當時世界上最景氣的珠峰商業登山公司,吞沒了幾個最優秀的職業高山嚮導的性命。1996年5月10日的夜晚,恐怕是珠峰人類登山史上,最最凄慘的一個晚上了。

最終,紐西蘭領隊及高山嚮導霍爾,以及他的高山嚮導哈里斯,以及他的客戶漢森、日本女人南波康子(Namba Yasuko),也就是「高山諮詢」公司的商業隊總共4人遇難。

而「瘋狂山峰」公司商業隊伍,則留下了費希爾——這個美國隊長的生命。包括5月9日去世的陳玉男,以及北坡的3個印度人,在這一兩天內,全部有9人遇難。

活著的兩個人更象是傳奇,一個是紐西蘭隊的客戶貝克,另一個是台灣的高銘和。兩個人的全部手指和腳趾嚴重凍傷,以及鼻子,這些壞死的器官最終被截去。

這就是登山歷史上最著名的山難事件之一,甚至可以說山難事件之首——1996年的珠峰山難。因為死亡人數之多、登山者名聲之大,此事件又經隨隊的記者科萊考爾寫成暢銷書,所以在登山界中,「Into thin air」成了這一事件的代名詞。

事件本身所掀起的波瀾也是頗為轟動,當事人(科萊考爾等)對事件本身描述、回憶的不同版本,尤其體現在細節上的不同,更使這一山難蒙上了諸多神秘、爭論的色彩。對於費希爾、霍爾技術上的失誤,尤其是關門時間的把握(2支登山隊確定在2點鐘按時下撤,無論登到什麼高度,但最終未執行),也許因為他們的去世,在歐美倒無諸多人去追究。

倒是科萊考爾與美國2位嚮導之間的爭論、對台灣隊的不解等,似乎在登山界中把人引導到一種高山道德倫理的討論上去了。——「我剛剛替他為朋友合上眼睛,我剛剛把陳的屍體拖下來,而馬卡魯所說的竟只有好吧。」我想這可能是文化背景的差異。也許他認為紀念陳的最好方法就是繼續向峰頂攀登。」

而高銘和自己回憶到:「當我聽到陳玉男過世的消息,心情也跟外面的風雪一樣混亂。究竟要繼續登頂?還是馬上下山處理?後來想想,好不容易才來到第四營,如果不能完成登頂的目標,回去該如何對眾多贊助者與支持者交代?相信,陳玉男會理解的。」

而對於這天晚上違約沖頂的事情,高描述到:「眼見天黑了,高銘和本該小睡幾小時準備晚上的登頂,可是他卻失眠了。到了晚上10點多,夏爾巴告知準備登頂的消息,一時間,他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就要出發了。」

「……兩位夏爾巴都建議不要再往上走了。一想到自己已經走了十三個鐘頭,而且峰頂就在眼前,再想起這兩、三年來為了登頂到處籌款與訓練的歷程……」

珠峰 來自:《絕命海拔》

1996年,商業登山已經相當成熟,而諸多業餘愛好者在專業嚮導帶領下登頂珠穆朗瑪峰,甚至已經成了一項產業。但是,這1996年的山難顯示,再充足的氧氣,再精良的裝備,再專業的嚮導,再先進的通訊在珠峰的惡劣天氣面前都不堪一擊,而再優秀、再保守謹慎的登山嚮導也還是人,總有疏忽、麻痹的時候,而自然的暴風雪不肯原諒這一點大意……

如果我們不看什麼內在驅動力,我們不去作分析——如果僅僅是以時間、空間為坐標軸,讓我們再還原當時的影象,那麼,就是一群人往世界高處走,然後暴風雪來臨,湮滅了他們,然後這些登山者掙扎著,努力著,呼叫著,在風裡蜷縮著……一晚上過去了,有的人受傷了,一些人去世了,哭泣著人活著一步步下山……這就是1996珠峰。

在以人類的同情感審視這些過程的時候,一切是那麼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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