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市夜裡的趣味,
必定與夜幕下的大排檔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幾張桌子一擺開,
就是一片小江湖,
灶上爐火,
翻炒的是大千世界里的人情冷暖。
大排檔,
就是咱們鄞州人的「深夜食堂」。
這裡上演著不同的酸甜苦辣,
糅雜著各樣的人生境遇。
麥德龍路,可能是鄞州資格最老的排檔一條街了。夜深時分,去小酒吧買醉,顯然不如開車直奔這裡,專門吃一份紅燒雜魚來得更任性、洒脫。
一字排開的海鮮檔里,有吮指回味的各種魚蝦貝類,裹滿炭黑的鐵板在爐灶上催促著各種海鮮食材,飄散出誘人的香氣。不管是三五好友從四面八方趕來圍坐在一起,還是獨身一人把酒小酌,都是深夜裡的日常。
兩公里開外的科技路上,深夜總會飄散著一股濃郁的十三香香味。這裡是鄞州人眼中的龍蝦一條街,在輝煌的燈火里一直喧鬧到凌晨。三伏天里,來一盤美味的龍蝦,再配上一紮爽口的生啤,才算真正領略了鄞州的酷暑炎夏。
經常光顧排檔攤的人都知道,如今,大排檔早就不是海鮮燒烤一統天下的局面了,從內蒙古地道的烤全羊,到勁爽麻辣的川菜,各種菜式應有盡有。鄞州,就像接納過所有對他心懷嚮往的人一樣,接納了全國各地的美食。
鄞州的夜排檔,時時上演著溫暖而又走心的場面:一頓簡單而又地道的夜宵,促成了一筆小生意;幾杯冰涼的啤酒,讓畢業前的一頓散夥飯變得愈加熱鬧;叫上幾個哥們一起看球擼串,天南海北侃大山……
鄞州「深夜食堂」的精髓,不僅僅是吃。
一間20平方米的廚房,
被張金橋、李英娣夫妻倆各佔一邊。
鋒利的刀刃在厚重的砧板「咚咚」作響,
李英娣正專心切菜,
一邊的灶台上,
張金橋掌勺,伴著油鍋里「刺啦」一聲,
白煙混合著肉片的香味,
熱騰騰地一路飄散到了廚房外頭。
今年45歲的張金橋在海寧老家幹了20年廚師,前年和妻子來到鄞州,在科技路一家飯店裡干著老本行。
「沒別的本事,憑著手藝吃飯,心裡踏實。」張金橋說,兩個人給店裡打工,每個月也有萬把元收入,只是家裡有正在念大學的雙胞胎女兒,「學費、生活費都挺貴,就想著來城裡再干幾年,給孩子們攢點錢。」
一旁的李英娣顯然不太適應寧波的生活,「這裡租房貴,也不如鄉下自在。」
阿歡是麥德龍路排檔街的「駐唱」,
很多熟客都認得他。
大學畢業以後,
來自四川的他找不到合心意的工作,
乾脆拿起吉他,
憑著還不錯的嗓音,
做起了排檔街的「歌手」。
在排檔攤,「駐唱」都以組合的形式出現,一個是主唱,另一個是「助演」,一首歌開價20元。「一般不還價,不過有時候客人興頭上來歌點多了,也會送幾首。」阿歡說,這幾年生意不錯,一晚上掙個千把元是常有的事。
因為「駐唱」掙了些錢,阿歡把老家的弟弟也帶出來幹了這行。白天閑暇時,他倆最愛看的節目就是《新歌聲》,「經常想著自己會不會也有那麼一天,出現在電視里,一曲成名。」
夜深了,
排檔街依舊喧鬧不止,
賣花的姑娘,
送酒的小伙,
代駕的司機,
大家穿梭於一排排桌椅之間。
觥籌交錯間,食客們吃的是酒足飯飽時的情緒,而他們為的是生計,或許還有潛藏於心底的那個平凡樸實的夢想。
多年以後,今天街邊的大排檔中會不會誕生出幾家連鎖海鮮酒店?遊走於排檔間的某個歌手,是否會成為《新歌聲》的「黑馬」?
只要肯努力,就有成功的可能,重要的是生活在這座城市裡的人深深篤信這條生活的信念。
每一座城市都需要這樣的「深夜食堂」,
這裡能滿足每個人的味蕾,
傾聽每個人的故事,
包容所有的人間煙火。